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议论世家
药才喝了两口，步青云回头，故意对朝夕说道：“我的信呢？可送出去了？”
大安皇帝蹙眉。
“回县主，书信还没送出，奴婢打算明天一早送去。”朝夕顿时明白县主意思，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什么书信？”
步青云一瞧有戏，接过皇帝伯伯手中的汤药碗，也顾不上苦不苦，咕咚咕咚一股脑儿喝了下去，惊得大安皇帝端着汤药的姿势都没变。
不是说……怕苦？
“快快快，把书信拿来，给皇帝伯伯瞧！”
步青云立刻来了精神，抿了抿唇角，压下嘴中的苦味，“其实，云儿想过两日让父亲私下跟您提的……”
“还卖关子？到底是何事？”大安皇帝好奇道。
凝初是个懂事的，一听到主子问信，立马小跑去了书房，此刻正气喘吁吁站在门前，将书信恭敬地递给朝夕。
大安皇帝撕开书信，皱着眉头细细读下去。
步青云有些心里没底，皇帝虽然宠着她，无非是看在她从小便离开亲生父母入宫，还因照看不当险些丢了性命多加照拂。
她这封书信，也算是小小的试探皇帝伯伯的心思。
看他对自己，究竟能宠爱到何种程度？
大安皇帝看完，总算是明白了这小丫头的意思。
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展开，一抹笑意浮动，“你这丫头，这点小事还要特写个书信回去？怎么，宫里的一等宫女没有合心意的？”
“不不不！”
步青云连忙解释：“昨日落水之后，云儿每每入梦，都是惊恐之事。云儿知父亲是大将军，所以云儿想要个略会武功的小宫女，日后万一有事也能护着云儿。”
“嗯，这是小事。明日朕派人将这书信送去步家，让他们早日挑个合适的人来伺候。”
对云儿心中有愧，大安皇帝也不想因落水一事让步家人成日担惊受怕。
再一条……
大安皇帝眼神微微略过与书信一同带来的玉佩，那可是步家的家传之物。
这小丫头，竟不知这物件有多珍贵吗？
还拿出来讨要一个宫女。
“多谢皇帝伯伯。”
大安皇帝挑眉，逗着步青云，“方才一股脑儿喝了汤药，不苦了？”
被这么一说，步青云顿时觉得胃里翻涌不已。
她一把扯过朝夕的袖口，将水晶盏内的蜜饯丢了好几颗到嘴里，勉强压住了一波波的苦味。
“等云儿休养好了，夫子那边的学业也不能落下，还要继续去读书，知道了吗？”
步青云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糯糯地说道：“云儿知道了。”
“陛下！陛下出事了！”
小乐子连滚带爬，慌乱的跑到皇帝脚边，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出了何事？”
“陛下……陛下！南下官员传来紧急奏报，言是今岁春日大雨繁多，竟冲垮了南下河堤！地势较低的村庄尽数被毁，就连庄稼也无一幸免，现在南下百姓们流离失所，可大雨依旧未停，恐怕会伤及周遭更多无辜百姓！”
正欲再跟步青云说几句话的大安皇帝，顿时起身，“什么！小乐子，立刻传召诸大臣到正殿议事！”
“皇帝伯伯……”
“无碍。”
大安皇帝看似安慰了步青云一句，眸子深邃看向三个侍候在寝殿内的一等宫女。
“你们都是县主亲选的，要好生照顾县主，若是服侍县主有丝毫纰漏，朕会命人摘了你们的脑袋。”
朝夕、凝初与小雅纷纷跪地，行礼贴地：“奴婢定会伺候好县主，请陛下放心。”
“小乐子，回正殿。对了，遣人去书家一趟，宣书家独子书恒也入宫议事。”
小乐子扶着皇帝，小心翼翼说道：“……陛下，奴才已自作主张，已命人先行去宣了书恒公子。”
大安皇帝不言，只冷冰冰地瞥了小乐子一眼。
吓得小乐子弯腰更低了些，不敢对视，声音都有些颤抖：“陛下，奴才备好了暖轿，已在泛音阁外等候多时了。”
步青云并未起身行礼。
望着皇帝匆匆离去的背影，顺着风隐隐听到了他说书家独子云云。
不禁让她好奇起来，顺道招呼朝夕起来询问。
“这书家独子有何不同？为何官员议事，还要单独再宣他入宫议事？”她询问入宫已久的朝夕，疑惑道。
“县主有所不知，这书丞相本就是书香清流，与书夫人多年恩爱才终成正果，可惜恩爱多年，就只得了书恒公子这一个儿子，自是命格不凡。宫中不少传言都道书家独子天资聪颖，博通古今，是鲜少的博学多才之人。许是陛下也传召来听听他的想法吧。”
朝夕又补充：“哦，对了，皇后娘娘后院一池常年不凉的温泉，还有外县税收之法，都是书恒公子一人出的主意呢。”
“竟这般厉害？”
朝堂之事她实在不知，单听要将几公里外的温泉水引入皇宫就要颇费周折。
她依稀记得步青云儿时，在皇后宫中抚养，就常常被带去泡那温泉水，原来竟是书恒公子的主意。
“要知道书恒公子，可是被称为大安女子心中最想嫁与的男子呢！”
朝夕回想多年前曾遥遥见过书恒公子，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当真是绝佳儿郎。
“如此人才，皇帝伯伯为何不招他入仕？”
朝夕的回忆被打断，她无奈地耸耸肩，说道：“县主，你可别唬奴婢，这世家之事，您应当比奴婢懂啊？”
步青云汗颜……
若不是‘步青云’七岁前只顾着玩耍嬉闹，女红器乐、世家族谱都不曾了解过分毫。
自然就不会关心什么世家牵扯的身外之事了。
许久未出声的凝初，解惑说道：“因为书恒公子年岁实在太小，朝堂上许多老臣还是不信服小小儿郎参与朝政的。”
“年岁太小？”
她困惑。
“嗯，据说今年才刚过束发之年呢！”
小雅细细回想，“听说书家和文家一直都看不惯对方，朝堂上也是针锋相对的……”
步青云听得混乱，觉得自己有时间真该好好补补关于世家的课程了。
“快快，给我讲讲，这文家又是怎么回事？我只知皇后娘娘是文家出身，柔贵妃不也是文家的人吗？”
她们好像并不对付的样子。
见县主来了兴致，凝初素不喜私下议论主子们的事，找了借口去看顾青云县主的汤药，离开了寝殿。
偌大的寝殿只剩下跪坐在步青云面前的朝夕与小雅。
朝夕尽心尽力，极力想着素日小姐妹们聚在一起聊的八卦。
“据说书家入朝为官数十载，从太祖爷爷辈就是清流读书人，一路走着太祖爷爷的权势上位。自然是看不上文家这类仗着皇后娘娘起势的文官。”
“原来如此……”
“县主，今日奴婢就想跟您说。柔贵妃虽然姓文，却不出自文家本家，是早就出了五福的外家人，文家人向来势力，一直都是一心向着皇后娘娘，对入宫多年的柔贵妃不曾关心过，奴婢甚至还见过文丞相对柔贵妃言语斥责，丝毫不顾及宫人，令人不忍耳闻。”
步青云错愕，说道：“皇后娘娘终不姓文啊，说起来文丞相也应该与柔贵妃关心更亲近些。”
“县主，皇后娘娘膝下不是有太子殿下嘛。”
小雅压低声音，凑到步青云身边说道。
这么一点，倒是说得通。
皇帝伯伯就这么一个储君儿子，难免所有人都捧着皇后娘娘。
“这么说来，文家确实是倚仗皇后娘娘势力。倒是书家妥帖，还为大安教养了书恒这么一个好儿郎，他日拜相封侯也是指日可待。”
步青云不由得点头，心里暗暗记下这事，这书恒还是可以好好巴结一下的。
小雅与朝夕面面相觑。
“那我步家，在皇宫中是怎样的？”
从没回过家，步青云却时时刻刻都看顾家中事，父亲何时出征何时归途，几时受伤几时诊治，她得时时关注。
步青云年幼不懂事，自幼没有与父母兄弟一同长大，所以情分甚浅，日后也要找个法子联络感情才是。
大安皇帝蹙眉。
“回县主，书信还没送出，奴婢打算明天一早送去。”朝夕顿时明白县主意思，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什么书信？”
步青云一瞧有戏，接过皇帝伯伯手中的汤药碗，也顾不上苦不苦，咕咚咕咚一股脑儿喝了下去，惊得大安皇帝端着汤药的姿势都没变。
不是说……怕苦？
“快快快，把书信拿来，给皇帝伯伯瞧！”
步青云立刻来了精神，抿了抿唇角，压下嘴中的苦味，“其实，云儿想过两日让父亲私下跟您提的……”
“还卖关子？到底是何事？”大安皇帝好奇道。
凝初是个懂事的，一听到主子问信，立马小跑去了书房，此刻正气喘吁吁站在门前，将书信恭敬地递给朝夕。
大安皇帝撕开书信，皱着眉头细细读下去。
步青云有些心里没底，皇帝虽然宠着她，无非是看在她从小便离开亲生父母入宫，还因照看不当险些丢了性命多加照拂。
她这封书信，也算是小小的试探皇帝伯伯的心思。
看他对自己，究竟能宠爱到何种程度？
大安皇帝看完，总算是明白了这小丫头的意思。
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展开，一抹笑意浮动，“你这丫头，这点小事还要特写个书信回去？怎么，宫里的一等宫女没有合心意的？”
“不不不！”
步青云连忙解释：“昨日落水之后，云儿每每入梦，都是惊恐之事。云儿知父亲是大将军，所以云儿想要个略会武功的小宫女，日后万一有事也能护着云儿。”
“嗯，这是小事。明日朕派人将这书信送去步家，让他们早日挑个合适的人来伺候。”
对云儿心中有愧，大安皇帝也不想因落水一事让步家人成日担惊受怕。
再一条……
大安皇帝眼神微微略过与书信一同带来的玉佩，那可是步家的家传之物。
这小丫头，竟不知这物件有多珍贵吗？
还拿出来讨要一个宫女。
“多谢皇帝伯伯。”
大安皇帝挑眉，逗着步青云，“方才一股脑儿喝了汤药，不苦了？”
被这么一说，步青云顿时觉得胃里翻涌不已。
她一把扯过朝夕的袖口，将水晶盏内的蜜饯丢了好几颗到嘴里，勉强压住了一波波的苦味。
“等云儿休养好了，夫子那边的学业也不能落下，还要继续去读书，知道了吗？”
步青云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糯糯地说道：“云儿知道了。”
“陛下！陛下出事了！”
小乐子连滚带爬，慌乱的跑到皇帝脚边，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出了何事？”
“陛下……陛下！南下官员传来紧急奏报，言是今岁春日大雨繁多，竟冲垮了南下河堤！地势较低的村庄尽数被毁，就连庄稼也无一幸免，现在南下百姓们流离失所，可大雨依旧未停，恐怕会伤及周遭更多无辜百姓！”
正欲再跟步青云说几句话的大安皇帝，顿时起身，“什么！小乐子，立刻传召诸大臣到正殿议事！”
“皇帝伯伯……”
“无碍。”
大安皇帝看似安慰了步青云一句，眸子深邃看向三个侍候在寝殿内的一等宫女。
“你们都是县主亲选的，要好生照顾县主，若是服侍县主有丝毫纰漏，朕会命人摘了你们的脑袋。”
朝夕、凝初与小雅纷纷跪地，行礼贴地：“奴婢定会伺候好县主，请陛下放心。”
“小乐子，回正殿。对了，遣人去书家一趟，宣书家独子书恒也入宫议事。”
小乐子扶着皇帝，小心翼翼说道：“……陛下，奴才已自作主张，已命人先行去宣了书恒公子。”
大安皇帝不言，只冷冰冰地瞥了小乐子一眼。
吓得小乐子弯腰更低了些，不敢对视，声音都有些颤抖：“陛下，奴才备好了暖轿，已在泛音阁外等候多时了。”
步青云并未起身行礼。
望着皇帝匆匆离去的背影，顺着风隐隐听到了他说书家独子云云。
不禁让她好奇起来，顺道招呼朝夕起来询问。
“这书家独子有何不同？为何官员议事，还要单独再宣他入宫议事？”她询问入宫已久的朝夕，疑惑道。
“县主有所不知，这书丞相本就是书香清流，与书夫人多年恩爱才终成正果，可惜恩爱多年，就只得了书恒公子这一个儿子，自是命格不凡。宫中不少传言都道书家独子天资聪颖，博通古今，是鲜少的博学多才之人。许是陛下也传召来听听他的想法吧。”
朝夕又补充：“哦，对了，皇后娘娘后院一池常年不凉的温泉，还有外县税收之法，都是书恒公子一人出的主意呢。”
“竟这般厉害？”
朝堂之事她实在不知，单听要将几公里外的温泉水引入皇宫就要颇费周折。
她依稀记得步青云儿时，在皇后宫中抚养，就常常被带去泡那温泉水，原来竟是书恒公子的主意。
“要知道书恒公子，可是被称为大安女子心中最想嫁与的男子呢！”
朝夕回想多年前曾遥遥见过书恒公子，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当真是绝佳儿郎。
“如此人才，皇帝伯伯为何不招他入仕？”
朝夕的回忆被打断，她无奈地耸耸肩，说道：“县主，你可别唬奴婢，这世家之事，您应当比奴婢懂啊？”
步青云汗颜……
若不是‘步青云’七岁前只顾着玩耍嬉闹，女红器乐、世家族谱都不曾了解过分毫。
自然就不会关心什么世家牵扯的身外之事了。
许久未出声的凝初，解惑说道：“因为书恒公子年岁实在太小，朝堂上许多老臣还是不信服小小儿郎参与朝政的。”
“年岁太小？”
她困惑。
“嗯，据说今年才刚过束发之年呢！”
小雅细细回想，“听说书家和文家一直都看不惯对方，朝堂上也是针锋相对的……”
步青云听得混乱，觉得自己有时间真该好好补补关于世家的课程了。
“快快，给我讲讲，这文家又是怎么回事？我只知皇后娘娘是文家出身，柔贵妃不也是文家的人吗？”
她们好像并不对付的样子。
见县主来了兴致，凝初素不喜私下议论主子们的事，找了借口去看顾青云县主的汤药，离开了寝殿。
偌大的寝殿只剩下跪坐在步青云面前的朝夕与小雅。
朝夕尽心尽力，极力想着素日小姐妹们聚在一起聊的八卦。
“据说书家入朝为官数十载，从太祖爷爷辈就是清流读书人，一路走着太祖爷爷的权势上位。自然是看不上文家这类仗着皇后娘娘起势的文官。”
“原来如此……”
“县主，今日奴婢就想跟您说。柔贵妃虽然姓文，却不出自文家本家，是早就出了五福的外家人，文家人向来势力，一直都是一心向着皇后娘娘，对入宫多年的柔贵妃不曾关心过，奴婢甚至还见过文丞相对柔贵妃言语斥责，丝毫不顾及宫人，令人不忍耳闻。”
步青云错愕，说道：“皇后娘娘终不姓文啊，说起来文丞相也应该与柔贵妃关心更亲近些。”
“县主，皇后娘娘膝下不是有太子殿下嘛。”
小雅压低声音，凑到步青云身边说道。
这么一点，倒是说得通。
皇帝伯伯就这么一个储君儿子，难免所有人都捧着皇后娘娘。
“这么说来，文家确实是倚仗皇后娘娘势力。倒是书家妥帖，还为大安教养了书恒这么一个好儿郎，他日拜相封侯也是指日可待。”
步青云不由得点头，心里暗暗记下这事，这书恒还是可以好好巴结一下的。
小雅与朝夕面面相觑。
“那我步家，在皇宫中是怎样的？”
从没回过家，步青云却时时刻刻都看顾家中事，父亲何时出征何时归途，几时受伤几时诊治，她得时时关注。
步青云年幼不懂事，自幼没有与父母兄弟一同长大，所以情分甚浅，日后也要找个法子联络感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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