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罚，下班
“喂喂喂，长官，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地方错了。”段普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他裹上毛毯就跑去拉着已经向外走的机器人。
“我们是听从战区指挥的命令，前往幻海的藏身地进行侦查，是正常的执行任务，机体死亡怎么想都不是我们的原因吧？”段普奇难以置信的质问机器人，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处罚。
“嗯，我知道。”机器人转过身，对段普奇报以阳光的微笑。
“可是想必您也明白，公司是公司，战区是战区。远征军支付费用让公司派出灵械驾驶员为战区提供兵力，所以驾驶员必须听从战区的命令。”
“可问题在于，提供给王凌先生的高级灵械‘女魃0637’是公司特批给王凌先生用于日常考核的灵械，是公司的财产。按照规定，王凌先生需要为这灵械的损失负责。”
“而在此次任务中，您是巡逻小队的队长，按照规定，您也要承担相应的处罚。”
“这是一条不合理的规定！我们是执行了战区指挥的送死命令才……”
“那也没有办法，战区的命令必须执行，公司的规定也必须遵守。”
机器人打断了段普奇充满恼火的话语，它似乎察觉到了段普奇的火气，它的声音充满歉意。
“而且，因为您们的失职，你们让自己的机体被魔神吃掉了，这让魔神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这在我们看来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抱歉，如果您对此不甘心的话，还请努力训练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吧。我也只是个传话的，并不能帮助你们取消处罚。”说着，它还朝段普奇鞠了一躬。
“意思是说，我们受到处罚是因为我们太弱了，既要执行战区的必死命令的同时也要保证自己不死，才是正确的，是么？”段普奇怒不可遏。
“是的。”机器人笑着说。
“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把所有的阿修罗连带着魔神全歼才算是合格的驾驶员，是吗？”
“应该……是的吧？”机器人捂着自己脑袋想了想。
段普奇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抄起手上的保温杯就向机器人砸去。
“呜呜！”机器人拿起手中的平板挡在脑门上，哇的一声哭出来。
段普奇看着这个人畜无害的仿生机器人，举到半空中的保温杯停了下来，他看着放声大哭的机器人，一时间怒火顿消。
“行了，老段，就这样吧。”一直缩在被子里的王凌终于说话了，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我累了。”
段普奇回头关心自己的同伴，机器人瞅准机会扭头就跑。
段普奇也不去管它，他走到王凌的面前，看着还在不停颤抖的王凌，他把保温杯打开，给王凌倒了一点水。
王凌接过水，小口小口的喝着。
“早说让你锻炼身体，你不去，天天在驾驶室里窝着。你家又在地下城，照不到阳光。身体感觉怎么样了？”段普奇关切的问王凌。
“还行，大概半个小时我就能缓过来了。你昨天晚上是吃蒜蓉了吗？这保温杯像是被卖生蚝的老爷爷用过一样。”王凌嘴唇发白，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王凌没有说话，他的嘴唇发紫。
“那是我女朋友的杯子！她说我晚上出来工作可能会冻着所以就硬塞给我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只会和自己的女仆机器人眉来眼去。”
段普奇一把夺过保温杯，他看着自己的同伴还有力气开玩笑，心情也好起来。
“不过我还真的被冻着啦，大半夜的被制冷液冻个半死……*的，傻*机器人，在前面打生打死回来它跟我说要扣老子工资。最可惜的是你，明明只是和我一起出个任务，却被连累得考核都无效了。”
王凌没有说话，说到任务，他又想起了刚才的遭遇。
“刚才我们遇到的……就是五级阿修罗吗？”王凌颤抖着问。
“是的，你算是和那个东西打了个照面。”
段普奇喝了一口水。
“怎么，现在身体是不是充满幻痛？”
“嗯，那个东西把我切成碎片，然后我就断开了连接。”
王凌缩了缩自己的被子。
“没事，五级阿修罗都是这样，如果说我们灵械驾驶员是在玩虚拟游戏的话，那那些盘踞在各个异界的五级阿修罗，就是我们玩家需要面对的最大boss。”段普奇叹了口气。
“被切成碎片？那还算好的。”段普奇盯着王凌的眼睛。
“你知道我这次是怎么被它杀死的吗？”
王凌对上段普奇的双眼，摇摇头。
“它想把我整个咬碎，生吞活剥。但因为我反抗过于激烈，甚至挣脱了它的束缚。”
段普奇死死盯着王凌，他的眼神有些瘆人。
“所以它把用那种丝线把我穿透，丝线裹挟着我的肌肉，我像是个线团一样被它抽丝般一点点剥离。”
王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经常接有关环界的任务，我被它杀死过三次，被它吃掉过一次……你当驾驶员的日子还不多。等你接的任务多了，自然会习惯被杀死的感觉。”
“不过因为机体被杀死而扣钱，这我他妈倒是头一次遇到。”
段普奇说着，他给了墙壁一拳。
“*的，煞笔公司，不把我们当人看。所谓灵械驾驶员啊，就是一种公司外包人员。我们像是AI一样被公司训练，然后派给其他公司或者战区干活。战区的AI不把我们当人用，公司这个娘家也不把我们当亲生的看待……*的，上最前线和阿修罗拼命，每天半死不活的还挣不了几个钱，真是猪狗不如。”
王凌静静的听着段普奇骂娘，要是平时他肯定跟着一起骂。
但是现在他半死不活的，根本没心思听段普奇讲话。
“我要先走了，大半夜的，女朋友还在家等我呢，本来任务早该结束了……”
段普奇转头问王凌。
“你呢？你是要回家还是在这里先休息一下？”
“你先走吧，不用送我了，我再喘半个小时的气再走。”
“好吧，那我先去更衣室了，我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啊，下班了……”段普奇说着就披着毛毯走出去了。
医护室里现在只剩下王凌一个人。
下班了。
“啊，今天这事儿整的……”王凌把医护室灯全部关了，想躺下好好睡一觉。
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今天做任务时杀死自己的怪物。
茫茫的云雾里，那张和同伴一模一样的脸探出来，用纤细的大手摸自己的头。
“别死啦，我们还要一起活下去啊，不是么？”梦里，那个怪物如此说到。
梦里，他再次被切割，他想起了小时候吃生鱼片的时候，他总是希望鱼片越薄越好，越薄越好。
因为老妈不喜欢这个，嫌它不卫生，所以每次她只准王凌吃一点点。
当时王凌就在想，要是生鱼片能再薄一些就好了，从鱼片中间再来一刀，一盘鱼片变成两盘。
“你好啊，人类——”
他看到被切割的生鱼片对他微笑。
于是王凌被惊醒，他看着漆黑的医护室，心中凉意不断。
休息得差不多了，医疗仓把他的体温慢慢调节正常。
算了，我还是回家吧。
王凌想着，他起身，走进了更衣室。
泸州夏天的夜晚已经变得如此凉爽，不复往日的炎热。王凌穿着薄薄的短袖，从天宫一般的洛宾城坐电梯下来，走到了把市中心包围起来的巨大钢铁城墙上。
这座城墙是一百多年前，华夏为了阻挡阿修罗步伐而修建的城墙。
城墙高百米，曾是这座城市最重要的屏障，它曾被攻破过一次，现在城墙上都有战争时期留下的痕迹。
曾经战死在这里的战士数以十万计，钢铁的城墙上现在还刻着他们的名字。
王凌在城墙上走着，他仰头看着人们为他们塑的雕像，长叹一口气。
现在人们已经在古城墙上修建了许多的建筑，战争已经远离地球，这城墙也失去了它的价值。
“我们是听从战区指挥的命令，前往幻海的藏身地进行侦查，是正常的执行任务，机体死亡怎么想都不是我们的原因吧？”段普奇难以置信的质问机器人，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处罚。
“嗯，我知道。”机器人转过身，对段普奇报以阳光的微笑。
“可是想必您也明白，公司是公司，战区是战区。远征军支付费用让公司派出灵械驾驶员为战区提供兵力，所以驾驶员必须听从战区的命令。”
“可问题在于，提供给王凌先生的高级灵械‘女魃0637’是公司特批给王凌先生用于日常考核的灵械，是公司的财产。按照规定，王凌先生需要为这灵械的损失负责。”
“而在此次任务中，您是巡逻小队的队长，按照规定，您也要承担相应的处罚。”
“这是一条不合理的规定！我们是执行了战区指挥的送死命令才……”
“那也没有办法，战区的命令必须执行，公司的规定也必须遵守。”
机器人打断了段普奇充满恼火的话语，它似乎察觉到了段普奇的火气，它的声音充满歉意。
“而且，因为您们的失职，你们让自己的机体被魔神吃掉了，这让魔神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这在我们看来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抱歉，如果您对此不甘心的话，还请努力训练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吧。我也只是个传话的，并不能帮助你们取消处罚。”说着，它还朝段普奇鞠了一躬。
“意思是说，我们受到处罚是因为我们太弱了，既要执行战区的必死命令的同时也要保证自己不死，才是正确的，是么？”段普奇怒不可遏。
“是的。”机器人笑着说。
“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把所有的阿修罗连带着魔神全歼才算是合格的驾驶员，是吗？”
“应该……是的吧？”机器人捂着自己脑袋想了想。
段普奇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抄起手上的保温杯就向机器人砸去。
“呜呜！”机器人拿起手中的平板挡在脑门上，哇的一声哭出来。
段普奇看着这个人畜无害的仿生机器人，举到半空中的保温杯停了下来，他看着放声大哭的机器人，一时间怒火顿消。
“行了，老段，就这样吧。”一直缩在被子里的王凌终于说话了，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我累了。”
段普奇回头关心自己的同伴，机器人瞅准机会扭头就跑。
段普奇也不去管它，他走到王凌的面前，看着还在不停颤抖的王凌，他把保温杯打开，给王凌倒了一点水。
王凌接过水，小口小口的喝着。
“早说让你锻炼身体，你不去，天天在驾驶室里窝着。你家又在地下城，照不到阳光。身体感觉怎么样了？”段普奇关切的问王凌。
“还行，大概半个小时我就能缓过来了。你昨天晚上是吃蒜蓉了吗？这保温杯像是被卖生蚝的老爷爷用过一样。”王凌嘴唇发白，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王凌没有说话，他的嘴唇发紫。
“那是我女朋友的杯子！她说我晚上出来工作可能会冻着所以就硬塞给我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只会和自己的女仆机器人眉来眼去。”
段普奇一把夺过保温杯，他看着自己的同伴还有力气开玩笑，心情也好起来。
“不过我还真的被冻着啦，大半夜的被制冷液冻个半死……*的，傻*机器人，在前面打生打死回来它跟我说要扣老子工资。最可惜的是你，明明只是和我一起出个任务，却被连累得考核都无效了。”
王凌没有说话，说到任务，他又想起了刚才的遭遇。
“刚才我们遇到的……就是五级阿修罗吗？”王凌颤抖着问。
“是的，你算是和那个东西打了个照面。”
段普奇喝了一口水。
“怎么，现在身体是不是充满幻痛？”
“嗯，那个东西把我切成碎片，然后我就断开了连接。”
王凌缩了缩自己的被子。
“没事，五级阿修罗都是这样，如果说我们灵械驾驶员是在玩虚拟游戏的话，那那些盘踞在各个异界的五级阿修罗，就是我们玩家需要面对的最大boss。”段普奇叹了口气。
“被切成碎片？那还算好的。”段普奇盯着王凌的眼睛。
“你知道我这次是怎么被它杀死的吗？”
王凌对上段普奇的双眼，摇摇头。
“它想把我整个咬碎，生吞活剥。但因为我反抗过于激烈，甚至挣脱了它的束缚。”
段普奇死死盯着王凌，他的眼神有些瘆人。
“所以它把用那种丝线把我穿透，丝线裹挟着我的肌肉，我像是个线团一样被它抽丝般一点点剥离。”
王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经常接有关环界的任务，我被它杀死过三次，被它吃掉过一次……你当驾驶员的日子还不多。等你接的任务多了，自然会习惯被杀死的感觉。”
“不过因为机体被杀死而扣钱，这我他妈倒是头一次遇到。”
段普奇说着，他给了墙壁一拳。
“*的，煞笔公司，不把我们当人看。所谓灵械驾驶员啊，就是一种公司外包人员。我们像是AI一样被公司训练，然后派给其他公司或者战区干活。战区的AI不把我们当人用，公司这个娘家也不把我们当亲生的看待……*的，上最前线和阿修罗拼命，每天半死不活的还挣不了几个钱，真是猪狗不如。”
王凌静静的听着段普奇骂娘，要是平时他肯定跟着一起骂。
但是现在他半死不活的，根本没心思听段普奇讲话。
“我要先走了，大半夜的，女朋友还在家等我呢，本来任务早该结束了……”
段普奇转头问王凌。
“你呢？你是要回家还是在这里先休息一下？”
“你先走吧，不用送我了，我再喘半个小时的气再走。”
“好吧，那我先去更衣室了，我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啊，下班了……”段普奇说着就披着毛毯走出去了。
医护室里现在只剩下王凌一个人。
下班了。
“啊，今天这事儿整的……”王凌把医护室灯全部关了，想躺下好好睡一觉。
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今天做任务时杀死自己的怪物。
茫茫的云雾里，那张和同伴一模一样的脸探出来，用纤细的大手摸自己的头。
“别死啦，我们还要一起活下去啊，不是么？”梦里，那个怪物如此说到。
梦里，他再次被切割，他想起了小时候吃生鱼片的时候，他总是希望鱼片越薄越好，越薄越好。
因为老妈不喜欢这个，嫌它不卫生，所以每次她只准王凌吃一点点。
当时王凌就在想，要是生鱼片能再薄一些就好了，从鱼片中间再来一刀，一盘鱼片变成两盘。
“你好啊，人类——”
他看到被切割的生鱼片对他微笑。
于是王凌被惊醒，他看着漆黑的医护室，心中凉意不断。
休息得差不多了，医疗仓把他的体温慢慢调节正常。
算了，我还是回家吧。
王凌想着，他起身，走进了更衣室。
泸州夏天的夜晚已经变得如此凉爽，不复往日的炎热。王凌穿着薄薄的短袖，从天宫一般的洛宾城坐电梯下来，走到了把市中心包围起来的巨大钢铁城墙上。
这座城墙是一百多年前，华夏为了阻挡阿修罗步伐而修建的城墙。
城墙高百米，曾是这座城市最重要的屏障，它曾被攻破过一次，现在城墙上都有战争时期留下的痕迹。
曾经战死在这里的战士数以十万计，钢铁的城墙上现在还刻着他们的名字。
王凌在城墙上走着，他仰头看着人们为他们塑的雕像，长叹一口气。
现在人们已经在古城墙上修建了许多的建筑，战争已经远离地球，这城墙也失去了它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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