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谈判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了代理团长办公室的书桌上。一道金发的身影和一道紫色的身影在书桌前相对而立。
“下午？”丽莎皱起眉头，“为什么不让凯亚来？他的鬼点子那么多，正好适合这种谈判的场合。如果你是想让我把他们全电成焦炭的话，那我倒也不是不可以，琴…...”
“凯亚要处理那个旅行者的事情。丽莎，相信你也看到了，我们刚刚清理四风守护神庙的时候，他展现出了怎样的力量......凯亚是处理这个问题的最佳人选。面对愚人众和风魔龙，骑士团已经陷入人手短缺的困境中，不能再耗费资源应付这来历不明又有强大力量的旅行者了。”
琴深深注视着办公室墙上的蒙德地图。
“是的......你说的对。”丽莎回想了刚才的战斗，微微点头，“我们昨晚趁风魔龙暂时被打退，本来计划花上两三天清理四风守护神庙，谁知道这个旅行者的力量如此之强，一上午时间我们就清理完了所有神庙......绝对不能让他成为我们的敌人，至少在解决愚人众问题之前不能。”
“是的...所以希望凯亚有计划能拖住他，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琴叹了口气，“丽莎，我们的会议会在你下午茶之前就结束的。现在我很需要你的帮助。”
“……我会来的，琴。”丽莎也叹了口气，“愿风神庇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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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朵冰雾花花朵和和一根蜥蜴尾巴研磨成粉……”
“两支薄荷萃取出汁液，按一比一的比例和油混合……”
“坩埚盛一半清水，煮沸……”
克洛尔按照砂糖给的炼金步骤在实验室零贰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砂糖小姐则去了实验室零伍继续研究。
虽然砂糖小姐见到他之后，除了给他炼金步骤，和稍作讲解之外，就径直回了实验室零伍，没有再和克洛尔说一句话。
但克洛尔已经颇为感激，将砂糖小姐的行为解读为信任和不给自己压力，操作起实验来也更为自如。
大教堂的午钟缓慢敲响，但克洛尔根本没有听到。他紧紧的盯着蒸馏装置，待最后一滴紫色的液体也滴入接收瓶内，就拿起一个软木塞，小心的将瓶口塞好，把蒸馏装置一一拆卸，洗净摆好之后，拿着装满紫色液体的小瓶敲响了砂糖小姐实验室的门。
伴随着一阵微风，门自动打开了，砂糖小姐正站在一口冒着滚滚蒸汽的巨大的坩埚面前微微摇头，若有所思，头上的兽耳一颤一颤，坩埚内装满了澄亮冒泡的金色液体。
“砂糖小姐，我已经完成了您交代我的炼金实验，并且得到了这瓶产物，药水’壹伍贰壹‘。”克洛尔双手捧着瓶子，恭敬的递给砂糖。
“啊，谢谢你，克洛尔。”砂糖接过瓶子，看了一眼，“看颜色和我自己做的一样呢，克洛尔你做的不错。”
“谢谢您的夸奖。”克洛尔微微行礼。
“那么，让我们来实验吧。”砂糖转身面对坩埚，左手拧出软木塞，右手把紫色的液体一滴不剩的倒入了坩埚，“第贰叁柒次实验……”
话音未落，锅内金色的液体和紫色液体接触处已经变成了明亮的银色，而这银色还在向外疯狂扩散吞噬着金色。克洛尔着迷的看着这神奇的变化，感觉自己仿佛更接近了这个世界的真理。
然后他感觉到一股风铺面而来，把他温柔的推出了房间，而坩埚里已经开始向外射出银色的光芒。
“克洛尔，别进来啊，实验要爆炸了！！！”门啪的一下关上了。
一声闷响从实验室里传来。
克洛尔目瞪口呆的盯着实验室零伍的大门。
“唔，这次真的不好意思……克洛尔你做的很不错了，可以回去吃午饭了，我自己收拾就好……”砂糖忙碌的擦拭着实验室的桌面，那里沾着一些莫名的粘稠液体，风怎么吹都吹不走。
“砂糖小姐，我制作了那瓶紫色药水，所以爆炸也可能是我的实验出了问题，我应该对此负责的……”克洛尔拿着一根金属药匙，努力的想把实验室门上的不明碎片挖出来，这些碎片似乎属于之前那口巨大的坩埚。
“我之前也用相同的配方做过药水，和你的产物看起来一样，但实验贰叁柒是全新的实验，我们预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砂糖终于把桌面擦拭干净，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蹲下来接着擦拭地面，“探索未知有时候是会迎来这样的结果，习惯了就好了。”
“习惯了……”克洛尔在心里重复着这个词，开始认真的考虑着自己成年后的职业选择。
“说起来，克洛尔，你觉得我给你的配方有什么问题吗？”埋头擦拭的砂糖突然抛出了一个问题。
“呃……没有……”克洛尔停下手上挖掘碎片的动作，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配方感觉没有问题，但是中间有一个步骤……与其做两次蒸馏，不如做一次沉淀和过滤，再做蒸馏，好像除杂质会更方便一些。”
“我也考虑过这点，不过方便也有代价。”砂糖头上的兽耳一摆一摆，仿佛在赞同克洛尔的提议，“沉淀和过滤并不像蒸馏，对杂质的去除不会那么充分。”
“有道理……”克洛尔一时为自己偏向偷懒的想法感到羞愧。
“不过杂质到底对接下来的实验有多大影响呢？下个实验就试一试吧……”砂糖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可以分成五个实验组，控制杂质的量，没有杂质的实验贰叁柒今天已经做过了，那么就再设计四个实验吧……”
“我们可以先做一大锅药水，’壹伍贰壹‘，然后把获得的杂质收集起来，按杂质和药水质量的比例配出相应的实验物…...”克洛尔挖出一块碎片，小心的放到旁边的桌面上，那里已经有了好几块大小形状各异的碎片，拼起来像是缺了一块的锅底，“可以从杂质比药水一比一开始……”
正午的太阳照耀在西风骑士团的屋顶上。人们的轻言细语伴着微风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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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菲姆尴尬的站在两盘常绿植物中间，身上还背着米哈伊尔的公文包，背后就是蒙德地图，上面还贴着好几张标签纸，可以看出仔细研究的痕迹。
一动不动的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绑到飞刀台上的小丑，幻想着台下观众的目光，感受着刀片擦身而过。他是真的想化身为一盆植物，最好是冰雾花，这样就不会有人靠近自己了。
其实这完全是他自作多情，此时的骑士团长办公室内正燃起争斗的火星。蒙德城的代理团长，琴，正端坐在办公桌前，端庄的表情更衬托出坚定的眼神，看不出有一丝破绽；她公认的副手，骑士团的图书管理员丽莎，正站在南墙的书架漫不经心地翻阅书籍，换了别人已经能感到空气中的电火花了。
可是愚人众的参赞大人依旧悠闲的坐在办公室北边的沙发上抽着烟斗，翘着二郎腿望着天花板，好像自己不是这场会议的主角。
叶菲姆的好领导、米哈伊尔同志却以一个小学生的标准姿势坐在会客桌前，一边记录会议内容，一遍抬头对琴补充道：
“代理团长大人，这么说，您对至冬国为蒙德城提供保护的建议又要置之不理了？”
琴依旧是面不改色，用温和而坚定的声音说道：
“无论是特瓦林，还是蒙德城的治安，我们骑士团都可以自己解决，无须愚人众的朋友们操心别国事务。”
米哈伊尔接话道，“这不禁让我们怀疑......”
丽莎转过身来，眉角上扬，用一种非常“友好”的语气问道“参赞大人是对我们骑士团的实力有怀疑吗？”
米哈伊尔一怔，感觉空气中好像有无数电火花在跳动，只能硬着头皮憋出一个友善的表情，回答道：“各位西风骑士的实力，我们已经有目共睹.......但短短一个月内，风魔龙四次袭击蒙德城，给蒙德的广大居民带来了不可估量损失。骑士团又迟迟没有行动，丽莎小姐，你知不知道现在城内有传言啊？说巴巴托斯消失后，有一条需要活祭的魔龙取代了风神之位，正在......”
丽莎冷笑一声，“我也听说了一个传言：说是愚人众的博士又研发出一种新的龙形魔物，正悄悄地在我们蒙德进行实验，参赞大人，您是否听说过呢？”
参赞不理这两人的口舌之争，依旧盯着天花板，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将空了的烟斗扔到会客桌上。
叶菲姆赶紧从米哈伊尔的公文包中找到绣着愚人众假面的烟叶囊，走近桌前补充烟叶，而后毕恭毕敬的送回参赞大人手中。回来时顺道给米哈伊尔添上了茶水。
“不知道米哈伊尔长官在抄写什么，连头都没抬一下......”正当他准备回到蒙德地图里当一颗植物时，参赞缓缓开了口。
“代理团长，我对蒙德骑士团的办事效率很不满意。这位来蒙德报道的愚人众新星，”他用一种深沉又凝重的语气讲到，顺带用烟斗朝着叶菲姆挥了一下，“是我们今年内部测验的第一名。而这位女皇的忠实臣民，至冬的优秀青年在来蒙德城的第一天，就惨遭风魔龙的袭击，险些丧命，同时歌德大酒店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你们一味的拖延问题，难道是真的对愚人众有偏见，要借风魔龙之手消灭我们吗？”
参赞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腰背挺直，直视着办公桌后的琴。原先的漫不经心一扫而空，但脸上却是一副既诚恳又痛心的表情。
丽莎轻哼了一声，将头扭了回去，不再看这位参赞。
叶菲姆一想到自己是补录进的愚人众，强撑着脸上没有变红，但是想到参赞大人能把这种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讥讽之心瞬间转变成敬佩之情了，神态的小问题也自然被克服。
琴没想到愚人众突然用自身安危发难，但是想到自身的职责，还是说道“歌德大酒店的重建工作骑士团会帮忙，至于安全问题，我们会加派人手...无论如何，愚人众的军队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进入蒙德，都是对蒙德主权的侵犯，我们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说到最后一句时，琴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参赞微微一笑，似乎成竹在胸：“不是质疑您的实力，但就凭城内这区区几十人，恐怕无法在保护全城民众的前提下对至冬人进行照顾吧？更何况放着本国公民不顾，优先照顾外国人的政策是很容易给.......唔，“代理团长”大人.......惹祸上身的。”
“您大可放心，我们会确保在蒙德的流浪猫被照顾好之后再照顾你们的。”丽莎略带嘲讽的声音传来。
“哼……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好了，女皇那边由我汇报，尽量把我们的损失描述的小一些，避免事态激化。驻军的事我不会为难您的，我们调一些债务催收人，也就是至冬城北国银行的职工在酒店里呆着，他们平时哪里都不会去，您也尽可以对歌德大酒店安排人手。目前在风魔龙的威胁之下，我们更应该携起手来，共同为民众们提供支持，度过难关，不应该陷入无止境的互相猜疑中，您说呢？”
走出骑士团的大门后，参赞的脚步明显比来时快了许多，米哈伊尔早就习惯了这种快节奏的生活，可怜年轻的叶菲姆反倒成了拖后腿的，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两位领导。
走到歌德大酒店的门口时，参赞抬头看了一眼残破的屋顶，转过头灿烂的对叶菲姆说道:“记得让骑士团来修补屋顶，不过，一个摩拉也不要给他们。”
叶菲姆顿时心中萌生出对伟大参赞大人的感激之情，于是顺口问道：“参赞大人，女皇那边的信件，您真的要把我受伤的事情汇报上去吗？我，我只是一个新兵，实在没有必要为此打扰女皇陛下。”
参赞若有所思，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你不说我都忘了，也许真的有跟女皇陛下提到你的时候呢。”这下子就连米哈伊尔也转过头来，一起对着叶菲姆微笑了。
叶菲姆看着二位上司在明亮的阳光下绽放的诡异的笑容，努力的也挤出一个笑容，后颈处却悄悄升起一股寒意。
“下午？”丽莎皱起眉头，“为什么不让凯亚来？他的鬼点子那么多，正好适合这种谈判的场合。如果你是想让我把他们全电成焦炭的话，那我倒也不是不可以，琴…...”
“凯亚要处理那个旅行者的事情。丽莎，相信你也看到了，我们刚刚清理四风守护神庙的时候，他展现出了怎样的力量......凯亚是处理这个问题的最佳人选。面对愚人众和风魔龙，骑士团已经陷入人手短缺的困境中，不能再耗费资源应付这来历不明又有强大力量的旅行者了。”
琴深深注视着办公室墙上的蒙德地图。
“是的......你说的对。”丽莎回想了刚才的战斗，微微点头，“我们昨晚趁风魔龙暂时被打退，本来计划花上两三天清理四风守护神庙，谁知道这个旅行者的力量如此之强，一上午时间我们就清理完了所有神庙......绝对不能让他成为我们的敌人，至少在解决愚人众问题之前不能。”
“是的...所以希望凯亚有计划能拖住他，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琴叹了口气，“丽莎，我们的会议会在你下午茶之前就结束的。现在我很需要你的帮助。”
“……我会来的，琴。”丽莎也叹了口气，“愿风神庇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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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朵冰雾花花朵和和一根蜥蜴尾巴研磨成粉……”
“两支薄荷萃取出汁液，按一比一的比例和油混合……”
“坩埚盛一半清水，煮沸……”
克洛尔按照砂糖给的炼金步骤在实验室零贰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砂糖小姐则去了实验室零伍继续研究。
虽然砂糖小姐见到他之后，除了给他炼金步骤，和稍作讲解之外，就径直回了实验室零伍，没有再和克洛尔说一句话。
但克洛尔已经颇为感激，将砂糖小姐的行为解读为信任和不给自己压力，操作起实验来也更为自如。
大教堂的午钟缓慢敲响，但克洛尔根本没有听到。他紧紧的盯着蒸馏装置，待最后一滴紫色的液体也滴入接收瓶内，就拿起一个软木塞，小心的将瓶口塞好，把蒸馏装置一一拆卸，洗净摆好之后，拿着装满紫色液体的小瓶敲响了砂糖小姐实验室的门。
伴随着一阵微风，门自动打开了，砂糖小姐正站在一口冒着滚滚蒸汽的巨大的坩埚面前微微摇头，若有所思，头上的兽耳一颤一颤，坩埚内装满了澄亮冒泡的金色液体。
“砂糖小姐，我已经完成了您交代我的炼金实验，并且得到了这瓶产物，药水’壹伍贰壹‘。”克洛尔双手捧着瓶子，恭敬的递给砂糖。
“啊，谢谢你，克洛尔。”砂糖接过瓶子，看了一眼，“看颜色和我自己做的一样呢，克洛尔你做的不错。”
“谢谢您的夸奖。”克洛尔微微行礼。
“那么，让我们来实验吧。”砂糖转身面对坩埚，左手拧出软木塞，右手把紫色的液体一滴不剩的倒入了坩埚，“第贰叁柒次实验……”
话音未落，锅内金色的液体和紫色液体接触处已经变成了明亮的银色，而这银色还在向外疯狂扩散吞噬着金色。克洛尔着迷的看着这神奇的变化，感觉自己仿佛更接近了这个世界的真理。
然后他感觉到一股风铺面而来，把他温柔的推出了房间，而坩埚里已经开始向外射出银色的光芒。
“克洛尔，别进来啊，实验要爆炸了！！！”门啪的一下关上了。
一声闷响从实验室里传来。
克洛尔目瞪口呆的盯着实验室零伍的大门。
“唔，这次真的不好意思……克洛尔你做的很不错了，可以回去吃午饭了，我自己收拾就好……”砂糖忙碌的擦拭着实验室的桌面，那里沾着一些莫名的粘稠液体，风怎么吹都吹不走。
“砂糖小姐，我制作了那瓶紫色药水，所以爆炸也可能是我的实验出了问题，我应该对此负责的……”克洛尔拿着一根金属药匙，努力的想把实验室门上的不明碎片挖出来，这些碎片似乎属于之前那口巨大的坩埚。
“我之前也用相同的配方做过药水，和你的产物看起来一样，但实验贰叁柒是全新的实验，我们预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砂糖终于把桌面擦拭干净，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蹲下来接着擦拭地面，“探索未知有时候是会迎来这样的结果，习惯了就好了。”
“习惯了……”克洛尔在心里重复着这个词，开始认真的考虑着自己成年后的职业选择。
“说起来，克洛尔，你觉得我给你的配方有什么问题吗？”埋头擦拭的砂糖突然抛出了一个问题。
“呃……没有……”克洛尔停下手上挖掘碎片的动作，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配方感觉没有问题，但是中间有一个步骤……与其做两次蒸馏，不如做一次沉淀和过滤，再做蒸馏，好像除杂质会更方便一些。”
“我也考虑过这点，不过方便也有代价。”砂糖头上的兽耳一摆一摆，仿佛在赞同克洛尔的提议，“沉淀和过滤并不像蒸馏，对杂质的去除不会那么充分。”
“有道理……”克洛尔一时为自己偏向偷懒的想法感到羞愧。
“不过杂质到底对接下来的实验有多大影响呢？下个实验就试一试吧……”砂糖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可以分成五个实验组，控制杂质的量，没有杂质的实验贰叁柒今天已经做过了，那么就再设计四个实验吧……”
“我们可以先做一大锅药水，’壹伍贰壹‘，然后把获得的杂质收集起来，按杂质和药水质量的比例配出相应的实验物…...”克洛尔挖出一块碎片，小心的放到旁边的桌面上，那里已经有了好几块大小形状各异的碎片，拼起来像是缺了一块的锅底，“可以从杂质比药水一比一开始……”
正午的太阳照耀在西风骑士团的屋顶上。人们的轻言细语伴着微风四散而去。
——————————————————————————————————————————
叶菲姆尴尬的站在两盘常绿植物中间，身上还背着米哈伊尔的公文包，背后就是蒙德地图，上面还贴着好几张标签纸，可以看出仔细研究的痕迹。
一动不动的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绑到飞刀台上的小丑，幻想着台下观众的目光，感受着刀片擦身而过。他是真的想化身为一盆植物，最好是冰雾花，这样就不会有人靠近自己了。
其实这完全是他自作多情，此时的骑士团长办公室内正燃起争斗的火星。蒙德城的代理团长，琴，正端坐在办公桌前，端庄的表情更衬托出坚定的眼神，看不出有一丝破绽；她公认的副手，骑士团的图书管理员丽莎，正站在南墙的书架漫不经心地翻阅书籍，换了别人已经能感到空气中的电火花了。
可是愚人众的参赞大人依旧悠闲的坐在办公室北边的沙发上抽着烟斗，翘着二郎腿望着天花板，好像自己不是这场会议的主角。
叶菲姆的好领导、米哈伊尔同志却以一个小学生的标准姿势坐在会客桌前，一边记录会议内容，一遍抬头对琴补充道：
“代理团长大人，这么说，您对至冬国为蒙德城提供保护的建议又要置之不理了？”
琴依旧是面不改色，用温和而坚定的声音说道：
“无论是特瓦林，还是蒙德城的治安，我们骑士团都可以自己解决，无须愚人众的朋友们操心别国事务。”
米哈伊尔接话道，“这不禁让我们怀疑......”
丽莎转过身来，眉角上扬，用一种非常“友好”的语气问道“参赞大人是对我们骑士团的实力有怀疑吗？”
米哈伊尔一怔，感觉空气中好像有无数电火花在跳动，只能硬着头皮憋出一个友善的表情，回答道：“各位西风骑士的实力，我们已经有目共睹.......但短短一个月内，风魔龙四次袭击蒙德城，给蒙德的广大居民带来了不可估量损失。骑士团又迟迟没有行动，丽莎小姐，你知不知道现在城内有传言啊？说巴巴托斯消失后，有一条需要活祭的魔龙取代了风神之位，正在......”
丽莎冷笑一声，“我也听说了一个传言：说是愚人众的博士又研发出一种新的龙形魔物，正悄悄地在我们蒙德进行实验，参赞大人，您是否听说过呢？”
参赞不理这两人的口舌之争，依旧盯着天花板，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将空了的烟斗扔到会客桌上。
叶菲姆赶紧从米哈伊尔的公文包中找到绣着愚人众假面的烟叶囊，走近桌前补充烟叶，而后毕恭毕敬的送回参赞大人手中。回来时顺道给米哈伊尔添上了茶水。
“不知道米哈伊尔长官在抄写什么，连头都没抬一下......”正当他准备回到蒙德地图里当一颗植物时，参赞缓缓开了口。
“代理团长，我对蒙德骑士团的办事效率很不满意。这位来蒙德报道的愚人众新星，”他用一种深沉又凝重的语气讲到，顺带用烟斗朝着叶菲姆挥了一下，“是我们今年内部测验的第一名。而这位女皇的忠实臣民，至冬的优秀青年在来蒙德城的第一天，就惨遭风魔龙的袭击，险些丧命，同时歌德大酒店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你们一味的拖延问题，难道是真的对愚人众有偏见，要借风魔龙之手消灭我们吗？”
参赞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腰背挺直，直视着办公桌后的琴。原先的漫不经心一扫而空，但脸上却是一副既诚恳又痛心的表情。
丽莎轻哼了一声，将头扭了回去，不再看这位参赞。
叶菲姆一想到自己是补录进的愚人众，强撑着脸上没有变红，但是想到参赞大人能把这种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讥讽之心瞬间转变成敬佩之情了，神态的小问题也自然被克服。
琴没想到愚人众突然用自身安危发难，但是想到自身的职责，还是说道“歌德大酒店的重建工作骑士团会帮忙，至于安全问题，我们会加派人手...无论如何，愚人众的军队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进入蒙德，都是对蒙德主权的侵犯，我们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说到最后一句时，琴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参赞微微一笑，似乎成竹在胸：“不是质疑您的实力，但就凭城内这区区几十人，恐怕无法在保护全城民众的前提下对至冬人进行照顾吧？更何况放着本国公民不顾，优先照顾外国人的政策是很容易给.......唔，“代理团长”大人.......惹祸上身的。”
“您大可放心，我们会确保在蒙德的流浪猫被照顾好之后再照顾你们的。”丽莎略带嘲讽的声音传来。
“哼……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好了，女皇那边由我汇报，尽量把我们的损失描述的小一些，避免事态激化。驻军的事我不会为难您的，我们调一些债务催收人，也就是至冬城北国银行的职工在酒店里呆着，他们平时哪里都不会去，您也尽可以对歌德大酒店安排人手。目前在风魔龙的威胁之下，我们更应该携起手来，共同为民众们提供支持，度过难关，不应该陷入无止境的互相猜疑中，您说呢？”
走出骑士团的大门后，参赞的脚步明显比来时快了许多，米哈伊尔早就习惯了这种快节奏的生活，可怜年轻的叶菲姆反倒成了拖后腿的，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两位领导。
走到歌德大酒店的门口时，参赞抬头看了一眼残破的屋顶，转过头灿烂的对叶菲姆说道:“记得让骑士团来修补屋顶，不过，一个摩拉也不要给他们。”
叶菲姆顿时心中萌生出对伟大参赞大人的感激之情，于是顺口问道：“参赞大人，女皇那边的信件，您真的要把我受伤的事情汇报上去吗？我，我只是一个新兵，实在没有必要为此打扰女皇陛下。”
参赞若有所思，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你不说我都忘了，也许真的有跟女皇陛下提到你的时候呢。”这下子就连米哈伊尔也转过头来，一起对着叶菲姆微笑了。
叶菲姆看着二位上司在明亮的阳光下绽放的诡异的笑容，努力的也挤出一个笑容，后颈处却悄悄升起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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