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愚人众的试探
歌德大酒店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对着去往教堂广场的花坛小路，路口有两盏桔黄色的路灯，据说曾经吊死过参与叛乱的贵族。
前来住店的绅士淑女，每每打赏看门的警卫一个银摩拉——这已经是愚人众来之前的事，现在看门的卢克都不收钱——便可以优雅地甩开行李撑起遮阳伞；倘若是外国的旅行者，还少不了被能言善辩的警卫趁机推销各种旅游景点，或是蒙德特产（除了酒还有什么呢？）。
如果是出公差的贵族老爷，那就会真的买一些，但现在被愚人众包下之后，这些穿黑衣带面具的家伙每天来去如风，就连警卫都被换成说话磕磕巴巴的卢某人了。
米哈伊尔从十九岁起，便在愚人众的各个据点当差，第一任长官说他太忠厚，怕是干不了见血的营生，就打发他当了个文职。
坐办公室处理公文虽然安全一些，但事务冗杂、文山会海的也不少，尤其是每次制定计划完成后的善后、庆功、医疗、审计等等也很让人烦躁。
但随着他慢慢也干到了他第一任长官的职务后，他便往往会在这个时候躲起来，或是被柳德米拉出去走走。
但是今天的他没有，此时米哈伊尔正在歌德大酒店的一楼走廊里焦急的等待。
从下午3点后，愚人众们陆续从那个藏匿天空之琴的地洞里撤离，米哈伊尔和每个回来的领队都做了简短的交谈，确认事件的进程，除了卢克那组真的有人负伤以外，总的来说都在他意料之中。
但是他还在紧张、焦虑、气愤中惶惶不安的等待着，因为总有计划外的变数，这次的变数不是别人，正是参赞！
————————————————————————————————————————
在温迪一行人出发去找天空之琴之前，愚人众制定了缜密的计划，设计了完美的剧本，随后让叶菲姆等人去充当侦察兵，米哈伊尔本来觉得万无一失。
但是在叶菲姆出发之后，参赞突然传唤召见。米哈伊尔赶忙带着柳德米拉一起前去，却发现在城外负责愚人众军事行动的阿纳托利也到场了。
好久没见阿纳托利，米哈伊尔看着他依旧挺拔的身姿，对比天天窝在办公室的自己，想到坐姿不正脊柱都有些弯了，又羡慕又哀伤，不自觉的眼中开始闪烁着泪花。
阿纳托利看到自己的战友如此，以为他长久分离，同在异乡为异客的同袍战友情也不自觉激荡在心间，向着米哈伊尔迈了一步，正准备给他一个厚实的拥抱时，柳德米拉轻轻咳了下嗓子：“参赞大人早上好。”
“大家好，”参赞从套间中走出，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今天的行动，很重要......咳咳”他一边说话，一边咳嗽，完全没有上次去骑士团谈事的精神抖擞。
虽然参赞此时并没有抽烟，但是身上浓厚的烟味三个人都闻到了。米哈伊尔连忙搬来一把皮椅，参赞摆了摆手，继续站着说道。
“但说到底，这次行动还是一次试探，不够...咳咳...直接。”参赞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所以，这次我看管钥匙，和金发少年以及绿色诗人面对面，至少要分清这两个人当中，谁和风神巴巴托斯有关。”
“您绝不可以！”阿纳托利震惊的喊到，柳德米拉立刻补充道，“如果被指认出来，这绝对是外交事件！让您孤身犯险我们也愧对女皇陛下的慈爱。”
“所以我叫来你们，收拾一下，找些普通战斗员的衣服穿。我相信在外面有你和阿托利亚的保护，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参赞平静的说道，眼神却温柔地注视着阿托利亚，像是在询问他。
“当...当然，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样...额...”原本相比动口，阿托利亚就是更愿意动手的男人，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好像不能动手，更何况就算动手恐怕也自己也未必是对手。正在他纠结要怎么办时，米哈伊尔迅速接上了话。
“这样似乎没有必要吧，参赞大人。根据我们之前获得的情报，两人中毫无疑问是绿色的吟游诗人与风神有更加紧密的关系。无论是之前风起地大树下得演奏，骑士团对他的态度，还是源自于他的那些关于天空之琴的古老知识，更别提他和风神像高度相似的那张脸……毫无疑问他就是巴巴托斯本人！您的亲身犯险是毫无意义的。”
“米哈伊尔，Умница!”阿托利亚暗想道。不过参赞平生谨慎，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么诡异的想法，真让他奇怪。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还有几个问题请，你，回答我？”参赞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米哈伊尔搬来的凳子上。“第一，绿色的吟游诗人在风魔龙灾祸前似乎就出现了，如果他是风神，为什么之前他不出面阻止这场灾祸，而要等到这位金发少年出现？第二，之前骑士团带着这位金色的异乡人先后去了四风的庙宇，去了之后城内的元素波动便极大的平复了，如果他不是风神，如何做到这些的？第三，金色少年的身份究竟是什么？难道是神明派来的救世主吗？”
他挥了挥手，似乎是在驱赶一只看不见的苍蝇。
“这个人......确实，不对劲。”米哈伊尔无话可说。
“总之就算是为了将来吧，如果他真的是救世主......”参赞笑了笑，从怀中掏出自己的烟斗来，拿在手里看了看，却没有点燃。“至少不要让他做我们的敌人吧，哈哈。”
“就算在蒙德，无法拉拢到他，至少可以让其他城市的同志们提前留意，也算是闲棋冷子吧。”
“属下愚钝...愚钝啊。”三位愚人众齐声回答道，但米哈伊尔的回答略有迟钝，但他还不死心，继续补充道。“那么，您没有必要亲自出马，让我去就可以了，您是这里的一号人物，如果您出了什么事，我简直不敢想象。这是为了蒙德境内所有愚人众的安全，请您一定要三思。”
“不要担心”，参赞似乎是发自内心的笑了，“如果真有什么事，那米哈伊尔全权负责把，但是要记住，不冲突不表态，一天左右就会有执行官来这里。现在，解散，十五分钟后出发。”
一天左右怎么可能！至冬来蒙德的海路漫长无比。
但是命令是不容违抗的，三个走行礼后转身回走，却听见参赞大叫一声”哎呀！”吓得三人赶快回身。
只见参赞猛地一拍大腿，“咱们今天是干等啊，走之前记得给我弄点‘蒙德特产’，我要好好学习一下！”
柳德米拉点了点头。
三人再次转身，这次利索的出了门没有回头。
等这间屋子安静下来，参赞又开了口，“这下您满意了吧，Mademoiselle。”
正在下楼的柳德米拉打了个寒颤，感觉二楼的寒气更重了。
前来住店的绅士淑女，每每打赏看门的警卫一个银摩拉——这已经是愚人众来之前的事，现在看门的卢克都不收钱——便可以优雅地甩开行李撑起遮阳伞；倘若是外国的旅行者，还少不了被能言善辩的警卫趁机推销各种旅游景点，或是蒙德特产（除了酒还有什么呢？）。
如果是出公差的贵族老爷，那就会真的买一些，但现在被愚人众包下之后，这些穿黑衣带面具的家伙每天来去如风，就连警卫都被换成说话磕磕巴巴的卢某人了。
米哈伊尔从十九岁起，便在愚人众的各个据点当差，第一任长官说他太忠厚，怕是干不了见血的营生，就打发他当了个文职。
坐办公室处理公文虽然安全一些，但事务冗杂、文山会海的也不少，尤其是每次制定计划完成后的善后、庆功、医疗、审计等等也很让人烦躁。
但随着他慢慢也干到了他第一任长官的职务后，他便往往会在这个时候躲起来，或是被柳德米拉出去走走。
但是今天的他没有，此时米哈伊尔正在歌德大酒店的一楼走廊里焦急的等待。
从下午3点后，愚人众们陆续从那个藏匿天空之琴的地洞里撤离，米哈伊尔和每个回来的领队都做了简短的交谈，确认事件的进程，除了卢克那组真的有人负伤以外，总的来说都在他意料之中。
但是他还在紧张、焦虑、气愤中惶惶不安的等待着，因为总有计划外的变数，这次的变数不是别人，正是参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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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迪一行人出发去找天空之琴之前，愚人众制定了缜密的计划，设计了完美的剧本，随后让叶菲姆等人去充当侦察兵，米哈伊尔本来觉得万无一失。
但是在叶菲姆出发之后，参赞突然传唤召见。米哈伊尔赶忙带着柳德米拉一起前去，却发现在城外负责愚人众军事行动的阿纳托利也到场了。
好久没见阿纳托利，米哈伊尔看着他依旧挺拔的身姿，对比天天窝在办公室的自己，想到坐姿不正脊柱都有些弯了，又羡慕又哀伤，不自觉的眼中开始闪烁着泪花。
阿纳托利看到自己的战友如此，以为他长久分离，同在异乡为异客的同袍战友情也不自觉激荡在心间，向着米哈伊尔迈了一步，正准备给他一个厚实的拥抱时，柳德米拉轻轻咳了下嗓子：“参赞大人早上好。”
“大家好，”参赞从套间中走出，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今天的行动，很重要......咳咳”他一边说话，一边咳嗽，完全没有上次去骑士团谈事的精神抖擞。
虽然参赞此时并没有抽烟，但是身上浓厚的烟味三个人都闻到了。米哈伊尔连忙搬来一把皮椅，参赞摆了摆手，继续站着说道。
“但说到底，这次行动还是一次试探，不够...咳咳...直接。”参赞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所以，这次我看管钥匙，和金发少年以及绿色诗人面对面，至少要分清这两个人当中，谁和风神巴巴托斯有关。”
“您绝不可以！”阿纳托利震惊的喊到，柳德米拉立刻补充道，“如果被指认出来，这绝对是外交事件！让您孤身犯险我们也愧对女皇陛下的慈爱。”
“所以我叫来你们，收拾一下，找些普通战斗员的衣服穿。我相信在外面有你和阿托利亚的保护，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参赞平静的说道，眼神却温柔地注视着阿托利亚，像是在询问他。
“当...当然，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样...额...”原本相比动口，阿托利亚就是更愿意动手的男人，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好像不能动手，更何况就算动手恐怕也自己也未必是对手。正在他纠结要怎么办时，米哈伊尔迅速接上了话。
“这样似乎没有必要吧，参赞大人。根据我们之前获得的情报，两人中毫无疑问是绿色的吟游诗人与风神有更加紧密的关系。无论是之前风起地大树下得演奏，骑士团对他的态度，还是源自于他的那些关于天空之琴的古老知识，更别提他和风神像高度相似的那张脸……毫无疑问他就是巴巴托斯本人！您的亲身犯险是毫无意义的。”
“米哈伊尔，Умница!”阿托利亚暗想道。不过参赞平生谨慎，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么诡异的想法，真让他奇怪。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还有几个问题请，你，回答我？”参赞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米哈伊尔搬来的凳子上。“第一，绿色的吟游诗人在风魔龙灾祸前似乎就出现了，如果他是风神，为什么之前他不出面阻止这场灾祸，而要等到这位金发少年出现？第二，之前骑士团带着这位金色的异乡人先后去了四风的庙宇，去了之后城内的元素波动便极大的平复了，如果他不是风神，如何做到这些的？第三，金色少年的身份究竟是什么？难道是神明派来的救世主吗？”
他挥了挥手，似乎是在驱赶一只看不见的苍蝇。
“这个人......确实，不对劲。”米哈伊尔无话可说。
“总之就算是为了将来吧，如果他真的是救世主......”参赞笑了笑，从怀中掏出自己的烟斗来，拿在手里看了看，却没有点燃。“至少不要让他做我们的敌人吧，哈哈。”
“就算在蒙德，无法拉拢到他，至少可以让其他城市的同志们提前留意，也算是闲棋冷子吧。”
“属下愚钝...愚钝啊。”三位愚人众齐声回答道，但米哈伊尔的回答略有迟钝，但他还不死心，继续补充道。“那么，您没有必要亲自出马，让我去就可以了，您是这里的一号人物，如果您出了什么事，我简直不敢想象。这是为了蒙德境内所有愚人众的安全，请您一定要三思。”
“不要担心”，参赞似乎是发自内心的笑了，“如果真有什么事，那米哈伊尔全权负责把，但是要记住，不冲突不表态，一天左右就会有执行官来这里。现在，解散，十五分钟后出发。”
一天左右怎么可能！至冬来蒙德的海路漫长无比。
但是命令是不容违抗的，三个走行礼后转身回走，却听见参赞大叫一声”哎呀！”吓得三人赶快回身。
只见参赞猛地一拍大腿，“咱们今天是干等啊，走之前记得给我弄点‘蒙德特产’，我要好好学习一下！”
柳德米拉点了点头。
三人再次转身，这次利索的出了门没有回头。
等这间屋子安静下来，参赞又开了口，“这下您满意了吧，Mademoiselle。”
正在下楼的柳德米拉打了个寒颤，感觉二楼的寒气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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