第22章 质疑我？笑话！
丰田皇冠的后座上。
孙云佐有些局促地坐着。
倒不是因为旁边的小初香奈，而是坐在前方副驾驶的大姐夫，透过后视镜看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炽热了。
是。
进厂第一天就能获得高级职称是很牛逼。
可也用不着一直盯着看啊。
搞得自己好像是个外星人似的。
殊不知，他此时在周春诚的心里，还真就跟外星人没两样了。
毕竟国营厂也算半个体制内，论资排辈的风气有多强，周春诚会不清楚？
别扯什么作品，什么内画技艺。
如果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就算作品画的比张作福还好，该磨砺的还是得磨砺，哪可能第一天进厂的新人就升职。
这又不是在战场，还有‘火线提拔’这么一说。
“咳。”
孙云佐咳嗽一声后开口问道：“姐夫，你还没说怎么跟香奈小姐一起来我们厂了？还有香奈小姐，你说找我有事，不知什么事情需要三天？”
“这个——”
“我来说吧。”
坐在前面的周春诚刚开口，就被后面正扭头看着车窗外的小初香奈打断了。
“云佐君，我先正式介绍下，我也是日本川奈株式会社的会长，同时也是川岛株式会社的特派代表。此番前来博山，除了受邀来与你们美琉厂谈合营建厂的投资外，也是代表川岛会社来为明年在大阪举办的‘国际花绿博览会’，订购一批工艺品级别的陶瓷花盆……”小初香奈很官方地介绍着自己此行的工作。
见面只是为了工作。
这就是她在见到孙云佐冷静下来后想出的‘正当理由’。
毕竟骄傲如她，在被男生委婉提醒后，总要给自己今天的再度出现找个合理借口吧。
“所以香奈小姐今天来找我，是想让我给一件瓷器作画？”孙云佐微微皱眉，在瓷器上作画，可比在宣纸上难多了。
首先宣纸是平的，而瓷器是立体的，画出的作品在构图上就要更加严谨，以保证画作在不同角度的观赏性。其次，在瓷器上作画用的颜料不同，不再是水墨，而是与内画相似的釉彩……
没错。
真说起来，同样属传统彩绘技艺的内画，很多技巧和工艺，都有可能是从存在更悠久的瓷器彩绘工序中学来的。
“是的。”小初香奈轻轻点头，“我也知道云佐君之前并未接触过瓷器彩绘，可那件瓷器是我给一位非常重要的长辈准备的寿礼，而我那位长辈又非常痴迷白石老人的虾画，所以……”
“明白了。”孙云佐恍然。
难怪姐夫说美陶厂的设计师们最近都在练习画虾了，原来是为这个。
可齐白石的虾岂是那么好学的，更何况是在不同于宣纸的瓷器上作画了。光是利用墨色和笔痕来表现虾的结构与质感，不会吸墨的瓷器就永远也做不到。
“香奈小姐，瓷器彩绘我毕竟从未画过，虽然可以试试，但我不敢保证能一定画好。”孙云佐先提前打个预防针。
省得小初香奈的期待值太高了。
“这个我清楚，不过还请云佐君多多费心，事成之后……”小初香奈看着孙云佐，“我这边会有丰厚的润笔给云佐君。”
“润笔？”孙云佐微微摇头，“能不能画好，画出来能不能让你满意还两说，润笔费就不用提了。而且……”
孙云佐看向前面的周春诚，笑着说道：“姐夫，香奈小姐是花钱跟你们厂买瓷器，要是我画的瓷器让香奈小姐满意，这润笔费是不是该你们美陶厂出？”
“没问题。”周春诚应道，“以前我们厂也有从外面请画坛大家来帮忙的时候，润笔费都是有定例的，不会让你吃亏。”
“你看，这不就帮你省下了一笔。”孙云佐笑着对小初香奈说道。
“谢谢。”小初香奈浅浅一笑，扭头看向车窗外。
但车窗玻璃倒映出来的俏脸，嘴角梨涡却是渐渐的由浅及深。
“哼，算你识相，真要是敢收我钱，那咱们以后就只能是工作才能接触的陌生人了。”
……
十几分钟后。
皇冠车行驶到了位于博山城区近郊处的山头镇。
又经过几分钟行驶，进入了挂着‘淄博美术陶瓷厂’牌子的厂区大门。
孙云佐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老旧厂区，想着后世这里被改成的‘颜神古镇’，以及距离不远的大观园……
“像是又回来了一样。”孙云佐心中感慨。
嘭。
第一个下车的周春诚，跟一个走过来的中年人快速说了几句，便回来拉开了孙云佐这边的车门。
“走吧，冯老和陈老他们都在手绘工作室那边，需要你画的素瓷也在那边。”
“好。”孙云佐下车。
小初香奈自然有司机给她开门。
两人跟着周春诚和那中年人，很快便来到了一排略显低矮的平房前。
“没想到这么艰苦吧？”周春诚知道孙云佐是第一次来，因此笑着打趣道，“条件不如你们厂的工艺品大楼，你可别嫌弃。”
“我倒宁愿我们厂也艰苦点。”孙云佐有些感慨。
但想及美陶厂也在后世破产倒闭，倒闭的时间甚至比美琉厂还早几年。
可见在风云际会的市场经济大浪潮下，厂子能不能活下去，跟厂里是否艰苦朴素的关系真不大。
“还挺会唱高调的。”周春诚莞尔一笑，领着他们走进了当中一间平房。
“嚯，好多人。”
一进门，孙云佐就看到屋里围绕着工作台，站了足足小二十个人。
当中是两名穿着蓝色工作服，看上去都有五十多岁的男子，此时他们正对着工作台上摆放着的一件白色陶瓷扁身大缸商量着什么。
“冯老、陈老，我家小舅子来了。”
周春诚进屋后一开口，顿时将那两名男子，还有其他旁听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孙云佐身上。
“冯老、陈老，我是孙云佐。”孙云佐懂事的先开口问好。
毕竟这两位，可是跟张广福、周作寻等人一样的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之前他能一下子赚到了两千多点声望值，就是完全仰仗了这两位的认可。
“你好，云佐小同志，你的大名，今天我们可是‘久仰’了。”
皮肤略黑，中等身材偏胖的‘冯为新’笑着说了一句后，还看了周春诚一眼，孙云佐顿时清楚，一定是姐夫之前给自己吹的太狠了。
“惭愧，惭愧。”孙云佐连声道，“在冯老和陈老这样的大师面前，我这毛头小子哪有什么大名，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另一位身材高瘦，尤其手臂和手掌都比普通人要长的‘陈明宝’大师，则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向走进来的小初香奈。
“小初社长，刚才我和老冯又仔细研究了下，我们还是觉得，这么大的一件陶瓷鱼缸，想让一个从未接触过瓷器彩绘的年轻人来完成，根本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陈明宝摇了摇头。
“尤其你要求的时间又这么紧，六天后就必须要成品……”
“哪怕老冯愿意为他专门调配适合做近似水墨画图案的釉料，我也愿意教他在瓷器上手绘的技巧，想要掌握并达到能完成这件鱼缸作品的程度，至少也得半个月左右。”陈明宝又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这还得是建立在他足够有灵性，拥有足够绘画构图功底的前提下。”
陈明宝说完，屋里的其他设计师、学徒们也都低声议论附和起来。
“半个月？”
“陈老也太瞧得起他了吧。”
“就是，我从浙江美院毕业来厂里都快大半年了，现在也才只能画些中小型素瓷，他怎么可能半个月就掌握？”
“对啊，而且光会画白石老人的虾，就是画的再像也没用啊，总不能直径一米多，展幅近四米的鱼缸周身只零散着画上几对虾吧，那也不好看啊。”
……
“我去请人之前怎么不说。”小初香奈眉头微皱，听到屋里众人议论声中对孙云佐的贬低，心里更是一阵无名火涌起。
“你们——”她正忍不住想要发火，就感觉一股温热隔着西装袖子攥了下自己的胳膊。
“云佐君。”小初香奈疑惑地看着孙云佐。
“我来处理。”孙云佐微微一笑，环视了屋内众人一圈后，才对陈明宝开口道，“陈老请放心，如果有合适的釉料，以及陈老的详细指导，我想用不了半个月，1天就应该足够让我掌握了。”
“毕竟这次我来，厂长只给了3天假。”孙云佐微笑道，“还得剩下两天完成手绘和釉画烧制。”
居然怀疑自己的构图功底？
开玩笑。
那可是自己吃饭的本事。
何况自己还有系统。
‘看看’之前画完《金陵十二钗》后又回到四位数的声望值，新练习一门技艺与琉璃内画相近的瓷器彩绘，对自己来说会是难事？
质疑我？
笑话！
孙云佐有些局促地坐着。
倒不是因为旁边的小初香奈，而是坐在前方副驾驶的大姐夫，透过后视镜看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炽热了。
是。
进厂第一天就能获得高级职称是很牛逼。
可也用不着一直盯着看啊。
搞得自己好像是个外星人似的。
殊不知，他此时在周春诚的心里，还真就跟外星人没两样了。
毕竟国营厂也算半个体制内，论资排辈的风气有多强，周春诚会不清楚？
别扯什么作品，什么内画技艺。
如果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就算作品画的比张作福还好，该磨砺的还是得磨砺，哪可能第一天进厂的新人就升职。
这又不是在战场，还有‘火线提拔’这么一说。
“咳。”
孙云佐咳嗽一声后开口问道：“姐夫，你还没说怎么跟香奈小姐一起来我们厂了？还有香奈小姐，你说找我有事，不知什么事情需要三天？”
“这个——”
“我来说吧。”
坐在前面的周春诚刚开口，就被后面正扭头看着车窗外的小初香奈打断了。
“云佐君，我先正式介绍下，我也是日本川奈株式会社的会长，同时也是川岛株式会社的特派代表。此番前来博山，除了受邀来与你们美琉厂谈合营建厂的投资外，也是代表川岛会社来为明年在大阪举办的‘国际花绿博览会’，订购一批工艺品级别的陶瓷花盆……”小初香奈很官方地介绍着自己此行的工作。
见面只是为了工作。
这就是她在见到孙云佐冷静下来后想出的‘正当理由’。
毕竟骄傲如她，在被男生委婉提醒后，总要给自己今天的再度出现找个合理借口吧。
“所以香奈小姐今天来找我，是想让我给一件瓷器作画？”孙云佐微微皱眉，在瓷器上作画，可比在宣纸上难多了。
首先宣纸是平的，而瓷器是立体的，画出的作品在构图上就要更加严谨，以保证画作在不同角度的观赏性。其次，在瓷器上作画用的颜料不同，不再是水墨，而是与内画相似的釉彩……
没错。
真说起来，同样属传统彩绘技艺的内画，很多技巧和工艺，都有可能是从存在更悠久的瓷器彩绘工序中学来的。
“是的。”小初香奈轻轻点头，“我也知道云佐君之前并未接触过瓷器彩绘，可那件瓷器是我给一位非常重要的长辈准备的寿礼，而我那位长辈又非常痴迷白石老人的虾画，所以……”
“明白了。”孙云佐恍然。
难怪姐夫说美陶厂的设计师们最近都在练习画虾了，原来是为这个。
可齐白石的虾岂是那么好学的，更何况是在不同于宣纸的瓷器上作画了。光是利用墨色和笔痕来表现虾的结构与质感，不会吸墨的瓷器就永远也做不到。
“香奈小姐，瓷器彩绘我毕竟从未画过，虽然可以试试，但我不敢保证能一定画好。”孙云佐先提前打个预防针。
省得小初香奈的期待值太高了。
“这个我清楚，不过还请云佐君多多费心，事成之后……”小初香奈看着孙云佐，“我这边会有丰厚的润笔给云佐君。”
“润笔？”孙云佐微微摇头，“能不能画好，画出来能不能让你满意还两说，润笔费就不用提了。而且……”
孙云佐看向前面的周春诚，笑着说道：“姐夫，香奈小姐是花钱跟你们厂买瓷器，要是我画的瓷器让香奈小姐满意，这润笔费是不是该你们美陶厂出？”
“没问题。”周春诚应道，“以前我们厂也有从外面请画坛大家来帮忙的时候，润笔费都是有定例的，不会让你吃亏。”
“你看，这不就帮你省下了一笔。”孙云佐笑着对小初香奈说道。
“谢谢。”小初香奈浅浅一笑，扭头看向车窗外。
但车窗玻璃倒映出来的俏脸，嘴角梨涡却是渐渐的由浅及深。
“哼，算你识相，真要是敢收我钱，那咱们以后就只能是工作才能接触的陌生人了。”
……
十几分钟后。
皇冠车行驶到了位于博山城区近郊处的山头镇。
又经过几分钟行驶，进入了挂着‘淄博美术陶瓷厂’牌子的厂区大门。
孙云佐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老旧厂区，想着后世这里被改成的‘颜神古镇’，以及距离不远的大观园……
“像是又回来了一样。”孙云佐心中感慨。
嘭。
第一个下车的周春诚，跟一个走过来的中年人快速说了几句，便回来拉开了孙云佐这边的车门。
“走吧，冯老和陈老他们都在手绘工作室那边，需要你画的素瓷也在那边。”
“好。”孙云佐下车。
小初香奈自然有司机给她开门。
两人跟着周春诚和那中年人，很快便来到了一排略显低矮的平房前。
“没想到这么艰苦吧？”周春诚知道孙云佐是第一次来，因此笑着打趣道，“条件不如你们厂的工艺品大楼，你可别嫌弃。”
“我倒宁愿我们厂也艰苦点。”孙云佐有些感慨。
但想及美陶厂也在后世破产倒闭，倒闭的时间甚至比美琉厂还早几年。
可见在风云际会的市场经济大浪潮下，厂子能不能活下去，跟厂里是否艰苦朴素的关系真不大。
“还挺会唱高调的。”周春诚莞尔一笑，领着他们走进了当中一间平房。
“嚯，好多人。”
一进门，孙云佐就看到屋里围绕着工作台，站了足足小二十个人。
当中是两名穿着蓝色工作服，看上去都有五十多岁的男子，此时他们正对着工作台上摆放着的一件白色陶瓷扁身大缸商量着什么。
“冯老、陈老，我家小舅子来了。”
周春诚进屋后一开口，顿时将那两名男子，还有其他旁听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孙云佐身上。
“冯老、陈老，我是孙云佐。”孙云佐懂事的先开口问好。
毕竟这两位，可是跟张广福、周作寻等人一样的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之前他能一下子赚到了两千多点声望值，就是完全仰仗了这两位的认可。
“你好，云佐小同志，你的大名，今天我们可是‘久仰’了。”
皮肤略黑，中等身材偏胖的‘冯为新’笑着说了一句后，还看了周春诚一眼，孙云佐顿时清楚，一定是姐夫之前给自己吹的太狠了。
“惭愧，惭愧。”孙云佐连声道，“在冯老和陈老这样的大师面前，我这毛头小子哪有什么大名，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另一位身材高瘦，尤其手臂和手掌都比普通人要长的‘陈明宝’大师，则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向走进来的小初香奈。
“小初社长，刚才我和老冯又仔细研究了下，我们还是觉得，这么大的一件陶瓷鱼缸，想让一个从未接触过瓷器彩绘的年轻人来完成，根本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陈明宝摇了摇头。
“尤其你要求的时间又这么紧，六天后就必须要成品……”
“哪怕老冯愿意为他专门调配适合做近似水墨画图案的釉料，我也愿意教他在瓷器上手绘的技巧，想要掌握并达到能完成这件鱼缸作品的程度，至少也得半个月左右。”陈明宝又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这还得是建立在他足够有灵性，拥有足够绘画构图功底的前提下。”
陈明宝说完，屋里的其他设计师、学徒们也都低声议论附和起来。
“半个月？”
“陈老也太瞧得起他了吧。”
“就是，我从浙江美院毕业来厂里都快大半年了，现在也才只能画些中小型素瓷，他怎么可能半个月就掌握？”
“对啊，而且光会画白石老人的虾，就是画的再像也没用啊，总不能直径一米多，展幅近四米的鱼缸周身只零散着画上几对虾吧，那也不好看啊。”
……
“我去请人之前怎么不说。”小初香奈眉头微皱，听到屋里众人议论声中对孙云佐的贬低，心里更是一阵无名火涌起。
“你们——”她正忍不住想要发火，就感觉一股温热隔着西装袖子攥了下自己的胳膊。
“云佐君。”小初香奈疑惑地看着孙云佐。
“我来处理。”孙云佐微微一笑，环视了屋内众人一圈后，才对陈明宝开口道，“陈老请放心，如果有合适的釉料，以及陈老的详细指导，我想用不了半个月，1天就应该足够让我掌握了。”
“毕竟这次我来，厂长只给了3天假。”孙云佐微笑道，“还得剩下两天完成手绘和釉画烧制。”
居然怀疑自己的构图功底？
开玩笑。
那可是自己吃饭的本事。
何况自己还有系统。
‘看看’之前画完《金陵十二钗》后又回到四位数的声望值，新练习一门技艺与琉璃内画相近的瓷器彩绘，对自己来说会是难事？
质疑我？
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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