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命的价值是8块钱一小时
8点的下班会上唐老鸭又说了很多车轱辘话,傅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现在别说有气力去吐槽唐老鸭了,他连眼睛睁不开,整个脑袋都油烘烘的,身体从内到外感到一阵发虚。
此时此刻给他一根拐棍,他站着就能睡着。
从前天坐上乡村客车开始算,傅兴已经快45个小时没休息了。
虽然肚子一直在报警,但傅兴的精神多一分钟都撑不住了。
他在衣柜那里找到自己的行李,跟着赵吴安去找宿舍住。
到了地,傅兴不仅连饭都不吃,更是衣服都没脱,找了最靠里一个角落的空床,床板上的灰一吹,铺盖一摊就昏睡过去。
真的是拿命换钱啊。
第一天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
第二天人事还是没找他,傅兴只好继续跟着赵吴安待仓库,12个小时的夜班同样干熬熬过去。
早上8点下班以后,傅兴照例滚回宿舍补觉。
睡到下午三点,傅兴还没有睡够,肚子却把他饿醒了。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傅兴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抹了几把脸就准备出门。
饭点已经过去很久,工厂食堂早就关门,傅兴想从包里掏点钱出去买饭,却只掏出了几张十块的。
傅兴本来晕晕乎乎的脑袋嗡地一下就清醒了。
他把所有的钱都翻出来,却还是只有离家时带得那几张十块的和五块一块的。
有绿色毛爷爷,紫色毛爷爷,蓝色毛爷爷,可就是没有他前天从司机老小子那里赚回来的红色毛爷爷。
妈的,这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偷东西偷到老子头上了,傅兴感觉到一股血气在往脑袋里涌,涌得他太阳穴突突的跳。
刚进工厂就碰到这种倒灶的事,傅兴的愤怒可想而知。
他强忍住愤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睡了也才不过6个小时,作案时间还不久,越早越能够破案,冷静冷静,用自己一直以来的冷静。
宿舍里都是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两天的时间,几顿饭几包烟的功夫,很快就熟络了。
在车间上白班的就不说了,和他一样上夜班,白天在宿舍休息的就只有对床的朱仁宣,斜对床的李让,还有自己上铺的赵泰阳。
赵吴安晚班偷觉睡,下班后就约车间里的班花出去看电影去了。
他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又仔细听了听朱仁宣的话,没有警报,确认他没有说谎,钱不是他偷的。
李让是河南三men峡人,是自己的老乡,人如其名,为人谨慎内敛,不怎么爱说话,但本质上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和他拉了拉家常,李让言谈正常,仔细听他回答,也没有说谎。
那最后就剩下自己上铺的赵泰阳了。
赵泰阳是四川宜宾人,比自己还小,才15岁,剃着短寸,细眼细眉,看上去就是那种打架逃课的坏小子。
“哎小赵,你现在一个月工资有多少?”
“干得好有4000,干得孬就不到3000。”
“你说你来厂里一年多了?那不是挣了小五万了?”
“嗯,应该是,反正厂里头发了十几回工资给劳资咯,可劳资都没存住,钱都不知道到哪里克咯。”
顿了一小,赵泰阳又反应过来,“怎么,你小子瓜脑壳滴,刚来就来惦记劳资的工资咯?”
“老子才不稀罕你那三瓜俩枣的,你就抱着你那几个子儿下崽吧。”
宿舍三个人都问遍了,也仔细听了,确定都没说谎。
事情就有意思了。
三个人都没说谎,难不成钱还能长翅膀自己飞了不成?
案件刚开始推理,就断了线。
“咱宿舍白天有谁来过吗?”琢磨了一会,傅兴抬头问道。
傅兴的宿舍有门锁,平常众人睡觉的时候都关着,从外面很难推得开,宿舍内的都排除完的话,就只能从宿舍外来人员找突破口。
上铺赵泰阳的工友兼老乡,外号叫烟枪的,上午来串过门。
朱仁宣的同乡小梁小庞上午也来过宿舍,李让则一直单独在床上补觉。
听他们一描述,小梁小庞都只是在朱仁宣床上吹了一会水,抽了根烟就走了。
反而是赵泰阳的工友烟枪待了蛮久,还在傅兴床上坐过,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机会。
傅兴心里有答案了。
“小赵,你叫上烟枪,老朱,你叫上小梁小庞,咱们几个傍晚出去喝点酒,我请客。”
“老傅,真的喔?那我可就不困了啊。”一听有酒蹭有肉吃,朱仁宣一下子就坐起来了。“我这就去叫他们。”说罢屁颠屁颠地出门叫人去了。
“小赵,你不去叫烟枪吗?”
“切,老朱那乡坝佬儿,劳资有高科技。”说着,就拔通了曾乐的电话。“喂,烟枪,是劳资,劳资宿舍那个老傅,对对,就是下铺内个,他傍晚请咱吃饭,啥?哦,好,劳资同他讲。”
赵泰阳的四川话口音极重,而且自带喜感,嗓门又大,都不用他复述你就知道发生了啥。
果然,‘烟枪’不去。
“烟枪住哪个宿舍嘛?我当面过去请他。”李济傅兴问。
“5号楼213,嘞个烟枪,好大面子嘛。”赵泰阳嘟囔。
傅兴没见过烟枪的面,但李让认识,
傅兴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叫上李让,说要带着他破案,勾得李让好奇心也上来了,兴冲冲跟着就出去了。
烟枪果然不在宿舍,傅兴问了问他们宿舍的,只是说刚走不久,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傅兴一琢磨,坏了,这家伙八成是要销脏。
傅兴李让两个人是在厂区超市门口蹲到烟枪的。
一见他出超市门,李让马上指给傅兴看。
傅兴立刻就知道烟枪为何外号叫烟枪了。
烟枪这家伙,瘦得像一杆熏黑的老烟杆子,头发乱得像鸡窝,一张脸腊黄腊黄的,你不说他是熬夜抽烟打游戏弄得,放到街上都能被当成粉仔抓走。
这家伙估计太急着销脏了,买了一整条红塔山,手里还单买了一包玉溪。脚刚出超市,嘴上的火就迫不及待的点上了。
傅兴使了个脸色,两个人一起扑了上去。
但傅兴显然低估了烟枪这家伙的脸皮厚度,自己把作案的前前后后都说出来了,烟枪这家伙却打死不承认。
“老子没偷,这是老子嘞工资买滴,你俩乱冤枉好人啊,”
烟枪的声音听在傅兴耳朵里非常刺耳,这家伙,果然在说谎。
见烟枪死活不松口,傅兴也一下子没辙了,但这难不倒他,他脑子一转,对烟枪说道,
“偷没偷你说了不算,有本事你把你的钱拿出来看看?我300块钱3个冠字尾号我都记得,一个是725,一个是183,一个是611,不信,你拿出来看看,错了老子赔500块给你。”
“有这么邪乎噻?劳资还就不信咯。”说罢,烟枪就从裤兜里掏出剩下的钱,三张红色毛爷爷就剩下一张了,包着一堆紫紫绿绿的毛爷爷。
烟枪刚一拿出来,才反应过来上当了,想往回收,傅兴眼疾手快,上去一把把钱抢了过来,
“妈的,你这吊毛,给老子花得就剩一百了???”傅兴气得一脚就往烟枪屁股上踢了过去。
烟枪一下子就蔫了。
他说他也是烟瘾犯了,烟缸里的烟屁股都捡起来抽没了,实在忍不了。工资要到下个月才发,他真的憋不住瘾,他求傅兴不要告发他,他以后再也不敢了。
傅兴当然没轻易放过他,威胁他以后手脚放干净点,再跟厂里人动手动脚的,他第一个向领导告发他。
说罢,又给了他一脚,让他把那一条烟换回钱去。
烟枪哭丧着个脸,一步一踱的折回超市换钱去了。
“哎老傅,你真得连钱上的号都记得住?”
傅兴听了哈哈一笑,拿出钱给李让看,结果上面是409,
合着他傅兴连一个数字都没蒙对。
“我闲着蛋疼记那玩意干啥呀,我诈烟枪那家伙的,他要是心虚,一定会上当。”
“那他要是反应得快,不上当呢?”
“到时候再说,不过他要真有这胆子,老子这三百块钱就送他了。”两个人哈哈大笑。
傅兴并不打算和任何人说自己能分辨真假话的能力。
正笑着呢,烟枪拿着换回来的150多块钱回来了,把钱往傅兴手里一塞,扭头就走。
“站住。”傅兴喝止住他。
“还要怎么样?”烟枪不耐烦了。
“接着,娘的小屁孩子,少抽点烟。”傅兴把烟枪拆开的那一盒玉溪扔给他,搂着李让肩膀回宿舍去了。
烟枪看着傅兴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贼抓到了,傍晚还去喝酒吗?”回宿舍的路上,李让问道。
“当然去啊,爷们说话能当屁放吗?再说了,钱挣了不就是给花的吗?”傅兴说得义正严辞。
“你刚来两天,就挣到300块钱了?”李让一脸问号。
“哈哈,那当然,爱信不信。”
这回轮到李让看着傅兴若有所思了。
傍晚的聚餐上,六个年轻人点了两筐啤酒,李让这小子酒量不行,喝高了以后,还是没忍住把白天的笑话事捅了出来。
赵泰阳是一个暴脾气,一听烟枪偷了老傅的钱,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提溜着一个空酒瓶就要去砸那孙子。
众人赶忙把他拦下。
“别传出去,烟枪烟瘾大,犯瘾了不好受。他这人不算坏,几百块钱而已,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估计他后面见我一次吓一次,他要是能改错那最好,改不了那也不用我们动手,我们别毁了人家。”傅兴说。
赵泰阳和朱仁宣看傅兴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现在别说有气力去吐槽唐老鸭了,他连眼睛睁不开,整个脑袋都油烘烘的,身体从内到外感到一阵发虚。
此时此刻给他一根拐棍,他站着就能睡着。
从前天坐上乡村客车开始算,傅兴已经快45个小时没休息了。
虽然肚子一直在报警,但傅兴的精神多一分钟都撑不住了。
他在衣柜那里找到自己的行李,跟着赵吴安去找宿舍住。
到了地,傅兴不仅连饭都不吃,更是衣服都没脱,找了最靠里一个角落的空床,床板上的灰一吹,铺盖一摊就昏睡过去。
真的是拿命换钱啊。
第一天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
第二天人事还是没找他,傅兴只好继续跟着赵吴安待仓库,12个小时的夜班同样干熬熬过去。
早上8点下班以后,傅兴照例滚回宿舍补觉。
睡到下午三点,傅兴还没有睡够,肚子却把他饿醒了。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傅兴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抹了几把脸就准备出门。
饭点已经过去很久,工厂食堂早就关门,傅兴想从包里掏点钱出去买饭,却只掏出了几张十块的。
傅兴本来晕晕乎乎的脑袋嗡地一下就清醒了。
他把所有的钱都翻出来,却还是只有离家时带得那几张十块的和五块一块的。
有绿色毛爷爷,紫色毛爷爷,蓝色毛爷爷,可就是没有他前天从司机老小子那里赚回来的红色毛爷爷。
妈的,这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偷东西偷到老子头上了,傅兴感觉到一股血气在往脑袋里涌,涌得他太阳穴突突的跳。
刚进工厂就碰到这种倒灶的事,傅兴的愤怒可想而知。
他强忍住愤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睡了也才不过6个小时,作案时间还不久,越早越能够破案,冷静冷静,用自己一直以来的冷静。
宿舍里都是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两天的时间,几顿饭几包烟的功夫,很快就熟络了。
在车间上白班的就不说了,和他一样上夜班,白天在宿舍休息的就只有对床的朱仁宣,斜对床的李让,还有自己上铺的赵泰阳。
赵吴安晚班偷觉睡,下班后就约车间里的班花出去看电影去了。
他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又仔细听了听朱仁宣的话,没有警报,确认他没有说谎,钱不是他偷的。
李让是河南三men峡人,是自己的老乡,人如其名,为人谨慎内敛,不怎么爱说话,但本质上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和他拉了拉家常,李让言谈正常,仔细听他回答,也没有说谎。
那最后就剩下自己上铺的赵泰阳了。
赵泰阳是四川宜宾人,比自己还小,才15岁,剃着短寸,细眼细眉,看上去就是那种打架逃课的坏小子。
“哎小赵,你现在一个月工资有多少?”
“干得好有4000,干得孬就不到3000。”
“你说你来厂里一年多了?那不是挣了小五万了?”
“嗯,应该是,反正厂里头发了十几回工资给劳资咯,可劳资都没存住,钱都不知道到哪里克咯。”
顿了一小,赵泰阳又反应过来,“怎么,你小子瓜脑壳滴,刚来就来惦记劳资的工资咯?”
“老子才不稀罕你那三瓜俩枣的,你就抱着你那几个子儿下崽吧。”
宿舍三个人都问遍了,也仔细听了,确定都没说谎。
事情就有意思了。
三个人都没说谎,难不成钱还能长翅膀自己飞了不成?
案件刚开始推理,就断了线。
“咱宿舍白天有谁来过吗?”琢磨了一会,傅兴抬头问道。
傅兴的宿舍有门锁,平常众人睡觉的时候都关着,从外面很难推得开,宿舍内的都排除完的话,就只能从宿舍外来人员找突破口。
上铺赵泰阳的工友兼老乡,外号叫烟枪的,上午来串过门。
朱仁宣的同乡小梁小庞上午也来过宿舍,李让则一直单独在床上补觉。
听他们一描述,小梁小庞都只是在朱仁宣床上吹了一会水,抽了根烟就走了。
反而是赵泰阳的工友烟枪待了蛮久,还在傅兴床上坐过,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机会。
傅兴心里有答案了。
“小赵,你叫上烟枪,老朱,你叫上小梁小庞,咱们几个傍晚出去喝点酒,我请客。”
“老傅,真的喔?那我可就不困了啊。”一听有酒蹭有肉吃,朱仁宣一下子就坐起来了。“我这就去叫他们。”说罢屁颠屁颠地出门叫人去了。
“小赵,你不去叫烟枪吗?”
“切,老朱那乡坝佬儿,劳资有高科技。”说着,就拔通了曾乐的电话。“喂,烟枪,是劳资,劳资宿舍那个老傅,对对,就是下铺内个,他傍晚请咱吃饭,啥?哦,好,劳资同他讲。”
赵泰阳的四川话口音极重,而且自带喜感,嗓门又大,都不用他复述你就知道发生了啥。
果然,‘烟枪’不去。
“烟枪住哪个宿舍嘛?我当面过去请他。”李济傅兴问。
“5号楼213,嘞个烟枪,好大面子嘛。”赵泰阳嘟囔。
傅兴没见过烟枪的面,但李让认识,
傅兴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叫上李让,说要带着他破案,勾得李让好奇心也上来了,兴冲冲跟着就出去了。
烟枪果然不在宿舍,傅兴问了问他们宿舍的,只是说刚走不久,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傅兴一琢磨,坏了,这家伙八成是要销脏。
傅兴李让两个人是在厂区超市门口蹲到烟枪的。
一见他出超市门,李让马上指给傅兴看。
傅兴立刻就知道烟枪为何外号叫烟枪了。
烟枪这家伙,瘦得像一杆熏黑的老烟杆子,头发乱得像鸡窝,一张脸腊黄腊黄的,你不说他是熬夜抽烟打游戏弄得,放到街上都能被当成粉仔抓走。
这家伙估计太急着销脏了,买了一整条红塔山,手里还单买了一包玉溪。脚刚出超市,嘴上的火就迫不及待的点上了。
傅兴使了个脸色,两个人一起扑了上去。
但傅兴显然低估了烟枪这家伙的脸皮厚度,自己把作案的前前后后都说出来了,烟枪这家伙却打死不承认。
“老子没偷,这是老子嘞工资买滴,你俩乱冤枉好人啊,”
烟枪的声音听在傅兴耳朵里非常刺耳,这家伙,果然在说谎。
见烟枪死活不松口,傅兴也一下子没辙了,但这难不倒他,他脑子一转,对烟枪说道,
“偷没偷你说了不算,有本事你把你的钱拿出来看看?我300块钱3个冠字尾号我都记得,一个是725,一个是183,一个是611,不信,你拿出来看看,错了老子赔500块给你。”
“有这么邪乎噻?劳资还就不信咯。”说罢,烟枪就从裤兜里掏出剩下的钱,三张红色毛爷爷就剩下一张了,包着一堆紫紫绿绿的毛爷爷。
烟枪刚一拿出来,才反应过来上当了,想往回收,傅兴眼疾手快,上去一把把钱抢了过来,
“妈的,你这吊毛,给老子花得就剩一百了???”傅兴气得一脚就往烟枪屁股上踢了过去。
烟枪一下子就蔫了。
他说他也是烟瘾犯了,烟缸里的烟屁股都捡起来抽没了,实在忍不了。工资要到下个月才发,他真的憋不住瘾,他求傅兴不要告发他,他以后再也不敢了。
傅兴当然没轻易放过他,威胁他以后手脚放干净点,再跟厂里人动手动脚的,他第一个向领导告发他。
说罢,又给了他一脚,让他把那一条烟换回钱去。
烟枪哭丧着个脸,一步一踱的折回超市换钱去了。
“哎老傅,你真得连钱上的号都记得住?”
傅兴听了哈哈一笑,拿出钱给李让看,结果上面是409,
合着他傅兴连一个数字都没蒙对。
“我闲着蛋疼记那玩意干啥呀,我诈烟枪那家伙的,他要是心虚,一定会上当。”
“那他要是反应得快,不上当呢?”
“到时候再说,不过他要真有这胆子,老子这三百块钱就送他了。”两个人哈哈大笑。
傅兴并不打算和任何人说自己能分辨真假话的能力。
正笑着呢,烟枪拿着换回来的150多块钱回来了,把钱往傅兴手里一塞,扭头就走。
“站住。”傅兴喝止住他。
“还要怎么样?”烟枪不耐烦了。
“接着,娘的小屁孩子,少抽点烟。”傅兴把烟枪拆开的那一盒玉溪扔给他,搂着李让肩膀回宿舍去了。
烟枪看着傅兴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贼抓到了,傍晚还去喝酒吗?”回宿舍的路上,李让问道。
“当然去啊,爷们说话能当屁放吗?再说了,钱挣了不就是给花的吗?”傅兴说得义正严辞。
“你刚来两天,就挣到300块钱了?”李让一脸问号。
“哈哈,那当然,爱信不信。”
这回轮到李让看着傅兴若有所思了。
傍晚的聚餐上,六个年轻人点了两筐啤酒,李让这小子酒量不行,喝高了以后,还是没忍住把白天的笑话事捅了出来。
赵泰阳是一个暴脾气,一听烟枪偷了老傅的钱,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提溜着一个空酒瓶就要去砸那孙子。
众人赶忙把他拦下。
“别传出去,烟枪烟瘾大,犯瘾了不好受。他这人不算坏,几百块钱而已,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估计他后面见我一次吓一次,他要是能改错那最好,改不了那也不用我们动手,我们别毁了人家。”傅兴说。
赵泰阳和朱仁宣看傅兴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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