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突变
在罗康的视线范围内，红袍人、黑袍人们全部躺倒在地，那笼罩水云山顶地结界也早已破碎。
云青山收起那把外观平凡却在这场战斗中起到了关键作用的匕首，踉踉跄跄地向罗康磐石龟走来。
罗康没有反抗，只是面若死灰地看着云青山封禁了他的修为和神识，给他戴上了沉重的镣铐，挥手让几名长老将他向监牢押去。
罗康知道，哪怕自己含恨出手侥幸逃脱，等回到宗门之内也只有一个沦为新一代弟子血食的下场，还不如在这水云门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而罗康身上自入门便被打上的那道烙印，让他即使出逃也只能活在无尽的追杀之中。
就在罗康走出数十步后，他猛然回头，朝磐石龟问道：“我当年怎么说也是为你开了灵智，你才得以有了今天的修为，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为我开灵智？看来你真的忘了当年的事。那所谓开窍丹的本质是炼制失败的血疯丹，你当时给我服下不过是想要找个乐子罢了，谁能想到巧合下让我开了灵智。”
遥远的回忆逐渐变得清晰，往事在罗康脑海中重新浮现，他终于想起了数百年前的那次巧合。
“那你和那个水云门弟子所说的都是假的？”
“当年的水云门掌门注意到了潭中受血疯丹侵蚀的我，花费了数月时间终于将那污染清理干净。他唯一要求我的，就是除了历任掌门外再也不要谈起受过污染的事，否则会为我带来杀身之祸。”
罗康颓然地回过头随着两名长老向前走去，他万万没想到过去种下的恶因在今天带来了这样的恶果。
就在云青山处理山顶之事时，水云门其他的地方仍然在发生着零星的冲突与杀戮。
湖心小院中，王凡和朱玲珑与一名实力高强的黑袍人已对峙良久。
这黑袍人名为付明，筑基中期修为，本想着应该轻松拿下两人，结果几番交手后仍难觅胜机，于是落下了如今这个僵持不下的局面。
筑基初期的女子的一手娴熟雷法对血咒法术有克制的作用，而那炼气期男弟子的剑总会在付明略微占据上风时突兀地出现，让他十分难受。
付明有些纠结是否要向其他人寻求支援，毕竟每个人头都能换来一笔不小的修行资源。
不过目前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恐怕不只是无功而返，甚至会因为灵力耗尽而丧命于此，于是付明终于下定了决心用传音术求援。
当传音之后第三次被王凡的剑击退，付明还是没有等来自己的同门，这令他有些焦急，情绪波动下灵力调动不畅躲闪不及，硬生生地受下了朱玲珑的一击破妖雷。
“咳，两位道友，我们这样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不如就此停手各自散去？”付明咽下一口鲜血，朝王凡两人说道。
王凡平静了下多次动用北斗剑法而有些颤抖的手臂，扭头看了眼朱玲珑，后者眼中的杀意让他知道对方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
朱玲珑嗅着风从远方带来的血腥味，只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亲人被屠戮的那一天，心中那朵随着时间逐渐变小的仇恨之火，今日再次剧烈地燃烧起来。
付明见两人并没有接受自己建议的意思，心中也有些恼怒。
毕竟付明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即使这两人有些手段，但真要拼起命来，按照自己偷偷看到的血咒禁术的记载，他自觉能以重伤换掉两条性命。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付明也就不再犹豫，他伸出右手食指在左臂上一划，一道贯穿整个手臂的伤口便开始渗出血液。
口中默念咒语，付明手臂上的伤口开始翻卷扩大，流出的血液很快就覆盖了整只手臂。
王凡和朱玲珑都被付明突然的举动震的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意识到这大概是对方的某种特殊术法，连忙想出手中止。
可付明已经迅速地在左半张脸、左腿上完成了同样的动作，此时的他左半边身躯都已经沐浴在了自己的血液中。
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但眼睛却变得猩红。
“希望你们身上的秘密能弥补我用出禁术的损失。”付明咧嘴一笑，身上的鲜血开始剧烈沸腾，疼痛让他的面部有些抽搐，笑容也变得狰狞起来。
之后，沸腾的鲜血蒸腾起一片血雾，将付明整个人笼罩起来。朱玲珑的雷法率先没入血雾中，随后再也没有动静传来。
王凡的剑姗姗来迟，见状连忙向收剑回退，唯恐落入对方的陷阱。
然而血雾中忽然一只畸形扭曲的手伸出，将剑锋稳稳地抓在手心，任凭王凡如何出力都无法收回。
付明的身影从血雾中走出，不对，现在的这个生物已经完全无法分辨是否还是之前那个付明。
这个“付明”的左半个身躯上，肉块、鲜血、脓液构成了主体，许多多余的肢体从主体上伸出，无意识地胡乱舞动。
而那勉强算是完好的右半边身体，此时也在不断地剥落下皮肤与血肉，在向着它旁边那副模样转变。
王凡前世在各类影视或者游戏作品中也见过各种恶心的形象，可如今眼前这个人形生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让他有些反胃起来，而一旁的朱玲珑早已开始干呕。
“付明”只是随手一捏，那把还没有陪伴王凡多久的飞羽剑就如它的名字一般，破成了无数碎片如羽毛般四射开来。
破片打在蠕动的血肉上，只是激起了几朵不痛不痒血花，然后就消失在了身体里。
王凡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恶心与恐慌，拉上了朱玲珑快速朝后退去。刚刚完成转变形态的付明，在捏碎了灵剑后并没有立刻向对手追去，只是站在原地打量着自己截然不同的身体。
付明那只正常的手与异变的手颤抖着握在了一起，顷刻间正常的手上白雾蒸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蚀破损。
当那只完好的手千疮百孔并从手腕上掉落而自己完全没有感觉时，付明终于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惧，开始大叫起来。
令人牙酸的嘶哑声音在这院中回荡，付明愣住了，停止了嚎叫，那野兽般的声音让他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发出来的。
王凡和朱玲珑站在小院门外，看着那畸形的生物在原地低着头呆立着，忽然那生物抬起头来，对着王凡说道：“帮帮我，杀了我。”
随即，只见那生物缓缓用异变的手拨开自己的胸口，一颗有普通人两倍大的心脏暴露在了空气中，强而有力地跳动着。
“快点，我要，控制不住了。”
朱玲珑想要拉住王凡阻止，但透支了灵力的身体一时用不出力，于是在朱玲珑紧张的注视下，王凡朝那个生物跑去。
虽然他也知道这是十分不理智的行为，但直觉告诉他如果现在不下手，之后的事态发展会完全失控。
顺手捡起一片比较大的飞羽剑残片，王凡举起有些酸痛的胳膊连点七星，星力再次从虚空中灌入他的身体，推动着他先前冲去。
半个利刃没入心脏，王凡感觉到自己的手都被带动着动了起来，这看似致命地一刺此时似乎没有起到作用。
付明此时的眼中几乎被血色填满，他忍受着剧烈的痛苦，开始扭动着已经快要失去控制的身体。
王凡会意，开始旋转那块碎片，切割起付明的心脏。
没了星力的帮助，这颗异变心脏的坚韧程度超乎王凡的想象，锋利的碎片没有舒适的握柄，王凡的手上的伤口已深可见骨，但王凡深知不能松开，又将另一只手握了上去。
就在付明的眼睛将要完全变红的那一刻，王凡旋转着碎片将整颗心脏完全斩开，让它停止了跳动。
血色散去，付明左半边身体上多余的组织开始掉落，瞳孔中的血色也渐渐散去。
付明疲惫地看向连退数步的王凡，勉强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就在刚在，他发觉自己的意识几乎要被某个神秘的存在侵蚀，和门派内记载的血咒禁术截然相反，那时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在不断丧失。
没了异变的支撑，疼痛填满了付明几乎所有的思维，但他终于能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喉咙已经完全破损无法发生，付明强撑着伸手在一块还算干净的地砖上写了些什么，然后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澄澈的天空，脖子一歪，就此断气。
王凡和朱玲珑灵力待灵力恢复过半之后，才谨慎地靠近付明残破的身躯，在感受不到对方的生命气息后，才总算松了口气。
王凡看向付明最后以血写就的文字，艰难地辨别有些走样的字形。
“禁术勾魂夺魄，用之必死。”
王凡读出了那一行血字，也大致明白了付明一心寻死的原因。
这类修士们虽然为了提升境界无所不用其极，但唯一不愿的就是失去自己的意识。
“这个门派善使血咒术法，想必最后的异变就是他们的禁术了。”王凡分析道。
“而这个禁术的效果恐怕和他们了解到的不一样，不然也不会求你出手了断性命了。”朱玲珑接着说道。
“这件事先放一边，我有些担心朱武，打算先去看看，师姐你呢？”王凡这时想起了跟随师父修行的朱武，向朱玲珑征求意见。
“一起去吧，也有个照应，不过我先帮你把手上的伤治了。”
敲定了接下来的行程，两人便沿着山路，小心地朝朱武那边赶去。
云青山收起那把外观平凡却在这场战斗中起到了关键作用的匕首，踉踉跄跄地向罗康磐石龟走来。
罗康没有反抗，只是面若死灰地看着云青山封禁了他的修为和神识，给他戴上了沉重的镣铐，挥手让几名长老将他向监牢押去。
罗康知道，哪怕自己含恨出手侥幸逃脱，等回到宗门之内也只有一个沦为新一代弟子血食的下场，还不如在这水云门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而罗康身上自入门便被打上的那道烙印，让他即使出逃也只能活在无尽的追杀之中。
就在罗康走出数十步后，他猛然回头，朝磐石龟问道：“我当年怎么说也是为你开了灵智，你才得以有了今天的修为，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为我开灵智？看来你真的忘了当年的事。那所谓开窍丹的本质是炼制失败的血疯丹，你当时给我服下不过是想要找个乐子罢了，谁能想到巧合下让我开了灵智。”
遥远的回忆逐渐变得清晰，往事在罗康脑海中重新浮现，他终于想起了数百年前的那次巧合。
“那你和那个水云门弟子所说的都是假的？”
“当年的水云门掌门注意到了潭中受血疯丹侵蚀的我，花费了数月时间终于将那污染清理干净。他唯一要求我的，就是除了历任掌门外再也不要谈起受过污染的事，否则会为我带来杀身之祸。”
罗康颓然地回过头随着两名长老向前走去，他万万没想到过去种下的恶因在今天带来了这样的恶果。
就在云青山处理山顶之事时，水云门其他的地方仍然在发生着零星的冲突与杀戮。
湖心小院中，王凡和朱玲珑与一名实力高强的黑袍人已对峙良久。
这黑袍人名为付明，筑基中期修为，本想着应该轻松拿下两人，结果几番交手后仍难觅胜机，于是落下了如今这个僵持不下的局面。
筑基初期的女子的一手娴熟雷法对血咒法术有克制的作用，而那炼气期男弟子的剑总会在付明略微占据上风时突兀地出现，让他十分难受。
付明有些纠结是否要向其他人寻求支援，毕竟每个人头都能换来一笔不小的修行资源。
不过目前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恐怕不只是无功而返，甚至会因为灵力耗尽而丧命于此，于是付明终于下定了决心用传音术求援。
当传音之后第三次被王凡的剑击退，付明还是没有等来自己的同门，这令他有些焦急，情绪波动下灵力调动不畅躲闪不及，硬生生地受下了朱玲珑的一击破妖雷。
“咳，两位道友，我们这样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不如就此停手各自散去？”付明咽下一口鲜血，朝王凡两人说道。
王凡平静了下多次动用北斗剑法而有些颤抖的手臂，扭头看了眼朱玲珑，后者眼中的杀意让他知道对方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
朱玲珑嗅着风从远方带来的血腥味，只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亲人被屠戮的那一天，心中那朵随着时间逐渐变小的仇恨之火，今日再次剧烈地燃烧起来。
付明见两人并没有接受自己建议的意思，心中也有些恼怒。
毕竟付明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即使这两人有些手段，但真要拼起命来，按照自己偷偷看到的血咒禁术的记载，他自觉能以重伤换掉两条性命。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付明也就不再犹豫，他伸出右手食指在左臂上一划，一道贯穿整个手臂的伤口便开始渗出血液。
口中默念咒语，付明手臂上的伤口开始翻卷扩大，流出的血液很快就覆盖了整只手臂。
王凡和朱玲珑都被付明突然的举动震的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意识到这大概是对方的某种特殊术法，连忙想出手中止。
可付明已经迅速地在左半张脸、左腿上完成了同样的动作，此时的他左半边身躯都已经沐浴在了自己的血液中。
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但眼睛却变得猩红。
“希望你们身上的秘密能弥补我用出禁术的损失。”付明咧嘴一笑，身上的鲜血开始剧烈沸腾，疼痛让他的面部有些抽搐，笑容也变得狰狞起来。
之后，沸腾的鲜血蒸腾起一片血雾，将付明整个人笼罩起来。朱玲珑的雷法率先没入血雾中，随后再也没有动静传来。
王凡的剑姗姗来迟，见状连忙向收剑回退，唯恐落入对方的陷阱。
然而血雾中忽然一只畸形扭曲的手伸出，将剑锋稳稳地抓在手心，任凭王凡如何出力都无法收回。
付明的身影从血雾中走出，不对，现在的这个生物已经完全无法分辨是否还是之前那个付明。
这个“付明”的左半个身躯上，肉块、鲜血、脓液构成了主体，许多多余的肢体从主体上伸出，无意识地胡乱舞动。
而那勉强算是完好的右半边身体，此时也在不断地剥落下皮肤与血肉，在向着它旁边那副模样转变。
王凡前世在各类影视或者游戏作品中也见过各种恶心的形象，可如今眼前这个人形生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让他有些反胃起来，而一旁的朱玲珑早已开始干呕。
“付明”只是随手一捏，那把还没有陪伴王凡多久的飞羽剑就如它的名字一般，破成了无数碎片如羽毛般四射开来。
破片打在蠕动的血肉上，只是激起了几朵不痛不痒血花，然后就消失在了身体里。
王凡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恶心与恐慌，拉上了朱玲珑快速朝后退去。刚刚完成转变形态的付明，在捏碎了灵剑后并没有立刻向对手追去，只是站在原地打量着自己截然不同的身体。
付明那只正常的手与异变的手颤抖着握在了一起，顷刻间正常的手上白雾蒸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蚀破损。
当那只完好的手千疮百孔并从手腕上掉落而自己完全没有感觉时，付明终于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惧，开始大叫起来。
令人牙酸的嘶哑声音在这院中回荡，付明愣住了，停止了嚎叫，那野兽般的声音让他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发出来的。
王凡和朱玲珑站在小院门外，看着那畸形的生物在原地低着头呆立着，忽然那生物抬起头来，对着王凡说道：“帮帮我，杀了我。”
随即，只见那生物缓缓用异变的手拨开自己的胸口，一颗有普通人两倍大的心脏暴露在了空气中，强而有力地跳动着。
“快点，我要，控制不住了。”
朱玲珑想要拉住王凡阻止，但透支了灵力的身体一时用不出力，于是在朱玲珑紧张的注视下，王凡朝那个生物跑去。
虽然他也知道这是十分不理智的行为，但直觉告诉他如果现在不下手，之后的事态发展会完全失控。
顺手捡起一片比较大的飞羽剑残片，王凡举起有些酸痛的胳膊连点七星，星力再次从虚空中灌入他的身体，推动着他先前冲去。
半个利刃没入心脏，王凡感觉到自己的手都被带动着动了起来，这看似致命地一刺此时似乎没有起到作用。
付明此时的眼中几乎被血色填满，他忍受着剧烈的痛苦，开始扭动着已经快要失去控制的身体。
王凡会意，开始旋转那块碎片，切割起付明的心脏。
没了星力的帮助，这颗异变心脏的坚韧程度超乎王凡的想象，锋利的碎片没有舒适的握柄，王凡的手上的伤口已深可见骨，但王凡深知不能松开，又将另一只手握了上去。
就在付明的眼睛将要完全变红的那一刻，王凡旋转着碎片将整颗心脏完全斩开，让它停止了跳动。
血色散去，付明左半边身体上多余的组织开始掉落，瞳孔中的血色也渐渐散去。
付明疲惫地看向连退数步的王凡，勉强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就在刚在，他发觉自己的意识几乎要被某个神秘的存在侵蚀，和门派内记载的血咒禁术截然相反，那时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在不断丧失。
没了异变的支撑，疼痛填满了付明几乎所有的思维，但他终于能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喉咙已经完全破损无法发生，付明强撑着伸手在一块还算干净的地砖上写了些什么，然后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澄澈的天空，脖子一歪，就此断气。
王凡和朱玲珑灵力待灵力恢复过半之后，才谨慎地靠近付明残破的身躯，在感受不到对方的生命气息后，才总算松了口气。
王凡看向付明最后以血写就的文字，艰难地辨别有些走样的字形。
“禁术勾魂夺魄，用之必死。”
王凡读出了那一行血字，也大致明白了付明一心寻死的原因。
这类修士们虽然为了提升境界无所不用其极，但唯一不愿的就是失去自己的意识。
“这个门派善使血咒术法，想必最后的异变就是他们的禁术了。”王凡分析道。
“而这个禁术的效果恐怕和他们了解到的不一样，不然也不会求你出手了断性命了。”朱玲珑接着说道。
“这件事先放一边，我有些担心朱武，打算先去看看，师姐你呢？”王凡这时想起了跟随师父修行的朱武，向朱玲珑征求意见。
“一起去吧，也有个照应，不过我先帮你把手上的伤治了。”
敲定了接下来的行程，两人便沿着山路，小心地朝朱武那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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