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剃髪渡轮
我的名字叫做晴川，今年刚好21岁，职业是模特。
比起还在大学里为学业和工作发愁的高中同学，我作为一个高中毕业就能出来找工作，并且还顺利地成为了模特。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心里得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像我这样的一头栗色的齐腰长髪。
这个是天生的，别人学不来，要是嫉妒的话，只能算她们命苦。
不过，俗话说得好，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反过来似乎也是对的。至少这句该死的俗语在我最顺利的这几年都从不落空。从高中开始，连续几年，从来没有一个看得上的男友能坚持过三个月。一开始还可以自我安慰说，他们没眼光，后来觉得是嫉妒我美貌和秀髪的小人作祟，再后来……大概就是灾星当头。反正，我绝不承认我的性格有什么问题。对！绝不承认！
……但是为什么还是感到辛酸呢？
好吧。我该改改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老公，我还是散散心、顺便坐船回乡休个假吧。
看看蓝天白云，望望无垠的大海，让失恋的苦闷见鬼去吧！
顺便回高中看看。当年毕业前欺负了两个倒霉孩子，一直不好意思回去。已经三年过去了，高中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晴川捋了捋海风拂过的乱髪，怀着淡淡的怀念，在海鸥的呀呀送别中走回了夕阳照耀下的船舱。
今天的海，很有味道……有着不同于以往的和善。
然而，就在晴川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掏出舱门钥匙的时候。两个影子出现在一左一右。
“什么？！”晴川还没有反应过来，三个人就消失在走廊里。
晴川的独立船舱里。
落难的少女——晴川从黑暗中挣开眼睛时，看到的是正在解下黑布的一个蒙面人。
“老实点儿！”听声音很严厉，不过比较尖利，而且身材不高，像是高中生或者是个女人。不过，晴川还没有从刚才劫持行动的恐惧中恢复过来，而且头颈也被绑在床架上，有限的视野还不能看清那人的全貌。
“呜呜……”一阵剧烈的挣扎后，是两声脆亮的耳光。
“晴川，你也有今天！”另一个蒙面人说道。
“住手……住手……不要啊……”晴川大声地呼救着，可是被塞住的嘴巴里只能冒出嗯嗯啊啊的噪音，让两个绑匪更加得意。
看到晴川已经无力反抗，蒙面人解开了她的裙子。
手摸上晴川的内裤时，少女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眼泪哗哗地淌了下来。即将被侵犯的心情，不是当事人谁能明白？
双脚已经被最大限度地分开。少女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绝望……孤独……恐惧……
然而，并不无辜。因为熟悉的环节她中学就从电视里看到过了，而且高中毕业的那会儿，还曾在女同学身上试验过。
冤孽。这是活生生的报应。晴川刚刚从职场得意的人生中走出来，就要面对先前所种下的恶果。
即将失去的人生，是无法挽留的。再后悔也没用了，只是在这狭小的船舱里，只能看着舱顶摇晃的节能灯，晴川只能暗自认命……
感受着无助，却一点也快不起来。那个劫匪非要慢慢地，温柔地干这最欺负女性的事。慢慢地除下内裤，好像一边在端详着什么……
最害怕的事并没有发生。
“不是要欺负你。”绑匪说着，解开晴川下巴的布条。出现在少女视野中的是两个蒙面的女人。
这是？
一个蒙面女笑道：“准备好剃光毛毛了吗？”
一边的女人掏出一把剃刀，把闪着寒光的刀刃展现在晴川眼前。
而少女，完全被诡异的发展吓住了。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既然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晴川的害怕不曾减少一点，使劲抬头，一双含泪的秀目瞪得溜圆——
嗤嗤声中，黑色的毛毛像是割草机扫荡过的草坪一样纷纷扬扬地脱离身体。可是慑于锋利的刀刃，晴川却一动也不敢动。就算忍不住身体的颤抖，也不敢幅度太大，仿佛是自己自愿地帮助着加害者的动作。
一滴血珠渗出，算是对不配合的身体发出的警告。鲜红得耀眼。
“告诉你别乱动啦！”
晴川感到委屈极了，自己虽然免于被侵犯的命运，但是仍然被捉弄着，做着难以接受的事。正如此时此刻，被剃须膏满满地涂抹，然后是被剃刀更彻底地刮过。
单纯除毛的话，晴川在拍游泳衣广告时也做过，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此时会如此让人感到……羞辱。
就像听着爸爸在世时刮胡子的声音——嗤嗤嗤嗤——效果却是那般令人难堪。
“剃得精光咯。”女绑匪得意地抚摸着同伴的战果，却让晴川感到一种一切结束后的意外快感。
“嗯……”
“晴川你这条贱狗！这样都会发春！哈哈哈！”
绑匪无情的嘲笑让少女面红耳赤，深恨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地发出这种惹人遐想的声音。
“要是让电视机前的粉丝看到明星晴川这幅淫荡的模样，不知道会怎么样啊？哈哈哈！”
等等，这个节奏意味着……果然，展示在晴川面前的，是照相机里自己的羞耻模样。
晴川感到一瞬间血液都冻住了一样。
要钱？要挟？还是两者都有？目的是什么？黑暗的想象在侵蚀着少女的理智。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这一切可能不过是个玩笑，但是，比被强奸更加严重的危机展现在少女面前。如果仅仅被强奸也就算了，可是就像刚刚听到的那样，绑匪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作为明星的软肋，不但人生要蒙上污点，事业也要毁于一旦……
软弱再次袭来，眼泪不要钱地大滴落下。少女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颤抖着身躯，一丝一毫的骄傲都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的事，是绑匪自顾自地收集了晴川的衣物和个人物品，包括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在内，都被收集在一起。随后，从打了包从舷窗扔进了大海。
没了，自己的一切都没了。
事业，没了……
人生，没了……
被人羡慕的模特生涯，提前结束。回不到东京，也无法继续签约。朋友们来往就少，模特公司里的存在感也只限于一个有些潜力的新人。
没有人真正在意自己，也没有人真正会不惜时间和精力来寻找自己。
未来的自己要么像CD里的无耻女郎，用声音和肉体满足男观众的欲望，要么更彻底地成为一个玩具。
无法反抗！无法挣脱！
好黑……好暗……好可怕……
两个绑匪来到晴川面前，揭晓命运的时刻到来了么？
“给你两个选择——”动手的女绑匪说道。
“一是光着身子出去求救，让满船的人们看到这辈子难忘的景象——明星晴川社死。”
“？”
“不过，如果你乱说话，刚才的东西就会发到各大论坛，我想你也不想这样。”
晴川听到这话，拼命摇头。心里却升起一丝希望——
“第二，剃头做尼姑——和我们一样！”
尼姑？一样？
晴川一时间愣住了。泪眼朦胧中看到的是，两个绑匪同时摘下了蒙面的包头巾，露出两颗光溜溜的脑袋和两张熟悉却陌生的面孔。
熟悉的是，她们来自同一所高中，作为同班同学生活了三年。
陌生的是，她们此时青丝无存，秃亮的头颅上闪着圣洁的青光。
分明记得她们，京子原本是留着一头齐肩短髪的眼镜娘，而由美应该是留着一头马尾辫的运动系美少女。
如今，短短三年时间过去了，京子的气质还是那么冷静，青青的光头让她反而更加书卷气，仿佛传说中精通佛法的高僧、扬名一方的尼师。而由美则依然我行我素，从她利索的动作来看，在武术上恐怕下了不少功夫，电视里说了，僧侣可不仅仅只知道念佛，习武强身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由美恨恨地说：“晴川，还记得三年前怎么欺负我们吗？今天轮到你的报应来了！”
果然是报应！
想起当初自己怀疑她们暗中抢了前后两任男朋友，在毕业前夕买通不良拍她们裸照的事，自己怎么能忘？为此自己三年不敢回来。如今——
“对，对不起……”晴川心里道歉，低头不敢看两位复仇的女同学。
“为了防止被你勒索。我们当时害怕得不得了，幸好本格寺收留我们，用三年时间才抚平心理阴影，三年呐！为了这事，我们俩大学都耽搁了！”
由美补充道，“无意中得知你要回来，我和京子连夜混上船。幸亏我们干了三年洁净身心的工作，还有点人缘，不然这仇怎么报得这么顺利？——”
“要怪，就怪命吧——”
要怪，就怪命吧。
自己当初也是这么颐指气使地对两个女同学这么说。如今，真的是报应来了，挡都挡不住。
“我和由美两个，一直清心持戒，但是唯有对你的恨无法放下！庵主说，只要破了这一心劫，我俩才能成为真正的女尼。所以你选吧——”
“是社死？还是剃头？”
一？还是二？
想象着自己光着跑在船上的样子，被人围观，被人惊呼和意淫，这种痛苦刚才自己已经脑补过了。如今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既然是曾经的同学报复，这也确实是报应，她们的所做作为也不过是过去的重现，应该不会恶意公布自己的羞耻模样。可是——
另一条路……看到凑到眼前逼问自己的由美，晴川下意识地望向她光光的脑袋。
与京子那书卷气的冷静成熟不同，由美的光头形象更多的是一种超脱世俗的毅然决然。很自在，很洒脱，也很强势。然而，这些要素不是让晴川感到羡慕，而是一种来自理智的颤抖，因为她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成为京子那样的娴静女尼，身为一个模特，她的自信一直来自性格中的强势，而不会陷入青灯古佛中，变成京子一样的人。但是此刻，由美的形象让她动摇了，她发现自己居然对由美那洒脱的光头女尼形象如此着迷。仿佛是来自异域的SKINHEAD那种摇滚文化一般，由美的光头有着不同于自己囿于美丽秀髪的依赖，却同样有着内心的傲然。
这一刻，由美仿佛布兰妮附体，又像是黛米摩尔复生，尽显豪放女的本色，最后，这些形象换成了自己的面孔。
脑海里闪过一丝发自灵魂的颤抖，仿佛是命运的钟声在敲响，诱使自己放弃最后的理智，选择那个最不可思议的选项——放弃自己引以为傲，却为之犯下大错、也为之付出代价的骄傲秀髪。
在两女的逼视中，不能说话的晴川羞涩地竖起了两根手指。
人生仿佛在此定格。
放弃的不仅仅是骄傲，还有失恋的痛楚和犯罪的不安，来自命运的起起伏伏，一齐随着这个选项，清零了——圆圆的数字零，在晴川心中亮起，慢慢变成自己光秃的形像。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和由美释然的脸蛋重合。
“也好！”一旁的京子说道。果然，比起善于动手的由美，这个计划肯定是冷静的京子制定的，这三年她果然成长了不少。
去掉了所有束缚。
不过，如果以为冰释前嫌是那么容易的事，那就错了。
在京子的指使下，少女晴川在冰冷地板上跪倒，用最大的声音说：“请……为我……剃光……头髪……成为……尼姑！”
同时，这一过程也被录了下来。
“没想到你居然一点身为模特的自觉都没有，真是贱！……这么想成为尼姑的话，那就乖乖别动！”
晴川像学生一样，忍着内心的急跳，感受着命运的极速漂移。决定放弃秀髪之后，对剃髪也没有了恐惧，反而有种挥霍的快感，就像演戏——不过，这是最真，同时也是最奇幻的一次！
“让你的头髪和你犯下的罪一起变成代价吧！”
京子把晴川的头髪拢在一起，一旁的由美再次拿起闪亮的剃刀。粗鲁地按住头颅，用锋利的剃刀架在发际线处，一双秀目直视着晴川的双眼。
感觉到喉咙发干，来自心爱头髪的悲伤直冲脑门。
“别……求你……”
“说什么也晚了。接受命运吧！”
说什么也晚了。接受命运吧！自己在当初也说过这句话，此时完完全全报应回来。于此同时的，是利刃狠心剃落头皮的嗤嗤声！
深深吸了一口气，真的发生了。栗色秀发的骄傲，变成了回忆。盯着用心运刀的由美，少女感受着来自头皮上的蜕变。痛心和快意在心中交织。美丽迷人的大小姐，在剃刀下变成了光秃秃的另类角色。
分不清是诱惑还是圣洁的光头之美，将取代性感柔顺的形象。
不再有浓密的头髪来衬托美丽的脸庞，也不再有顺滑的感觉来诱惑异性。被抚摸的将是滑滑的，微扎指肚的头皮的发根的微妙触感，没有任何遮掩的陶醉将被展现……
伴随着秀髪的剃落，一条青色的头皮展现在灯光下。抱着晴川的脑袋，剃刀开始剃落一边的脑袋。
上一秒的触感诱惑，下一秒可能又会变成圣洁的形象，抗拒着一切女性的温柔，没有头髪，也就没有多余的一切饰物，空空的耳朵，光可鉴人的头颅轮廓，又似乎展示着惹人征服的另类之美……
随着剃刀的收回，连后颈之处的毛髪也被剃下了。麻麻的凉快的感觉蔓延到半个脑袋。晴川喃喃：“再也，再也回不去了……”也不知道说的是头髪，还是她曾经的审美观。
随后一刀的剃落，一头栗色的长髪成了京子手中的祭品，和晴川再也没有关系了。
晴川只感到头颅上轻松而凉快，摸上去滑滑的触感如此着迷，果然让人陶醉其中。光头……终于……彻底……剃光了！……
“‘请把头髪剃个精光’，要大声说！”
“是！”晴川自暴自弃地配合着，“请把头髪剃个精光，拜托了！一点头髪都不要留下！”
“好！”
DV相机如实地记录下少女的蜕变。随着的，是被剃须膏涂满的头颅再次被剃刀光顾。
“不许动……”
“结束了……”
意犹未尽的两个女同学把晴川的光头连剃了三四遍，最终变成了和她们一样的白白亮亮的光秃头皮。三颗光头如同灯泡一样闪着光。
一样了么？报应结束了？
“现在——”京子从包里取出一个玻璃瓶，“这是我和由美出发前从寺里前辈讨要来的药水——从德国进口的脱毛膏。我和由美已经决意彻底成为女尼，解决了这个恩怨，就会涂上这个，以示再也不还俗的决心。如果你也涂了，那么不论你以前有多么漂亮的头髪，都唯有以秃亮的光头示人了！”
“如果你真想赎罪，你懂的哦！——”由美也指着玻璃瓶对晴川说。
……还有选择吗？不但形象上已经变成了光头女尼，如今自己的身心也都陷了进去，变成了光头之美的信徒，怎么还能挣脱？
“哈，皮肤雪白的你，通红脸蛋加上青青的头皮，整个脑袋就像法国国旗一样——三色的！”
“好了好了，既然一起涂了药水，大家都不能再还俗了，以后还要一起生活。”
“对不起……新出家的尼姑，还请多多关照……”
谁也没有想到，就这样，一个小时前还相互仇视的三颗光头就会这样无芥蒂地抱在一起。
然而，晴川再次羞涩地摸着光头，平时习惯着的顺滑的头髪，乃至髪根的触觉都没有了。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光滑的皮肤。这是彻底地变成了尼姑……永远的那种……
懵懵懂懂中，轻松替代了紧张，和解取代了仇恨。为晴川换上了僧服，从此开始了人生的另一次远航。想起上船时那压抑的苦痛，谁能想到会有这种戏剧性的转变呢——居然被曾经欺负过的同班同学剃了头髪，变成了尼姑……
下了船。晴川跟着两个命运从此相连的同学，踏上了去往尼庵的道路。
不用担心年老色衰之后的失业，也不用为了男友勾心斗角，更不用担心曾经的错带来的报复，每天都能睡得安稳——从此，世上没有了明星晴川，而本格寺里多了一个女尼，一个常常在修行中抚摸光头陶然微笑的美丽姑娘。
比起还在大学里为学业和工作发愁的高中同学，我作为一个高中毕业就能出来找工作，并且还顺利地成为了模特。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心里得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像我这样的一头栗色的齐腰长髪。
这个是天生的，别人学不来，要是嫉妒的话，只能算她们命苦。
不过，俗话说得好，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反过来似乎也是对的。至少这句该死的俗语在我最顺利的这几年都从不落空。从高中开始，连续几年，从来没有一个看得上的男友能坚持过三个月。一开始还可以自我安慰说，他们没眼光，后来觉得是嫉妒我美貌和秀髪的小人作祟，再后来……大概就是灾星当头。反正，我绝不承认我的性格有什么问题。对！绝不承认！
……但是为什么还是感到辛酸呢？
好吧。我该改改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老公，我还是散散心、顺便坐船回乡休个假吧。
看看蓝天白云，望望无垠的大海，让失恋的苦闷见鬼去吧！
顺便回高中看看。当年毕业前欺负了两个倒霉孩子，一直不好意思回去。已经三年过去了，高中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晴川捋了捋海风拂过的乱髪，怀着淡淡的怀念，在海鸥的呀呀送别中走回了夕阳照耀下的船舱。
今天的海，很有味道……有着不同于以往的和善。
然而，就在晴川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掏出舱门钥匙的时候。两个影子出现在一左一右。
“什么？！”晴川还没有反应过来，三个人就消失在走廊里。
晴川的独立船舱里。
落难的少女——晴川从黑暗中挣开眼睛时，看到的是正在解下黑布的一个蒙面人。
“老实点儿！”听声音很严厉，不过比较尖利，而且身材不高，像是高中生或者是个女人。不过，晴川还没有从刚才劫持行动的恐惧中恢复过来，而且头颈也被绑在床架上，有限的视野还不能看清那人的全貌。
“呜呜……”一阵剧烈的挣扎后，是两声脆亮的耳光。
“晴川，你也有今天！”另一个蒙面人说道。
“住手……住手……不要啊……”晴川大声地呼救着，可是被塞住的嘴巴里只能冒出嗯嗯啊啊的噪音，让两个绑匪更加得意。
看到晴川已经无力反抗，蒙面人解开了她的裙子。
手摸上晴川的内裤时，少女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眼泪哗哗地淌了下来。即将被侵犯的心情，不是当事人谁能明白？
双脚已经被最大限度地分开。少女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绝望……孤独……恐惧……
然而，并不无辜。因为熟悉的环节她中学就从电视里看到过了，而且高中毕业的那会儿，还曾在女同学身上试验过。
冤孽。这是活生生的报应。晴川刚刚从职场得意的人生中走出来，就要面对先前所种下的恶果。
即将失去的人生，是无法挽留的。再后悔也没用了，只是在这狭小的船舱里，只能看着舱顶摇晃的节能灯，晴川只能暗自认命……
感受着无助，却一点也快不起来。那个劫匪非要慢慢地，温柔地干这最欺负女性的事。慢慢地除下内裤，好像一边在端详着什么……
最害怕的事并没有发生。
“不是要欺负你。”绑匪说着，解开晴川下巴的布条。出现在少女视野中的是两个蒙面的女人。
这是？
一个蒙面女笑道：“准备好剃光毛毛了吗？”
一边的女人掏出一把剃刀，把闪着寒光的刀刃展现在晴川眼前。
而少女，完全被诡异的发展吓住了。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既然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晴川的害怕不曾减少一点，使劲抬头，一双含泪的秀目瞪得溜圆——
嗤嗤声中，黑色的毛毛像是割草机扫荡过的草坪一样纷纷扬扬地脱离身体。可是慑于锋利的刀刃，晴川却一动也不敢动。就算忍不住身体的颤抖，也不敢幅度太大，仿佛是自己自愿地帮助着加害者的动作。
一滴血珠渗出，算是对不配合的身体发出的警告。鲜红得耀眼。
“告诉你别乱动啦！”
晴川感到委屈极了，自己虽然免于被侵犯的命运，但是仍然被捉弄着，做着难以接受的事。正如此时此刻，被剃须膏满满地涂抹，然后是被剃刀更彻底地刮过。
单纯除毛的话，晴川在拍游泳衣广告时也做过，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此时会如此让人感到……羞辱。
就像听着爸爸在世时刮胡子的声音——嗤嗤嗤嗤——效果却是那般令人难堪。
“剃得精光咯。”女绑匪得意地抚摸着同伴的战果，却让晴川感到一种一切结束后的意外快感。
“嗯……”
“晴川你这条贱狗！这样都会发春！哈哈哈！”
绑匪无情的嘲笑让少女面红耳赤，深恨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地发出这种惹人遐想的声音。
“要是让电视机前的粉丝看到明星晴川这幅淫荡的模样，不知道会怎么样啊？哈哈哈！”
等等，这个节奏意味着……果然，展示在晴川面前的，是照相机里自己的羞耻模样。
晴川感到一瞬间血液都冻住了一样。
要钱？要挟？还是两者都有？目的是什么？黑暗的想象在侵蚀着少女的理智。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这一切可能不过是个玩笑，但是，比被强奸更加严重的危机展现在少女面前。如果仅仅被强奸也就算了，可是就像刚刚听到的那样，绑匪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作为明星的软肋，不但人生要蒙上污点，事业也要毁于一旦……
软弱再次袭来，眼泪不要钱地大滴落下。少女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颤抖着身躯，一丝一毫的骄傲都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的事，是绑匪自顾自地收集了晴川的衣物和个人物品，包括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在内，都被收集在一起。随后，从打了包从舷窗扔进了大海。
没了，自己的一切都没了。
事业，没了……
人生，没了……
被人羡慕的模特生涯，提前结束。回不到东京，也无法继续签约。朋友们来往就少，模特公司里的存在感也只限于一个有些潜力的新人。
没有人真正在意自己，也没有人真正会不惜时间和精力来寻找自己。
未来的自己要么像CD里的无耻女郎，用声音和肉体满足男观众的欲望，要么更彻底地成为一个玩具。
无法反抗！无法挣脱！
好黑……好暗……好可怕……
两个绑匪来到晴川面前，揭晓命运的时刻到来了么？
“给你两个选择——”动手的女绑匪说道。
“一是光着身子出去求救，让满船的人们看到这辈子难忘的景象——明星晴川社死。”
“？”
“不过，如果你乱说话，刚才的东西就会发到各大论坛，我想你也不想这样。”
晴川听到这话，拼命摇头。心里却升起一丝希望——
“第二，剃头做尼姑——和我们一样！”
尼姑？一样？
晴川一时间愣住了。泪眼朦胧中看到的是，两个绑匪同时摘下了蒙面的包头巾，露出两颗光溜溜的脑袋和两张熟悉却陌生的面孔。
熟悉的是，她们来自同一所高中，作为同班同学生活了三年。
陌生的是，她们此时青丝无存，秃亮的头颅上闪着圣洁的青光。
分明记得她们，京子原本是留着一头齐肩短髪的眼镜娘，而由美应该是留着一头马尾辫的运动系美少女。
如今，短短三年时间过去了，京子的气质还是那么冷静，青青的光头让她反而更加书卷气，仿佛传说中精通佛法的高僧、扬名一方的尼师。而由美则依然我行我素，从她利索的动作来看，在武术上恐怕下了不少功夫，电视里说了，僧侣可不仅仅只知道念佛，习武强身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由美恨恨地说：“晴川，还记得三年前怎么欺负我们吗？今天轮到你的报应来了！”
果然是报应！
想起当初自己怀疑她们暗中抢了前后两任男朋友，在毕业前夕买通不良拍她们裸照的事，自己怎么能忘？为此自己三年不敢回来。如今——
“对，对不起……”晴川心里道歉，低头不敢看两位复仇的女同学。
“为了防止被你勒索。我们当时害怕得不得了，幸好本格寺收留我们，用三年时间才抚平心理阴影，三年呐！为了这事，我们俩大学都耽搁了！”
由美补充道，“无意中得知你要回来，我和京子连夜混上船。幸亏我们干了三年洁净身心的工作，还有点人缘，不然这仇怎么报得这么顺利？——”
“要怪，就怪命吧——”
要怪，就怪命吧。
自己当初也是这么颐指气使地对两个女同学这么说。如今，真的是报应来了，挡都挡不住。
“我和由美两个，一直清心持戒，但是唯有对你的恨无法放下！庵主说，只要破了这一心劫，我俩才能成为真正的女尼。所以你选吧——”
“是社死？还是剃头？”
一？还是二？
想象着自己光着跑在船上的样子，被人围观，被人惊呼和意淫，这种痛苦刚才自己已经脑补过了。如今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既然是曾经的同学报复，这也确实是报应，她们的所做作为也不过是过去的重现，应该不会恶意公布自己的羞耻模样。可是——
另一条路……看到凑到眼前逼问自己的由美，晴川下意识地望向她光光的脑袋。
与京子那书卷气的冷静成熟不同，由美的光头形象更多的是一种超脱世俗的毅然决然。很自在，很洒脱，也很强势。然而，这些要素不是让晴川感到羡慕，而是一种来自理智的颤抖，因为她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成为京子那样的娴静女尼，身为一个模特，她的自信一直来自性格中的强势，而不会陷入青灯古佛中，变成京子一样的人。但是此刻，由美的形象让她动摇了，她发现自己居然对由美那洒脱的光头女尼形象如此着迷。仿佛是来自异域的SKINHEAD那种摇滚文化一般，由美的光头有着不同于自己囿于美丽秀髪的依赖，却同样有着内心的傲然。
这一刻，由美仿佛布兰妮附体，又像是黛米摩尔复生，尽显豪放女的本色，最后，这些形象换成了自己的面孔。
脑海里闪过一丝发自灵魂的颤抖，仿佛是命运的钟声在敲响，诱使自己放弃最后的理智，选择那个最不可思议的选项——放弃自己引以为傲，却为之犯下大错、也为之付出代价的骄傲秀髪。
在两女的逼视中，不能说话的晴川羞涩地竖起了两根手指。
人生仿佛在此定格。
放弃的不仅仅是骄傲，还有失恋的痛楚和犯罪的不安，来自命运的起起伏伏，一齐随着这个选项，清零了——圆圆的数字零，在晴川心中亮起，慢慢变成自己光秃的形像。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和由美释然的脸蛋重合。
“也好！”一旁的京子说道。果然，比起善于动手的由美，这个计划肯定是冷静的京子制定的，这三年她果然成长了不少。
去掉了所有束缚。
不过，如果以为冰释前嫌是那么容易的事，那就错了。
在京子的指使下，少女晴川在冰冷地板上跪倒，用最大的声音说：“请……为我……剃光……头髪……成为……尼姑！”
同时，这一过程也被录了下来。
“没想到你居然一点身为模特的自觉都没有，真是贱！……这么想成为尼姑的话，那就乖乖别动！”
晴川像学生一样，忍着内心的急跳，感受着命运的极速漂移。决定放弃秀髪之后，对剃髪也没有了恐惧，反而有种挥霍的快感，就像演戏——不过，这是最真，同时也是最奇幻的一次！
“让你的头髪和你犯下的罪一起变成代价吧！”
京子把晴川的头髪拢在一起，一旁的由美再次拿起闪亮的剃刀。粗鲁地按住头颅，用锋利的剃刀架在发际线处，一双秀目直视着晴川的双眼。
感觉到喉咙发干，来自心爱头髪的悲伤直冲脑门。
“别……求你……”
“说什么也晚了。接受命运吧！”
说什么也晚了。接受命运吧！自己在当初也说过这句话，此时完完全全报应回来。于此同时的，是利刃狠心剃落头皮的嗤嗤声！
深深吸了一口气，真的发生了。栗色秀发的骄傲，变成了回忆。盯着用心运刀的由美，少女感受着来自头皮上的蜕变。痛心和快意在心中交织。美丽迷人的大小姐，在剃刀下变成了光秃秃的另类角色。
分不清是诱惑还是圣洁的光头之美，将取代性感柔顺的形象。
不再有浓密的头髪来衬托美丽的脸庞，也不再有顺滑的感觉来诱惑异性。被抚摸的将是滑滑的，微扎指肚的头皮的发根的微妙触感，没有任何遮掩的陶醉将被展现……
伴随着秀髪的剃落，一条青色的头皮展现在灯光下。抱着晴川的脑袋，剃刀开始剃落一边的脑袋。
上一秒的触感诱惑，下一秒可能又会变成圣洁的形象，抗拒着一切女性的温柔，没有头髪，也就没有多余的一切饰物，空空的耳朵，光可鉴人的头颅轮廓，又似乎展示着惹人征服的另类之美……
随着剃刀的收回，连后颈之处的毛髪也被剃下了。麻麻的凉快的感觉蔓延到半个脑袋。晴川喃喃：“再也，再也回不去了……”也不知道说的是头髪，还是她曾经的审美观。
随后一刀的剃落，一头栗色的长髪成了京子手中的祭品，和晴川再也没有关系了。
晴川只感到头颅上轻松而凉快，摸上去滑滑的触感如此着迷，果然让人陶醉其中。光头……终于……彻底……剃光了！……
“‘请把头髪剃个精光’，要大声说！”
“是！”晴川自暴自弃地配合着，“请把头髪剃个精光，拜托了！一点头髪都不要留下！”
“好！”
DV相机如实地记录下少女的蜕变。随着的，是被剃须膏涂满的头颅再次被剃刀光顾。
“不许动……”
“结束了……”
意犹未尽的两个女同学把晴川的光头连剃了三四遍，最终变成了和她们一样的白白亮亮的光秃头皮。三颗光头如同灯泡一样闪着光。
一样了么？报应结束了？
“现在——”京子从包里取出一个玻璃瓶，“这是我和由美出发前从寺里前辈讨要来的药水——从德国进口的脱毛膏。我和由美已经决意彻底成为女尼，解决了这个恩怨，就会涂上这个，以示再也不还俗的决心。如果你也涂了，那么不论你以前有多么漂亮的头髪，都唯有以秃亮的光头示人了！”
“如果你真想赎罪，你懂的哦！——”由美也指着玻璃瓶对晴川说。
……还有选择吗？不但形象上已经变成了光头女尼，如今自己的身心也都陷了进去，变成了光头之美的信徒，怎么还能挣脱？
“哈，皮肤雪白的你，通红脸蛋加上青青的头皮，整个脑袋就像法国国旗一样——三色的！”
“好了好了，既然一起涂了药水，大家都不能再还俗了，以后还要一起生活。”
“对不起……新出家的尼姑，还请多多关照……”
谁也没有想到，就这样，一个小时前还相互仇视的三颗光头就会这样无芥蒂地抱在一起。
然而，晴川再次羞涩地摸着光头，平时习惯着的顺滑的头髪，乃至髪根的触觉都没有了。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光滑的皮肤。这是彻底地变成了尼姑……永远的那种……
懵懵懂懂中，轻松替代了紧张，和解取代了仇恨。为晴川换上了僧服，从此开始了人生的另一次远航。想起上船时那压抑的苦痛，谁能想到会有这种戏剧性的转变呢——居然被曾经欺负过的同班同学剃了头髪，变成了尼姑……
下了船。晴川跟着两个命运从此相连的同学，踏上了去往尼庵的道路。
不用担心年老色衰之后的失业，也不用为了男友勾心斗角，更不用担心曾经的错带来的报复，每天都能睡得安稳——从此，世上没有了明星晴川，而本格寺里多了一个女尼，一个常常在修行中抚摸光头陶然微笑的美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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