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青郎君
“姓名？”
“李季……”
“门派？”
“揽星阁……”
药童简单测试了一下药物的作用，然后对着墨水他们使了个眼色，大家心领神会的将李季再次包围起来。
“揽星阁是否于前些日子，监视各门派？”
“唔……咳……”李季突然开始抽搐，嘴中也含糊不清，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药童立马停下审问，上前检查，他掏出几根银针扎到李季的头部，运转体内的术力，只见每根银针的尾端突显九道圆环虚影，片刻后凝实成一环紫黑色的光圈。
药童颇为惊讶地说：“这是……毒！怎么可能！”
独眼龙立刻站直了身子，抱着胸问：“不是你的毒吗？还是刚刚弄香堂在烟雾里下的毒？”然后抬头看向墨水。
药童沉默地摇摇头，紧接着和节华一起将目光放到墨水身上。三人赫然发现墨水也一脸错愕，他说：“烟雾里严格意义上并不是毒，只是配置的一些使人不适的香料。这……”
随即独眼龙看向节华，节华扶着鬓边的红花，若有所思地说：“也不是奴家，今日也不是什么不死不休的局……奴家可没在花上抹毒。”
“该死！”药童暗骂一声，如果确信在场每个人都说的是实话，那么情况就复杂起来了。
节华拢了拢身上的霞披，盯着药童问：“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早就中毒了？”
独眼龙虽有些疑虑，但刚刚才经历并肩作战，也不想一下子又开始勾心斗角地忌惮这个猜疑那个的。于是盲目地认同这个看法：“八成是吧，药童你能查出来他中的什么毒？又是什么时候吗？”
“老朽不是正在查吗？”
这期间药童先是掀开李季的眼皮，又看了看他的舌苔，最后运起银针使用了问月楼的彩术。最终心中了然地开口：“青郎君……从他的反应来看中毒不久。”
墨水皱了皱眉毛，一只手执着香炉，另一只手从腹间拂过，问：“不久是指？半个时辰？”
药童摇摇头说：“没那么久，只一炷香的时间。”
“这般接近？”独眼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本就凶相的他此时看起来更加狰狞。
节华也很意外李季居然是被下了毒之后，才来和他们汇合的。她一手撑着自己纤细的腰肢，一手夹着珠花握住腹部，下意识地咬着那抹了口脂的嘴唇。
药童直起身子，也没取下李季头上的银针，接着说：“问问他就知道了。”
倒是忘了在场的这位可不是什么问月楼的新人彩术师，倒显得他们有些大惊小怪了。
“今日可见过何人？”
“得门派命令，去与弄香堂、问月楼、成仙门和……怡红楼的彩术师们汇合……”
突然一道不属于在场所有人的声音插嘴问：“为什么在怡红楼前停顿？”
众人察觉到这道声音来自独眼龙的方位，于是齐齐抬头看向独眼龙。独眼龙有些尴尬的捏了捏手指的关节，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子路……”
子路玩味地嗯哼了一声，墨水三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子路八成就是独眼龙请的那位“仙家”。
墨水虽不爱出门见人，但也是听过成仙门一些隐秘，知道这些“仙家”们一个个都是积古的动物精灵，各有些神奇的本事。
药童首先开口，恭敬地说：“见过仙家！”然后对着独眼龙行了一礼。
墨水和节华也像模像样地朝着子路问好，在这位熊“仙家”一一回礼后，它又重复了一遍它的疑问。
独眼龙看了眼药童，药童眨了眨眼表示收到，然后问李季为何在怡红院前暂停。
李季这才开口：“揽星阁对怡红院不甚了解，临行前门人叫小生多加小心。”
节华挑了挑那细长的柳眉，目光不善地盯着他的脸，原本很随意夹在指间的珠花，也改成握住，似乎是想用那尖端狠狠地扎他几下。
“奴家倒是不清楚，如今都是怎么说这怡红楼呢~快！替奴家好生问问~”
这话的语气虽还是那般撩人心弦，只是藏在这吴侬软语下却是要人命的炮弹，毕竟节华是眯着眼，冷笑着说出口的。
在场的男人们不知为何齐齐打了个冷颤，似乎是感应到什么危险在靠近。
药童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节华，节华察觉到后瞪着眼催促：“这是怎么啦~还不赶快替奴家问问！”
“额……这就问这就问……”
药童收回目光后，心想节华的脾气果真还是这么暴躁，啧！门人说得对，外面的女人都是老虎！
（节华眯着眼：嗯？！）
“为什么……咳咳！为什么要多加小心怡红院呢？”
节华见药童问出口，脸色表情一变，很是温柔的看着李季，只是握着珠花的那只手举了起来……甚至感觉她鬓边的红花都散发着黑气。
“因为漂亮的女人都擅骗人心，小生和其他门人听说怡红楼里都是漂亮的女人……”
节华一听这话，哪还有先前那副威胁的派头，只见她眉眼弯弯地重新夹着珠花挡在嘴前，笑的那叫一个娇柔。叉着腰的那只手也放下，更是边说边用这只手在身前挥动着：
“哎哟~这小嘴甜的！没有啦~哪都是漂亮的女人呢~咯咯咯咯咯~”
墨水默然地看着节华，心想变化真大……倒是喜欢听人夸奖这点没变。
药童擦了擦额前的汗，附和道：“节华本来就是最漂亮的女人啊！都是老朽生平里见过的最美的！”
许是听过太多次药童的赞美，节华没什么反应，只是目光深沉地看向墨水。
墨水察觉到后，喉咙有些发紧地说：“啊！没……咳咳！美！千娇百媚那么美！”
节华先是单眼微眯的看了一会儿，在听完完整的话后，冲着墨水挑了一下眉，满意地点点头。
独眼龙读懂了空气（可喜可贺！），紧跟着说：“是啊是啊！”
（墨水、药童：嗯？）
子路叹了口气说：“唉！笨蛋！当然美！这么个仙女下凡的美人，多看几眼都心满意足了！”
（墨水、药童和独眼龙：子路君……你经历过什么？）
节华本就没有期待独眼龙能说什么好话，倒是子路的话让她感到荣幸，随即一手夹着珠花抚脸，一手捂着胸口，腰肢扭动几下说：
“没有啦~真是的！奴家哪就成了仙女啦~咯咯咯咯！哎哟！瞧瞧奴家这……快快！接着审问吧！”
众人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药童继续问李季：“揽星阁到底什么情况？为何要监视其他彩术门派？”
“背叛……更好的未……啊！嗬嗬……未……”
药童的提问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李季立刻挣扎了起来，他的瞳孔剧烈地缩小，整个人像是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地吐着几个字。
片刻后，李季目光恢复清明，他终于看清了药童一行人的模样，微微转动了一下脑袋，似乎最终确定了什么，露出了惨淡的笑容：“呵……你们……”
墨水立即再次用烟拢索绑住了他，药童提起锄头，节华和独眼龙也戒备了起来。
奇怪的是，李季没有丝毫反抗，只是木然地看着众人各种动作，甚至连胸前的镜子也没有动用。
他歪着头狰狞地对着墨水笑着：“哈哈哈~弄完了吗？小生真是迫不及待了！”
这古怪的画面让众人心里一沉，独眼龙更是腹诽这揽星阁的假正经不会被弄傻了吧！
李季也没什么力气，只是眼睛张得大大的，一对眼珠在眼眶内转了一圈，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大笑起来。他的胸腔伴随着他疯狂的笑声上下抖动着，明明很是讲究仪容外表的他也不顾自己乱糟糟地躺在地上。
药童在李季清晰期间，一直试图通过他头部扎着的银针控制他，但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李季发现后停下大笑嘲讽地看了眼药童，然后歪着头对众人说：
“小……小生会……会睁着这双眼，看着诸位一个个落得……比小生还惨的结局！记住了！小生等着你们！哈哈哈哈！哈呃……呃……”
说完这番话，李季头一扭就断了气，药童这才感应到自己的银针，颇有些无措地楞在原地。
众人盯着李季的尸身一时都有些无言，李季完全没有初见时那副仪表堂堂的模样，一双眼如同他说的那样睁得老大，脸色那疯狂诡异的笑容也僵持住，穿着那身变得脏兮兮的直缀凄惨地躺在地上。
宝冠华丽冰冷，腰间坠着的小物件落在地上，直缀上祥云依旧是那祥云，只是染上了嫣红和灰黑的污渍。
“李季……”
“门派？”
“揽星阁……”
药童简单测试了一下药物的作用，然后对着墨水他们使了个眼色，大家心领神会的将李季再次包围起来。
“揽星阁是否于前些日子，监视各门派？”
“唔……咳……”李季突然开始抽搐，嘴中也含糊不清，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药童立马停下审问，上前检查，他掏出几根银针扎到李季的头部，运转体内的术力，只见每根银针的尾端突显九道圆环虚影，片刻后凝实成一环紫黑色的光圈。
药童颇为惊讶地说：“这是……毒！怎么可能！”
独眼龙立刻站直了身子，抱着胸问：“不是你的毒吗？还是刚刚弄香堂在烟雾里下的毒？”然后抬头看向墨水。
药童沉默地摇摇头，紧接着和节华一起将目光放到墨水身上。三人赫然发现墨水也一脸错愕，他说：“烟雾里严格意义上并不是毒，只是配置的一些使人不适的香料。这……”
随即独眼龙看向节华，节华扶着鬓边的红花，若有所思地说：“也不是奴家，今日也不是什么不死不休的局……奴家可没在花上抹毒。”
“该死！”药童暗骂一声，如果确信在场每个人都说的是实话，那么情况就复杂起来了。
节华拢了拢身上的霞披，盯着药童问：“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早就中毒了？”
独眼龙虽有些疑虑，但刚刚才经历并肩作战，也不想一下子又开始勾心斗角地忌惮这个猜疑那个的。于是盲目地认同这个看法：“八成是吧，药童你能查出来他中的什么毒？又是什么时候吗？”
“老朽不是正在查吗？”
这期间药童先是掀开李季的眼皮，又看了看他的舌苔，最后运起银针使用了问月楼的彩术。最终心中了然地开口：“青郎君……从他的反应来看中毒不久。”
墨水皱了皱眉毛，一只手执着香炉，另一只手从腹间拂过，问：“不久是指？半个时辰？”
药童摇摇头说：“没那么久，只一炷香的时间。”
“这般接近？”独眼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本就凶相的他此时看起来更加狰狞。
节华也很意外李季居然是被下了毒之后，才来和他们汇合的。她一手撑着自己纤细的腰肢，一手夹着珠花握住腹部，下意识地咬着那抹了口脂的嘴唇。
药童直起身子，也没取下李季头上的银针，接着说：“问问他就知道了。”
倒是忘了在场的这位可不是什么问月楼的新人彩术师，倒显得他们有些大惊小怪了。
“今日可见过何人？”
“得门派命令，去与弄香堂、问月楼、成仙门和……怡红楼的彩术师们汇合……”
突然一道不属于在场所有人的声音插嘴问：“为什么在怡红楼前停顿？”
众人察觉到这道声音来自独眼龙的方位，于是齐齐抬头看向独眼龙。独眼龙有些尴尬的捏了捏手指的关节，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子路……”
子路玩味地嗯哼了一声，墨水三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子路八成就是独眼龙请的那位“仙家”。
墨水虽不爱出门见人，但也是听过成仙门一些隐秘，知道这些“仙家”们一个个都是积古的动物精灵，各有些神奇的本事。
药童首先开口，恭敬地说：“见过仙家！”然后对着独眼龙行了一礼。
墨水和节华也像模像样地朝着子路问好，在这位熊“仙家”一一回礼后，它又重复了一遍它的疑问。
独眼龙看了眼药童，药童眨了眨眼表示收到，然后问李季为何在怡红院前暂停。
李季这才开口：“揽星阁对怡红院不甚了解，临行前门人叫小生多加小心。”
节华挑了挑那细长的柳眉，目光不善地盯着他的脸，原本很随意夹在指间的珠花，也改成握住，似乎是想用那尖端狠狠地扎他几下。
“奴家倒是不清楚，如今都是怎么说这怡红楼呢~快！替奴家好生问问~”
这话的语气虽还是那般撩人心弦，只是藏在这吴侬软语下却是要人命的炮弹，毕竟节华是眯着眼，冷笑着说出口的。
在场的男人们不知为何齐齐打了个冷颤，似乎是感应到什么危险在靠近。
药童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节华，节华察觉到后瞪着眼催促：“这是怎么啦~还不赶快替奴家问问！”
“额……这就问这就问……”
药童收回目光后，心想节华的脾气果真还是这么暴躁，啧！门人说得对，外面的女人都是老虎！
（节华眯着眼：嗯？！）
“为什么……咳咳！为什么要多加小心怡红院呢？”
节华见药童问出口，脸色表情一变，很是温柔的看着李季，只是握着珠花的那只手举了起来……甚至感觉她鬓边的红花都散发着黑气。
“因为漂亮的女人都擅骗人心，小生和其他门人听说怡红楼里都是漂亮的女人……”
节华一听这话，哪还有先前那副威胁的派头，只见她眉眼弯弯地重新夹着珠花挡在嘴前，笑的那叫一个娇柔。叉着腰的那只手也放下，更是边说边用这只手在身前挥动着：
“哎哟~这小嘴甜的！没有啦~哪都是漂亮的女人呢~咯咯咯咯咯~”
墨水默然地看着节华，心想变化真大……倒是喜欢听人夸奖这点没变。
药童擦了擦额前的汗，附和道：“节华本来就是最漂亮的女人啊！都是老朽生平里见过的最美的！”
许是听过太多次药童的赞美，节华没什么反应，只是目光深沉地看向墨水。
墨水察觉到后，喉咙有些发紧地说：“啊！没……咳咳！美！千娇百媚那么美！”
节华先是单眼微眯的看了一会儿，在听完完整的话后，冲着墨水挑了一下眉，满意地点点头。
独眼龙读懂了空气（可喜可贺！），紧跟着说：“是啊是啊！”
（墨水、药童：嗯？）
子路叹了口气说：“唉！笨蛋！当然美！这么个仙女下凡的美人，多看几眼都心满意足了！”
（墨水、药童和独眼龙：子路君……你经历过什么？）
节华本就没有期待独眼龙能说什么好话，倒是子路的话让她感到荣幸，随即一手夹着珠花抚脸，一手捂着胸口，腰肢扭动几下说：
“没有啦~真是的！奴家哪就成了仙女啦~咯咯咯咯！哎哟！瞧瞧奴家这……快快！接着审问吧！”
众人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药童继续问李季：“揽星阁到底什么情况？为何要监视其他彩术门派？”
“背叛……更好的未……啊！嗬嗬……未……”
药童的提问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李季立刻挣扎了起来，他的瞳孔剧烈地缩小，整个人像是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地吐着几个字。
片刻后，李季目光恢复清明，他终于看清了药童一行人的模样，微微转动了一下脑袋，似乎最终确定了什么，露出了惨淡的笑容：“呵……你们……”
墨水立即再次用烟拢索绑住了他，药童提起锄头，节华和独眼龙也戒备了起来。
奇怪的是，李季没有丝毫反抗，只是木然地看着众人各种动作，甚至连胸前的镜子也没有动用。
他歪着头狰狞地对着墨水笑着：“哈哈哈~弄完了吗？小生真是迫不及待了！”
这古怪的画面让众人心里一沉，独眼龙更是腹诽这揽星阁的假正经不会被弄傻了吧！
李季也没什么力气，只是眼睛张得大大的，一对眼珠在眼眶内转了一圈，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大笑起来。他的胸腔伴随着他疯狂的笑声上下抖动着，明明很是讲究仪容外表的他也不顾自己乱糟糟地躺在地上。
药童在李季清晰期间，一直试图通过他头部扎着的银针控制他，但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李季发现后停下大笑嘲讽地看了眼药童，然后歪着头对众人说：
“小……小生会……会睁着这双眼，看着诸位一个个落得……比小生还惨的结局！记住了！小生等着你们！哈哈哈哈！哈呃……呃……”
说完这番话，李季头一扭就断了气，药童这才感应到自己的银针，颇有些无措地楞在原地。
众人盯着李季的尸身一时都有些无言，李季完全没有初见时那副仪表堂堂的模样，一双眼如同他说的那样睁得老大，脸色那疯狂诡异的笑容也僵持住，穿着那身变得脏兮兮的直缀凄惨地躺在地上。
宝冠华丽冰冷，腰间坠着的小物件落在地上，直缀上祥云依旧是那祥云，只是染上了嫣红和灰黑的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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