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幻灭
“唔......”
老头街的小院之中，肖老头正在闭目沉思，而一旁的林弃则是一副期待的神情看着他。
肖老头轻咳两声，终于缓缓开口道：“你大哥经脉上的伤也不是不能治，只是需要比较珍贵的灵药，而这种灵药，在海之角这种灵气贫瘠的地方，几乎不可能存在......”
林弃听着肖老头的前半句话，看着他的眼睛直接快要发光了，听了他后半句话又暗淡了下去，皱起眉头来沉默不语。
肖老头似是受不了他那种表情，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臭小子！你才刚刚开始修炼，想要为你大哥治伤倒也不必急于一时，这种灵药虽然珍贵，但也并非无处可寻，你大可放心，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提升巩固自己的修为！”
林弃捂着痛处，看了肖老头一眼，但眼里也是燃起了几分斗志：“嗯!等到我足够强大，一定能找到它！”
看到林弃振作起来，肖老头也是重新挂上了那副微笑，点了点头道：“臭小子，有什么修炼上的问题就尽管问吧，过几天我可能得出去一趟了。”
林弃白了一眼肖老头，还没教自己什么东西就又要出去了，心中暗叫自己的老师不靠谱。
肖老头也不在意他眼中的幽怨，继续说道：“你这段时间得好好温养一下打通的经脉，巩固自身的修为，经脉打通得太快，修为晋升得太快，可不是什么好事！根基不稳，对你将来的修炼可是大害。星辰经可是一本无上宝典，按照星辰经的心法运行你的灵力，可谓是事半功倍！”言语之中竟是露出了一丝羡慕。
林弃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闭目坐下进入修炼之中。
身体中那一股股的灵力开始流转，在他的经脉还有灵胎之中，照着星辰经上的线路，不知疲倦地一圈圈地流动，周而复始。每经过一圈，林弃都会感受到自己的灵力更加的凝实，并且在一点点地壮大。而经脉在灵力奔腾不息的流转中，也是慢慢地被灵力滋润，温养，变得更加坚韧，宽大。而他那苍白的脸色，也在灵力的微光之下，变得有些红润了起来。只是，当林弃再次检查到自身的筋骨时，却发现其中仍是有着极其细微的黑气，一缕缕地在流泻出来，这些黑气如同有着生命一般，在他的骨骼上慢慢地蠕动，就像是一条条细小的虫子，就像是真正的附骨之蛆！
林弃看得直犯恶心，心念一动，大片的灵力冲刷过来，将那一缕缕的黑气再度消除，然而，当他清除了一遍之后不久，它们又会再度出现，轻轻地飘动，仿佛在嘲笑着林弃的无用。
林弃睁开眼睛，眉头微皱，一头雾水地向一旁的肖老头问道：“为什么我筋骨之中的黑气总会在我消除之后又再冒出来，有什么办法解决它们？”
肖老头笑容微微一敛，略作沉吟后皱眉道：“你体内的魔气比较特殊，你现在只能压制住它们，无法彻底消除它们，在你突破纳灵境之后，我会再传你一个功法，彻底地解决它们。”
“嗯...”林弃知道只有当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之后，肖老头才会告诉自己一些事情，在这之前他都不会说，只能先压下满腹的疑问。
“而且，你的身体好像有点特殊，你不运功的时候，旁人依然看不穿你的境界......”
林弃心中一动：“那岂不是别人还是看不出我可以修炼了？难怪梦鸢感觉不到.....”
“那我能告诉我的他们我可以修炼了吗？”
肖老头略作沉吟，随后道：“可以，但是你不要透露星辰经的事，以及我的存在。”
“哦...”林弃皱了皱眉，也没再说什么。
林弃此时才注意到夜幕已经降临，美滋滋地起身向肖老头告辞，准备赴约。看着远去的林弃那轻盈的步伐，肖老头摇了摇头，笑骂道：“这个臭小子啊......”
如水的月色下，林弃在大街上一蹦一跳地朝着城主府而去，心中的欢喜全都写在脸上。今天通灵节也到了最后一晚，不少人也都是走上街头，享受着节日的最后欢愉，许多认识林弃的路人还暗暗纳闷，何时见过这个灵月城的“名人”这么开心，也不知有什么喜事。
其实，这也无怪林弃如此，要知道这可算是他第一次去城主府做客，更何况，鱼梦鸢的父亲鱼惊雷也是他年少时的偶像，不知在多少次午夜梦回，林弃幻想着自己像鱼惊雷那般威风凛凛地守护灵月城的一切，现在有点激动也是在所难免。
作为灵月城的脸面所在，城主府虽没有显得多么的金碧辉煌，却也不失大气。朱红的大门之外，两头紫玉狮的石雕正向着林弃张牙舞爪，传言说这种灵兽能够带来气运。
林弃看着眼前的大门，一时心下竟有些紧张，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才向前走去。
还没上前几步，一旁站立的一高一矮两个门丁，就已经走了过来。高的那个，浓眉大眼，身形有些瘦弱，而矮的那一个，肉乎乎的脸上，却是两道剑眉微蹙。
“来干什么的？”却是那个矮子当先发问道，声音中隐隐带着的灵力波动也是让林弃暗暗咂舌：竟然是聚灵境八重天，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这样的修为在城主府竟然也只是门丁？
“我是林弃，是你们小姐的朋友，麻烦通传一声。”林弃感叹后也是直接朝他们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
其实也是林弃有所不知，城主府的门丁一般都是城卫军的人轮流当值。虽然眼前这两人从打扮上看不出来，实际上也是城卫军的一员。
那两人见林弃这般年纪，也能在矮个子刚刚散发的气息下镇定自若，不禁都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小厮进去通报，那个瘦高个也对林弃拱了拱手：“原来是小姐的朋友，请稍等一下，管事会来带你进去的。”而那个矮个子更是直接冲林弃咧嘴一笑：“既然是小姐的朋友，就是俺们的的朋友，俺叫高大帅，他叫胖先锋。”
林弃虽然心中觉得他们的名字跟外貌恰好截然相反有些好笑，但见他们二人没什么架子，心中也是颇有好感，冲他们笑了笑：“高大哥，胖大哥！”
高大帅看林弃如此直爽，不像那些家族的什么少爷一样端着臭架子给他们看，心中也是欢喜：“林兄弟，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我怎么都看不出来？”
林弃倒是从来没被别人问过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尴尬，半响才说出口：“我才是聚灵一重天...”
那高大帅跟胖先锋闻言脸上也是有些不自然，高大帅似乎也觉得自己问的问题不太妥，出口安慰道：“没关系！一重天怎么了，难保你以后不会获得大机缘，直接突破九重天呢！”言辞之中，竟是把修炼当成了吃生菜一般简单，让人哭笑不得。
“嗯，高大哥说的是！”林弃微微一笑道，见他们不但没有看不起自己，反而安慰自己，心中也是有些温暖。
“林弃是吧，跟我走吧！”就在他们三人说话时，一个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当日广场测试上的那个季管事。他一露面，高大帅跟胖先锋都是不再说话，微微低头，显然这位管事在城主府的地位并不低。
穿过长长的走廊，亭台楼阁依次变幻，看得林弃有些目不暇接，心中不住地感慨。走在前头的老管事似乎听到了林弃心中的感慨，淡淡开口道：“怎么样，大开眼界了是不是？城主府跟外面那些小家族的府邸可不一样...”
林弃闻言不由看向了老管事，却是发现对方头也没回，心中暗暗称奇。片刻之后也是赞同道：“从外面看城主府，却是看不出有什么，想不到内部却别有洞天。”
老管事轻笑一声，不再言语。脚下步伐却是出奇的又快又稳，林弃跟在其后头，竟发现自己怎么也跟不上。左转右拐下，林弃最终被带到了一座精美的阁楼之前。
“到了，你在这等着吧。”老管事转过头来，满是皱纹的面容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淡淡地说了一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林弃眉头微蹙，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心中暗暗腹诽，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鱼梦鸢那丫头的安排。
正当他百无聊赖之时，却是隐隐中听到了阁楼里有人声传来，声音极小，几乎微不可闻，然而，打通了一条经脉的林弃，对比以前，也是有了些耳聪目明的变化，轻易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林弃心中微动，鬼使神差地走近了过去，想要听清那人在说些什么。只是那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始终无法听清到底在说些什么。林弃轻轻地推开那扇虚掩的门，如同做贼一般，脚步轻柔，向里走去，那声音也是在此刻能听清了些。
“梦鸢，你告诉娘......”
竟是城主夫人柳沁的声音，声音轻柔似水，却隐隐中带着一丝焦急。
林弃心中微动，继续缓缓靠近，躲在了一处屏风之后，透过缝隙往里面看去，正好能看到一个中年美妇，正坐在一个黄衣少女旁边，除此之外，再无一人。美妇脸上隐隐现出愠怒之色，语气也是愈加严厉：“你到底要干嘛？！你要气死娘才甘心吗？”
黄衣少女低着头，默不作声，从林弃这个方向看去却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林弃看到那个中年美妇，就确定那个少女就是鱼梦鸢无疑，因为他曾经远远看到过这位城主夫人，那般衣着华丽，气度雍容给林弃留下来深刻的印象，或许也因为她是鱼梦鸢的母亲。林弃心下暗暗焦急，不知道鱼梦鸢做了什么惹得她娘如此大发雷霆，只盼着这个城主夫人不要太过责骂梦鸢才好。
却不料接下来的话竟与他自己有关。
柳沁此时也是换上了一副温柔的语气：“梦鸢，你告诉娘，你跟林家那个小子交朋友只是因为看他太孤单你不忍心是不是？”
林弃呼吸稍滞，紧紧盯着那个黄衣少女的背影，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起来。
沉默片刻之后，黄衣少女肩膀微动：“嗯...”
声音极小，可在林弃耳中却不啻于雷鸣。林弃一时只觉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却又在度听到柳沁那急切的话语：“你只是可怜他，才对他这般亲近是不是？”
“嗯...”
林弃的耳朵忽然听不见了，仿佛周围皆是一片虚空与死寂，连心底的呼喊都不曾出现，只剩下无尽的灰暗和冰冷......
他听不到鱼梦鸢还和她母亲说了什么，也没注意到她们什么时候离开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城主府的。
高大帅跟胖先锋还纳闷，怎么林弃刚进去还没多久就出来了，上前询问时，也只是得到林弃的摇头回应，只是从他那死灰一般的脸色来看，绝对不会很愉快。
喧嚷的大街上，人们并没有散去，仍是一副欢声笑语，林弃从中穿行而过，那一张张笑脸也不住地在林弃眼前闪过。自己的脸色绝对不会好看，他暗暗地想，或许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林弃以为自己会很悲伤，会伤心崩溃，会躲在街上的某个角落哭到不能自已，却没想到除了心里有些沉重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情绪。
没错，并那些预想中的情绪需要林弃拼命地去克制，仿佛它们不应该出现一般，只是一片空白，连怎么样去悲伤都忘记了。
林弃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现在应该做什么，只是呆呆地走在街上，看着街上人群的嬉笑怒骂，看着他们的喜怒哀乐，却忘记了自己应该怎么样表达这种情绪。
夜空中，漫天的星光正在悄然地闪烁，数不清的亡灵也准备好了要离开这个温暖的人世间，再度回到冰冷黑暗之中。而林弃，则不知自己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却不曾想，在欢庆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老头街的小院之中，肖老头正在闭目沉思，而一旁的林弃则是一副期待的神情看着他。
肖老头轻咳两声，终于缓缓开口道：“你大哥经脉上的伤也不是不能治，只是需要比较珍贵的灵药，而这种灵药，在海之角这种灵气贫瘠的地方，几乎不可能存在......”
林弃听着肖老头的前半句话，看着他的眼睛直接快要发光了，听了他后半句话又暗淡了下去，皱起眉头来沉默不语。
肖老头似是受不了他那种表情，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臭小子！你才刚刚开始修炼，想要为你大哥治伤倒也不必急于一时，这种灵药虽然珍贵，但也并非无处可寻，你大可放心，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提升巩固自己的修为！”
林弃捂着痛处，看了肖老头一眼，但眼里也是燃起了几分斗志：“嗯!等到我足够强大，一定能找到它！”
看到林弃振作起来，肖老头也是重新挂上了那副微笑，点了点头道：“臭小子，有什么修炼上的问题就尽管问吧，过几天我可能得出去一趟了。”
林弃白了一眼肖老头，还没教自己什么东西就又要出去了，心中暗叫自己的老师不靠谱。
肖老头也不在意他眼中的幽怨，继续说道：“你这段时间得好好温养一下打通的经脉，巩固自身的修为，经脉打通得太快，修为晋升得太快，可不是什么好事！根基不稳，对你将来的修炼可是大害。星辰经可是一本无上宝典，按照星辰经的心法运行你的灵力，可谓是事半功倍！”言语之中竟是露出了一丝羡慕。
林弃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闭目坐下进入修炼之中。
身体中那一股股的灵力开始流转，在他的经脉还有灵胎之中，照着星辰经上的线路，不知疲倦地一圈圈地流动，周而复始。每经过一圈，林弃都会感受到自己的灵力更加的凝实，并且在一点点地壮大。而经脉在灵力奔腾不息的流转中，也是慢慢地被灵力滋润，温养，变得更加坚韧，宽大。而他那苍白的脸色，也在灵力的微光之下，变得有些红润了起来。只是，当林弃再次检查到自身的筋骨时，却发现其中仍是有着极其细微的黑气，一缕缕地在流泻出来，这些黑气如同有着生命一般，在他的骨骼上慢慢地蠕动，就像是一条条细小的虫子，就像是真正的附骨之蛆！
林弃看得直犯恶心，心念一动，大片的灵力冲刷过来，将那一缕缕的黑气再度消除，然而，当他清除了一遍之后不久，它们又会再度出现，轻轻地飘动，仿佛在嘲笑着林弃的无用。
林弃睁开眼睛，眉头微皱，一头雾水地向一旁的肖老头问道：“为什么我筋骨之中的黑气总会在我消除之后又再冒出来，有什么办法解决它们？”
肖老头笑容微微一敛，略作沉吟后皱眉道：“你体内的魔气比较特殊，你现在只能压制住它们，无法彻底消除它们，在你突破纳灵境之后，我会再传你一个功法，彻底地解决它们。”
“嗯...”林弃知道只有当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之后，肖老头才会告诉自己一些事情，在这之前他都不会说，只能先压下满腹的疑问。
“而且，你的身体好像有点特殊，你不运功的时候，旁人依然看不穿你的境界......”
林弃心中一动：“那岂不是别人还是看不出我可以修炼了？难怪梦鸢感觉不到.....”
“那我能告诉我的他们我可以修炼了吗？”
肖老头略作沉吟，随后道：“可以，但是你不要透露星辰经的事，以及我的存在。”
“哦...”林弃皱了皱眉，也没再说什么。
林弃此时才注意到夜幕已经降临，美滋滋地起身向肖老头告辞，准备赴约。看着远去的林弃那轻盈的步伐，肖老头摇了摇头，笑骂道：“这个臭小子啊......”
如水的月色下，林弃在大街上一蹦一跳地朝着城主府而去，心中的欢喜全都写在脸上。今天通灵节也到了最后一晚，不少人也都是走上街头，享受着节日的最后欢愉，许多认识林弃的路人还暗暗纳闷，何时见过这个灵月城的“名人”这么开心，也不知有什么喜事。
其实，这也无怪林弃如此，要知道这可算是他第一次去城主府做客，更何况，鱼梦鸢的父亲鱼惊雷也是他年少时的偶像，不知在多少次午夜梦回，林弃幻想着自己像鱼惊雷那般威风凛凛地守护灵月城的一切，现在有点激动也是在所难免。
作为灵月城的脸面所在，城主府虽没有显得多么的金碧辉煌，却也不失大气。朱红的大门之外，两头紫玉狮的石雕正向着林弃张牙舞爪，传言说这种灵兽能够带来气运。
林弃看着眼前的大门，一时心下竟有些紧张，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才向前走去。
还没上前几步，一旁站立的一高一矮两个门丁，就已经走了过来。高的那个，浓眉大眼，身形有些瘦弱，而矮的那一个，肉乎乎的脸上，却是两道剑眉微蹙。
“来干什么的？”却是那个矮子当先发问道，声音中隐隐带着的灵力波动也是让林弃暗暗咂舌：竟然是聚灵境八重天，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这样的修为在城主府竟然也只是门丁？
“我是林弃，是你们小姐的朋友，麻烦通传一声。”林弃感叹后也是直接朝他们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
其实也是林弃有所不知，城主府的门丁一般都是城卫军的人轮流当值。虽然眼前这两人从打扮上看不出来，实际上也是城卫军的一员。
那两人见林弃这般年纪，也能在矮个子刚刚散发的气息下镇定自若，不禁都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小厮进去通报，那个瘦高个也对林弃拱了拱手：“原来是小姐的朋友，请稍等一下，管事会来带你进去的。”而那个矮个子更是直接冲林弃咧嘴一笑：“既然是小姐的朋友，就是俺们的的朋友，俺叫高大帅，他叫胖先锋。”
林弃虽然心中觉得他们的名字跟外貌恰好截然相反有些好笑，但见他们二人没什么架子，心中也是颇有好感，冲他们笑了笑：“高大哥，胖大哥！”
高大帅看林弃如此直爽，不像那些家族的什么少爷一样端着臭架子给他们看，心中也是欢喜：“林兄弟，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我怎么都看不出来？”
林弃倒是从来没被别人问过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尴尬，半响才说出口：“我才是聚灵一重天...”
那高大帅跟胖先锋闻言脸上也是有些不自然，高大帅似乎也觉得自己问的问题不太妥，出口安慰道：“没关系！一重天怎么了，难保你以后不会获得大机缘，直接突破九重天呢！”言辞之中，竟是把修炼当成了吃生菜一般简单，让人哭笑不得。
“嗯，高大哥说的是！”林弃微微一笑道，见他们不但没有看不起自己，反而安慰自己，心中也是有些温暖。
“林弃是吧，跟我走吧！”就在他们三人说话时，一个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当日广场测试上的那个季管事。他一露面，高大帅跟胖先锋都是不再说话，微微低头，显然这位管事在城主府的地位并不低。
穿过长长的走廊，亭台楼阁依次变幻，看得林弃有些目不暇接，心中不住地感慨。走在前头的老管事似乎听到了林弃心中的感慨，淡淡开口道：“怎么样，大开眼界了是不是？城主府跟外面那些小家族的府邸可不一样...”
林弃闻言不由看向了老管事，却是发现对方头也没回，心中暗暗称奇。片刻之后也是赞同道：“从外面看城主府，却是看不出有什么，想不到内部却别有洞天。”
老管事轻笑一声，不再言语。脚下步伐却是出奇的又快又稳，林弃跟在其后头，竟发现自己怎么也跟不上。左转右拐下，林弃最终被带到了一座精美的阁楼之前。
“到了，你在这等着吧。”老管事转过头来，满是皱纹的面容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淡淡地说了一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林弃眉头微蹙，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心中暗暗腹诽，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鱼梦鸢那丫头的安排。
正当他百无聊赖之时，却是隐隐中听到了阁楼里有人声传来，声音极小，几乎微不可闻，然而，打通了一条经脉的林弃，对比以前，也是有了些耳聪目明的变化，轻易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林弃心中微动，鬼使神差地走近了过去，想要听清那人在说些什么。只是那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始终无法听清到底在说些什么。林弃轻轻地推开那扇虚掩的门，如同做贼一般，脚步轻柔，向里走去，那声音也是在此刻能听清了些。
“梦鸢，你告诉娘......”
竟是城主夫人柳沁的声音，声音轻柔似水，却隐隐中带着一丝焦急。
林弃心中微动，继续缓缓靠近，躲在了一处屏风之后，透过缝隙往里面看去，正好能看到一个中年美妇，正坐在一个黄衣少女旁边，除此之外，再无一人。美妇脸上隐隐现出愠怒之色，语气也是愈加严厉：“你到底要干嘛？！你要气死娘才甘心吗？”
黄衣少女低着头，默不作声，从林弃这个方向看去却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林弃看到那个中年美妇，就确定那个少女就是鱼梦鸢无疑，因为他曾经远远看到过这位城主夫人，那般衣着华丽，气度雍容给林弃留下来深刻的印象，或许也因为她是鱼梦鸢的母亲。林弃心下暗暗焦急，不知道鱼梦鸢做了什么惹得她娘如此大发雷霆，只盼着这个城主夫人不要太过责骂梦鸢才好。
却不料接下来的话竟与他自己有关。
柳沁此时也是换上了一副温柔的语气：“梦鸢，你告诉娘，你跟林家那个小子交朋友只是因为看他太孤单你不忍心是不是？”
林弃呼吸稍滞，紧紧盯着那个黄衣少女的背影，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起来。
沉默片刻之后，黄衣少女肩膀微动：“嗯...”
声音极小，可在林弃耳中却不啻于雷鸣。林弃一时只觉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却又在度听到柳沁那急切的话语：“你只是可怜他，才对他这般亲近是不是？”
“嗯...”
林弃的耳朵忽然听不见了，仿佛周围皆是一片虚空与死寂，连心底的呼喊都不曾出现，只剩下无尽的灰暗和冰冷......
他听不到鱼梦鸢还和她母亲说了什么，也没注意到她们什么时候离开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城主府的。
高大帅跟胖先锋还纳闷，怎么林弃刚进去还没多久就出来了，上前询问时，也只是得到林弃的摇头回应，只是从他那死灰一般的脸色来看，绝对不会很愉快。
喧嚷的大街上，人们并没有散去，仍是一副欢声笑语，林弃从中穿行而过，那一张张笑脸也不住地在林弃眼前闪过。自己的脸色绝对不会好看，他暗暗地想，或许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林弃以为自己会很悲伤，会伤心崩溃，会躲在街上的某个角落哭到不能自已，却没想到除了心里有些沉重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情绪。
没错，并那些预想中的情绪需要林弃拼命地去克制，仿佛它们不应该出现一般，只是一片空白，连怎么样去悲伤都忘记了。
林弃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现在应该做什么，只是呆呆地走在街上，看着街上人群的嬉笑怒骂，看着他们的喜怒哀乐，却忘记了自己应该怎么样表达这种情绪。
夜空中，漫天的星光正在悄然地闪烁，数不清的亡灵也准备好了要离开这个温暖的人世间，再度回到冰冷黑暗之中。而林弃，则不知自己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却不曾想，在欢庆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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