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套话
这等规模的府邸，在王凡的认知中可不是寻常官商可能拥有。特别是在这个时代背景仍处于农耕时代的世界，修建这类官邸非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而不可成。
看来雇自己做管家的这户显贵，身份大不一般。王凡默默想到，却见朱五停下了脚步。
“四哥你是回你那儿歇歇，还是先去我那看看那些事我处理的如何？”朱五询问道。
我倒是想回我那儿，但没你带路我哪知道“我那儿“是哪儿啊！王凡暗地里吐槽，嘴里却说：”先去看看事吧，这几天我也休息够了。“
听罢，朱五再次领着王凡朝前走去。穿过多个院落，一路上还敷衍了几个仆从和丫鬟问好，最终来到了一间宅子前。
这宅子和府邸相比显得小气，但相比于府邸外的那些民户，也算是豪奢了。
王凡突然想起了被忽略的一点，自己似乎并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比如木牌上那个”朱“字，就没能认出来。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王凡只能是先硬着头皮跟着朱五走了进去。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咱就在这院子里看吧，那小房间要我坐着可太憋屈了。和大管家说了好多次，就是不许重修个大些的，说是影响宰相府上的风水。风水风水，这小地方呆的我都要疯了！“朱五一脸不满，毕竟他这个体型却要住在根据普通人体型修建的宅子里，属实憋屈了。
差遣了两个仆从把房间了堆放的十几册书卷搬来，又搬来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朱五和王凡面对面地坐了下来。当然，朱五那把椅子是特制加大的。
王凡尽力稳住略带颤抖的手，拿过一册试卷，捻开了第一页。
忽然，那陌生的文字在王凡的认知中变得熟悉，就如同前世的文字一样亲切。
莫不是和掌握语言一样，这识文断字的能力也被遗留了下来？此刻最为担心的问题不再是问题，王凡放下了提起的心，仔细看向手中的书页。
这一看之下，王凡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却更加紧张。
那书里写的哪里是自己所想的寻常府中采买事务，而是一笔笔债务。
“三月五日，脂粉商人胡元华欠钱二已至期限，央求多允一日，允之。”
“三月六日晨，脂粉商人胡元华携亲数人、仆从若干，带金银珠宝一匣由城东门潜逃。于城外檀溪截之，胡哀求。取借据而视，上书：‘胡元华从朱府处借钱两千八，三月五日还钱三千二。至期不还，一指抵钱一百，无指可取便断其手，无手可取便断其腿，无腿可取便剜其眼折其耳。皆无可取便取其头。’开其匣，金银珠宝共值五百钱，尚欠两千七。故斩其二十指，断其双手、双腿、双眼、一耳。胡债务已消，使其妻子离去。”
看完这一页，王凡有些眩晕。文字本无情，叙述平淡但却鲜血淋漓。胡元华的血仿佛从那薄薄的纸张中渗出，在眼前凝聚成一只耳朵的形状。
王凡手一抖，书册掉落在桌上，惹得捧着果盘大快朵颐的朱五抬头看来。
朱五有些忐忑，说道：“四哥，我这处理你看是否妥当？第一次做这种事，往常都是你做的来着，我还不太熟练...”
王凡感觉有些反胃，朱五那张相处了一日显得有些憨厚的大脸，此时在他眼中如恶鬼般狰狞。
强忍着把涌到喉咙处的半消化食物咽下，王凡冷着眼看向朱五，问道：“我平日是这么教你的？”
朱五伸手揉了揉脑袋，憨厚地说：“果然我做这事还是不如四哥你熟练，一看就看出了问题。还请四哥教我。”
王凡思索片刻，虽已十分反感，但为了度过眼前这一关，不得不开口说出四字：“孤儿寡母。”
话少的好处很快就展现了出来，朱五一拍脑袋，大叫一声：“还是四哥你明事理，这孤儿寡母没了财物，还怎么活得下去。若是过几日死去了，岂不是让我们宰相府落下了一个逼死一家的坏名声？那我还得加上一笔。”
说罢，朱五拿起笔，在这一页上末尾续上了一句“念其妻子不易，予钱二十暂以为生。”扔下笔，朱五长出一口气，脸上现出得意之色。
“四哥我写的这语气，这字形，可有你七八分意思？”
本来想告诉朱五“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的王凡，被朱五所写震得一愣。但也不得不点头附和：“看来以后我可以经常去听曲了。”
“别，四哥，四爷。这每次收债还得写一册书卷留存，你可知道我为了编造这十几册书卷，掉了多少根头发。”朱五苦着脸说道。
编造？王凡有些奇怪，先朝朱五手中的果盘招了招手，在拿起梨子时想了想措辞。
“你这编造的功夫啊，啧啧——”王凡话说一半，赶紧大咬一口梨子细细咀嚼起来，只希望这大个儿能自个说下去。
果然，朱五讪讪道：“毕竟第一次，哪做得到四哥你那般面面俱到。我写着打杀了那胡元华，但想着却是撵他走后他一家在我跟前跪作一片，自然是忘了离了他后妻子如何谋生的事。不过这后续的处理，还得四哥您来拿主意。”
朱五扔了两颗枣进嘴，“不过也是四哥您接手的这讨债的活儿后，我们才多了这些个讲究。于人留条生路，但求良心安宁，四哥你说这样你的剑才能快，可我这三天做下来，斧子也没更利啊！”
王凡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朱五的脸再次憨厚可亲起来。
王凡又就这个话头和朱五聊了一阵，不自觉地问出了那个早就想问的问题。只要朱五能唠上一阵，自己也能更好地知道如何去扮演“朱四”这个角色。
“朱五啊，我们相处这么久了，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朱五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随即说出的话让王凡再次绷紧了心弦。
“四哥，你平日里可不是这么叫我的啊？”
看来雇自己做管家的这户显贵，身份大不一般。王凡默默想到，却见朱五停下了脚步。
“四哥你是回你那儿歇歇，还是先去我那看看那些事我处理的如何？”朱五询问道。
我倒是想回我那儿，但没你带路我哪知道“我那儿“是哪儿啊！王凡暗地里吐槽，嘴里却说：”先去看看事吧，这几天我也休息够了。“
听罢，朱五再次领着王凡朝前走去。穿过多个院落，一路上还敷衍了几个仆从和丫鬟问好，最终来到了一间宅子前。
这宅子和府邸相比显得小气，但相比于府邸外的那些民户，也算是豪奢了。
王凡突然想起了被忽略的一点，自己似乎并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比如木牌上那个”朱“字，就没能认出来。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王凡只能是先硬着头皮跟着朱五走了进去。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咱就在这院子里看吧，那小房间要我坐着可太憋屈了。和大管家说了好多次，就是不许重修个大些的，说是影响宰相府上的风水。风水风水，这小地方呆的我都要疯了！“朱五一脸不满，毕竟他这个体型却要住在根据普通人体型修建的宅子里，属实憋屈了。
差遣了两个仆从把房间了堆放的十几册书卷搬来，又搬来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朱五和王凡面对面地坐了下来。当然，朱五那把椅子是特制加大的。
王凡尽力稳住略带颤抖的手，拿过一册试卷，捻开了第一页。
忽然，那陌生的文字在王凡的认知中变得熟悉，就如同前世的文字一样亲切。
莫不是和掌握语言一样，这识文断字的能力也被遗留了下来？此刻最为担心的问题不再是问题，王凡放下了提起的心，仔细看向手中的书页。
这一看之下，王凡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却更加紧张。
那书里写的哪里是自己所想的寻常府中采买事务，而是一笔笔债务。
“三月五日，脂粉商人胡元华欠钱二已至期限，央求多允一日，允之。”
“三月六日晨，脂粉商人胡元华携亲数人、仆从若干，带金银珠宝一匣由城东门潜逃。于城外檀溪截之，胡哀求。取借据而视，上书：‘胡元华从朱府处借钱两千八，三月五日还钱三千二。至期不还，一指抵钱一百，无指可取便断其手，无手可取便断其腿，无腿可取便剜其眼折其耳。皆无可取便取其头。’开其匣，金银珠宝共值五百钱，尚欠两千七。故斩其二十指，断其双手、双腿、双眼、一耳。胡债务已消，使其妻子离去。”
看完这一页，王凡有些眩晕。文字本无情，叙述平淡但却鲜血淋漓。胡元华的血仿佛从那薄薄的纸张中渗出，在眼前凝聚成一只耳朵的形状。
王凡手一抖，书册掉落在桌上，惹得捧着果盘大快朵颐的朱五抬头看来。
朱五有些忐忑，说道：“四哥，我这处理你看是否妥当？第一次做这种事，往常都是你做的来着，我还不太熟练...”
王凡感觉有些反胃，朱五那张相处了一日显得有些憨厚的大脸，此时在他眼中如恶鬼般狰狞。
强忍着把涌到喉咙处的半消化食物咽下，王凡冷着眼看向朱五，问道：“我平日是这么教你的？”
朱五伸手揉了揉脑袋，憨厚地说：“果然我做这事还是不如四哥你熟练，一看就看出了问题。还请四哥教我。”
王凡思索片刻，虽已十分反感，但为了度过眼前这一关，不得不开口说出四字：“孤儿寡母。”
话少的好处很快就展现了出来，朱五一拍脑袋，大叫一声：“还是四哥你明事理，这孤儿寡母没了财物，还怎么活得下去。若是过几日死去了，岂不是让我们宰相府落下了一个逼死一家的坏名声？那我还得加上一笔。”
说罢，朱五拿起笔，在这一页上末尾续上了一句“念其妻子不易，予钱二十暂以为生。”扔下笔，朱五长出一口气，脸上现出得意之色。
“四哥我写的这语气，这字形，可有你七八分意思？”
本来想告诉朱五“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的王凡，被朱五所写震得一愣。但也不得不点头附和：“看来以后我可以经常去听曲了。”
“别，四哥，四爷。这每次收债还得写一册书卷留存，你可知道我为了编造这十几册书卷，掉了多少根头发。”朱五苦着脸说道。
编造？王凡有些奇怪，先朝朱五手中的果盘招了招手，在拿起梨子时想了想措辞。
“你这编造的功夫啊，啧啧——”王凡话说一半，赶紧大咬一口梨子细细咀嚼起来，只希望这大个儿能自个说下去。
果然，朱五讪讪道：“毕竟第一次，哪做得到四哥你那般面面俱到。我写着打杀了那胡元华，但想着却是撵他走后他一家在我跟前跪作一片，自然是忘了离了他后妻子如何谋生的事。不过这后续的处理，还得四哥您来拿主意。”
朱五扔了两颗枣进嘴，“不过也是四哥您接手的这讨债的活儿后，我们才多了这些个讲究。于人留条生路，但求良心安宁，四哥你说这样你的剑才能快，可我这三天做下来，斧子也没更利啊！”
王凡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朱五的脸再次憨厚可亲起来。
王凡又就这个话头和朱五聊了一阵，不自觉地问出了那个早就想问的问题。只要朱五能唠上一阵，自己也能更好地知道如何去扮演“朱四”这个角色。
“朱五啊，我们相处这么久了，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朱五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随即说出的话让王凡再次绷紧了心弦。
“四哥，你平日里可不是这么叫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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