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壁虎（中）
北堂侍对于洛森要说的事毫无兴趣。今时的他已然不在乎末日是否能避免。他对于人大多是憎恶与仇恨。他不在乎人类会否毁灭，即便末日到来，现在的他也无惧那些曾经掠夺他的人。
洛森对所有人说道：“在过去的一个月，从赤染沙希放弃刺杀北堂侍开始，你们所经历的每一起事件都不是意外。而在这之前，江沪南站事件只是一个铺垫，是为了将南溟中学发生的事伪装成同类事件，掩盖真正的目的。”
夏迩问：“江沪南站和南溟中学发生的事是你们策划的？”
洛森立刻情绪激动的辩解，“当然不是，在这些事件背后操纵的是光曜会和高斯工业。”
洛森的语气就像个被冤枉的小男孩。他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又刻意语气深沉的说道：“他们的目的是让李威廉在南溟中学事件中遭遇人形机袭击，再由外骨骼装甲的自主防御功能保住他的生命。而李威廉最终成了植物人。这起事件将对他的父亲李大卫造成很深的影响，同时，光曜会安插在他身边的理疗师再对他进行潜意识植入，令他的意识中人工智能存在的隐患被放大，通过他的权力和家族背景，限制通用人工智能在民用领域的应用。以此重创博石科技这样的企业，再由高斯工业的产品抢占市场。
我们原本是要破坏他们的计划，但赤染沙希带回了关于未来的信息，接下来的一年内，光曜会还将在全球制造更多江沪南站的类似事件，直至在全球范围引起对自主式人工智能的抵制潮，而这最终将导致现有秩序的失控，通用人工智能系统‘使徒’被大规模启用，这将直接导致人类世界被AGI所颠覆，最终‘堕天使日’降临。因此要阻止……”
北堂侍等不及洛森继续说下去，问了句：“你说的这些是机密吧？”
“没错。”洛森毫不掩饰他对于北堂侍的反感，“我希望接下来不会再有人打断我的话。”
北堂侍却完全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说：“这种情报应该错不了，而且一定有足够的证据，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公开所有的证据，让全世界都知道光曜会的阴谋。”
洛森对于他的冲撞已经很不耐烦，但他认为有必要在这些人的面前表现出应有的风度，因此尽管他无法完全掩饰住厌恶的表情，却依然不紧不慢的解答了北堂侍的疑问。
“如果公开证据，就会暴露我们的情报来源，我们也将失去在光曜会的高层安插的间谍。你还有多少问题？”
北堂侍又指着赤染沙希说道：“她刚才说过，光曜会也早已渗透进了补缀者联盟的核心层。既然是这样，你们在得到这些情报的第一时间，光曜会应该就已经知道他们的高层有内鬼。所以你的理由根本就是狗屁不通。我们可不是傻子。”
夏迩一只手在桌下轻轻拍了拍北堂侍的腿，微微眨了眨眼睛，转而对洛森说道：“我们不需要知道联盟元老会所作决定背后的缘由，我只想知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洛森却没有回应，他在夏迩说话之前就已然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中，夏迩的话非但没有缓解他的情绪，反而令他的愤怒升级，甚至冲动的中断了信号传输。这一举动令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脸上均是费解的表情。
北堂侍并没有就此安分。即便傻瓜都看得出，是他得罪了洛森，他也是由心而发的满不在乎，一只手的指尖在桌面上连续、反复的敲击，向赤染沙希说道：“他刚才说，从你放弃刺杀我开始，我们经历的事件都不是意外，到底是什么意思？”
赤染沙希手指转动着两条马尾辫的发梢，一副很欠的笑脸说道：“这很简单，自从江沪南站事件之后，你们的很多经历都是我们安排好的。就比如我知道你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提前拿到那只仿生脑的机会，所以南溟中学事件发生的那天，你一定会趁机去综合楼的智造体验馆，也就一定会遭遇韩允植和李威廉。”
“所以你是在借刀杀人？”
赤染沙希弯曲胳膊撑在桌上，手掌托着下巴，左右的摇了摇头，“洛森不许我杀你。就算我想要借刀杀人也行不通。韩允植的处事风格很没有个性，他只会衡量最大利益，所以就算你看见他设计李威廉的整个过程，相比于杀你灭口，他首先想到的也一定是设法收买你，至少暂时稳住你，等待合适的时机再把你干掉，这样就能确保你的死不起一丝波澜。
所以我用仿生脑维持系统和你做交易，让你去杀韩允植。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拒绝这交易，但我也知道你一定会犹豫，因为你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我让明美派人假装杀你，再引你去找明美。没想到你会因此觉醒了异能，害明美损失了两个手下。不过计划还好没有打乱，你找到了明美，她也向你透露了幕后指使徒的信息，而那些信息都是设计好的，目的就是向你暗示要杀你的人是韩允植。
我猜韩允植原本是想收买你的，否则他根本用不着独自约你在南溟中学的小树林密谈。但这只会让你将怀疑的目标指向他。我了解你，你是我见过的疑心最重的人，而且对任何事都不存一丝侥幸，所以韩允植的反常只会引起你的猜疑，即便没有足够的证据，你也宁可相信韩允植就是要杀你的那个人。这样一来，你们的冲突就变得不可避免了。
而我让明美黑进了南溟中学的防火系统，用消防无人机记录下了韩允植使用异能的过程，并且散布出去。你应该感谢我，是我让鹿森凛及时把你带离了那里，否则，你也和韩允植一样暴露了。”
北堂侍问：“我不明白，不管死的是我还是韩允植，都是你想看到的，不是吗？”
“没错，可是那样的话，这个游戏就没有办法继续了。”赤染沙希向前伸直两支手臂，向后靠向椅背，“韩允植一定是认为他暴露初人的身份是你设计的陷阱，所以他派人到处暗查你和你接触的人，于是我就顺水推舟，让人卖了一条情报给他。”
夏迩接过话说道：“所以我们在贝壳街遭到袭击，是因为你出卖了我们。”
“妈的。”北堂侍站起身，以双手拍在会议桌上，可尽管桌面是木质的，可他却无法燃烧它。
夏迩伸出一只手轻握住北堂侍的手背，“冷静点儿，这里弥漫着能够抑制异能的EFS因子。”
“她说的没错，有时候你的确太冲动了。”赤染沙希说，“你们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在完成元老会的计划。”
夏迩驳斥道：“元老会可不会让你出卖自己人来完成计划，这违背联盟的信条。”
赤染沙希一副挑衅的笑脸，“那要看是以什么为前提。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可是为了逆转未来，拯救人类，难免有人要做出牺牲。命运就是这样，一切都有代价，总要有人牺牲。”
“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简直就像是狗嘴里吐出了象牙。”北堂侍背靠在椅子上，一双腿交叉着搁在会议桌的边缘。
“你这就忘记自己正麻烦缠身了？现在不只是韩允植盯着你，就连暗爪雇佣兵公司的条狼机动队都在搜捕你。”赤染沙希说，“所以，别摆出那副能奈我何的样子，你现在的处境可是很不妙呢！”
“别太过分了。”夏迩一拳砸在桌上。
“我并不认为赤染沙希的话过分。”全息投影再次出现洛森的身影，这一次全息投影中的他坐在一张高背扶手椅上，翘着二郎腿，微垂着头，上方照射的白光下，一双眼睛在鬼魅般的阴影中若隐若现。“现在是补缀者联盟江沪分部的高级别会议，仅限于联盟成员参加，非联盟成员必须植入胶囊炸弹，然后离开。”
北堂侍收起搁在桌上的腿，夏迩猜到他的意图，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站起来。
北堂侍侧过脸，嘴角微微一翘，“我不是他那种幼稚的家伙。”他说着，朝椅座深处挪了挪，正儿八经坐得笔直，却又翘起一条腿，小腿横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脚尖抖个不停。
洛森对他的举动十分不满，但这一次他选择了忽略他，继续说道：“作为联盟成员，必须服从元老会的一切安排，否则将视为背叛，这是联盟守则。”
洛森对所有人说道：“在过去的一个月，从赤染沙希放弃刺杀北堂侍开始，你们所经历的每一起事件都不是意外。而在这之前，江沪南站事件只是一个铺垫，是为了将南溟中学发生的事伪装成同类事件，掩盖真正的目的。”
夏迩问：“江沪南站和南溟中学发生的事是你们策划的？”
洛森立刻情绪激动的辩解，“当然不是，在这些事件背后操纵的是光曜会和高斯工业。”
洛森的语气就像个被冤枉的小男孩。他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又刻意语气深沉的说道：“他们的目的是让李威廉在南溟中学事件中遭遇人形机袭击，再由外骨骼装甲的自主防御功能保住他的生命。而李威廉最终成了植物人。这起事件将对他的父亲李大卫造成很深的影响，同时，光曜会安插在他身边的理疗师再对他进行潜意识植入，令他的意识中人工智能存在的隐患被放大，通过他的权力和家族背景，限制通用人工智能在民用领域的应用。以此重创博石科技这样的企业，再由高斯工业的产品抢占市场。
我们原本是要破坏他们的计划，但赤染沙希带回了关于未来的信息，接下来的一年内，光曜会还将在全球制造更多江沪南站的类似事件，直至在全球范围引起对自主式人工智能的抵制潮，而这最终将导致现有秩序的失控，通用人工智能系统‘使徒’被大规模启用，这将直接导致人类世界被AGI所颠覆，最终‘堕天使日’降临。因此要阻止……”
北堂侍等不及洛森继续说下去，问了句：“你说的这些是机密吧？”
“没错。”洛森毫不掩饰他对于北堂侍的反感，“我希望接下来不会再有人打断我的话。”
北堂侍却完全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说：“这种情报应该错不了，而且一定有足够的证据，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公开所有的证据，让全世界都知道光曜会的阴谋。”
洛森对于他的冲撞已经很不耐烦，但他认为有必要在这些人的面前表现出应有的风度，因此尽管他无法完全掩饰住厌恶的表情，却依然不紧不慢的解答了北堂侍的疑问。
“如果公开证据，就会暴露我们的情报来源，我们也将失去在光曜会的高层安插的间谍。你还有多少问题？”
北堂侍又指着赤染沙希说道：“她刚才说过，光曜会也早已渗透进了补缀者联盟的核心层。既然是这样，你们在得到这些情报的第一时间，光曜会应该就已经知道他们的高层有内鬼。所以你的理由根本就是狗屁不通。我们可不是傻子。”
夏迩一只手在桌下轻轻拍了拍北堂侍的腿，微微眨了眨眼睛，转而对洛森说道：“我们不需要知道联盟元老会所作决定背后的缘由，我只想知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洛森却没有回应，他在夏迩说话之前就已然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中，夏迩的话非但没有缓解他的情绪，反而令他的愤怒升级，甚至冲动的中断了信号传输。这一举动令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脸上均是费解的表情。
北堂侍并没有就此安分。即便傻瓜都看得出，是他得罪了洛森，他也是由心而发的满不在乎，一只手的指尖在桌面上连续、反复的敲击，向赤染沙希说道：“他刚才说，从你放弃刺杀我开始，我们经历的事件都不是意外，到底是什么意思？”
赤染沙希手指转动着两条马尾辫的发梢，一副很欠的笑脸说道：“这很简单，自从江沪南站事件之后，你们的很多经历都是我们安排好的。就比如我知道你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提前拿到那只仿生脑的机会，所以南溟中学事件发生的那天，你一定会趁机去综合楼的智造体验馆，也就一定会遭遇韩允植和李威廉。”
“所以你是在借刀杀人？”
赤染沙希弯曲胳膊撑在桌上，手掌托着下巴，左右的摇了摇头，“洛森不许我杀你。就算我想要借刀杀人也行不通。韩允植的处事风格很没有个性，他只会衡量最大利益，所以就算你看见他设计李威廉的整个过程，相比于杀你灭口，他首先想到的也一定是设法收买你，至少暂时稳住你，等待合适的时机再把你干掉，这样就能确保你的死不起一丝波澜。
所以我用仿生脑维持系统和你做交易，让你去杀韩允植。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拒绝这交易，但我也知道你一定会犹豫，因为你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我让明美派人假装杀你，再引你去找明美。没想到你会因此觉醒了异能，害明美损失了两个手下。不过计划还好没有打乱，你找到了明美，她也向你透露了幕后指使徒的信息，而那些信息都是设计好的，目的就是向你暗示要杀你的人是韩允植。
我猜韩允植原本是想收买你的，否则他根本用不着独自约你在南溟中学的小树林密谈。但这只会让你将怀疑的目标指向他。我了解你，你是我见过的疑心最重的人，而且对任何事都不存一丝侥幸，所以韩允植的反常只会引起你的猜疑，即便没有足够的证据，你也宁可相信韩允植就是要杀你的那个人。这样一来，你们的冲突就变得不可避免了。
而我让明美黑进了南溟中学的防火系统，用消防无人机记录下了韩允植使用异能的过程，并且散布出去。你应该感谢我，是我让鹿森凛及时把你带离了那里，否则，你也和韩允植一样暴露了。”
北堂侍问：“我不明白，不管死的是我还是韩允植，都是你想看到的，不是吗？”
“没错，可是那样的话，这个游戏就没有办法继续了。”赤染沙希向前伸直两支手臂，向后靠向椅背，“韩允植一定是认为他暴露初人的身份是你设计的陷阱，所以他派人到处暗查你和你接触的人，于是我就顺水推舟，让人卖了一条情报给他。”
夏迩接过话说道：“所以我们在贝壳街遭到袭击，是因为你出卖了我们。”
“妈的。”北堂侍站起身，以双手拍在会议桌上，可尽管桌面是木质的，可他却无法燃烧它。
夏迩伸出一只手轻握住北堂侍的手背，“冷静点儿，这里弥漫着能够抑制异能的EFS因子。”
“她说的没错，有时候你的确太冲动了。”赤染沙希说，“你们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在完成元老会的计划。”
夏迩驳斥道：“元老会可不会让你出卖自己人来完成计划，这违背联盟的信条。”
赤染沙希一副挑衅的笑脸，“那要看是以什么为前提。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可是为了逆转未来，拯救人类，难免有人要做出牺牲。命运就是这样，一切都有代价，总要有人牺牲。”
“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简直就像是狗嘴里吐出了象牙。”北堂侍背靠在椅子上，一双腿交叉着搁在会议桌的边缘。
“你这就忘记自己正麻烦缠身了？现在不只是韩允植盯着你，就连暗爪雇佣兵公司的条狼机动队都在搜捕你。”赤染沙希说，“所以，别摆出那副能奈我何的样子，你现在的处境可是很不妙呢！”
“别太过分了。”夏迩一拳砸在桌上。
“我并不认为赤染沙希的话过分。”全息投影再次出现洛森的身影，这一次全息投影中的他坐在一张高背扶手椅上，翘着二郎腿，微垂着头，上方照射的白光下，一双眼睛在鬼魅般的阴影中若隐若现。“现在是补缀者联盟江沪分部的高级别会议，仅限于联盟成员参加，非联盟成员必须植入胶囊炸弹，然后离开。”
北堂侍收起搁在桌上的腿，夏迩猜到他的意图，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站起来。
北堂侍侧过脸，嘴角微微一翘，“我不是他那种幼稚的家伙。”他说着，朝椅座深处挪了挪，正儿八经坐得笔直，却又翘起一条腿，小腿横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脚尖抖个不停。
洛森对他的举动十分不满，但这一次他选择了忽略他，继续说道：“作为联盟成员，必须服从元老会的一切安排，否则将视为背叛，这是联盟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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