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狼怪
“怪物！”“是怪物！”“内弟，咱们回去！”……
几乎是短短一瞬间，原本还在看戏的人夺路而逃了大半，要么躲在大厅深处，要么躲回厢房不敢露头。
秋莺身子贴在韩琪背后，许万两一行人则躲在宋明义后边。
面对突如其来的怪物，宋明义脸色凝重，缓缓抽出腰刀。
怪物四足发力，猛地踏碎几片瓦砾，从对面房顶遥遥一跃，在空中化作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冲来。
宋明义挥刀格挡，力道稳健，在韩琪看来，几乎能达到他十五岁时的水平，放在一般武者中已然算得上拔尖。
冲击过后，宋明义往后退了一步，稳稳停住。
怪物则在空中一个折返，落在地面龇牙咧嘴，舔舐了两下爪子，显然不好过。
少顷，它似乎发觉眼前两人并不好惹，慢慢后退，隐没在黑暗中。
“这里已经变成凶境，想必怪物不止这么一只。”
韩琪将大门关上，落下门闸，朝大厅内其他人招了招手，说道：“想活命就帮忙找点东西把门堵上。”
看着所有人在自己指挥下迅速行动，有的搬来桌椅，有的摆上一人多高的沉重花盆，将大门彻底堵住，韩琪吐了口气。
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后，他退到角落靠墙倚着一幅山水画，假装是在休息。
同时，摊开手心。
召唤角色！
与他一墙之隔的小巷中，黑衣青年的身影从空气中缓缓浮现。
黑衣青年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在两堵墙间来回踩了几脚，用手一搭，猿猱般灵活爬上了屋顶。
韩琪拍去身上尘土，眺望远方，心头一震。
头顶灰雾翻腾，如同一个巨大的圆形锅盖将大约五分之一的城区笼罩，连同天空都变得阴郁下来。
距离韩琪数百米的一家铺子冒出滚滚浓烟和火光，正是他之前买衣服的店铺；更远处，他能清晰看到街道上有不少人如同无头苍蝇般惊慌失措逃命，偶尔夹杂着一两声惨叫以及怪物的嘶吼。
就连空气中，也开始混杂着甜腻的血腥味。
“这里虽然不是真正的凶境，但惨烈程度恐怕差不多。”
韩琪能感受到凶境对这个世界的摧残，仿佛用利刃将血肉一块块割下来，凄惨景象让他心情极为沉重。
他深吸口气，踩着屋顶在茫茫月色前行，没走几步，就听到脚下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两名女子提着裙裾，长相都不错，一前一后，神色慌张往前方奔去，一只鬣狗怪物紧随其后。
后方年纪稍小的女孩体力稍弱，很快被怪物追上，发出呼救。
前方年长一些，约莫二十左右的女子见同伴即将命丧怪物之口，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继续往前奔行。
正当韩琪以为她要弃同伴不顾独自逃命时，年长女子冲到沿街摊位上，抄起一根木棍，竟是返身朝怪物走去，毫不犹豫给了压在同伴身上的怪物当头一棍！
她这一棍子有势无力，怪物非但没有受伤，反而激起凶性，不顾方才猎物，跳到一旁，摇头晃脑朝年长女子走去。
“小晴姐姐……”看到女子义无反顾救她，年纪稍小的女孩眼眶泛红。
“玉儿……你别怕……”年长女子脸色苍白持着木棍，两条手臂都在抖，整个人连站都站不稳，全然不像她口中那么镇定，但还是毅然决然护在女孩身前。
眼见鬣狗怪物缓缓逼近，两名女子连连后退，直至被逼到墙角，瑟瑟发抖。
女子一咬牙，又是一棍敲下。
同时，她和身后女孩几乎同时闭上眼，面露绝望之色，显然知道这一下毫无用处，今日注定要命丧怪物之口。
砰！
风声裹挟沉闷撞击声响起。
女子迟迟未感受到怪物扑来，睁开眼，却发现怪物在空中倒飞出去，足足翻滚了几丈远才落地，身躯再不动弹，显然已经死透了。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棍子，一脸震惊。
直到发现身旁不知何时伫立着一个陌生男子后，女子被吓了一跳，后退踉跄了几步，才反应过来是对方救了自己。
她想起怪物的凶残可怖，以及被男子如玩具般踢飞出去的那一幕，俏脸上满是震惊。
怔了半天，女子方才想起怪物已除，棍子当啷一声落地，整个人脱力般倒下，气喘吁吁，缓了好久方才道谢：“多谢恩公。”
“我活下来了……谢谢……”年纪稍小的女孩劫后余生，捂着脸直接哭了出来。
“你们可有住所？”韩琪看了眼年长女子，面露赞许之色。
“我们是出来买东西的，家离这不远。”女子拭去泪水。
“也不知道有没有怪物……算了，我送你们回去看看。”
一路走回去太慢，还有可能遇到新的怪物，韩琪直接走上前，一边一个将两名女子如同扛麻袋般毫不费力扛在肩上，往她们口中方向飞奔而去。
来到一间小巷普通人家院里，发现周围并没有怪物出没，韩琪将两人放了下来。
“怪物凶恶，你们躲在房间里不要出来，最好把门堵上。”
说完，韩琪正要转身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犹犹豫豫的呼喊：“等一下……”
“长话短说，我还要去救人。”韩琪回过头。
“小女子名叫孙小晴，恩公能否留下姓名，日后必将报答。”年纪稍长得女子感激道。
“报答就不用了，至于名字……”韩琪想了想，“就叫我玄君吧。”
说罢，他飘然而去。
玄君……女子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她看着韩琪离开的背影，仿佛天空中灰雾都消散了不少。
离开两女家，韩琪本想着找更多怪物斩杀，却发现无意间来到之前战斗过的地方。
正当他下意识寻找怪物尸体时，神色微微一变。
方才那具怪物的尸体竟然消失了！
仔细搜索一番后，韩琪在路边发现一张纸片，上面还残留些微阴气，模样简直是个缩小版的怪物。
韩琪回忆起宋明义砍伤怪物爪子的场景，当时怪物受伤部位似乎并没有鲜血流出。
这些怪物居然是用纸剪出来的……他瞳孔一缩，手颤抖了一下。
怪物对他来说并不可怕，可怕之处在于这些怪物大概率是被人批量制造出来的！
换言之，那制造者该有多强？！
韩琪继续前行，几只怪物被他斩杀后，死后同样化作纸片，印证了他的猜想。
他内心愈发沉重，如果制作这些纸犬的人能够无限制造怪物，意味着不需要多长时间，整个凶境像先前两女一样的普通人都会被屠戮一空。
有些武学本领的，譬如宋明义，也抵挡不了多久。
时间一长，即使像韩琪这样的超凡者也大概率会被耗死在里面。
唯一破局方法是找到那个制造者，可凶境降临已经过去这么久，对方还没有出现，反倒是韩琪无所适从，让他几乎看不到脱困的可能。
“算了，先把附近的怪物杀完再说，到时候要是还有怪物出现，倒是可以观察一下来的方向。”
然而当韩琪将这片区域最后一只怪物斩杀，眺望四周，发现幕后之人仿佛猜到他的想法一样，很长一段时间内却再没有新的怪物出现。
还不出手吗……他心急如焚。
……
一条狭窄阴暗的小巷中。
面目可憎的鬣狗怪物被一股沛然巨力击飞在墙上，发出沉闷碰撞声，还未等落地，一只拳头猛然落在它的腹部，一缕黑烟中，后者化作纸片碎裂燃尽。
隗子林甩了甩手，平日里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紧抿，轻佻的脸庞上布满沉重。
这是他击杀的第六只阴犬，可搜遍整个区域，依旧没有找到操纵这些怪物的幕后黑手。
“躲着不出来是吧？看我把你这些走狗全杀光！”隗子林冷笑往更远处走去。
很快，死在隗子林手中的阴犬数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十一只，正当他想着要不要换个地方再扫荡时，他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异响。
隗子林迅速赶过去，穿过一条无人街道，遥遥看到一个长相猥琐的矮个男人，正操纵阴犬闯入一处住宅中，里面传来血肉撕咬声和惨叫声，很快戛然而止。
矮个男人似乎感知到隗子林到来，侧过头，两人目光对上，隗子林的心往下一沉。
凶境降临其内环境未变，他隐约猜到这个凶境不正常，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被人为弄出来的，能做到这一点的……难道是极乐教？
矮小男人的目光在隗子林肩膀上箍着的那个镂空金属球上停留了一会，冷声道：
“你是靖安司的人，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爷爷隗子林是也。”隗子林扭了扭关节，活动了一下脖颈，手收拢成拳：“你是那个什么急了叫的狗杂种？”
几乎是短短一瞬间，原本还在看戏的人夺路而逃了大半，要么躲在大厅深处，要么躲回厢房不敢露头。
秋莺身子贴在韩琪背后，许万两一行人则躲在宋明义后边。
面对突如其来的怪物，宋明义脸色凝重，缓缓抽出腰刀。
怪物四足发力，猛地踏碎几片瓦砾，从对面房顶遥遥一跃，在空中化作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冲来。
宋明义挥刀格挡，力道稳健，在韩琪看来，几乎能达到他十五岁时的水平，放在一般武者中已然算得上拔尖。
冲击过后，宋明义往后退了一步，稳稳停住。
怪物则在空中一个折返，落在地面龇牙咧嘴，舔舐了两下爪子，显然不好过。
少顷，它似乎发觉眼前两人并不好惹，慢慢后退，隐没在黑暗中。
“这里已经变成凶境，想必怪物不止这么一只。”
韩琪将大门关上，落下门闸，朝大厅内其他人招了招手，说道：“想活命就帮忙找点东西把门堵上。”
看着所有人在自己指挥下迅速行动，有的搬来桌椅，有的摆上一人多高的沉重花盆，将大门彻底堵住，韩琪吐了口气。
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后，他退到角落靠墙倚着一幅山水画，假装是在休息。
同时，摊开手心。
召唤角色！
与他一墙之隔的小巷中，黑衣青年的身影从空气中缓缓浮现。
黑衣青年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在两堵墙间来回踩了几脚，用手一搭，猿猱般灵活爬上了屋顶。
韩琪拍去身上尘土，眺望远方，心头一震。
头顶灰雾翻腾，如同一个巨大的圆形锅盖将大约五分之一的城区笼罩，连同天空都变得阴郁下来。
距离韩琪数百米的一家铺子冒出滚滚浓烟和火光，正是他之前买衣服的店铺；更远处，他能清晰看到街道上有不少人如同无头苍蝇般惊慌失措逃命，偶尔夹杂着一两声惨叫以及怪物的嘶吼。
就连空气中，也开始混杂着甜腻的血腥味。
“这里虽然不是真正的凶境，但惨烈程度恐怕差不多。”
韩琪能感受到凶境对这个世界的摧残，仿佛用利刃将血肉一块块割下来，凄惨景象让他心情极为沉重。
他深吸口气，踩着屋顶在茫茫月色前行，没走几步，就听到脚下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两名女子提着裙裾，长相都不错，一前一后，神色慌张往前方奔去，一只鬣狗怪物紧随其后。
后方年纪稍小的女孩体力稍弱，很快被怪物追上，发出呼救。
前方年长一些，约莫二十左右的女子见同伴即将命丧怪物之口，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继续往前奔行。
正当韩琪以为她要弃同伴不顾独自逃命时，年长女子冲到沿街摊位上，抄起一根木棍，竟是返身朝怪物走去，毫不犹豫给了压在同伴身上的怪物当头一棍！
她这一棍子有势无力，怪物非但没有受伤，反而激起凶性，不顾方才猎物，跳到一旁，摇头晃脑朝年长女子走去。
“小晴姐姐……”看到女子义无反顾救她，年纪稍小的女孩眼眶泛红。
“玉儿……你别怕……”年长女子脸色苍白持着木棍，两条手臂都在抖，整个人连站都站不稳，全然不像她口中那么镇定，但还是毅然决然护在女孩身前。
眼见鬣狗怪物缓缓逼近，两名女子连连后退，直至被逼到墙角，瑟瑟发抖。
女子一咬牙，又是一棍敲下。
同时，她和身后女孩几乎同时闭上眼，面露绝望之色，显然知道这一下毫无用处，今日注定要命丧怪物之口。
砰！
风声裹挟沉闷撞击声响起。
女子迟迟未感受到怪物扑来，睁开眼，却发现怪物在空中倒飞出去，足足翻滚了几丈远才落地，身躯再不动弹，显然已经死透了。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棍子，一脸震惊。
直到发现身旁不知何时伫立着一个陌生男子后，女子被吓了一跳，后退踉跄了几步，才反应过来是对方救了自己。
她想起怪物的凶残可怖，以及被男子如玩具般踢飞出去的那一幕，俏脸上满是震惊。
怔了半天，女子方才想起怪物已除，棍子当啷一声落地，整个人脱力般倒下，气喘吁吁，缓了好久方才道谢：“多谢恩公。”
“我活下来了……谢谢……”年纪稍小的女孩劫后余生，捂着脸直接哭了出来。
“你们可有住所？”韩琪看了眼年长女子，面露赞许之色。
“我们是出来买东西的，家离这不远。”女子拭去泪水。
“也不知道有没有怪物……算了，我送你们回去看看。”
一路走回去太慢，还有可能遇到新的怪物，韩琪直接走上前，一边一个将两名女子如同扛麻袋般毫不费力扛在肩上，往她们口中方向飞奔而去。
来到一间小巷普通人家院里，发现周围并没有怪物出没，韩琪将两人放了下来。
“怪物凶恶，你们躲在房间里不要出来，最好把门堵上。”
说完，韩琪正要转身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犹犹豫豫的呼喊：“等一下……”
“长话短说，我还要去救人。”韩琪回过头。
“小女子名叫孙小晴，恩公能否留下姓名，日后必将报答。”年纪稍长得女子感激道。
“报答就不用了，至于名字……”韩琪想了想，“就叫我玄君吧。”
说罢，他飘然而去。
玄君……女子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她看着韩琪离开的背影，仿佛天空中灰雾都消散了不少。
离开两女家，韩琪本想着找更多怪物斩杀，却发现无意间来到之前战斗过的地方。
正当他下意识寻找怪物尸体时，神色微微一变。
方才那具怪物的尸体竟然消失了！
仔细搜索一番后，韩琪在路边发现一张纸片，上面还残留些微阴气，模样简直是个缩小版的怪物。
韩琪回忆起宋明义砍伤怪物爪子的场景，当时怪物受伤部位似乎并没有鲜血流出。
这些怪物居然是用纸剪出来的……他瞳孔一缩，手颤抖了一下。
怪物对他来说并不可怕，可怕之处在于这些怪物大概率是被人批量制造出来的！
换言之，那制造者该有多强？！
韩琪继续前行，几只怪物被他斩杀后，死后同样化作纸片，印证了他的猜想。
他内心愈发沉重，如果制作这些纸犬的人能够无限制造怪物，意味着不需要多长时间，整个凶境像先前两女一样的普通人都会被屠戮一空。
有些武学本领的，譬如宋明义，也抵挡不了多久。
时间一长，即使像韩琪这样的超凡者也大概率会被耗死在里面。
唯一破局方法是找到那个制造者，可凶境降临已经过去这么久，对方还没有出现，反倒是韩琪无所适从，让他几乎看不到脱困的可能。
“算了，先把附近的怪物杀完再说，到时候要是还有怪物出现，倒是可以观察一下来的方向。”
然而当韩琪将这片区域最后一只怪物斩杀，眺望四周，发现幕后之人仿佛猜到他的想法一样，很长一段时间内却再没有新的怪物出现。
还不出手吗……他心急如焚。
……
一条狭窄阴暗的小巷中。
面目可憎的鬣狗怪物被一股沛然巨力击飞在墙上，发出沉闷碰撞声，还未等落地，一只拳头猛然落在它的腹部，一缕黑烟中，后者化作纸片碎裂燃尽。
隗子林甩了甩手，平日里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紧抿，轻佻的脸庞上布满沉重。
这是他击杀的第六只阴犬，可搜遍整个区域，依旧没有找到操纵这些怪物的幕后黑手。
“躲着不出来是吧？看我把你这些走狗全杀光！”隗子林冷笑往更远处走去。
很快，死在隗子林手中的阴犬数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十一只，正当他想着要不要换个地方再扫荡时，他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异响。
隗子林迅速赶过去，穿过一条无人街道，遥遥看到一个长相猥琐的矮个男人，正操纵阴犬闯入一处住宅中，里面传来血肉撕咬声和惨叫声，很快戛然而止。
矮个男人似乎感知到隗子林到来，侧过头，两人目光对上，隗子林的心往下一沉。
凶境降临其内环境未变，他隐约猜到这个凶境不正常，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被人为弄出来的，能做到这一点的……难道是极乐教？
矮小男人的目光在隗子林肩膀上箍着的那个镂空金属球上停留了一会，冷声道：
“你是靖安司的人，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爷爷隗子林是也。”隗子林扭了扭关节，活动了一下脖颈，手收拢成拳：“你是那个什么急了叫的狗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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