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3、僵硬
世界为何唯独对他如此残酷？
怨恨。
缓慢滋生。
似乎有黑影在阴暗处蠕动。
厄运专挑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处断。
孙正义一下子失去所有精神，呆楞着，全然没有再度爬起的气力。
深陷悲痛欲绝的他，完全没有发现，他的身后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缓缓接近。
近了，更近了。
直至来到孙老师的背后，那身影突然探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轻轻拍了拍孙老师的肩膀。
“钱呢？”
原来是老登去而复返。
此时的他感觉非常奇怪。
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何他没有选择远远逃离，更不知道他怎么还要回来将药卖给这吝啬的家伙。
明明赚不得多少钱。
或许因为他就是个傻瓜吧。
反正他从来都未曾去过学校，肯定是比不得那些有着高学历的所谓精英和聪明人。
但面对他的招呼，孙正义仍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对他的话没有半点回应。
整个人都变得痴傻了。
全然没有几天前所见时暗藏的傲气。
还不如他呢！
想到那些飞走的小钱钱，老登是越想越气，满脸的不耐烦，走到孙老师面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钱呢？！”
“药，药……”
好像是被这巴掌扇醒了，孙老师无神的双眼恢复了些焦距，眼珠转了一圈，死死盯住眼前的老登。
然而就算他焦急如焚，舌头却恍若打结，哪怕费尽全力，还是说不出完整的话。
最终，他只得用颤抖的手从怀里取出鼓鼓囊囊的信封，勉强重复着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药，药……”
若是肖恩在场，肯定就能发现这信封就是他交给孙老师的那一封。
“药，药……”
孙老师仍喋喋不休，像是卡带的磁带机，徒劳惹人烦躁。
老登见状，一把抢过信封。
信封里面的钱有零有整，但肯定是没有到十万。
可他此时也懒得计较，从怀里拿出药瓶塞进孙老师手里。
“拿好！”
谁让他傻呢。
老登怀里揣着钱，连家都不打算回，打算趁着夜色尽早离开这座城市。
对于危险他有着极为敏锐的感知。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那个朝不保夕的行当里安然活到退休。
之前见到那位大人物驭使的那番异象，他就知道这座城市接下来绝对会发生了不得的大事。
当然，他知道那位好看的大人物肯定会处理好这些问题。
但是人终究并非神明，但凡遗漏些微不足道的碎屑，对他而言就宛若陨石砸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没必要冒险。
完全没看一眼匆匆离去的老登，孙老师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眼前的小小药瓶吸引。
他本来想笑，又很快想起在医院里的她，最终变成半哭半笑的扭曲面庞。
他手里紧紧抓着的，是一个棕色的玻璃瓶。
透过月光，还能看到里面的一抹暗红，似乎有鲜血般的物质在里面涌动。
【万灵药】
这就是他所有的希望。
对，还有希望。
想起她，孙老师重新收拾起勇气，摇摇晃晃站起，拼尽全身气力跑出小巷，狂奔在大街上。
得尽快赶到医院。
每耽搁一分，就要多出一分未知的风险。
忽略他的内心，仅看他神色匆匆模样，其实与周围其他那些原本充当背景板的路人并无二致。
甚至他们或许也藏着和他类似的故事，只是并不说与他人听，自然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城里人。
每个人都是他自己故事的主角。
而肖恩的故事，正在另一边陷入了小小的僵局。
村庄。
无人踪影。
借着水晶球的光芒，肖恩确实能够观察到村庄隐藏着的真相。
但光芒照耀的范围太过有限了。
想要找到人估计只能耗费大量时间，一点点慢慢排查。
更何况，人还有可能移动。
而肖恩此时此刻最为缺少的就是时间。
从接触水晶球开始，他就感受到阵阵的不适。
并非因为见识到世界真实的身体本能恶心，而是潜藏更深的，隐隐约约的束缚感。
越是时间流逝，就越是能感受到一种紧迫感油然而生。
仿佛将会有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
除却繁琐杂乱的步骤，若要走捷径，他有一个很好的方法。
依靠玄学。
占卜向来是试图走捷径之人的不二选。
肖恩的占卜又有所不同。
常人所遇见的占卜大都是些心理学的浅层应用，而他却有货真价实的本事。
【天助】
对事物的预测甚至可以精确到毫秒。
肖恩从兜里取出灵摆。
但他现在并不打算开启【天助】的状态。
自从他与亡灵深度共鸣，联结成近似共生的关系，他就有种敏锐的第六感。
同时结合他频繁开启【借运法】，【天助】状态在体内残留的惯性，形成似有似无的获取深层次信息的天赋。
所以如今的他，哪怕没有【天助】，亦是能够获得有关未来的模糊预感。
之所以使用灵摆，也仅仅是让他的模糊预感显现的更加直观些，好让他进行判断。
实话来讲，这种占卜远远不如【天助】状态获取的详细，但是判断吉凶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他要占卜的东西本就算不得复杂。
仅仅是预测他去往哪个方向会遭遇危险罢了。
有关自我的事情本就容易推定，并且还危及到生命的存续，更容易激发他的潜能，获取更多相关信息。
危险所在的地方，大概率就是他的目标。
变化就暗藏在危险之中。
而这村庄隐藏的真实风景完全算不得危险。
最多就是扭曲、怪异了些，仿佛加了层血红滤镜。
但要真说是危险？
倒也不见得。
只是死物，仅此而已。
若没有意识操纵，就没有任何危险。
所以接近危险，就意味着他接近了其他生命。
凝神静气。
肖恩安静望着手中的灵摆。
无形的微风轻拂，灵摆却是一动不动。
奇怪。
肖恩不由得皱眉。
这种情况并非他的占卜失败，反而更像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屏蔽了。
想到这里，他莫名回忆起接触水晶球的刹那感受到的震动与束缚感。
似乎……这个世界并不欢迎他。
现在想来，世界在他面前隐藏真实，就如同蒙着一层皮，显现出无声的拒绝。
他当然可以肆意撕破这层皮，只要他舍得付出代价，例如冒着风险将水晶球砸碎。
然而，在他心中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就感受到浓重的威胁感。
这种感觉，倒是让他想起了【天厌】。
但又远远不如【天厌】，程度要轻微许多。
现在的肖恩还未彻底陷入疯狂，当然不会失去理智要跟世界拼个鱼死网破。
只是……
局面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怨恨。
缓慢滋生。
似乎有黑影在阴暗处蠕动。
厄运专挑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处断。
孙正义一下子失去所有精神，呆楞着，全然没有再度爬起的气力。
深陷悲痛欲绝的他，完全没有发现，他的身后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缓缓接近。
近了，更近了。
直至来到孙老师的背后，那身影突然探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轻轻拍了拍孙老师的肩膀。
“钱呢？”
原来是老登去而复返。
此时的他感觉非常奇怪。
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何他没有选择远远逃离，更不知道他怎么还要回来将药卖给这吝啬的家伙。
明明赚不得多少钱。
或许因为他就是个傻瓜吧。
反正他从来都未曾去过学校，肯定是比不得那些有着高学历的所谓精英和聪明人。
但面对他的招呼，孙正义仍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对他的话没有半点回应。
整个人都变得痴傻了。
全然没有几天前所见时暗藏的傲气。
还不如他呢！
想到那些飞走的小钱钱，老登是越想越气，满脸的不耐烦，走到孙老师面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钱呢？！”
“药，药……”
好像是被这巴掌扇醒了，孙老师无神的双眼恢复了些焦距，眼珠转了一圈，死死盯住眼前的老登。
然而就算他焦急如焚，舌头却恍若打结，哪怕费尽全力，还是说不出完整的话。
最终，他只得用颤抖的手从怀里取出鼓鼓囊囊的信封，勉强重复着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药，药……”
若是肖恩在场，肯定就能发现这信封就是他交给孙老师的那一封。
“药，药……”
孙老师仍喋喋不休，像是卡带的磁带机，徒劳惹人烦躁。
老登见状，一把抢过信封。
信封里面的钱有零有整，但肯定是没有到十万。
可他此时也懒得计较，从怀里拿出药瓶塞进孙老师手里。
“拿好！”
谁让他傻呢。
老登怀里揣着钱，连家都不打算回，打算趁着夜色尽早离开这座城市。
对于危险他有着极为敏锐的感知。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那个朝不保夕的行当里安然活到退休。
之前见到那位大人物驭使的那番异象，他就知道这座城市接下来绝对会发生了不得的大事。
当然，他知道那位好看的大人物肯定会处理好这些问题。
但是人终究并非神明，但凡遗漏些微不足道的碎屑，对他而言就宛若陨石砸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没必要冒险。
完全没看一眼匆匆离去的老登，孙老师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眼前的小小药瓶吸引。
他本来想笑，又很快想起在医院里的她，最终变成半哭半笑的扭曲面庞。
他手里紧紧抓着的，是一个棕色的玻璃瓶。
透过月光，还能看到里面的一抹暗红，似乎有鲜血般的物质在里面涌动。
【万灵药】
这就是他所有的希望。
对，还有希望。
想起她，孙老师重新收拾起勇气，摇摇晃晃站起，拼尽全身气力跑出小巷，狂奔在大街上。
得尽快赶到医院。
每耽搁一分，就要多出一分未知的风险。
忽略他的内心，仅看他神色匆匆模样，其实与周围其他那些原本充当背景板的路人并无二致。
甚至他们或许也藏着和他类似的故事，只是并不说与他人听，自然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城里人。
每个人都是他自己故事的主角。
而肖恩的故事，正在另一边陷入了小小的僵局。
村庄。
无人踪影。
借着水晶球的光芒，肖恩确实能够观察到村庄隐藏着的真相。
但光芒照耀的范围太过有限了。
想要找到人估计只能耗费大量时间，一点点慢慢排查。
更何况，人还有可能移动。
而肖恩此时此刻最为缺少的就是时间。
从接触水晶球开始，他就感受到阵阵的不适。
并非因为见识到世界真实的身体本能恶心，而是潜藏更深的，隐隐约约的束缚感。
越是时间流逝，就越是能感受到一种紧迫感油然而生。
仿佛将会有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
除却繁琐杂乱的步骤，若要走捷径，他有一个很好的方法。
依靠玄学。
占卜向来是试图走捷径之人的不二选。
肖恩的占卜又有所不同。
常人所遇见的占卜大都是些心理学的浅层应用，而他却有货真价实的本事。
【天助】
对事物的预测甚至可以精确到毫秒。
肖恩从兜里取出灵摆。
但他现在并不打算开启【天助】的状态。
自从他与亡灵深度共鸣，联结成近似共生的关系，他就有种敏锐的第六感。
同时结合他频繁开启【借运法】，【天助】状态在体内残留的惯性，形成似有似无的获取深层次信息的天赋。
所以如今的他，哪怕没有【天助】，亦是能够获得有关未来的模糊预感。
之所以使用灵摆，也仅仅是让他的模糊预感显现的更加直观些，好让他进行判断。
实话来讲，这种占卜远远不如【天助】状态获取的详细，但是判断吉凶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他要占卜的东西本就算不得复杂。
仅仅是预测他去往哪个方向会遭遇危险罢了。
有关自我的事情本就容易推定，并且还危及到生命的存续，更容易激发他的潜能，获取更多相关信息。
危险所在的地方，大概率就是他的目标。
变化就暗藏在危险之中。
而这村庄隐藏的真实风景完全算不得危险。
最多就是扭曲、怪异了些，仿佛加了层血红滤镜。
但要真说是危险？
倒也不见得。
只是死物，仅此而已。
若没有意识操纵，就没有任何危险。
所以接近危险，就意味着他接近了其他生命。
凝神静气。
肖恩安静望着手中的灵摆。
无形的微风轻拂，灵摆却是一动不动。
奇怪。
肖恩不由得皱眉。
这种情况并非他的占卜失败，反而更像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屏蔽了。
想到这里，他莫名回忆起接触水晶球的刹那感受到的震动与束缚感。
似乎……这个世界并不欢迎他。
现在想来，世界在他面前隐藏真实，就如同蒙着一层皮，显现出无声的拒绝。
他当然可以肆意撕破这层皮，只要他舍得付出代价，例如冒着风险将水晶球砸碎。
然而，在他心中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就感受到浓重的威胁感。
这种感觉，倒是让他想起了【天厌】。
但又远远不如【天厌】，程度要轻微许多。
现在的肖恩还未彻底陷入疯狂，当然不会失去理智要跟世界拼个鱼死网破。
只是……
局面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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