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灰色轨迹（上）
在这个世界上，并非每一个初生的婴儿都如同一张纯洁的白纸，那些所谓“与生俱来”的异于常人，都来自于世代传承的基因中机缘的觉醒。
鹿森凛原本会有一个双生姐姐鹿森澪，但他们还是胎儿时，鹿森澪就拥有了读取基因信息的能力，也正是因此，她放弃了以人的身份诞生，她令自己的胚胎被分解，她的灵体融入鹿森凛的生命体中来到这个世上，以汲取鲜血从而实体化的影魔守护他们共同的生命。
枫林湾、韩允植的别墅，夏迩、明美、北堂侍和鹿森凛的意识都已陷入幻境。
尽管黛妮·弗格森利用异能施加在自己身上，借以超低温迫使她的意识避免陷入幻觉，但这也令她的身体抗性到达了临界，没有一丝余力反击。她所能做的，就是控制冰晶，以同样的方式意识陷入幻境的几人清醒过来。
只不过，韩允植三人此刻的处境也同样糟糕。
从一开始，韩允植就低估了鹿森凛，影魔的突然出现几乎令他猝不及防。如果不是莱斯利·克瑞斯的出现，用他织梦的能力将夏迩团队中四人的意识困在幻觉中，韩允植这个时候也许已经被干掉了。
但即便如此，影魔的攻击依然令韩允植疲于应对，他驱使钢铁迷宫的一部分解体，骤然在影魔的周围聚集成仿佛冷却塔的形状，将影魔困在其中。
同时，已经恢复过来的乌牙召唤龙卷风，从空中仿佛螺旋的钻头刺入高塔中。
韩允植在影魔被压制的一刻喊道：“佐娅，去干掉它的召唤者。”
佐娅自身的抗性并不及乌牙，甚至逊色很多，在被夏迩的冲击波击伤后，她只要稍加施力，身体就俨然痉挛一般的不受控制。但面对韩允植的命令，她没有丝毫的迟疑，强忍着断裂的胸骨带来的剧痛站了起来。
佐娅明白，她必须一击必杀，以她此刻的伤势无法发起第二次攻击。如果不能凭这一击干掉鹿森凛，韩允植和乌牙就必须在压制影魔和对付鹿森凛之间做出选择，而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是在冒险，一旦失误，就会令局面完全逆转。
佐娅拼尽全力发出声脉冲攻击的一刻，对于身体而言，沉重的负担已然令她濒临崩溃。
被困在幻觉中的鹿森凛失去影魔的守护，在毫无防御的状态下经受了佐娅的一击，声脉冲震裂了他全身的骨骼。剧烈的疼痛令他从幻觉中清醒的瞬间，就像一只剪断了吊线的木偶倒落在地上。
就在鹿森凛从幻觉回到现实，意识切换的瞬息间，他仿佛看见夜空中一个巨大的影像，一个半人半蛇的身形，女性的上身、青色的蛇尾。但这仅仅是一刹那，令他无从分辨那究竟是幻觉中的残影，还是真实所见。
韩允植面对倒下的鹿森凛，满怀期待的觊觎影魔会因此消失，但却事与愿违。
炼术阵中生成的金属屏障从内部向外被击碎，破碎的金属又被卷入中心的龙卷风里。
乌牙看着不断扩张的龙卷风，向韩允植不安的大声说道：“那不是我的龙卷风。”
乌牙话音刚落，龙卷风又顷刻消失，漫天金属的碎片如冰雹般落下。龙卷风消失的地方，影魔站在那里，原本通体的黑色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暗红色的光影。
韩允植操控着落下的金属碎片从四周刺向影魔。
金属碎片却悬在了影魔的周围，高频的振动中，金属不断的碎裂，又倏然被影魔吸附。
影魔化作一道黑影，闪电般冲向乌牙，穿过了他的身体。与之同时，被影魔吸附的金属碎片也穿透了那具血肉之躯。
乌牙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满身的伤口中流淌的鲜血就化作红色的血雾被影魔不断地汲取。
影魔变得越来越接近于人形，从暗红与黑色交织的体色中隐隐约约能看出一个女人的身形，在它的脚下，绿色的草地被染成了红色，那红色不断的蔓延，柔嫩的细草衍生出一条条茎，那些茎就像触须一般彼此的交织、再延伸，覆盖在迷宫的铁墙上。
这些变异的藤草就像在吞噬着金属，铁墙快速的瓦解，与之同时，藤草分泌出银白色的黏液，交织成网状的结构，又向着天空隆起一个穹窿的形状。接着、藤草向着白色的穹窿蔓延，晶莹的草茎固化成半透明的壳，在壳下，穹窿的内部滋长出复杂的结构，那些结构不断的分裂又重组，甚至能够见到生物电能发出的光。
乌牙几乎就要被吸干了，他的抗性在影魔的面前毫无用处，他甚至就快要失去意识，生命即将走向枯竭。
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影魔汲取鲜血并不局限于受伤的乌牙，随着影魔变化出俨然坚硬的角质与血肉交错的外形，在它影响的范围内，每一个生命的鲜血都在被汲取，并且这是无差别的，就连草木和地下的老鼠都无一幸免。
“你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受伤的鹿森凛躺在碎石堆上不紧不慢的说，“如果我死了，影魔只会变得更加强大。没有我的约束，影魔会无度的汲取鲜血。这里所有的生命都死。”
韩允植已然感觉到自身失血的虚弱，但他依然不愿相信对鹿森凛的话，“除非你说的曾经发生过。”
鹿森凛侧过身，一只手支撑着站起来，“十年前，补缀者联盟突然瓦解，你以为真相是什么？”
韩允植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莱斯利·克瑞斯即刻打断了他们的话，对鹿森凛说道：“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我解除你那些朋友的梦境，而你控制影魔终止破坏。”
“成交。”鹿森凛的侧脸又浮现出血色的文字，随着一个个文字接连出现在他的脸上，影魔身体的轮廓逐渐淡化，变成俨然烟雾缭绕的暗红色，接着又衍变成黑色模糊的人形。
这时，一道深邃的“门”浮现在韩允植的身后，接着又一道出现在佐娅的身旁。
一共四道“门”，与此前将北堂侍带到瓠岛南端森林里的“门”如出一辙。
鹿森凛望着莱斯利·克瑞斯走进那道“门”的背影，尽管长袍隐藏了他的形貌，但鹿森凛却察觉出了一丝熟悉。这令他想起方才，他提起补缀者联盟在十年前的瓦解时，莱斯利更像是有意打断他，似乎是要阻止更多的人知晓十年前的那件事。可这又似乎说不通，曾经知道那件事的人在补缀者联盟高层也只是极个别。按理光曜会的人是不可能知晓的，除非光曜会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渗入了补缀者联盟的高层。
鹿森凛原本会有一个双生姐姐鹿森澪，但他们还是胎儿时，鹿森澪就拥有了读取基因信息的能力，也正是因此，她放弃了以人的身份诞生，她令自己的胚胎被分解，她的灵体融入鹿森凛的生命体中来到这个世上，以汲取鲜血从而实体化的影魔守护他们共同的生命。
枫林湾、韩允植的别墅，夏迩、明美、北堂侍和鹿森凛的意识都已陷入幻境。
尽管黛妮·弗格森利用异能施加在自己身上，借以超低温迫使她的意识避免陷入幻觉，但这也令她的身体抗性到达了临界，没有一丝余力反击。她所能做的，就是控制冰晶，以同样的方式意识陷入幻境的几人清醒过来。
只不过，韩允植三人此刻的处境也同样糟糕。
从一开始，韩允植就低估了鹿森凛，影魔的突然出现几乎令他猝不及防。如果不是莱斯利·克瑞斯的出现，用他织梦的能力将夏迩团队中四人的意识困在幻觉中，韩允植这个时候也许已经被干掉了。
但即便如此，影魔的攻击依然令韩允植疲于应对，他驱使钢铁迷宫的一部分解体，骤然在影魔的周围聚集成仿佛冷却塔的形状，将影魔困在其中。
同时，已经恢复过来的乌牙召唤龙卷风，从空中仿佛螺旋的钻头刺入高塔中。
韩允植在影魔被压制的一刻喊道：“佐娅，去干掉它的召唤者。”
佐娅自身的抗性并不及乌牙，甚至逊色很多，在被夏迩的冲击波击伤后，她只要稍加施力，身体就俨然痉挛一般的不受控制。但面对韩允植的命令，她没有丝毫的迟疑，强忍着断裂的胸骨带来的剧痛站了起来。
佐娅明白，她必须一击必杀，以她此刻的伤势无法发起第二次攻击。如果不能凭这一击干掉鹿森凛，韩允植和乌牙就必须在压制影魔和对付鹿森凛之间做出选择，而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是在冒险，一旦失误，就会令局面完全逆转。
佐娅拼尽全力发出声脉冲攻击的一刻，对于身体而言，沉重的负担已然令她濒临崩溃。
被困在幻觉中的鹿森凛失去影魔的守护，在毫无防御的状态下经受了佐娅的一击，声脉冲震裂了他全身的骨骼。剧烈的疼痛令他从幻觉中清醒的瞬间，就像一只剪断了吊线的木偶倒落在地上。
就在鹿森凛从幻觉回到现实，意识切换的瞬息间，他仿佛看见夜空中一个巨大的影像，一个半人半蛇的身形，女性的上身、青色的蛇尾。但这仅仅是一刹那，令他无从分辨那究竟是幻觉中的残影，还是真实所见。
韩允植面对倒下的鹿森凛，满怀期待的觊觎影魔会因此消失，但却事与愿违。
炼术阵中生成的金属屏障从内部向外被击碎，破碎的金属又被卷入中心的龙卷风里。
乌牙看着不断扩张的龙卷风，向韩允植不安的大声说道：“那不是我的龙卷风。”
乌牙话音刚落，龙卷风又顷刻消失，漫天金属的碎片如冰雹般落下。龙卷风消失的地方，影魔站在那里，原本通体的黑色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暗红色的光影。
韩允植操控着落下的金属碎片从四周刺向影魔。
金属碎片却悬在了影魔的周围，高频的振动中，金属不断的碎裂，又倏然被影魔吸附。
影魔化作一道黑影，闪电般冲向乌牙，穿过了他的身体。与之同时，被影魔吸附的金属碎片也穿透了那具血肉之躯。
乌牙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满身的伤口中流淌的鲜血就化作红色的血雾被影魔不断地汲取。
影魔变得越来越接近于人形，从暗红与黑色交织的体色中隐隐约约能看出一个女人的身形，在它的脚下，绿色的草地被染成了红色，那红色不断的蔓延，柔嫩的细草衍生出一条条茎，那些茎就像触须一般彼此的交织、再延伸，覆盖在迷宫的铁墙上。
这些变异的藤草就像在吞噬着金属，铁墙快速的瓦解，与之同时，藤草分泌出银白色的黏液，交织成网状的结构，又向着天空隆起一个穹窿的形状。接着、藤草向着白色的穹窿蔓延，晶莹的草茎固化成半透明的壳，在壳下，穹窿的内部滋长出复杂的结构，那些结构不断的分裂又重组，甚至能够见到生物电能发出的光。
乌牙几乎就要被吸干了，他的抗性在影魔的面前毫无用处，他甚至就快要失去意识，生命即将走向枯竭。
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影魔汲取鲜血并不局限于受伤的乌牙，随着影魔变化出俨然坚硬的角质与血肉交错的外形，在它影响的范围内，每一个生命的鲜血都在被汲取，并且这是无差别的，就连草木和地下的老鼠都无一幸免。
“你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受伤的鹿森凛躺在碎石堆上不紧不慢的说，“如果我死了，影魔只会变得更加强大。没有我的约束，影魔会无度的汲取鲜血。这里所有的生命都死。”
韩允植已然感觉到自身失血的虚弱，但他依然不愿相信对鹿森凛的话，“除非你说的曾经发生过。”
鹿森凛侧过身，一只手支撑着站起来，“十年前，补缀者联盟突然瓦解，你以为真相是什么？”
韩允植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莱斯利·克瑞斯即刻打断了他们的话，对鹿森凛说道：“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我解除你那些朋友的梦境，而你控制影魔终止破坏。”
“成交。”鹿森凛的侧脸又浮现出血色的文字，随着一个个文字接连出现在他的脸上，影魔身体的轮廓逐渐淡化，变成俨然烟雾缭绕的暗红色，接着又衍变成黑色模糊的人形。
这时，一道深邃的“门”浮现在韩允植的身后，接着又一道出现在佐娅的身旁。
一共四道“门”，与此前将北堂侍带到瓠岛南端森林里的“门”如出一辙。
鹿森凛望着莱斯利·克瑞斯走进那道“门”的背影，尽管长袍隐藏了他的形貌，但鹿森凛却察觉出了一丝熟悉。这令他想起方才，他提起补缀者联盟在十年前的瓦解时，莱斯利更像是有意打断他，似乎是要阻止更多的人知晓十年前的那件事。可这又似乎说不通，曾经知道那件事的人在补缀者联盟高层也只是极个别。按理光曜会的人是不可能知晓的，除非光曜会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渗入了补缀者联盟的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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