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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泼皮巨婴

    韩卜生的攻击见到了成效。

    在东坪派出所的干涉下,柳飞云既损失了钱财和麻将桌具,又伤面子丢人,再不敢兴风作浪。李义山很窝火,寻思着怎么反击韩卜生。

    就在周世泰下川回来的第四天,康增银将李义高家的一条大黄狗偷走,在他家院子里一棵核桃树上吊死,然后剥去狗皮,卸下一条狗腿,炖在锅里。康增银将其余狗肉剁成几大块,挂在核桃树上,做风干狗肉。

    这康增银是康红梅的亲弟弟,今年34岁,尚未结婚。康泰来有二女一男,大女儿就是韩卜生的倒插门媳妇康红梅,二女儿康红英嫁在本村,唯一的儿子就是康增银。

    康泰来对儿子从小就娇生惯养,看得比城里的公子哥儿还贵气。上学时,早晨懒床叫不醒,迟到旷课是常事,一个小学,断断续续上了十年。

    康增银不但懒惰贪睡,还好吃,上学吃的早点馍馍里必须夹肉。勉强上初中时,康增银在课堂上最显著的表现就是爬在桌上睡觉,有时在梦中大声喊饿,要肉夹馍,声音盖过老师的讲课声。上体育课最大的特点是,体育器材包括篮球、足球、排球、单双杠等等,自始至终都要归他一个人使用,体育老师和其他学生稍有不从,他就要打架,就和别人过不去,非常自私,唯我独尊,直至他玩腻为止。

    学校的任何纪律在康增银面前都无用,他根本不遵守,我行我素。加之康增银身高马大,体格健壮,有一身力气,老师和同学们都不敢惹他,避之唯恐不及。

    康增银天马行空、随心所欲地又用五年时间读完初中。考高中时,在东坪九年制学校名列倒数第一。康增银不仅上不了高中,在东坪学校和青冈坡村也以贪吃、贪睡、懒散、打架、无赖而出名。

    回到家里的康增银更失去了管教,又不会干农活,也不愿上山下地劳作,整日窝在家里,一天的任务就是睡觉,太阳照到屁股上了都不起床。康泰来夫妇见儿子不起床,将饭端到床边,睡着饿了的康增银,吃完饭又睡下了。康泰来夫妇如果催得紧了,懒汉儿子会大骂一通,连碗带饭砸向父母。有时生气恼火,还会向父母亲动手。

    康泰来夫妇知道自己种下了祸根,就痛下决心,不给儿子饭吃。

    夫妻俩早早起来,带足干粮,到自家责任田里劳作,中午饭和晚饭都在田边一间土坯房里简单解决,晚上也睡在那里。康泰来想,儿子饿了会来责任田里找她们,正好让儿子学着干农活。

    但一周过去了,始终未见康增银来地里。康泰来不放心,就偷偷回到家里看望。

    翻墙进到院子里的康泰来悄悄观察,见到一堆鸡毛,一张狗皮,一张羊皮。灶房门口有一个未去毛的狗头,一个带有两角的羊头,还有一堆骨头。

    康泰来从鸡毛、狗头、羊头的颜色上立马知道,这是家里那只纯白老母鸡,守家护院的黄狗和一只黑色山羊的残骸。

    康泰来大吃一惊,以为山上的丛林狼偷袭了家畜,便顾不了许多,大喊一声,打开畜圈门,5只山羊只剩4只。狗棚空着,拴狗的皮带丢在狗棚外面。鸡窝空空如也。还好,两头耕牛在牛圈里啃着干包谷草。

    康泰来刚从牛圈出来,康增银揉着惺忪的眼睛从耳房卧室里出来,嘴里咕嘟着:“爸爸回来了,你大惊小怪喊叫什么,打扰了我的好梦。”

    康泰来看着满脸污垢,头发蓬乱,赤身裸体的儿子,怒气冲冲的问道:“你整天睡觉,家里窜进了狼,将鸡羊狗都吃了,你都不知道,狼怎么没把你叼走呢?”

    康增银嘿嘿一笑,说道:“说什么家里来了狼,我整天关着大门,连一只猫也休想进来。这鸡羊狗是我吃掉的,厨房里还有一条羊腿,你想吃,自己去煮。”

    康泰来气得半天说不出话,只蹦出一句“你这个白眼狼”,就到厨房去看。见一口大铁锅里有半锅汤,汤里果真浸着一条羊腿,还有七八只死苍蝇。锅灶边上放着没有清洗的三四口小锅和十几个脏碗,有无数苍蝇围着锅碗飞舞。

    康泰来怒气冲天,顺手抓起案板上的擀面杖,冲出灶房,向儿子拦腰打去。康增银也不躲闪,轻轻一挑,擀面杖打在他屁股上。长有一身懒肉的康增银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他一把抓住擀面杖一头,使劲往前一推,一松手,康泰来就四蹄朝天倒下了。

    康增银转身走进睡房,关上门,又睡觉去了,任凭康泰来怎样叫骂也不出来。

    康泰来想,给儿子找一个厉害点的媳妇,儿子慢慢醒世了,或许情况会有好转。

    康泰来托了好几个媒婆为儿子提亲,无奈康增银恶名远扬,不要说适龄女子、大龄女子不愿嫁他,就是本村和邻近村寨的寡妇们也没人跟他。眼看儿子过了30岁,还是光棍一条,康泰来快愁成病了。

    康增银不仅满不在乎,他随后的一些行为,还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毁灭性打击。

    这康增银好吃好睡,夏天炎热睡不着觉时,就在街上转悠纳凉。

    1992年7月的一天,游手好闲的康增银趿拉着拖鞋,转到李三斤家门口时,看到一头黑猪骑在一头白母猪身上,在街中间闹得正欢,持续好长时间。这个半吊子心中痒痒,欲火难耐,恰巧看见大门敞开的李家院子里,李三斤母亲坐在台阶上捻羊毛线。这小子转身走进李家大门,将门关上,直向李三斤母亲扑去。

    李母见是康家半吊子进来,以为是蹭饭吃,刚要站起来,就被康增银压倒在地。李三斤母亲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康增银已一把扯断她的裤腰带,撕开她穿的单裤,动作起来。

    李母这才知道,这个半吊子要与她行男欢女爱之事,遂竭力反抗,大声呼救。怎耐康增银身高体重,一手捂住她嘴,一手压住她手臂,李母动弹不得,喊叫不出。尽管李母另一只手抓破了康增银脸,但这小子不管不顾,加之二人都穿着不多,康增银竟然得手了。

    事后,康增银一溜烟跑了,李母坐在台阶上傻愣着。她儿子和媳妇去外面打工,孙子在外面玩耍,李三斤父亲去世较早,自己都60岁的老奶奶了,竟然被这半吊子糟蹋。李母越想越气,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她要找康泰来两口子说理去。

    李三斤母亲来到康泰来家时,见康泰来正在骂儿子。她抓起大门一角的一把铁锹,向康增银打去。康增银躲闪着、后退着,李三斤母亲追着他打,后被康泰来两口子抱住。

    李母打不着康增银,趁机将康泰来媳妇的脸挖破了。康泰来媳妇顾不了这些,问李母为何打她儿子?

    李三斤母亲撇下铁锹,抹着眼泪哭起来,将康增银强奸她之事说出来。

    康泰来媳妇气得阿咋咋叫唤一声,就倒下了。

    其实,康泰来今天见儿子神色慌张的跑回来,脸上破了三四处,以为儿子偷盗被人打了,正在审问康增银。康增银知道自己闯祸了,乖乖地接受父母的打骂审讯,不说一句话。康泰来还有点奇怪。现在听李母道出真相,见媳妇已晕倒在地,他刚要搀扶,猛然觉得心口绞痛,头晕目眩,也倒在媳妇身上。

    李三斤母亲吓坏了,蹲下身摇着康泰来夫妇。却见康增银突然跪倒在她面前,恳求她饶过自己,并不停磕头。

    李母不予理睬,将康泰来两口子摇醒,就要站起来。没想到康泰来夫妇也一起跪下,向她求情,不要报官,私下处理。李三斤母亲心软了。三人最后商定,李母不报案。康泰来将羊圈里剩下的4只羊赔偿给李三斤母亲,作为对她身体和精神损失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