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根骨
拓跋玉寒怔了一下，道：“你真是很聪明，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我是来自边荒深处，你怎么就敢断定？”
“我猜的。”楚萧道。
他倒的确是猜的，自拓跋玉寒两次提及“边荒外围”楚萧就有了这样的猜测，后来听到拓跋玉寒说“我长这么大，除了大峦山上的邻居，就从没见过外人来”，楚萧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边荒虽是一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古老之地，人迹罕至是真的，不过若说从来没有外人踏足其实也不至于，三年五年便会有人进入边荒寻宝，十年八年也会有老一辈的修炼者带着自己的弟子进入边荒增长见识。
拓跋玉寒说“从没见过外人”，由此可见，他多半是来自边荒深处，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深处，是那片自古以来就被赋予“神秘可怕”的地域，而不是深入边荒达到了某一个或许颇为惊人的距离。
也唯有那片即使是对于土生土长于边荒的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是“未知”的深处地域，才真正的无人踏足。
拓跋玉寒又怔了一下，笑道：“你猜得一点也不错，垂云岭的确是处在边荒极深处，我们那里被外面的人称作‘未知区’，你想知道什么？”
拓跋玉寒说着又回到桌边，拿起一块妖兽肉放到嘴里大口咀嚼，一边说道：“唔，我其实也没有走过太多地方，不过听我爷爷说，我们那里虽然有很多可怕的家伙，却要比边荒外围太平得多，自人类与妖类休战之后，就没有再爆发过大规模的冲突事件，近些年就更加融洽，据说是发现了共同的敌人。”
楚萧奇道：“共同的敌人？”
拓跋玉寒喉咙滚动，吞下口中的肉食，兴致缺缺道：“是啊，可是我问我爷爷，他不肯告诉我，他说以我的实力还没有资格知道那个层次的事，唉……”
拓跋玉寒叹了口气，见楚萧不说话，连忙解释道：“楚萧，我可没有骗你，你都将你知道的事告诉了我，我也没藏私的，只是我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楚萧哂然一笑，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想，能成为人类和妖类共同的敌人的，会是怎样的存在。”
“那就好。”
拓跋玉寒沉默了一下，道：“不过我也不能让你吃亏。边荒深处的秘密我知道的的确有限，但关于你根骨的事，我却知道一些，你现在也正在为这件事苦恼吧？”
楚萧诧异道：“你知道？”
拓跋玉寒笑嘻嘻道：“说来也巧，我爷爷为了增长我的学识和阅历，老是逼我看一些古籍，什么奇闻异事，什么偏门野史，我对那些事没有太大兴趣，就敷衍了事地看了看，无意之中看到过你这样的情况。”
楚萧正色一抱拳，道：“若能告知，那我便感激不尽了。”
拓跋玉寒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你怎么还客气起来了？我说了，你告诉了我我想知道的事，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呐，我爷爷说这叫礼尚往来。”
楚萧也不是矫情的人，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拓跋玉寒缓缓说道：“对于我们人类来说，修炼之道通常都是起始于十二岁，因为只有到了十二岁，根骨才会生长齐全，少有例外。”
楚萧微微点头，这是常识。
拓跋玉寒接着说道：“其实根骨就是一个人初始的修炼资质，品质不同的根骨，在初始修炼之时，所展现出的潜力也各不相同，根骨品质越高，展现出的潜力也就会越大。不过事无绝对，若是将具备普通根骨的人，比如中品根骨，比作一个小水潭，具备更高品质根骨的人，就是比这个小水潭更大一些的水潭，不过水潭最终能装下多少水，还是要取决于你能将这个水潭挖多大……”
拓跋玉寒说着赧颜笑了一下，道：“哦，这也是我爷爷告诉我的，一不留神就说得远了，我可不是有意卖弄。”
楚萧微笑点头，示意拓跋玉寒继续。
拓跋玉寒目露沉思之色，似在努力回想，缓缓道：“依照古籍记载，测骨石碑的起源极为古老，乃是先贤以大智慧造出的用以测验根骨的神物，别看测骨石碑随处可见、看起来好像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实则却是大道至简、返璞归真之下的产物，所有人类这个“生命群体”，包括异体，只要根骨生长齐全，都可以被测验出是哪种层次的修炼根骨。只要测骨石碑会亮，就一定具备修炼的根骨，而凡是脱离了寻常白、紫、红，黑四色光芒的异状，则被视为极品根骨之上。”
“极品根骨之上？”
楚萧道：“那是什么？”
拓跋玉寒道：“古籍只记载到这里，并未细说，极品根骨之上到底是什么根骨，也没个准确的名头。不过既然被视为极品根骨之上，那也就说明你的根骨还要强于极品根骨，这总之是一件大好事。”
楚萧微微松了口气，接着淡淡笑道：“多谢告知，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先前楚萧还有些隐忧，虽说在先前他也觉得只要测骨石碑会亮，那么自己便应当具备修炼的根骨，可那也只是他觉得，事实到底如何他也不敢断言，毕竟“事与愿违”、“求而不得”这样的事楚萧也没少听老瞎子说。
拓跋玉寒的话则是让楚萧心中悬着的大石落了地，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拓跋玉寒背景深厚、来历了得，他所看的古籍，必然也会是极为珍贵之物，不至于信口开河，而且拓跋玉寒性子坦率真挚，显然并不会编造谎话来诓骗他，他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而且，楚萧原本所想其实无所谓根骨的好坏，作为一名炼体之道的修炼者，在炼体之道这传言中比之炼灵之道更加艰难的一道中，楚萧能在年仅十八岁的年纪就修炼至金血龙筋大成境，这之中的心酸艰险一言难尽，可再艰难又如何？他仍是披荆斩棘于此道登堂入室。
楚萧觉得修炼之道更加在于心志精神与毅力，他只要具备修炼的根骨就足够，余下的不足，他皆可后天来弥补，如今得知自己的根骨犹在极品根骨之上，心情倒的确是不错的。
楚萧道了谢，却见拓跋玉寒直勾勾盯着自己，也不说话，本就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像是发着光一般，愈发显得明亮，楚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眯起了眼睛，却同样没有开口说话。
拓跋玉寒冷不丁说道：“楚萧，你能不能和我打一架？”
楚萧心道果然，这拓跋玉寒看似纯真得人畜无害，实则却是一个狂热的战斗分子，楚萧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强烈的战意，而他之所以会提出这样一个奇怪的要求楚萧也能猜到一些，大概是觉得自己会是一个不错的对手，所以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不过楚萧还是顺口问了一句：“为什么？”
拓跋玉寒目光灼灼道：“我的五感异于常人，自我在决斗场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和你打一架，我感受到你的强大，感受到你躯体之下潜藏着可怕的力量，让我既心惊肉跳又感到兴奋！”
楚萧沉默了一下，摇头道：“原本你告知我关于我根骨的事，我应当答应你这个要求，不过我从来没和人切磋过，拿捏不好力度，若是不慎伤了你那便不好了，所以此事我不能答应你。”
拓跋玉寒大大咧咧道：“切磋比试哪有不流血受伤的？你就是失手打死我，我也绝不怪你！”
楚萧瞧向拓跋玉寒的眼睛，却见他的眼睛依然是一眨不眨，其中坚定的意味十分明显，楚萧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当即说道：“你既执意如此，那我便答应你，你可要动用兵器？”
拓跋玉寒摇头道：“不必。”
楚萧道：“好。”说着便自窗边飞掠而出，身形几个腾挪跳跃，便直接出现在了客栈的房顶之上。他同样不打算动用兵器，那杆长枪被他留在了客栈的房间里。
其实自楚萧在仙殁之地寻到那杆怪异的长枪之后，凡有所险境，皆以那杆长枪作为攻伐，但若是摒弃那杆长枪质地奇特、无坚不摧的特性，楚萧真正强大的手段，实则却是他的肉身。
兵器作为手足之延伸，通常来说，对于自身的战力都可以起到增幅的作用，不过这一点对于楚萧来说却是恰恰相反。
所谓“炼体之道”，其根本就在于修炼肉身，以肉身为杀伐之器，辅以搏杀技法，这才是炼体之道的修炼者最为强大的时候，要远远强于手持兵器之时。
不过自幼时被老瞎子教授生存之道，楚萧早早就学会了“藏拙”，若非是必要，他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实力。
拓跋玉寒对楚萧有所恩惠，楚萧不愿伤他，因此便唯有动用肉身的力量与他切磋，如此楚萧才更有可控的把握不会出现意外。
拓跋玉寒很快也飞身至房顶之上，与楚萧相对而立。
夜色清幽，月色浅浅，偌大的齐天城显得很安静，除了隐隐能听到远处青楼传来的欢声笑语便几乎没有了其它的声音。
齐天城内虽明文规定不许打斗，不过拓跋玉寒作为一个狂热的战斗分子，此刻技痒难耐，这个规定自然就被他抛在了脑后，至于楚萧，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肯循规蹈矩的人。
两人静静对视，拓跋玉寒眼中战意腾腾，楚萧的眼神则显得很平静。
夜风忽起，冷寂的风声里带着丝丝的凉意，就在此时，拓跋玉寒忽然动了，他迅猛冲出，宛如猛兽出笼，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捣向楚萧面门，楚萧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迅速探出手掌，将拓跋玉寒的拳头攥住，他并未立刻反击，反而是认真地说道：“炼体术？你知不知道，你偏偏选择了一种最没有胜算的方式。”
楚萧作为极致纯粹的炼体之道的修炼者，在体术之道已然登堂入室，绝非是拓跋玉寒所修炼的炼体术可比，说得傲气一些，炼体之道曾是与炼灵之道并驾齐驱的大道，炼体术则是脱胎于炼体之道，只是此道博大浩瀚之中的一条小小支流，根本就不具备丝毫的可比性。
而且楚萧还掌控着炼体之道的搏杀技法，近身肉搏乃是楚萧最为拿手的手段，更别说这些手段都曾随着楚萧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之中得以锤炼，早已有所升华，拓跋玉寒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切磋，楚萧甚至都不禁替拓跋玉寒感到有些可怜。
拓跋玉寒却是浑不在意道：“男子汉大丈夫，打架当然也要像个男子汉，拳拳到肉的比拼才过瘾！”
楚萧怔了怔，接着便忍不住哑然失笑，攥住拓跋玉寒拳头的手掌向前一推，将拓跋玉寒推出数丈外，道：“那你可别说我欺负你，来吧。”
“我猜的。”楚萧道。
他倒的确是猜的，自拓跋玉寒两次提及“边荒外围”楚萧就有了这样的猜测，后来听到拓跋玉寒说“我长这么大，除了大峦山上的邻居，就从没见过外人来”，楚萧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边荒虽是一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古老之地，人迹罕至是真的，不过若说从来没有外人踏足其实也不至于，三年五年便会有人进入边荒寻宝，十年八年也会有老一辈的修炼者带着自己的弟子进入边荒增长见识。
拓跋玉寒说“从没见过外人”，由此可见，他多半是来自边荒深处，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深处，是那片自古以来就被赋予“神秘可怕”的地域，而不是深入边荒达到了某一个或许颇为惊人的距离。
也唯有那片即使是对于土生土长于边荒的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是“未知”的深处地域，才真正的无人踏足。
拓跋玉寒又怔了一下，笑道：“你猜得一点也不错，垂云岭的确是处在边荒极深处，我们那里被外面的人称作‘未知区’，你想知道什么？”
拓跋玉寒说着又回到桌边，拿起一块妖兽肉放到嘴里大口咀嚼，一边说道：“唔，我其实也没有走过太多地方，不过听我爷爷说，我们那里虽然有很多可怕的家伙，却要比边荒外围太平得多，自人类与妖类休战之后，就没有再爆发过大规模的冲突事件，近些年就更加融洽，据说是发现了共同的敌人。”
楚萧奇道：“共同的敌人？”
拓跋玉寒喉咙滚动，吞下口中的肉食，兴致缺缺道：“是啊，可是我问我爷爷，他不肯告诉我，他说以我的实力还没有资格知道那个层次的事，唉……”
拓跋玉寒叹了口气，见楚萧不说话，连忙解释道：“楚萧，我可没有骗你，你都将你知道的事告诉了我，我也没藏私的，只是我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楚萧哂然一笑，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想，能成为人类和妖类共同的敌人的，会是怎样的存在。”
“那就好。”
拓跋玉寒沉默了一下，道：“不过我也不能让你吃亏。边荒深处的秘密我知道的的确有限，但关于你根骨的事，我却知道一些，你现在也正在为这件事苦恼吧？”
楚萧诧异道：“你知道？”
拓跋玉寒笑嘻嘻道：“说来也巧，我爷爷为了增长我的学识和阅历，老是逼我看一些古籍，什么奇闻异事，什么偏门野史，我对那些事没有太大兴趣，就敷衍了事地看了看，无意之中看到过你这样的情况。”
楚萧正色一抱拳，道：“若能告知，那我便感激不尽了。”
拓跋玉寒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你怎么还客气起来了？我说了，你告诉了我我想知道的事，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呐，我爷爷说这叫礼尚往来。”
楚萧也不是矫情的人，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拓跋玉寒缓缓说道：“对于我们人类来说，修炼之道通常都是起始于十二岁，因为只有到了十二岁，根骨才会生长齐全，少有例外。”
楚萧微微点头，这是常识。
拓跋玉寒接着说道：“其实根骨就是一个人初始的修炼资质，品质不同的根骨，在初始修炼之时，所展现出的潜力也各不相同，根骨品质越高，展现出的潜力也就会越大。不过事无绝对，若是将具备普通根骨的人，比如中品根骨，比作一个小水潭，具备更高品质根骨的人，就是比这个小水潭更大一些的水潭，不过水潭最终能装下多少水，还是要取决于你能将这个水潭挖多大……”
拓跋玉寒说着赧颜笑了一下，道：“哦，这也是我爷爷告诉我的，一不留神就说得远了，我可不是有意卖弄。”
楚萧微笑点头，示意拓跋玉寒继续。
拓跋玉寒目露沉思之色，似在努力回想，缓缓道：“依照古籍记载，测骨石碑的起源极为古老，乃是先贤以大智慧造出的用以测验根骨的神物，别看测骨石碑随处可见、看起来好像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实则却是大道至简、返璞归真之下的产物，所有人类这个“生命群体”，包括异体，只要根骨生长齐全，都可以被测验出是哪种层次的修炼根骨。只要测骨石碑会亮，就一定具备修炼的根骨，而凡是脱离了寻常白、紫、红，黑四色光芒的异状，则被视为极品根骨之上。”
“极品根骨之上？”
楚萧道：“那是什么？”
拓跋玉寒道：“古籍只记载到这里，并未细说，极品根骨之上到底是什么根骨，也没个准确的名头。不过既然被视为极品根骨之上，那也就说明你的根骨还要强于极品根骨，这总之是一件大好事。”
楚萧微微松了口气，接着淡淡笑道：“多谢告知，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先前楚萧还有些隐忧，虽说在先前他也觉得只要测骨石碑会亮，那么自己便应当具备修炼的根骨，可那也只是他觉得，事实到底如何他也不敢断言，毕竟“事与愿违”、“求而不得”这样的事楚萧也没少听老瞎子说。
拓跋玉寒的话则是让楚萧心中悬着的大石落了地，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拓跋玉寒背景深厚、来历了得，他所看的古籍，必然也会是极为珍贵之物，不至于信口开河，而且拓跋玉寒性子坦率真挚，显然并不会编造谎话来诓骗他，他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而且，楚萧原本所想其实无所谓根骨的好坏，作为一名炼体之道的修炼者，在炼体之道这传言中比之炼灵之道更加艰难的一道中，楚萧能在年仅十八岁的年纪就修炼至金血龙筋大成境，这之中的心酸艰险一言难尽，可再艰难又如何？他仍是披荆斩棘于此道登堂入室。
楚萧觉得修炼之道更加在于心志精神与毅力，他只要具备修炼的根骨就足够，余下的不足，他皆可后天来弥补，如今得知自己的根骨犹在极品根骨之上，心情倒的确是不错的。
楚萧道了谢，却见拓跋玉寒直勾勾盯着自己，也不说话，本就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像是发着光一般，愈发显得明亮，楚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眯起了眼睛，却同样没有开口说话。
拓跋玉寒冷不丁说道：“楚萧，你能不能和我打一架？”
楚萧心道果然，这拓跋玉寒看似纯真得人畜无害，实则却是一个狂热的战斗分子，楚萧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强烈的战意，而他之所以会提出这样一个奇怪的要求楚萧也能猜到一些，大概是觉得自己会是一个不错的对手，所以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不过楚萧还是顺口问了一句：“为什么？”
拓跋玉寒目光灼灼道：“我的五感异于常人，自我在决斗场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和你打一架，我感受到你的强大，感受到你躯体之下潜藏着可怕的力量，让我既心惊肉跳又感到兴奋！”
楚萧沉默了一下，摇头道：“原本你告知我关于我根骨的事，我应当答应你这个要求，不过我从来没和人切磋过，拿捏不好力度，若是不慎伤了你那便不好了，所以此事我不能答应你。”
拓跋玉寒大大咧咧道：“切磋比试哪有不流血受伤的？你就是失手打死我，我也绝不怪你！”
楚萧瞧向拓跋玉寒的眼睛，却见他的眼睛依然是一眨不眨，其中坚定的意味十分明显，楚萧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当即说道：“你既执意如此，那我便答应你，你可要动用兵器？”
拓跋玉寒摇头道：“不必。”
楚萧道：“好。”说着便自窗边飞掠而出，身形几个腾挪跳跃，便直接出现在了客栈的房顶之上。他同样不打算动用兵器，那杆长枪被他留在了客栈的房间里。
其实自楚萧在仙殁之地寻到那杆怪异的长枪之后，凡有所险境，皆以那杆长枪作为攻伐，但若是摒弃那杆长枪质地奇特、无坚不摧的特性，楚萧真正强大的手段，实则却是他的肉身。
兵器作为手足之延伸，通常来说，对于自身的战力都可以起到增幅的作用，不过这一点对于楚萧来说却是恰恰相反。
所谓“炼体之道”，其根本就在于修炼肉身，以肉身为杀伐之器，辅以搏杀技法，这才是炼体之道的修炼者最为强大的时候，要远远强于手持兵器之时。
不过自幼时被老瞎子教授生存之道，楚萧早早就学会了“藏拙”，若非是必要，他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实力。
拓跋玉寒对楚萧有所恩惠，楚萧不愿伤他，因此便唯有动用肉身的力量与他切磋，如此楚萧才更有可控的把握不会出现意外。
拓跋玉寒很快也飞身至房顶之上，与楚萧相对而立。
夜色清幽，月色浅浅，偌大的齐天城显得很安静，除了隐隐能听到远处青楼传来的欢声笑语便几乎没有了其它的声音。
齐天城内虽明文规定不许打斗，不过拓跋玉寒作为一个狂热的战斗分子，此刻技痒难耐，这个规定自然就被他抛在了脑后，至于楚萧，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肯循规蹈矩的人。
两人静静对视，拓跋玉寒眼中战意腾腾，楚萧的眼神则显得很平静。
夜风忽起，冷寂的风声里带着丝丝的凉意，就在此时，拓跋玉寒忽然动了，他迅猛冲出，宛如猛兽出笼，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捣向楚萧面门，楚萧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迅速探出手掌，将拓跋玉寒的拳头攥住，他并未立刻反击，反而是认真地说道：“炼体术？你知不知道，你偏偏选择了一种最没有胜算的方式。”
楚萧作为极致纯粹的炼体之道的修炼者，在体术之道已然登堂入室，绝非是拓跋玉寒所修炼的炼体术可比，说得傲气一些，炼体之道曾是与炼灵之道并驾齐驱的大道，炼体术则是脱胎于炼体之道，只是此道博大浩瀚之中的一条小小支流，根本就不具备丝毫的可比性。
而且楚萧还掌控着炼体之道的搏杀技法，近身肉搏乃是楚萧最为拿手的手段，更别说这些手段都曾随着楚萧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之中得以锤炼，早已有所升华，拓跋玉寒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切磋，楚萧甚至都不禁替拓跋玉寒感到有些可怜。
拓跋玉寒却是浑不在意道：“男子汉大丈夫，打架当然也要像个男子汉，拳拳到肉的比拼才过瘾！”
楚萧怔了怔，接着便忍不住哑然失笑，攥住拓跋玉寒拳头的手掌向前一推，将拓跋玉寒推出数丈外，道：“那你可别说我欺负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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