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次遭遇
晨光破晓，朝阳的血色染上了城市的夜幕，可转眼又风云骤起，一片昏沉的天幕下，倾盆的大雨一直落到了午后。
转晴的下午，素绘路见贤公寓，北堂侍坐在屋子的中央，面对一只金属球发着呆。
这只看似金属球的东西是他从南溟中学的智造体验馆带出来的仿生脑。作为博石科技的代表产品之一，它能够兼具人脑和人工智能的优势，在将来有望作为意识移植的载体，并结合机械身体创造人类生命重生的可能性。但这一项目最终却因潜在危险性被暂停。
北堂侍所以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得到这只仿生脑，并非是因为它对世界的未来有多少非凡的意义，而是它承载了他所有的情感，没有它，他无法感觉到自己是作为一个人存在于这个世界。
在未来，他曾给这颗仿生脑取了一个名字——Nuala。
北堂侍现在还无法激活它。在激活努阿拉之前，他需要弄到它的维持系统，才能确保仿生脑激活后能够正常运行。
北堂侍回到公寓不久，夏迩就打来电话。她已经知道了上午南溟中学的事，北堂侍接通电话的时候，她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还活着？”
“差一点就挂了。”
“活着就好，我已经在你楼下了。”
虽说夏迩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但北堂侍此刻也正需要她的帮助，他想让她查一查韩允植和李威廉这两个人。
这天在南溟中学，韩允植面对变异人形机的反应，在北堂侍看来完全不合常理，他甚至怀疑韩允植是因为确信变异人形机不会攻击他，所以才会那么镇定。
除此之外，过去这些天，还有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也困扰着他。
北堂侍离开公寓楼，在路边刚坐进夏迩的车里，就向她说起上回在公寓遭遇赤染沙希之后的种种反常。在那之后，没有一个警察来调查过，而且后巷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消失了，就连那些被赤染沙希射穿的玻璃窗也一样。更奇怪的是，在那之后没有一个人报警。
夏迩对此却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意外，她告诉了北堂侍她对赤染沙希背景的调查结果。
一如夏迩此前的猜测，赤染沙希也是一个初人，根据关于她的资料分析，她极有可能也具备植入涅盘芯片的条件。但她是在五岁时才被瀛洲福利院收养的，是她的母亲赤染真绪生前把她送到了福利院。
赤染真绪曾与一个富家子有过一段纠葛，那个人就是现下博石科技的总裁苏桁。
尽管苏桁和赤染真绪最终分开，但当他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之后，便从瀛洲福利院领养了赤染沙希。
而离奇的事就发生在那之后，自从赤染沙希到了苏家，不到半年的时间，苏桁的父亲就因为病情急剧恶化去世，苏桁在妻子的帮助下顺利掌控了博石科技。在那之后不久，他的岳父母也相继死于疾病的恶化。但以当时的医疗水平，对于享有尖端医疗资源的富人而言，因疾病在短时间内急剧恶化死亡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尤其苏桁的岳父是死于狂犬病，他是在一次打猎时被蝙蝠咬到而感染的，但根据记录，他在三个小时内就注射了狂犬疫苗，这令死于狂犬病发的事实变得扑朔迷离。
夏迩还告诉北堂侍，赤染沙希的能力非常危险，在瀛洲福利院保留的记录中，她的能力被命名为“归始”，这种能力可以对任何事物、包括生命体标记，无论被标记的人或事物如何发展变化，她都能够随时令其回到标记时的状态。
北堂侍由此很快想到了一件事，“难怪她的身体能够改造到那种程度，是因为这种能力能够让她经历无数次的试验？”
“也许是的。”夏迩说，“我会继续调查，赤染沙希对我们或许会很重要。博石科技的产品重心就在自主式人工智能领域，如果我们要查清楚人形机寄生物的来源，首先需要调查的就是博石科技。”
“就凭我们，有可能阻止堕天使日降临吗？”北堂侍的心理已然有了一个否定的答案，他不相信这是他们所能办到的。可他却又觊觎得到夏迩于此确信的答案，俨然是寻求安慰。
“至少有这种可能。”夏迩看着车载系统提示，前方两百米，城市管理执行官在整顿市容时，造成了地面的整段三级车道严重拥堵。
夏迩对这种事已然司空见惯。江沪市的三级机动车道承载了城市83%的交通运输，但运输能力却仅仅与二级悬浮车道相当，且三级车道布设在地面，纵横交错在城市的商业区和生活区。而城市管理执行官为了完成绩效考核，每日在这些地方驱赶、罚款和冲突，种种因素的综合，导致了三级车道的拥堵成了常态。
夏迩语音启动了自动驾驶模式。
北堂侍在沉默的仔细回忆了一遍上午的经历后，又将这天在南溟中学的植物园目睹的事告诉了夏迩，并且说了他对韩允植的怀疑。
夏迩即刻搜索了韩允植和李威廉的相关信息。他们一个是高斯工业的会长韩百济的长子，另一个是AI伦理与安全评估组织理事长李大卫的独子。
资料显示，高斯工业有着近百年的历史，曾经凭借半自主式智能机械产品市场遍布全球，但也因为一时的辉煌固步自封，忽视了人工智能在新领域的拓展，直到如今，其重心依然布局在半自主式智能产品。
随着过去二十年间人口的日益锐减，需要用到人工的半自主式智能机械产品已不再受到市场的青睐，取而代之的是自主式智能机器人。
因此、面对市场竞争力的日益衰退，高斯工业将目标市场转向非民用领域，试图进一步扩大机械外骨骼在执法以及军事中的应用，并且推出适用于战场突击和巷战的小型高机动性武装机甲。
而李大卫对于高斯工业的市场拓展计划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高斯工业能否逆转颓势，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李大卫对人工智能的未来的态度。
夏迩在了解这些资料后，却是无法理解韩允植的行为。根据北堂侍的描述，韩允植更像是有计划的谋杀李威廉，可她想不明白韩允植在这个时候谋杀李威廉的动机。按照正常的逻辑，韩百济父子这个时候应该尽其所能的投李大卫所好才对。
就在夏迩思索时，两侧的人行道上忽然涌现许多人，他们迎面跑来，甚至涌向了堵塞的机动车道，有些人更是不顾一切爬到了车顶上仓惶逃窜。
夏迩放下车窗，探出头，向前方跑来的一个男人问道，“小哥哥，出什么事了？”
男人完全没有理会，一个箭步跳到了她的引擎盖上，车辆摇晃着，咚咚咚的声音越过头顶。
夏迩一只手伸出车窗外，竖起中指，张开的嘴又闭上了，更是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对身边的北堂侍说，“又是冲着你来的。”
北堂侍低头望去，一只三米高、泛着暗红色雾光的黑影正迎面走来。
黑影倏然加快，双手幻化成斧锤的形状，一面向前奔跑，一面交替摆动着斧锤，前方的车辆被接连的掀起，在空中翻滚着撞向马路两侧的建筑。
北堂侍对这黑影并不陌生，“又是鹿森凛那家伙。”他说话时紧紧盯着身边的夏迩，在等待她做出一个决定。
夏迩却显得很镇定，左右的看了一眼车窗外边，“我查过了，瀛洲福利院留下来的信息库里没有与这种能力吻合的记录。他不是瀛洲福利院收容过的初人。”
北堂侍转头望去前方越来越近的黑影，一只手下意识贴在了车门的开启键上。
夏迩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我会保护你的。他的目标是你，你和我在一起更安全。”
“你说的安全就是坐在车里，然后像个开塞露一样被那家伙塞进哪幢楼里去？”
“不会的。”夏迩自信的说，“这么大的动静，特殊应急小组马上就会到。趁着他们来之前，我要想办法找出它的召唤者，至少要亲眼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才好去调查他的底细。”
“不用了，我知道他是谁。”北堂侍说，“今天早晨我遇见他了，他也在南溟中学，其他人叫他丧门星，所有人都像避瘟神一样避着他，好像是说他身上有什么诅咒。”
夏迩对诅咒什么的没有兴趣，她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北堂侍说：“我只听见别人叫他‘丧门星’。”
“你没打听吗？”
“我不想和人说话。”北堂侍说。
“应该可以指望白纾了，那现在就跑吧。”夏迩在车门开启时，一转身下了车，朝着后方一溜烟的跑了。
北堂侍手忙脚乱的开启车门，连爬带滚的一个跟头翻出车外，又扒着车门爬起来，跟在夏迩的身后追了上去。
忽然，他们周围的阴影泛起了暗红色的雾光。身后的影魔倏然消失。
在北堂侍和夏迩之间，暗红色的雾光迅速的聚集，一个黑影顷刻从地下骤然升起，周围的汽车被抛向空中、又坠落。
影魔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对夏迩发起攻击，而是将她缠绕其中，束缚得越来越紧，就像是蟒蛇的死亡缠绕。
北堂侍在犹豫，这个时候究竟是逃，还是去救夏迩。令他犹豫的并不是道义，而是他看出夏迩对他很有帮助。
可北堂侍还没有想到怎么救夏迩，他自己的麻烦就来了。
他的身后一声巨响，随着一股疾风把他后脑勺的头发吹成了中分，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被砸成了锥形漏斗。
“北堂侍。”赤染沙希在他的身后叫出他的名字，那声音传到北堂侍的耳朵里，就像是一股催命的阴风。
他转过身，面对赤染沙希，说道：“那只大家伙不好对付，我们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先联手……”
赤染沙希指了指影魔，嘲讽的笑起来，“我要装作和那只大家伙不是一伙儿的吗？”
“你想怎么样？”北堂侍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一次两次来找我的麻烦？”
赤染沙希不屑的说：“你撒起谎来就像只自以为是的猴子。”
北堂侍也不想再继续装下去，索性摊牌，“你也没少骗我。我知道你今天不会杀我，否则我已经死了。说吧，你想干什么？”
赤染沙希说：“我知道你偷了学校智造体验馆的仿生脑，但你没有它的维持系统就不能激活它，所以，我愿意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杀了韩允植，我就把带有仿生脑维持系统的人形机整套部件全送给你。”
“为什么要让我去？”北堂侍竖起拇指指向身后的影魔，“你有那个家伙，干掉韩允植应该轻而易举吧？”
“可我就是要让你去杀他。”
北堂侍说：“这一听就是全套。再说了，你哪来的仿生脑维持系统？”
赤染沙希看着影魔束缚的夏迩，“你的那个朋友很不一般，你可以让她查一查我的身世，等你了解了就会相信我能做到。”
不远处的影魔忽然变得反常，它的身形不断的扭曲，反复的膨胀又收缩，刹那间，就像是被屠夫开膛，它的一面从内部被冲击波撕开，接着又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被推向一侧的大楼，崩塌的混泥土翻腾的扬尘倏然弥漫，马路上就像是卷起了沙尘暴。
赤染沙希还不及应对，一道冲击波就已将她击飞，但立刻，影魔从大楼前消失，一瞬间又闪现在赤染沙希的身后，将她笼于其中，带着她从北堂侍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转晴的下午，素绘路见贤公寓，北堂侍坐在屋子的中央，面对一只金属球发着呆。
这只看似金属球的东西是他从南溟中学的智造体验馆带出来的仿生脑。作为博石科技的代表产品之一，它能够兼具人脑和人工智能的优势，在将来有望作为意识移植的载体，并结合机械身体创造人类生命重生的可能性。但这一项目最终却因潜在危险性被暂停。
北堂侍所以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得到这只仿生脑，并非是因为它对世界的未来有多少非凡的意义，而是它承载了他所有的情感，没有它，他无法感觉到自己是作为一个人存在于这个世界。
在未来，他曾给这颗仿生脑取了一个名字——Nuala。
北堂侍现在还无法激活它。在激活努阿拉之前，他需要弄到它的维持系统，才能确保仿生脑激活后能够正常运行。
北堂侍回到公寓不久，夏迩就打来电话。她已经知道了上午南溟中学的事，北堂侍接通电话的时候，她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还活着？”
“差一点就挂了。”
“活着就好，我已经在你楼下了。”
虽说夏迩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但北堂侍此刻也正需要她的帮助，他想让她查一查韩允植和李威廉这两个人。
这天在南溟中学，韩允植面对变异人形机的反应，在北堂侍看来完全不合常理，他甚至怀疑韩允植是因为确信变异人形机不会攻击他，所以才会那么镇定。
除此之外，过去这些天，还有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也困扰着他。
北堂侍离开公寓楼，在路边刚坐进夏迩的车里，就向她说起上回在公寓遭遇赤染沙希之后的种种反常。在那之后，没有一个警察来调查过，而且后巷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消失了，就连那些被赤染沙希射穿的玻璃窗也一样。更奇怪的是，在那之后没有一个人报警。
夏迩对此却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意外，她告诉了北堂侍她对赤染沙希背景的调查结果。
一如夏迩此前的猜测，赤染沙希也是一个初人，根据关于她的资料分析，她极有可能也具备植入涅盘芯片的条件。但她是在五岁时才被瀛洲福利院收养的，是她的母亲赤染真绪生前把她送到了福利院。
赤染真绪曾与一个富家子有过一段纠葛，那个人就是现下博石科技的总裁苏桁。
尽管苏桁和赤染真绪最终分开，但当他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之后，便从瀛洲福利院领养了赤染沙希。
而离奇的事就发生在那之后，自从赤染沙希到了苏家，不到半年的时间，苏桁的父亲就因为病情急剧恶化去世，苏桁在妻子的帮助下顺利掌控了博石科技。在那之后不久，他的岳父母也相继死于疾病的恶化。但以当时的医疗水平，对于享有尖端医疗资源的富人而言，因疾病在短时间内急剧恶化死亡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尤其苏桁的岳父是死于狂犬病，他是在一次打猎时被蝙蝠咬到而感染的，但根据记录，他在三个小时内就注射了狂犬疫苗，这令死于狂犬病发的事实变得扑朔迷离。
夏迩还告诉北堂侍，赤染沙希的能力非常危险，在瀛洲福利院保留的记录中，她的能力被命名为“归始”，这种能力可以对任何事物、包括生命体标记，无论被标记的人或事物如何发展变化，她都能够随时令其回到标记时的状态。
北堂侍由此很快想到了一件事，“难怪她的身体能够改造到那种程度，是因为这种能力能够让她经历无数次的试验？”
“也许是的。”夏迩说，“我会继续调查，赤染沙希对我们或许会很重要。博石科技的产品重心就在自主式人工智能领域，如果我们要查清楚人形机寄生物的来源，首先需要调查的就是博石科技。”
“就凭我们，有可能阻止堕天使日降临吗？”北堂侍的心理已然有了一个否定的答案，他不相信这是他们所能办到的。可他却又觊觎得到夏迩于此确信的答案，俨然是寻求安慰。
“至少有这种可能。”夏迩看着车载系统提示，前方两百米，城市管理执行官在整顿市容时，造成了地面的整段三级车道严重拥堵。
夏迩对这种事已然司空见惯。江沪市的三级机动车道承载了城市83%的交通运输，但运输能力却仅仅与二级悬浮车道相当，且三级车道布设在地面，纵横交错在城市的商业区和生活区。而城市管理执行官为了完成绩效考核，每日在这些地方驱赶、罚款和冲突，种种因素的综合，导致了三级车道的拥堵成了常态。
夏迩语音启动了自动驾驶模式。
北堂侍在沉默的仔细回忆了一遍上午的经历后，又将这天在南溟中学的植物园目睹的事告诉了夏迩，并且说了他对韩允植的怀疑。
夏迩即刻搜索了韩允植和李威廉的相关信息。他们一个是高斯工业的会长韩百济的长子，另一个是AI伦理与安全评估组织理事长李大卫的独子。
资料显示，高斯工业有着近百年的历史，曾经凭借半自主式智能机械产品市场遍布全球，但也因为一时的辉煌固步自封，忽视了人工智能在新领域的拓展，直到如今，其重心依然布局在半自主式智能产品。
随着过去二十年间人口的日益锐减，需要用到人工的半自主式智能机械产品已不再受到市场的青睐，取而代之的是自主式智能机器人。
因此、面对市场竞争力的日益衰退，高斯工业将目标市场转向非民用领域，试图进一步扩大机械外骨骼在执法以及军事中的应用，并且推出适用于战场突击和巷战的小型高机动性武装机甲。
而李大卫对于高斯工业的市场拓展计划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高斯工业能否逆转颓势，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李大卫对人工智能的未来的态度。
夏迩在了解这些资料后，却是无法理解韩允植的行为。根据北堂侍的描述，韩允植更像是有计划的谋杀李威廉，可她想不明白韩允植在这个时候谋杀李威廉的动机。按照正常的逻辑，韩百济父子这个时候应该尽其所能的投李大卫所好才对。
就在夏迩思索时，两侧的人行道上忽然涌现许多人，他们迎面跑来，甚至涌向了堵塞的机动车道，有些人更是不顾一切爬到了车顶上仓惶逃窜。
夏迩放下车窗，探出头，向前方跑来的一个男人问道，“小哥哥，出什么事了？”
男人完全没有理会，一个箭步跳到了她的引擎盖上，车辆摇晃着，咚咚咚的声音越过头顶。
夏迩一只手伸出车窗外，竖起中指，张开的嘴又闭上了，更是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对身边的北堂侍说，“又是冲着你来的。”
北堂侍低头望去，一只三米高、泛着暗红色雾光的黑影正迎面走来。
黑影倏然加快，双手幻化成斧锤的形状，一面向前奔跑，一面交替摆动着斧锤，前方的车辆被接连的掀起，在空中翻滚着撞向马路两侧的建筑。
北堂侍对这黑影并不陌生，“又是鹿森凛那家伙。”他说话时紧紧盯着身边的夏迩，在等待她做出一个决定。
夏迩却显得很镇定，左右的看了一眼车窗外边，“我查过了，瀛洲福利院留下来的信息库里没有与这种能力吻合的记录。他不是瀛洲福利院收容过的初人。”
北堂侍转头望去前方越来越近的黑影，一只手下意识贴在了车门的开启键上。
夏迩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我会保护你的。他的目标是你，你和我在一起更安全。”
“你说的安全就是坐在车里，然后像个开塞露一样被那家伙塞进哪幢楼里去？”
“不会的。”夏迩自信的说，“这么大的动静，特殊应急小组马上就会到。趁着他们来之前，我要想办法找出它的召唤者，至少要亲眼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才好去调查他的底细。”
“不用了，我知道他是谁。”北堂侍说，“今天早晨我遇见他了，他也在南溟中学，其他人叫他丧门星，所有人都像避瘟神一样避着他，好像是说他身上有什么诅咒。”
夏迩对诅咒什么的没有兴趣，她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北堂侍说：“我只听见别人叫他‘丧门星’。”
“你没打听吗？”
“我不想和人说话。”北堂侍说。
“应该可以指望白纾了，那现在就跑吧。”夏迩在车门开启时，一转身下了车，朝着后方一溜烟的跑了。
北堂侍手忙脚乱的开启车门，连爬带滚的一个跟头翻出车外，又扒着车门爬起来，跟在夏迩的身后追了上去。
忽然，他们周围的阴影泛起了暗红色的雾光。身后的影魔倏然消失。
在北堂侍和夏迩之间，暗红色的雾光迅速的聚集，一个黑影顷刻从地下骤然升起，周围的汽车被抛向空中、又坠落。
影魔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对夏迩发起攻击，而是将她缠绕其中，束缚得越来越紧，就像是蟒蛇的死亡缠绕。
北堂侍在犹豫，这个时候究竟是逃，还是去救夏迩。令他犹豫的并不是道义，而是他看出夏迩对他很有帮助。
可北堂侍还没有想到怎么救夏迩，他自己的麻烦就来了。
他的身后一声巨响，随着一股疾风把他后脑勺的头发吹成了中分，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被砸成了锥形漏斗。
“北堂侍。”赤染沙希在他的身后叫出他的名字，那声音传到北堂侍的耳朵里，就像是一股催命的阴风。
他转过身，面对赤染沙希，说道：“那只大家伙不好对付，我们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先联手……”
赤染沙希指了指影魔，嘲讽的笑起来，“我要装作和那只大家伙不是一伙儿的吗？”
“你想怎么样？”北堂侍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一次两次来找我的麻烦？”
赤染沙希不屑的说：“你撒起谎来就像只自以为是的猴子。”
北堂侍也不想再继续装下去，索性摊牌，“你也没少骗我。我知道你今天不会杀我，否则我已经死了。说吧，你想干什么？”
赤染沙希说：“我知道你偷了学校智造体验馆的仿生脑，但你没有它的维持系统就不能激活它，所以，我愿意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杀了韩允植，我就把带有仿生脑维持系统的人形机整套部件全送给你。”
“为什么要让我去？”北堂侍竖起拇指指向身后的影魔，“你有那个家伙，干掉韩允植应该轻而易举吧？”
“可我就是要让你去杀他。”
北堂侍说：“这一听就是全套。再说了，你哪来的仿生脑维持系统？”
赤染沙希看着影魔束缚的夏迩，“你的那个朋友很不一般，你可以让她查一查我的身世，等你了解了就会相信我能做到。”
不远处的影魔忽然变得反常，它的身形不断的扭曲，反复的膨胀又收缩，刹那间，就像是被屠夫开膛，它的一面从内部被冲击波撕开，接着又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被推向一侧的大楼，崩塌的混泥土翻腾的扬尘倏然弥漫，马路上就像是卷起了沙尘暴。
赤染沙希还不及应对，一道冲击波就已将她击飞，但立刻，影魔从大楼前消失，一瞬间又闪现在赤染沙希的身后，将她笼于其中，带着她从北堂侍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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