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小女仆
许云音最终还是没能逃得过陈青的魔掌，只好像个小鸡仔一样默默的跟在陈青的后面。
进入教室后，许云音习惯性的坐进了自己常待的座位，倒是让陈青惊讶了一下。
难怪前世就对她没什么印象。
好家伙，这小土妞竟然就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靠着墙角的位置，整个一个小透明。
比那些来旁听的外系学生还要靠后，往那样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一缩，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教授的讲课声。
“教室这么宽敞，你怎么就找了个这个犄角旮旯里面蹲着。”
“能听到教授的声音嘛。”
陈青有些狐疑的看了看低着头缩在角落里面的许云音，问了一句。
“可以的，我都有好好记笔记。”
如同蚊子般细小的声音传来，许云音将教科书放在了两人中间的位置打开，偷偷瞄了一眼大咧咧左顾右盼的陈青，抿了抿嘴唇。
“要不然我带你去前面的位置。”
陈青以为许云音是因为自己太过于害羞，怕人，才自己孤零零的缩在这个角落，随后自顾自的拉起许云音的手，就要起身向前排靠过去。
“别，不用。”
让他意外的是，这次他半强迫的举动，很明显让许云音十分抗拒，原本柔弱无骨的小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竟然让他都没能拉动。
许云音看了看前排那几个同宿舍的女生，又瞄了一眼陈青那认真的脸庞，瘪了瘪嘴。
她当然明白陈青是一番好意，只不过，这番好意有可能会让她更加受到宿舍女生的排挤，毕竟陈青的性格阳光开朗，模样还算是不赖，在女生之间的印象颇好。
而且，最主要的是，女生间的风言风语是把无形的刀，她不想被人误认为是在和陈青谈朋友。
想必如果被人注意到陈青拉着自己坐在一块，又会有那种山里土妹子榜上富裕大户的声音了。
上一次她和陈青在图书馆被人看到之后，就有这种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让她十分窘迫。
但她又十分不善于应对那种风言风语，而且害怕越描越黑，只好保持沉默。而在他人眼里，她珍之若宝的那几件文化衫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姑娘一直有着一种骨子里的倔强，她只知道只有读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那好吧。”
陈青看她这么坚持，也是没了办法。
但鬼使神差的，手却是没有松开，大手一直握着那只因为缺少营养而显得十分苍白，却又柔软的小手。
许云音率先意识到了这样不妥，张了张嘴却又最终没有发出声响提醒，只是耳根莫名其妙的红了一片。
“他真好看。”
许云音痴痴地看着陈青的侧脸，时不时发觉到陈青的眼神瞄过来的时候又连忙紧张的低下了头，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其实陈青算不上多特殊，与那些男同学一样，都留着普通的小平头，身板更是偏瘦，没有张明远那样带着男性肌肉的美感，身高在这几个月倒似乎是涨了一点，但也不算明显。
但显然，此时许云音的视网膜上，已经装载了独属于她的滤镜。
或许许云音平常太不起眼，又或许是陈青的善良开朗让她如沐春风，打开了她一直尘封着的心。
总之，在这一刻，她觉得他很好看。
“回家卖烤地瓜吧，老李，比当律师有前途多了。”
陈青原本正和一旁的同学扯着淡，但也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自己还捏着人家姑娘的手呢。
“咳咳。”
似乎觉得有点尴尬，陈青干咳了几声。
“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不是有饭卡的么。”
手足无措的陈青感受到自己手里的柔荑虽然柔软光滑，却又棱角分明，正好借题发挥，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姿态。
被突然提问的许云音有些慌张，根本没怎么听清陈青的话，像是被戳破了心事的少女，连忙一把将素手从陈青的魔爪中抽出，脸上红彤彤的一片。
“那张饭卡没有用嘛？是不是丢了，我去帮你补办。”
陈青关切的看着许云音，心底也暗暗懊恼自己蠢，当初就那样硬生生的把自己的饭卡塞给了她，然后就再也没管后续。
从最初开始，陈青对许云音的感觉，更多还是出自于最初的同情，怜悯，于是才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来帮助她，给她一些温暖和关怀。
唯一特殊的一点可能就是这姑娘似乎很有趣，让他忍不住的就想要欺负。
每次见到，都会下意识的用自己那种十分粗犷的方式关心关心一下对方。
“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吓吓她？”
陈青看着手足无措的许云音，心底玩心大起，又忍不住的想要欺负她。
不成，吓哭了怎么办。
陈青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驱逐出去，心说再这么发展下去，自己是不是就要上演一场校园里的五十度灰了。
算了，就小小的欺负一下。
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陈青像是抢夺一般将许云音的小手再次夺了回来，在自己的手心之中肆意揉捏着，像是把玩着一个十年之后用来解压的那种硅胶小猪。
“软软滑滑的，还挺解压。”
陈青显然没怎么意识到不妥，只觉得刚刚许云音那一刹的惊慌十分有趣。
于是，这一堂课就变成了许云音入学以来唯一没有记录笔记的一堂课，她自己也心不在焉的，脸红成了大虾，却也逆来顺受着，就那样任由陈青的揉搓。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声响，四周的同学们纷纷起身准备离开，许云音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慌乱的又再次将自己的小手抽了回去。
陈青掌心忽然没有了玩物，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但也有些感觉自己将许云音欺负的狠了，心底有些惭愧。
这，这没办法。
就是忍不住想欺负她。
“对了，笔记借我复制一份，下个礼拜就要考试了。”
心生惭愧的陈青只是脸热了一下，随后就又再次厚着脸皮凑了过去，一把抄起了许云音摆在桌面上的笔记。
“左右上午没课了，不如你和我一块去吧，正好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晕乎乎的许云音看着霸道的陈青，小嘴抿了抿，但却又只能无可奈何的跟上他。
但显然，她被骗了，借笔记只是陈青的一个借口。
毕竟，复印笔记这种小事情也用不上去西单大街那么远的地方。
许云音就这样鬼使神差的跟着陈青，到了西单百货大楼的门前。
看着像鹌鹑一样低着头，眼神里却又带着些好奇的许云音，陈青不住的想要偷笑。
“也太好骗了吧。”
陈青心说亏了自己不是个坏人，要不然没准直接能给这小妞拐到深山老林里面。
他不知道的是，许云音自从入学以后，就从未离开过京大校园的那一亩三分地。
因为穷困。
陈青了解到的终归还是李静口中的那一点只言片语。
许云音的童年其实还算是顺风顺水。
80年代末期，河道挖沙的生意突然红火了起来，原本不算富裕的许家耗费了全身家当，搞来了一台东方红拖拉机。
拉河沙的生意其实很危险，由于车小，接河沙往往要靠的很近才行，水火无情，若是一个走偏，就会陷入河中，被河水冲走。
许云音父母都是个勤快的人，只可惜的是太勤快了些，也太不要命了些，接连几天大雨之后竟然还敢去拉河沙，结果因为涨水，误判了河岸位置，连人带车都栽进了河水之中。
那年的许云音八九岁左右，原本正在家中听话的写着作业，结果等来的却是父母浮肿苍白的尸体。
后来的许云音只好和唯一的奶奶相依为命，奶奶说家里没有了顶梁柱，接人待物尽量忍气吞声一些，又说她生的漂亮，坏人太多，要她把脸蛋遮掩起来。
没爹妈的孩子没人疼，总会受人欺负，这曾一度让许云音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孩。
好在许云音在学习的方面竟然意外的争气，成绩遥遥领先那些欺负过她的家伙，但因为家里没钱，险些让许云音想要干脆放弃学业，最后好在靠着街坊四邻的接济才最终凑齐了上大学的学费。
穷苦像是毒药，会让一个人自卑到灰尘里。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这么不合群的原因，自卑的她给自己套了一层脆弱的外壳，而读书则是她寄予厚望的唯一救命稻草。
所以，许云音对于学校外面的世界，既有向往，却又因为穷苦而恐惧。
被陈青拉着的她看上去呆呆的，萌萌的。
一度想要逃跑，却又被陈青蛮不讲理的拉扯了回来。
陈青就这样拉着鹌鹑一样的许云音，来到了这一趟的目的地。
“大姐，给我选件厚实的外衣。”
陈青的目的地就是西单的女装店。
很明显，李静并不是因为自己想要美丽冻人才穿的那么少，无非就是和他一样，烂好心罢了。
强迫的让许云音套上了一件呢子大衣，陈青漫不经心的看着吊牌。
“大姐，多少钱？”
“240。”
“40？”
这是陈青老妈教授的绝技。
衣服的价格水分都大，见面不用客气，先来刀狠的。
陈青的话显然给大姐气了个够呛，直接就要上手去拉许云音刚刚套上的衣服。
“哪有这样的，不卖了。”
初次上阵砍价的陈青脸上一红，心说也觉得自己这价出的有点离谱。
“逗个闷子，大姐。100咋样，诚心买。”
双方拉拉扯扯的，但陈青敏锐的发现，对方的态度好像松了一些。
“诚心买给200得了，都不容易。”
“姐，我这兜里没那么多，140咋样，真心喜欢。”陈青贴着笑脸，施展了美男计。
似乎是有点效果，这年长些的女性其实都特喜欢年轻的小伙子。
“行吧，看你这个帅小伙，140就140，我就拿你开个张。”
陈青这第一次砍价以老板最终妥协告终，心底有些小得意的给一旁试衣服的许云音飞了个电眼，仿佛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不过等他出了门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在那得意什么呢，这要是自己老妈来，没准真就100块拿下了。
都说还价之后准后悔，这话果然没错。
许云音就这样被陈青硬生生拉着，一家店一家店的走了下去。
陈青这点还算是细心，等到两人走出商场的时候，许云音已经从里到外换了个人。
如果不是实在是不要意思，陈青甚至连内衣都想要给许云音买上一套。
感受到身后衣服传来的那份拉扯力道，陈青率先开口。
“别，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陈青当然明白，许云音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这下如果不好好处理，怕是以后见了自己都会要逃。
“你擅长家务卫生嘛？”
陈青突然问了一句，打断了许云音嗓子眼里的话。
“嗯。”
“我在学校附近有一套房子在住。”
“作为交换，你每隔几天就来我这里帮我打扫一下屋子，洗洗衣服。”
“怎么样？”
陈青紧张的盯着许云音的神情，见她有些为难的答应下来之后，算是舒了一口气。
于是，陈青就单方面的决定好了雇佣许云音来帮他打扫家里的卫生，顺便还有他的脏衣服。
许云音晕乎乎的，她这逆来顺受的性子算是被陈青牢牢把握住了，更何况陈青给了她一个还算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搞不清眼前这少年为什么一直对她这么好却又总是欺负她。
但莫名其妙的，她明白自己内心是欢喜的。
“走吧，带你去理发。”
陈青见许云音如同小媳妇一样拉着他的衣服，也不自觉的开心了起来，声音都高了一度。
许云音就如同一只洋娃娃一样任他摆弄，安分的不得了。
理发师将许云音有些糟乱的长发理的整齐，原本长长的刘海显得无比厚重，他几剪刀下去就彻底露出了许云音的庐山真面目。
等到许云音洗好了头发，陈青竟然忽地愣住了。
只见原本的山里小土妞此时竟然和大明星一般，齐肩的长发被理发师贴心的烫出了几个洋气的卷，额前的碎发恰到好处，一双桃花眼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最让陈青惊讶的是她的脸蛋。
虽然带着些营养不良的苍白，但却是那样的明媚动人。
“得，以后就叫你陈少爷家的小女仆吧。”
陈青有些后悔，应该搞套女仆装的。
许云音不知道女仆是什么意思，只是紧张的不住瞄着陈青，脸蛋像是一颗熟透的苹果。
垂涎欲滴。
进入教室后，许云音习惯性的坐进了自己常待的座位，倒是让陈青惊讶了一下。
难怪前世就对她没什么印象。
好家伙，这小土妞竟然就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靠着墙角的位置，整个一个小透明。
比那些来旁听的外系学生还要靠后，往那样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一缩，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教授的讲课声。
“教室这么宽敞，你怎么就找了个这个犄角旮旯里面蹲着。”
“能听到教授的声音嘛。”
陈青有些狐疑的看了看低着头缩在角落里面的许云音，问了一句。
“可以的，我都有好好记笔记。”
如同蚊子般细小的声音传来，许云音将教科书放在了两人中间的位置打开，偷偷瞄了一眼大咧咧左顾右盼的陈青，抿了抿嘴唇。
“要不然我带你去前面的位置。”
陈青以为许云音是因为自己太过于害羞，怕人，才自己孤零零的缩在这个角落，随后自顾自的拉起许云音的手，就要起身向前排靠过去。
“别，不用。”
让他意外的是，这次他半强迫的举动，很明显让许云音十分抗拒，原本柔弱无骨的小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竟然让他都没能拉动。
许云音看了看前排那几个同宿舍的女生，又瞄了一眼陈青那认真的脸庞，瘪了瘪嘴。
她当然明白陈青是一番好意，只不过，这番好意有可能会让她更加受到宿舍女生的排挤，毕竟陈青的性格阳光开朗，模样还算是不赖，在女生之间的印象颇好。
而且，最主要的是，女生间的风言风语是把无形的刀，她不想被人误认为是在和陈青谈朋友。
想必如果被人注意到陈青拉着自己坐在一块，又会有那种山里土妹子榜上富裕大户的声音了。
上一次她和陈青在图书馆被人看到之后，就有这种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让她十分窘迫。
但她又十分不善于应对那种风言风语，而且害怕越描越黑，只好保持沉默。而在他人眼里，她珍之若宝的那几件文化衫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姑娘一直有着一种骨子里的倔强，她只知道只有读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那好吧。”
陈青看她这么坚持，也是没了办法。
但鬼使神差的，手却是没有松开，大手一直握着那只因为缺少营养而显得十分苍白，却又柔软的小手。
许云音率先意识到了这样不妥，张了张嘴却又最终没有发出声响提醒，只是耳根莫名其妙的红了一片。
“他真好看。”
许云音痴痴地看着陈青的侧脸，时不时发觉到陈青的眼神瞄过来的时候又连忙紧张的低下了头，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其实陈青算不上多特殊，与那些男同学一样，都留着普通的小平头，身板更是偏瘦，没有张明远那样带着男性肌肉的美感，身高在这几个月倒似乎是涨了一点，但也不算明显。
但显然，此时许云音的视网膜上，已经装载了独属于她的滤镜。
或许许云音平常太不起眼，又或许是陈青的善良开朗让她如沐春风，打开了她一直尘封着的心。
总之，在这一刻，她觉得他很好看。
“回家卖烤地瓜吧，老李，比当律师有前途多了。”
陈青原本正和一旁的同学扯着淡，但也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自己还捏着人家姑娘的手呢。
“咳咳。”
似乎觉得有点尴尬，陈青干咳了几声。
“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不是有饭卡的么。”
手足无措的陈青感受到自己手里的柔荑虽然柔软光滑，却又棱角分明，正好借题发挥，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姿态。
被突然提问的许云音有些慌张，根本没怎么听清陈青的话，像是被戳破了心事的少女，连忙一把将素手从陈青的魔爪中抽出，脸上红彤彤的一片。
“那张饭卡没有用嘛？是不是丢了，我去帮你补办。”
陈青关切的看着许云音，心底也暗暗懊恼自己蠢，当初就那样硬生生的把自己的饭卡塞给了她，然后就再也没管后续。
从最初开始，陈青对许云音的感觉，更多还是出自于最初的同情，怜悯，于是才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来帮助她，给她一些温暖和关怀。
唯一特殊的一点可能就是这姑娘似乎很有趣，让他忍不住的就想要欺负。
每次见到，都会下意识的用自己那种十分粗犷的方式关心关心一下对方。
“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吓吓她？”
陈青看着手足无措的许云音，心底玩心大起，又忍不住的想要欺负她。
不成，吓哭了怎么办。
陈青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驱逐出去，心说再这么发展下去，自己是不是就要上演一场校园里的五十度灰了。
算了，就小小的欺负一下。
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陈青像是抢夺一般将许云音的小手再次夺了回来，在自己的手心之中肆意揉捏着，像是把玩着一个十年之后用来解压的那种硅胶小猪。
“软软滑滑的，还挺解压。”
陈青显然没怎么意识到不妥，只觉得刚刚许云音那一刹的惊慌十分有趣。
于是，这一堂课就变成了许云音入学以来唯一没有记录笔记的一堂课，她自己也心不在焉的，脸红成了大虾，却也逆来顺受着，就那样任由陈青的揉搓。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声响，四周的同学们纷纷起身准备离开，许云音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慌乱的又再次将自己的小手抽了回去。
陈青掌心忽然没有了玩物，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但也有些感觉自己将许云音欺负的狠了，心底有些惭愧。
这，这没办法。
就是忍不住想欺负她。
“对了，笔记借我复制一份，下个礼拜就要考试了。”
心生惭愧的陈青只是脸热了一下，随后就又再次厚着脸皮凑了过去，一把抄起了许云音摆在桌面上的笔记。
“左右上午没课了，不如你和我一块去吧，正好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晕乎乎的许云音看着霸道的陈青，小嘴抿了抿，但却又只能无可奈何的跟上他。
但显然，她被骗了，借笔记只是陈青的一个借口。
毕竟，复印笔记这种小事情也用不上去西单大街那么远的地方。
许云音就这样鬼使神差的跟着陈青，到了西单百货大楼的门前。
看着像鹌鹑一样低着头，眼神里却又带着些好奇的许云音，陈青不住的想要偷笑。
“也太好骗了吧。”
陈青心说亏了自己不是个坏人，要不然没准直接能给这小妞拐到深山老林里面。
他不知道的是，许云音自从入学以后，就从未离开过京大校园的那一亩三分地。
因为穷困。
陈青了解到的终归还是李静口中的那一点只言片语。
许云音的童年其实还算是顺风顺水。
80年代末期，河道挖沙的生意突然红火了起来，原本不算富裕的许家耗费了全身家当，搞来了一台东方红拖拉机。
拉河沙的生意其实很危险，由于车小，接河沙往往要靠的很近才行，水火无情，若是一个走偏，就会陷入河中，被河水冲走。
许云音父母都是个勤快的人，只可惜的是太勤快了些，也太不要命了些，接连几天大雨之后竟然还敢去拉河沙，结果因为涨水，误判了河岸位置，连人带车都栽进了河水之中。
那年的许云音八九岁左右，原本正在家中听话的写着作业，结果等来的却是父母浮肿苍白的尸体。
后来的许云音只好和唯一的奶奶相依为命，奶奶说家里没有了顶梁柱，接人待物尽量忍气吞声一些，又说她生的漂亮，坏人太多，要她把脸蛋遮掩起来。
没爹妈的孩子没人疼，总会受人欺负，这曾一度让许云音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孩。
好在许云音在学习的方面竟然意外的争气，成绩遥遥领先那些欺负过她的家伙，但因为家里没钱，险些让许云音想要干脆放弃学业，最后好在靠着街坊四邻的接济才最终凑齐了上大学的学费。
穷苦像是毒药，会让一个人自卑到灰尘里。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这么不合群的原因，自卑的她给自己套了一层脆弱的外壳，而读书则是她寄予厚望的唯一救命稻草。
所以，许云音对于学校外面的世界，既有向往，却又因为穷苦而恐惧。
被陈青拉着的她看上去呆呆的，萌萌的。
一度想要逃跑，却又被陈青蛮不讲理的拉扯了回来。
陈青就这样拉着鹌鹑一样的许云音，来到了这一趟的目的地。
“大姐，给我选件厚实的外衣。”
陈青的目的地就是西单的女装店。
很明显，李静并不是因为自己想要美丽冻人才穿的那么少，无非就是和他一样，烂好心罢了。
强迫的让许云音套上了一件呢子大衣，陈青漫不经心的看着吊牌。
“大姐，多少钱？”
“240。”
“40？”
这是陈青老妈教授的绝技。
衣服的价格水分都大，见面不用客气，先来刀狠的。
陈青的话显然给大姐气了个够呛，直接就要上手去拉许云音刚刚套上的衣服。
“哪有这样的，不卖了。”
初次上阵砍价的陈青脸上一红，心说也觉得自己这价出的有点离谱。
“逗个闷子，大姐。100咋样，诚心买。”
双方拉拉扯扯的，但陈青敏锐的发现，对方的态度好像松了一些。
“诚心买给200得了，都不容易。”
“姐，我这兜里没那么多，140咋样，真心喜欢。”陈青贴着笑脸，施展了美男计。
似乎是有点效果，这年长些的女性其实都特喜欢年轻的小伙子。
“行吧，看你这个帅小伙，140就140，我就拿你开个张。”
陈青这第一次砍价以老板最终妥协告终，心底有些小得意的给一旁试衣服的许云音飞了个电眼，仿佛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不过等他出了门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在那得意什么呢，这要是自己老妈来，没准真就100块拿下了。
都说还价之后准后悔，这话果然没错。
许云音就这样被陈青硬生生拉着，一家店一家店的走了下去。
陈青这点还算是细心，等到两人走出商场的时候，许云音已经从里到外换了个人。
如果不是实在是不要意思，陈青甚至连内衣都想要给许云音买上一套。
感受到身后衣服传来的那份拉扯力道，陈青率先开口。
“别，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陈青当然明白，许云音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这下如果不好好处理，怕是以后见了自己都会要逃。
“你擅长家务卫生嘛？”
陈青突然问了一句，打断了许云音嗓子眼里的话。
“嗯。”
“我在学校附近有一套房子在住。”
“作为交换，你每隔几天就来我这里帮我打扫一下屋子，洗洗衣服。”
“怎么样？”
陈青紧张的盯着许云音的神情，见她有些为难的答应下来之后，算是舒了一口气。
于是，陈青就单方面的决定好了雇佣许云音来帮他打扫家里的卫生，顺便还有他的脏衣服。
许云音晕乎乎的，她这逆来顺受的性子算是被陈青牢牢把握住了，更何况陈青给了她一个还算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搞不清眼前这少年为什么一直对她这么好却又总是欺负她。
但莫名其妙的，她明白自己内心是欢喜的。
“走吧，带你去理发。”
陈青见许云音如同小媳妇一样拉着他的衣服，也不自觉的开心了起来，声音都高了一度。
许云音就如同一只洋娃娃一样任他摆弄，安分的不得了。
理发师将许云音有些糟乱的长发理的整齐，原本长长的刘海显得无比厚重，他几剪刀下去就彻底露出了许云音的庐山真面目。
等到许云音洗好了头发，陈青竟然忽地愣住了。
只见原本的山里小土妞此时竟然和大明星一般，齐肩的长发被理发师贴心的烫出了几个洋气的卷，额前的碎发恰到好处，一双桃花眼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最让陈青惊讶的是她的脸蛋。
虽然带着些营养不良的苍白，但却是那样的明媚动人。
“得，以后就叫你陈少爷家的小女仆吧。”
陈青有些后悔，应该搞套女仆装的。
许云音不知道女仆是什么意思，只是紧张的不住瞄着陈青，脸蛋像是一颗熟透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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