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走水
“不好啦！走水啦！”
“走水啦！”
“快起来！开门！走水啦！”
巷子里乱糟糟的叫声和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房间中的安静。
“走水了？”游巫曲停下摆放祭品的动作，皱眉望向门外。
任东全和中年妇人也紧张起来。
中年妇人着急起身往外走：“谦儿还在西厢房！”
任东全看着她离去，显然也很担心。
妇人刚出门，便是一声惊呼，紧接着就往西厢房跑去。与此同时，院子的大门被人拍得更响了，重重的啪啪声不断响起，似乎十分着急。
任东全忙对游巫曲道：“请您稍等，我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
游巫曲点头：“去吧。若是火势太大，恐怕就要等到下次了。”
任东全苦着脸回答：“我明白。”
他匆匆来到院子，顿时吓了一大跳。
火是从邻居家蔓延过来的，他家东面挨着邻居家的院墙已经烧得通红，院墙下就是庖厨，还堆着杂物，火星随风飘，飘过院墙落在杂物上，已经烧起来了，“噼啪”作响。虽然现在火势不大，但房子庖厨都是木头的，一旦烧过来，那可是大麻烦！
“里面的人！快开门！”院门外还在大声拍门，“别睡了！走水了！”
外面应该是巷子里来救火的，任东全不敢耽搁，连忙过去开门。
开了门，几个住在附近的商队里的青壮立即提着水桶冲进来，直扑墙边而去，一边往燃烧的杂物上浇水，一边大声道：“水不够！继续提水过来！”
“水缸呢？院子里有没有水缸？”
“谁去找根竿子，把周围东西清一清，不要让火烧过去了。”
任东全见状，连忙回答道：“水缸在庖厨这边……竿子没有，门后有根扁担行不行？”
人多力量大，火没多久就被扑灭了。但院子的土墙被烧得黑漆漆的，有一块还被烧塌了，任东全家的院子和邻居家的连在了一起。原本寂静的巷子里也有不少人被吵醒，披着衣服出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带头扑火的商队青壮擦了把汗，长出一口气：“幸好今天我们兄弟几个喝酒喝得晚，一听到有人喊走水马上就过来。不然这火烧起来了，这一片的房子都要遭殃。”
这时候大多是木结构物的房屋，火灾的破坏力极大，尤其这附近租房子的不少是往来的商队，还带着买卖的货物，不乏怕火易燃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可不是，我们院子里还有一批货呢，要是被烧了，这大老远跑一趟可就血本无归了！”
“多亏你们发现得早，晚上起火最危险！人都睡着了，等醒了都烧到跟前了！”
“不过这火真是大，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墙都烧塌了？再多烧一会儿怕房子都要烧完了。”
“我看是这房子质量太差，都是往外租的，估计盖得时候就偷工减料。”
这时隔壁院子的租客，一个模样富态的中年客商走出来，向众人又是道谢又是告罪：“陈某多谢诸位出手帮忙。
“今天都怪陈某喝多了，一不留神把油灯打翻，这才引起这场火灾。还请各位见谅！经此一事，陈某日后定当格外小心。”
他连连道歉，又再三谢过带头扑火的青壮，问明对方的住址，表示明日备礼登门道谢，接着对其余众人道，“深夜惊扰诸位，陈某让酒肆准备酒菜，聊表歉意！”
同时吩咐手下的伙计，“去跟酒肆说，好酒好肉招待，都记在我账上。”
这陈姓客商应该是外郡来的，虽也说着尚音，但听起来与云和城甚至茂郡都颇为不同，音调软和，略带一丝含糊，配上他和气的圆脸，更显得态度亲和。
众人只是因走水受惊，却没有财物损失，见他出手大方，都笑道：“好！陈公爽快！我等就不客气了！”
扑火的看热闹的大多跟着伙计去了酒肆那边，其余没跟着去吃喝的也回去睡觉了，巷子里很快就恢复了深夜的清净和黑暗，只余街上传来的隐约的议论说笑声。
姓陈的客商带着个身形挺拔的伙计，提着灯站在塌掉的院墙边，与任东全寒暄道：“您是这院子的租客吗？不知怎么称呼？”
想到就是因为对方引起火灾，不但带来为危险，还打断了游巫曲，任东全心里对他十分不满，冷淡地回答：“我姓任。”
“原来是任公。”陈姓客商并不在意任东全的脸色，笑眯眯地说，“这次的事都怪陈某，这院墙和您的损失，都由陈某承担。”
这是理所当然，且院子里被烧的都是杂物，没什么值钱或是紧要的东西，任东全不耐地点点头，不想继续和陈姓客商废话：“陈公爽快。现在时辰已晚……”
不等他说完赶人的话，陈姓客商又道：“我看任公也受了惊吓，不如与陈某一起去喝一杯，压压惊？对了，任公家中还有没有其他人，要不要一起去？”
任东全当即就要拒绝，这时西厢房那边传来动静，是中年妇人见外面静下来了，端着油灯出来查看情况。
她走近几步，心有余悸地问：“火灭啦？”
任东全对她点点头：“灭了。”又转向陈姓客商，想要拒绝他的邀请。
但陈姓客商却是先一步对中年妇人笑道：“这位便是任公夫人吧？今夜的火灾都是陈某不小心造成的，陈某刚才已经与任公说了，院子和您两位的损失，任某一力承当，还请两位赏脸去酒肆坐坐，给陈某向两位赔罪的机会。”
中年妇人虽然也恼怒火灾打断了祭祀，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姓客商这么客气，她也不好再发脾气，不过去酒肆什么的自然不可能。
“陈公有心了，但此时夜深，我们明天还有事，不便喝酒。”
任东全也说：“我们收拾下院子，便要休息了。”
陈姓客商却很执着，劝道：“陈某知道两位累了，但陈某就是担心走水这事影响到两位，晚上睡不好，想着喝点酒压压惊。”
任东全再次拒绝，心里觉得这姓陈的实在烦人，偏偏这墙塌了，两个院子连在一起，他连关门赶人都不行。
陈姓客商又要再劝，外面巷子里隐约飘来的说话声，因离得有些远，陈姓客商和任家夫妇都没注意到，更听不清说的什么。
但站在他身后，装作伙计模样，低着头以夜色作掩护的苏景行却是听得分明——那是李云山的声音：“阁下，就是前面那处院子。”
执玉司的巫者来了！
这场火灾是苏景行策划的。当时他眼见游巫曲快要完成布置开始祭祀异神，心急如焚。
他当然可以直接冲进房间里打断对方，但考虑到他自己没有应对异神祭祀的经验，若是弄巧成拙，反而让对方仓促间发动祭祀就糟了。
且对方实力不明，他以一敌三，就算打断了祭祀，却将自己送人头，那更糟了。
因此，苏景行想到将人引出来，无法再继续进行祭祀。
走水，也就是着火，是最好的办法。
他翻进任东全隔壁的院子，打算偷偷在两个院子相邻的地方放火，将任东全引出来。就算没引出来，祭祀需要安静肃穆的环境以凝神静气，沟通天地神灵，外面吵吵闹闹张罗着救火，也让祭祀进行不下去。
唯一要注意的，是控制火势的大小。
不能太小，两桶水上来就轻轻松松被扑灭，无法影响任东全他们；也不能太大，这一片房屋比较密集还杂乱，真的烧起来可能会危及他人，就算他能用巫力控火控水，也难保万无一失。
他选择隔壁院子，而不是在任东全的院子里直接放火，是因为怕任东全他们见自己院子莫名其妙地起火，生出怀疑，提前跑了。
苏景行自觉计划周密，但还没开始实施就出了问题——他翻进院子，正好遇到了晚上喝多了出来起夜的陈姓客商。
陈姓客商一见有陌生人在自己院子里，当即便要叫人来抓贼。
苏景行见状，连忙使用巫术制住对方，不让对方大叫。
陈姓客商在发现院子里有贼时，并不惊慌。毕竟他在外行商，什么情况没遇到过，何况他院子还有好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不怕这个蟊贼。但他发现对方身手出众，竟然还会巫术，不由得大吃一惊。
苏景行被人撞破行动，只好上前解释。他没提异神祭祀的事，只简单说是执玉司查案，需要借他院子一用，事后会作赔偿。
苏景行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他才说了几句，对面那胖胖的商人便两眼放光，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还不停地指自己的嘴。
苏景行解除了巫术，陈姓客商的声音回来了，立即积极地表示能帮上执玉司的忙是自己莫大的荣幸，不但为走水找到了合理的理由，还在得知需要拖住任东全等人，不要牵扯其他人时，拍着胸口保证包在自己身上。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情景。
而现在，执玉司的巫者来了，他的任务也圆满完成了。
李云山的声音刚才还在巷口，但下一瞬，便有一道身影从任家院门进来，伴随着略带慵懒的悦耳女声：“哦，是这里吗？”
来人身形曼妙，姿仪优美，容色绝丽，肌肤莹白如新雪，一袭长裙婷婷袅袅，令人见之忘俗，如踏着夜色而来的神女。
她芙蓉般的面庞上，唇如点朱，眉如墨画，一双美眸含烟带雾，抬眸看过来，眼波盈盈，妩媚却清冷，夜色中更多了几分神秘瑰丽。
苏景行不禁脱口叫道：“巫鸾！”
“走水啦！”
“快起来！开门！走水啦！”
巷子里乱糟糟的叫声和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房间中的安静。
“走水了？”游巫曲停下摆放祭品的动作，皱眉望向门外。
任东全和中年妇人也紧张起来。
中年妇人着急起身往外走：“谦儿还在西厢房！”
任东全看着她离去，显然也很担心。
妇人刚出门，便是一声惊呼，紧接着就往西厢房跑去。与此同时，院子的大门被人拍得更响了，重重的啪啪声不断响起，似乎十分着急。
任东全忙对游巫曲道：“请您稍等，我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
游巫曲点头：“去吧。若是火势太大，恐怕就要等到下次了。”
任东全苦着脸回答：“我明白。”
他匆匆来到院子，顿时吓了一大跳。
火是从邻居家蔓延过来的，他家东面挨着邻居家的院墙已经烧得通红，院墙下就是庖厨，还堆着杂物，火星随风飘，飘过院墙落在杂物上，已经烧起来了，“噼啪”作响。虽然现在火势不大，但房子庖厨都是木头的，一旦烧过来，那可是大麻烦！
“里面的人！快开门！”院门外还在大声拍门，“别睡了！走水了！”
外面应该是巷子里来救火的，任东全不敢耽搁，连忙过去开门。
开了门，几个住在附近的商队里的青壮立即提着水桶冲进来，直扑墙边而去，一边往燃烧的杂物上浇水，一边大声道：“水不够！继续提水过来！”
“水缸呢？院子里有没有水缸？”
“谁去找根竿子，把周围东西清一清，不要让火烧过去了。”
任东全见状，连忙回答道：“水缸在庖厨这边……竿子没有，门后有根扁担行不行？”
人多力量大，火没多久就被扑灭了。但院子的土墙被烧得黑漆漆的，有一块还被烧塌了，任东全家的院子和邻居家的连在了一起。原本寂静的巷子里也有不少人被吵醒，披着衣服出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带头扑火的商队青壮擦了把汗，长出一口气：“幸好今天我们兄弟几个喝酒喝得晚，一听到有人喊走水马上就过来。不然这火烧起来了，这一片的房子都要遭殃。”
这时候大多是木结构物的房屋，火灾的破坏力极大，尤其这附近租房子的不少是往来的商队，还带着买卖的货物，不乏怕火易燃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可不是，我们院子里还有一批货呢，要是被烧了，这大老远跑一趟可就血本无归了！”
“多亏你们发现得早，晚上起火最危险！人都睡着了，等醒了都烧到跟前了！”
“不过这火真是大，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墙都烧塌了？再多烧一会儿怕房子都要烧完了。”
“我看是这房子质量太差，都是往外租的，估计盖得时候就偷工减料。”
这时隔壁院子的租客，一个模样富态的中年客商走出来，向众人又是道谢又是告罪：“陈某多谢诸位出手帮忙。
“今天都怪陈某喝多了，一不留神把油灯打翻，这才引起这场火灾。还请各位见谅！经此一事，陈某日后定当格外小心。”
他连连道歉，又再三谢过带头扑火的青壮，问明对方的住址，表示明日备礼登门道谢，接着对其余众人道，“深夜惊扰诸位，陈某让酒肆准备酒菜，聊表歉意！”
同时吩咐手下的伙计，“去跟酒肆说，好酒好肉招待，都记在我账上。”
这陈姓客商应该是外郡来的，虽也说着尚音，但听起来与云和城甚至茂郡都颇为不同，音调软和，略带一丝含糊，配上他和气的圆脸，更显得态度亲和。
众人只是因走水受惊，却没有财物损失，见他出手大方，都笑道：“好！陈公爽快！我等就不客气了！”
扑火的看热闹的大多跟着伙计去了酒肆那边，其余没跟着去吃喝的也回去睡觉了，巷子里很快就恢复了深夜的清净和黑暗，只余街上传来的隐约的议论说笑声。
姓陈的客商带着个身形挺拔的伙计，提着灯站在塌掉的院墙边，与任东全寒暄道：“您是这院子的租客吗？不知怎么称呼？”
想到就是因为对方引起火灾，不但带来为危险，还打断了游巫曲，任东全心里对他十分不满，冷淡地回答：“我姓任。”
“原来是任公。”陈姓客商并不在意任东全的脸色，笑眯眯地说，“这次的事都怪陈某，这院墙和您的损失，都由陈某承担。”
这是理所当然，且院子里被烧的都是杂物，没什么值钱或是紧要的东西，任东全不耐地点点头，不想继续和陈姓客商废话：“陈公爽快。现在时辰已晚……”
不等他说完赶人的话，陈姓客商又道：“我看任公也受了惊吓，不如与陈某一起去喝一杯，压压惊？对了，任公家中还有没有其他人，要不要一起去？”
任东全当即就要拒绝，这时西厢房那边传来动静，是中年妇人见外面静下来了，端着油灯出来查看情况。
她走近几步，心有余悸地问：“火灭啦？”
任东全对她点点头：“灭了。”又转向陈姓客商，想要拒绝他的邀请。
但陈姓客商却是先一步对中年妇人笑道：“这位便是任公夫人吧？今夜的火灾都是陈某不小心造成的，陈某刚才已经与任公说了，院子和您两位的损失，任某一力承当，还请两位赏脸去酒肆坐坐，给陈某向两位赔罪的机会。”
中年妇人虽然也恼怒火灾打断了祭祀，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姓客商这么客气，她也不好再发脾气，不过去酒肆什么的自然不可能。
“陈公有心了，但此时夜深，我们明天还有事，不便喝酒。”
任东全也说：“我们收拾下院子，便要休息了。”
陈姓客商却很执着，劝道：“陈某知道两位累了，但陈某就是担心走水这事影响到两位，晚上睡不好，想着喝点酒压压惊。”
任东全再次拒绝，心里觉得这姓陈的实在烦人，偏偏这墙塌了，两个院子连在一起，他连关门赶人都不行。
陈姓客商又要再劝，外面巷子里隐约飘来的说话声，因离得有些远，陈姓客商和任家夫妇都没注意到，更听不清说的什么。
但站在他身后，装作伙计模样，低着头以夜色作掩护的苏景行却是听得分明——那是李云山的声音：“阁下，就是前面那处院子。”
执玉司的巫者来了！
这场火灾是苏景行策划的。当时他眼见游巫曲快要完成布置开始祭祀异神，心急如焚。
他当然可以直接冲进房间里打断对方，但考虑到他自己没有应对异神祭祀的经验，若是弄巧成拙，反而让对方仓促间发动祭祀就糟了。
且对方实力不明，他以一敌三，就算打断了祭祀，却将自己送人头，那更糟了。
因此，苏景行想到将人引出来，无法再继续进行祭祀。
走水，也就是着火，是最好的办法。
他翻进任东全隔壁的院子，打算偷偷在两个院子相邻的地方放火，将任东全引出来。就算没引出来，祭祀需要安静肃穆的环境以凝神静气，沟通天地神灵，外面吵吵闹闹张罗着救火，也让祭祀进行不下去。
唯一要注意的，是控制火势的大小。
不能太小，两桶水上来就轻轻松松被扑灭，无法影响任东全他们；也不能太大，这一片房屋比较密集还杂乱，真的烧起来可能会危及他人，就算他能用巫力控火控水，也难保万无一失。
他选择隔壁院子，而不是在任东全的院子里直接放火，是因为怕任东全他们见自己院子莫名其妙地起火，生出怀疑，提前跑了。
苏景行自觉计划周密，但还没开始实施就出了问题——他翻进院子，正好遇到了晚上喝多了出来起夜的陈姓客商。
陈姓客商一见有陌生人在自己院子里，当即便要叫人来抓贼。
苏景行见状，连忙使用巫术制住对方，不让对方大叫。
陈姓客商在发现院子里有贼时，并不惊慌。毕竟他在外行商，什么情况没遇到过，何况他院子还有好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不怕这个蟊贼。但他发现对方身手出众，竟然还会巫术，不由得大吃一惊。
苏景行被人撞破行动，只好上前解释。他没提异神祭祀的事，只简单说是执玉司查案，需要借他院子一用，事后会作赔偿。
苏景行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他才说了几句，对面那胖胖的商人便两眼放光，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还不停地指自己的嘴。
苏景行解除了巫术，陈姓客商的声音回来了，立即积极地表示能帮上执玉司的忙是自己莫大的荣幸，不但为走水找到了合理的理由，还在得知需要拖住任东全等人，不要牵扯其他人时，拍着胸口保证包在自己身上。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情景。
而现在，执玉司的巫者来了，他的任务也圆满完成了。
李云山的声音刚才还在巷口，但下一瞬，便有一道身影从任家院门进来，伴随着略带慵懒的悦耳女声：“哦，是这里吗？”
来人身形曼妙，姿仪优美，容色绝丽，肌肤莹白如新雪，一袭长裙婷婷袅袅，令人见之忘俗，如踏着夜色而来的神女。
她芙蓉般的面庞上，唇如点朱，眉如墨画，一双美眸含烟带雾，抬眸看过来，眼波盈盈，妩媚却清冷，夜色中更多了几分神秘瑰丽。
苏景行不禁脱口叫道：“巫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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