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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赢甜

    华山云台峰顶,四面悬绝,上冠景云,下通地脉,巍然独秀,矗立云台峰顶,一眼望去云海茫茫,不断在脚下翻滚涌动。

    一女子着淡绿留仙裙,批浅黄银泥云披,头戴芙蓉冠,腰围五色花落裙,脚穿泥金鞋,肤如凝脂,手如柔荑。女子席地而坐,手指在12弦古筝上快速翻飞,一曲《云思吟》从云台峰扩散开来,源源不断融进周围翻滚的云海中。

    女子翠绿色裙衽随风飘舞,秀发在风中已略显凌乱,泪水被吹落面前悬崖,突然“叭”的一声,琴弦崩断。女子以手撑地,弯腰慢慢从地上站起,低头看了一眼断掉琴弦的古筝,又抬头凝视着前方茫茫云海,微微左转头,似乎想回头看看什么,但是最终只是略微偏转,一脸决绝,又回首前方,嘴唇翕动,似在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突然女子直直就向面前悬崖倒去。

    “甜甜......不要...”,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穿透了熟睡的黑夜。

    被惊醒的天文物理老师从床上蹦了起来,光着脚冲向儿子李易弦的房间。打开门就看到儿子坐在床上,手肘撑膝,双手掌死死压着头两侧,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不断流下,嘴里不断轻声反复念叨着:“不要,甜甜。”

    天文物理老师赶忙走到儿子床边,双腿跪在床上抱着儿子头放在胸前,下巴压在李易弦头顶,轻轻说道:“别怕别怕,有爸爸在,做噩梦了吧?”边说右手边拍着李易弦后背。

    良久,一直无声流泪的李易弦才慢慢平静下来,两手环抱着双腿,两眼无神看着前方。天文物理老师默默地给儿子批了件睡衣在身上,自己则侧身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儿子。

    似乎已经有些回过神的李易弦转头看着满脸写着焦急和担心的父亲,伸出手握住了撑压在床上的父亲的手背,声音有些颤抖和哽咽,说道:“爸,我没事,只是一个噩梦,没事,我要继续睡了。”

    天文物理老师一副想要问点什么的模样,但是没有问出口。

    只是点了点头,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睡吧,别怕!”

    李易弦面向窗户侧身蜷缩着躺下,淡淡的月色透过薄薄的窗帘洒向床上。李易弦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窗外,窗帘上原本淡绿色翠竹花纹在月色映照下发出了银白色的光。

    他其实很想问父亲,为什么自己会做连续剧一样的梦?从三岁开始,自己便断断续续梦到自己仿佛生活在秦朝。

    梦中的自己不是李易弦,自己的名字叫蒙离,爷爷是蒙毅,父亲名蒙馀。

    在十三岁的时候,梦中的自己也是十三岁,在天苍山遇到了赢甜。

    在梦中,自己是一个活泼跳脱,敢想敢为的人,与自己在现实中沉默寡言的性格完全相反。似乎现实中的自己心上一直压着一个沉甸甸的东西,让自己永远也无法开心。过去十二年来一直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但是今天晚上的梦仿佛在告诉李易弦,到底是什么压在了自己心上。

    赢甜从云台峰跳了下去,李易弦甚至都能感觉到她下落的身体撞击在自己心上带来的冲击,心碎了。

    梦还会再出现吗?赢甜从云台峰跳了下去,梦中的自己就飘在云台峰的空中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无能为力。

    李易弦还想告诉父亲,因生自己难产而去世的母亲还陪伴过自己一年,正是妈妈的存在和陪伴,才让自己从来没有对那些脑部泛着红色或者橙色光芒的灵魂感觉到过害怕。

    但是妈妈说这是秘密,一个谁也不能告诉的秘密。

    而连续剧式的梦,甚至有时候都让自己分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亦或是记忆了。

    自己是从秦朝穿越到现在的吗?李易弦甚至去查过很多资料。但是有一点否定了这个答案,那个像记忆一样的梦,赢甜的父亲秦四世赢夜,在现在的任何历史研究中都是不存在的。

    或者那就仅仅是一个梦,一个脱离了现实的幻境式的想象?

    但是为何梦是如此连贯,如此逼真?

    而自己能看到灵魂,那些脑部泛着红色或者橙色光芒的“人”,李易弦知道只有自己能够看到他们,现代科学已经完全无法解释。

    朦朦胧胧中,李易弦再次睡去,侧身蜷缩在床上,像一只孤独的小猫。

    天文物理老师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蹑手蹑脚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厚厚的睡衣,走到门口想去看看儿子情况,都要拉门而出了还是停了下来。这么多年了儿子一直不愿意和自己交流,这个年龄又比较逆反,再过去似乎意义也不大。

    轻轻哀叹两声,走到阳台木质摇椅上躺了下来,摸索着抽了一只烟出来点燃。对着已经有些起雾的夜色吐了个烟圈,穿过烟圈看着雾蒙蒙的夜空。

    自闭症?怕与人交流?还是不屑于与人交流?不太好区分!天文物理老师狠狠吸了口烟,从小到大儿子似乎还没像今晚这样被噩梦吓哭,有必要和他聊聊他的梦,免得留下心理阴影。烟从天文物理老师两个鼻孔慢慢飘了出来,风轻轻一吹,消散在夜色中。

    为什么他要说秦朝经历了63年?秦二世而斩,秦四世是哪里钻出来的?自己儿子自己了解,从来不和人开玩笑。

    但是听上去这个玩笑大了。

    浅浅吸了一口,把剩下的半只烟倒插在阳台上的花盆里,天文物理老师直起身,双手轻轻撑在膝盖上,两眼直直盯着烟头的红光,被风一吹,烟灰掉落下来,红光更盛。

    “还是要有科学的态度,对吧?”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和谁商量,反正那一刻,天文物理老师看上去挺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