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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郊县奇案

    萧轶站起身,几步走到窗前,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转身面向仆人道:

    “好,我知道了,我会立刻前往县堂,你们通知所有相关人员,准备开堂。”

    随后两名身穿素雅衣服的仆妇走了进来,她们手捧青色的官服和官帽官靴,行礼道:

    “老爷,请更衣。”

    站在镜前,一位仆妇轻轻为萧轶解开外袍,然后将县令官服缓缓披在他的身上,仆妇细心地整理着官服的褶皱,确保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显得整洁利落。

    系好腰带后,萧轶缓缓坐下,第二位仆妇为萧轶佩戴上官帽,而后躬身为萧轶换上了官靴。

    整个过程充满了仪式感,两名仆妇的动作熟练而轻柔,最终,当萧轶抬起头时,镜中的他身穿着七品县令官服,气质庄重而又不失威严,脸还是他自己那张脸,只是续了须,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

    “沉浸式体验啊……”

    萧轶嘴角微翘。

    当萧轶通过侧门来到县堂大堂时,大堂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议论纷纷,县太爷的座位高高在上,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牌匾高高挂在座位后方的墙上,堂下则跪着一个老妇人。

    大堂内弥漫着紧张和期待的氛围,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答案,一个能够为那位冤屈之人辩护的答案。

    萧轶入座后,有人小声地传达着:

    “县太爷来了!”

    大堂外的嘈杂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转向了萧轶。

    萧轶坐在县令椅上,俯视着堂下的一切,心中涌起一丝别样的感觉,大堂两侧手握杀威棒的衙役们都注意到了,眼神中流露出钦佩和期待。

    萧轶心中一动,拿起案台上的惊堂木用力一拍,“啪”的拍案声传出,随后他喝道:

    “升堂!”

    大堂两侧的衙役们立刻应声高喊:

    “威~武~!”

    萧轶清了清喉咙,沉声问道:

    “是何人击鼓鸣冤?”

    堂下老妇人抬头,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哽咽道:

    “青天大老爷,是民妇击鼓。”

    “所为何事?”

    “民妇胡王氏,民妇儿子胡大壮昨日被抓,说是他杀了一个女人,已被关进县衙大牢,可我儿生性老实,以砍柴为生,民妇实在无法相信我儿会杀人,而且我儿与那女子素不相识,实是没有杀人的理由啊,恳请青天大老爷明断是非,还我儿胡大壮一个清白!”

    听到胡王氏的话,萧轶不由回忆起书房桌上那份文书的内容:

    “县令大人,恭奉衙门差遣,钦此文案,敬请大人审阅。

    奉呈事由如下:

    被害人名薛蓉儿,生前为一名村妇,案发地点位于县东郊之树林,村民于卯时偶然发现尸骸于其处,惟发现时已无头颅,经仵作判断已命丧两个时辰以上。案情曲折离奇,令人匪夷所思。

    进一步之查明显示,案发时,一名叫胡大壮之樵夫正于附近安然熟睡,其背部衣物带有明显之血迹,所用斧头亦沾染鲜血。根据此情,多方裁定胡大壮为本案凶手,经县衙会审胡大壮,尽其所能刑拷问之,然其始终坚称清白,未曾承认罪行,亦未透露女尸头颅之所在。

    自案情曝光,卑职即始终谨慎追查,但受限于无法确凿证据,暂未能查明真相。特请大人权鉴,以定此案是非曲直。

    奉启,

    郊县县衙王峻”

    王峻是衙门中的师爷,这是他审讯胡大壮后呈文向萧轶禀报的文书,此时他正在堂下侧边站着。

    从这案情上看,确实疑点重重,在这个充满谜团和疑点的奇诡杀人案中,众多问题交织在一起,挑战着萧轶的智慧。

    萧轶右手食指微微弯曲,从右边眉毛上抚过,陷入思考中。

    首先,女尸的头颅失踪引发了萧轶的困惑,为何凶手会选择拿走受害者的头颅?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动机?或许,这个行为与某种古老的仪式、邪教信仰或是极为私密的目的有关?这一瞬间萧轶有了许多联想。

    其次,樵夫胡大壮身上和斧头上的血迹,是案件中另一个重要疑点,血迹的来源可能与他在案发现场的存在有关,但是否意味着他就是凶手,还需要更深入的调查和证据。

    假设他就是凶手,那血迹就是明证,那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情杀?劫色奸杀?那他为何仍留在案发现场未逃跑,也是一个让人疑惑的问题,难道是他留在原地有着某种自己的目的,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掩盖真相?

    假设他不是凶手,那血迹是不是真凶陷害他?是顺手而为还是刻意陷害?是不是还涉及到更为复杂的纷争?

    这个充满谜团的案件,不仅考验着萧轶的智慧,也牵扯出更多隐藏在这个背景下的黑暗与奥秘。

    既然看起来似乎确实无法确认胡大壮就是凶手,还是先见见这犯罪嫌疑人吧。

    萧轶喝道:

    “带人犯!”

    一个身着白衣,年约四十的樵夫被两名捕快紧紧拽着,脚步蹒跚地走上堂,他的脸色苍白,目光闪烁不定。

    萧轶细细观察着那个被告,他的神情确实并不像是一个凶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惊慌和无助,而不是罪犯常有的傲慢或无动于衷。

    萧轶微微皱眉,他从储存在脑海中的侦破案例中汲取了经验,这些经验对于这个世界的奇案或许也有启发,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大堂,似乎在寻找什么线索,或者暗示。

    “胡大壮,你被指控杀害了一名叫薛蓉儿的女子,你有什么辩解吗?”

    萧轶问道,语气中不带任何偏见,只是一个简单的询问。

    胡大壮抬起头,望向萧轶的眼神中有一丝希望,他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微颤:

    “大老爷,我真的没杀过人,更不认识那个薛蓉儿,我只是个樵夫,平日里就是砍砍柴,没有什么害人之心。”

    大堂中的气氛紧张而凝重,村民们有的目光中带着怀疑,有的则充满了同情,作为县太爷,萧轶知道他的判断和决定将影响到胡大壮的命运,也将决定一个家庭的未来。

    “薛蓉儿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没有头颅,你知道头颅去了哪里吗?”

    萧轶继续追问。

    胡大壮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他摇了摇头:

    “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没有见过薛蓉儿,更不可能杀了她。”

    萧轶点了点头,眼睛直视着胡大壮问道:

    “那你身上和斧头上的鲜血从何而来,你可知晓?”

    胡大壮回忆着说道:

    “我在东郊山林中砍柴时杀了一只兔子,用斧头简单处理后挂在柴火上,所以斧头上沾上了血,而我下山途中,背上可能不小心沾到了兔子流出的血。”

    萧轶向堂下的师爷王峻问道:

    “案发现场可有兔尸?”

    王峻躬身答道:

    “确有兔尸一具,仵作已经验明,胡大壮背上的血迹确实是从兔尸上沾染的,但是,他那斧头上的鲜血,却正是薛蓉儿的!”

    堂外惊哗声一片,显是众人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证据出现。

    萧轶心下略有些不爽:

    “这家伙哪来的坏毛病,用‘但是’来搞情绪大转折。”

    萧轶语气严厉地问道:

    “胡大壮,你如何解释?”

    胡大壮惊惶地摆着手道:

    “大老爷,我真的不知道啊,还望大老爷明察!”

    眼看案情陷入僵局,萧轶不由沉思:

    “斧头上的血是薛蓉儿的,那斧头就极有可能是杀人凶器,但胡大壮坚称自己没杀人、不知情,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在他睡着的时候,有人拿走了他的斧头杀了人?”

    萧轶脑中不由浮现出假象的案发现场:

    漆黑的夜色中,胡大壮正枕着柴火担子酣睡,他的斧头斜靠在旁边这时,两个人走过,其中一个正是薛蓉儿,另一人经过胡大壮身边时,故意慢了一步,弯腰捡起了斧头再快步跟上去,又走了不远后,拿斧头的人看准时机,从后面or从前面一斧头砍下薛蓉儿的头,无头尸身倒地,那人将斧头放回胡大壮身边后离开……

    想到这里,萧轶抬头问道:

    “从案发现场收集证物时,可有人用手触碰过斧头手柄?”

    堂下有衙役答道:

    “禀大人,没有触碰过,这等凶器都是不祥之物,我等都是用专用的器具拾取后放于油纸中包裹中带走的。”

    “仵作可有触碰过?速传仵作。”

    片刻仵作来到堂上,答复说自己只是摊开油纸后从斧刃采集血迹查验,而后就将斧头包好,因此未曾触碰过斧柄。

    “唔,运气不错,这个疑点倒是不难查清了。”

    萧轶心中暗喜,随即开口吩咐道,“取凶器,再速取一块墨来,研磨成细粉,再取两张宣纸和一支干净毛笔来!”

    几名衙役虽不解这是做什么用的,却还是手脚麻利地按萧轶要求做准备好了相应物品。

    萧轶将装有那把斧头凶器的油纸包放在案上摊开,露出了带着浓浓血腥味的斧头。

    然后从衙役手中接过墨粉和毛笔,轻轻地用毛笔蘸起墨粉在斧头的柄部轻柔地涂抹均匀,然后将白色的宣纸小心地裹在涂抹了墨粉的斧头手柄上,并轻轻按压以确保纸张与手柄表面充分接触。

    大堂外围观的村民们全都屏住呼吸,伸长了脖子,宛如一群长颈的鸟儿,一个个万分好奇地看着萧轶的动作,完全猜不到这萧大老爷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