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雾中之国
迷雾消退了,古老的城市从历史中降临,脚下由巨石铺就的道路上覆盖着一层雪,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白,是月光般的颜色。
身着仿佛月光铸就银甲的高大骑士从街道尽头走来,手中的弧形弯刀散发出森冷的寒气,所能看到的只有隐没在云雾轻纱后朦胧面孔。
金属清脆的撞击声渐渐清晰。
骑士们逐渐走近了,又像是从历史中逐渐来到现世。
雪从天空落下,接触皮肤带来阵阵凉意。
可是无人在意。
每个人都摒住了呼吸,握紧了武器,死死盯着前方渐渐清晰的身影。
骑士们注意到了这群莫名出现的不速之客,冷冽的气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地面笼罩了一层透明坚冰。
闯入者们被锁定了,杀意甚至在皮肤上留下道道血痕。
骑士们举起弯刀。
可下一瞬,他们的身影便如云雾散去了,古城同样消失不见,他们依旧身处在丛林的茫茫迷雾之中。
可身体上的雪花,皮肤上刺痛的伤痕无不提醒着他们,那绝对不是单纯的幻象,若骑士手中的弯刀落下,真的会死!
可为何最后一刻散去了?
“你们看天上!”有人突然惊呼。
蜿蜒似龙的身影自半空游曳而过,搅动重重云雾,分明连数步之外的古木都看不清晰,却能清楚看到那生物的模样。
像蛇,又绝对不是蛇。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说话者的声音在颤抖。
“话说,我们还继续深入吗?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先暂时离去。”队长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
雾气很浓,像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海洋,所能看到的只有一片苍茫的白,与之同样皎白的大蛇在其中遨游。
白亦珺跟随着残画的指引,不断深入。
甘柠心站在它的脊背之上,静默而立,影从进入雾中便闭上了嘴巴,若不是精神上的联系还存在白亦珺都认为它是不是自己走了。
很安静。
安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也看不到除了白雾之外的任何事物。
在这雾的世界中,它是其中唯一存在。
铺天盖地的孤独感潮水般涌来,要将它的意志淹没,却是徒劳,那意志过于坚韧,又过于纯粹,海是它的国度。
白亦珺又用视线的余光看向甘柠心,依旧还是冰冷,甚至将孤独也彻底冻结。
至于影……
这不重要。
白亦珺不知道自己到底飞了多远,白雾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力量,足以吞没任何蔓延的感知,时空的观念被彻底模糊了。
雾气中时不时有东西浮现。
巨大耸立的钟楼,威严神圣的教堂,冰晶打造的殿宇……甚至还有街道,身着甲胄巡视的骑士。
最开始的时候白亦珺还有所惊讶,很快便渐渐习惯了。
“似乎是一座城市。”
甘柠心回首望着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迷雾中的骑士,声音依旧淡淡的。
“隐藏在雾中的城。”大蛇回应。
不知为何,它突然想起了那座在大山中短暂出现的庞然古城,城中耸立的枯死的巨大古树,整座城一片死寂,如一座死去的尸体。
两者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残画所带来的指引隐隐发生了改变,白亦珺的速度渐缓,最终停歇下来。
“到了?”
甘柠心飘然落至大蛇面前。
纯白的雾气翻滚,最终化作了一道木制的门扉,并非之前所看到的其他景物那般虚幻朦胧,更像是某种真实的存在。
门扉通往何处?
甘柠心看了眼白亦珺,白亦珺也在看着她。
稍稍犹豫了一下,她走上前,推开了门扉。
门后是一片混沌。
虚无的光影肆意流淌,万般迷离诡异的画面不断浮现,可是当她仔细观察的时候,却又只剩下朦胧的雾气了。
“似乎是一道空间裂隙,不知通往何方。”甘柠心认出了门扉的本质。
“影。”大蛇呼唤。
“来了来了,真是,睡个觉都不安生。”
影骂骂咧咧的回应,阴影中浮现出黑色的庞然之物,比起白亦珺多了几分邪恶与狰狞。
甘柠心更是条件反射般的眼眸微眯,下一瞬眸中的冷意便如微风散去了。
黑暗生灵围绕着门扉游曳,在观察。
“可能是通往古迹的通道,我的记忆中并没有多少详细的信息,只记得他们在古迹中所看到的是一座破败的城市,至于入口……”影燃烧着苍白火焰的眼眸微眯,“你们不觉得这扇门有点太小了吗?”
门扉就是正常的尺寸。
整体由黑木打造,表面雕琢着简单却又不失尊贵的纹饰,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可与影相比,的确显得过于渺小了。
还没有它的一个眼睛大。
在场的恐怕也只有甘柠心可以进入。
“无妨,裂隙的空间并非眼睛所见。”甘柠心淡淡说道,“不论你的身躯多大也可通行,而且作为黑暗生灵,就算只是一道缝隙你也能轻松跨越。”
影哼哼了两声,不说话了。
无论是对它还是白亦珺而言,改变体型并非困难之时,只是平日里未曾有更改的必要,如今的身躯早已习惯。
前些时日与缘无生的相遇,他身边叫做小云的女童也询问过这个问题。
据她所言,缘无生的朋友平日相聚都是人形,白亦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他单方面认作了朋友。
所以她很好奇,又感到疑惑。
为何白亦珺不曾化作人形?
没有必要。
为蛇将近两百年,相较于做人,其实白亦珺还是更喜欢做蛇。
“接下来该如何?”影打破沉寂氛围。
“进入即可。”甘柠心回答,顿了顿又补充说,“我在书中看到过,上面是这样写的。”
“不,我的意思是谁先来?”
三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其中两双的目光默契地落在了同一处。
“喂喂喂,你们两个看我干嘛?不会是想着让我去探路吧?我告诉你们啊,虽然我不是黑暗那伙的,但我也有黑暗生灵的尊严,你们不能想让我去我就去,起码也得求求我……”
影发出了抗议。
抗议无效。
流淌的阴影被漩涡吞噬,未曾留下丝毫痕迹。
白亦珺靠近了门扉,身躯也随之缩小,迷离的光影充斥了它的视线。
甘柠心微微握紧剑柄,似是轻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跟上了白亦珺。
……
感官彻底扭曲,眼前闪过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
似乎持续了很久很久,又好似只过去了短短一瞬,白亦珺再次感知到了现实的世界,一道好奇的声音随之传来。
“汝为何物?”
身着仿佛月光铸就银甲的高大骑士从街道尽头走来,手中的弧形弯刀散发出森冷的寒气,所能看到的只有隐没在云雾轻纱后朦胧面孔。
金属清脆的撞击声渐渐清晰。
骑士们逐渐走近了,又像是从历史中逐渐来到现世。
雪从天空落下,接触皮肤带来阵阵凉意。
可是无人在意。
每个人都摒住了呼吸,握紧了武器,死死盯着前方渐渐清晰的身影。
骑士们注意到了这群莫名出现的不速之客,冷冽的气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地面笼罩了一层透明坚冰。
闯入者们被锁定了,杀意甚至在皮肤上留下道道血痕。
骑士们举起弯刀。
可下一瞬,他们的身影便如云雾散去了,古城同样消失不见,他们依旧身处在丛林的茫茫迷雾之中。
可身体上的雪花,皮肤上刺痛的伤痕无不提醒着他们,那绝对不是单纯的幻象,若骑士手中的弯刀落下,真的会死!
可为何最后一刻散去了?
“你们看天上!”有人突然惊呼。
蜿蜒似龙的身影自半空游曳而过,搅动重重云雾,分明连数步之外的古木都看不清晰,却能清楚看到那生物的模样。
像蛇,又绝对不是蛇。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说话者的声音在颤抖。
“话说,我们还继续深入吗?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先暂时离去。”队长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
雾气很浓,像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海洋,所能看到的只有一片苍茫的白,与之同样皎白的大蛇在其中遨游。
白亦珺跟随着残画的指引,不断深入。
甘柠心站在它的脊背之上,静默而立,影从进入雾中便闭上了嘴巴,若不是精神上的联系还存在白亦珺都认为它是不是自己走了。
很安静。
安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也看不到除了白雾之外的任何事物。
在这雾的世界中,它是其中唯一存在。
铺天盖地的孤独感潮水般涌来,要将它的意志淹没,却是徒劳,那意志过于坚韧,又过于纯粹,海是它的国度。
白亦珺又用视线的余光看向甘柠心,依旧还是冰冷,甚至将孤独也彻底冻结。
至于影……
这不重要。
白亦珺不知道自己到底飞了多远,白雾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力量,足以吞没任何蔓延的感知,时空的观念被彻底模糊了。
雾气中时不时有东西浮现。
巨大耸立的钟楼,威严神圣的教堂,冰晶打造的殿宇……甚至还有街道,身着甲胄巡视的骑士。
最开始的时候白亦珺还有所惊讶,很快便渐渐习惯了。
“似乎是一座城市。”
甘柠心回首望着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迷雾中的骑士,声音依旧淡淡的。
“隐藏在雾中的城。”大蛇回应。
不知为何,它突然想起了那座在大山中短暂出现的庞然古城,城中耸立的枯死的巨大古树,整座城一片死寂,如一座死去的尸体。
两者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残画所带来的指引隐隐发生了改变,白亦珺的速度渐缓,最终停歇下来。
“到了?”
甘柠心飘然落至大蛇面前。
纯白的雾气翻滚,最终化作了一道木制的门扉,并非之前所看到的其他景物那般虚幻朦胧,更像是某种真实的存在。
门扉通往何处?
甘柠心看了眼白亦珺,白亦珺也在看着她。
稍稍犹豫了一下,她走上前,推开了门扉。
门后是一片混沌。
虚无的光影肆意流淌,万般迷离诡异的画面不断浮现,可是当她仔细观察的时候,却又只剩下朦胧的雾气了。
“似乎是一道空间裂隙,不知通往何方。”甘柠心认出了门扉的本质。
“影。”大蛇呼唤。
“来了来了,真是,睡个觉都不安生。”
影骂骂咧咧的回应,阴影中浮现出黑色的庞然之物,比起白亦珺多了几分邪恶与狰狞。
甘柠心更是条件反射般的眼眸微眯,下一瞬眸中的冷意便如微风散去了。
黑暗生灵围绕着门扉游曳,在观察。
“可能是通往古迹的通道,我的记忆中并没有多少详细的信息,只记得他们在古迹中所看到的是一座破败的城市,至于入口……”影燃烧着苍白火焰的眼眸微眯,“你们不觉得这扇门有点太小了吗?”
门扉就是正常的尺寸。
整体由黑木打造,表面雕琢着简单却又不失尊贵的纹饰,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可与影相比,的确显得过于渺小了。
还没有它的一个眼睛大。
在场的恐怕也只有甘柠心可以进入。
“无妨,裂隙的空间并非眼睛所见。”甘柠心淡淡说道,“不论你的身躯多大也可通行,而且作为黑暗生灵,就算只是一道缝隙你也能轻松跨越。”
影哼哼了两声,不说话了。
无论是对它还是白亦珺而言,改变体型并非困难之时,只是平日里未曾有更改的必要,如今的身躯早已习惯。
前些时日与缘无生的相遇,他身边叫做小云的女童也询问过这个问题。
据她所言,缘无生的朋友平日相聚都是人形,白亦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他单方面认作了朋友。
所以她很好奇,又感到疑惑。
为何白亦珺不曾化作人形?
没有必要。
为蛇将近两百年,相较于做人,其实白亦珺还是更喜欢做蛇。
“接下来该如何?”影打破沉寂氛围。
“进入即可。”甘柠心回答,顿了顿又补充说,“我在书中看到过,上面是这样写的。”
“不,我的意思是谁先来?”
三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其中两双的目光默契地落在了同一处。
“喂喂喂,你们两个看我干嘛?不会是想着让我去探路吧?我告诉你们啊,虽然我不是黑暗那伙的,但我也有黑暗生灵的尊严,你们不能想让我去我就去,起码也得求求我……”
影发出了抗议。
抗议无效。
流淌的阴影被漩涡吞噬,未曾留下丝毫痕迹。
白亦珺靠近了门扉,身躯也随之缩小,迷离的光影充斥了它的视线。
甘柠心微微握紧剑柄,似是轻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跟上了白亦珺。
……
感官彻底扭曲,眼前闪过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
似乎持续了很久很久,又好似只过去了短短一瞬,白亦珺再次感知到了现实的世界,一道好奇的声音随之传来。
“汝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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