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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冲动者与期望的结局

    夜晚,稀少的云朵使得天空格外明亮,明月与繁星互相衬托,点缀着黑色的画布。平静的夜晚之下,学校已经关上了灯光,只有医务室附近的徐铃用魔法照亮着道路,朝着什么地方走去

    “我看看,睡袋在楼上办公室,真是的,为什么要爬这么高的楼层啊,而且晚上魔法阵也不会启动,累死个人。”

    小声抱怨着,徐铃爬上了离医务室有段距离的楼梯。准备去取睡觉的工具。毕竟,两张病床都被占用,想要趴在办公桌上睡一晚,不知道明天自己的脖子和手会怎么样。考虑到这种情况,徐铃给自己准备了睡袋,只是,医务室已经没有空位存放睡袋,徐铃将其放置在了五楼的一个空办公桌上。

    所以,徐铃得花很多时间到自己的办公室取出睡袋——而这段时间,医务室无人看守。

    因此,当某个人轻手轻脚走进医务室时,无人察觉。

    但若有人察觉,便会发现事情不太正常:束起的长发看得出是位女生,但她走路的动作,并没有那么自然,也不像是为了放轻脚步而刻意做成的动作。看着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牵扯着带到这的。

    那女生用无神的双眼打量了两张床,最终,将目标放在了西翁的床上。缓缓地,她取出了怀里的什么东西——一把小刀。

    “......”

    女生高举小刀,剑尖正对准西翁胸口的位置,看上去,随时都会扎下去。

    啪!

    还没扎下去,女生便觉得手臂一麻,同时,一股巨大的力将她的手臂弹开,小刀也被打飞在了地上。

    “啊?”

    突如起来的疼痛,让女生像是惊醒了一般回过神来,待她搞清楚现在的状态,身后的动静让她下意识地向后看去,果然,有人站在那里——昏暗的灯光,加上对方头顶的宽边帽,女生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脸。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击落女生手中刀的,是这个人举在身前的,一支跟小臂长度相近的兵器。那人站在医务室门外,却一下击中了女生的手臂,可以看出那是一个远程攻击的武器。

    不等女生有所反应,戴帽子的人转过身,消失在了门外。待女生追出门去,纵使左顾右盼,也没能发现那人的身影。

    不过,眼下还有另外一个大问题——

    “谁在那里!”

    武器攻击的响声,加上刚才拖延的时间,徐铃已经察觉到了问题所在,要是再不走的话,怕是要被抓个现行了。

    毫不犹豫地,女生迈开了步伐,当她跑到大门口时,徐铃也刚好走到最后一段台阶处。

    “等一下,你!”

    当然,人是喊不住的,手里还抱着睡袋,等人完全走下台阶,女生已经跑没影了。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徐铃快步回到医务室。

    所幸,检查过后,两个病号似乎都完好无损。除了在地上找到了一把小刀,看上去没沾血这一点倒是让徐铃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谁,可不能再让别人进来了。”

    这么想着的徐铃,转身锁上了医务室的门,一时间,走廊再度恢复宁静。

    宁静并不持久,很快,那个戴帽子的人静悄悄地从位于走廊深处的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夜深人静,那人的鞋踩在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完全融入黑暗与宁静,也是刚才的女生没有发现他的原因。

    看着已经锁上的医务室,那人压了压帽子,一句话没说,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退场了。

    临行前,那人看了看身后自己用于躲藏的卫生间,看到门上的字样时,那人苦笑着耸了耸肩。

    “女厕所”,看上去是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移动到更远处的男卫生间,使得他被迫出此下策。

    不过,反正没有目击者,倒也没有什么不良影响吧?这么想着,那人向教学楼大门走去,直到消失在走廊。声音之轻,就像是这条走廊不曾有过这个人一般。

    ......

    翌日上课之前,医务室已经堆满了法则部的人。

    “你说,有人来偷袭?”洛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徐铃从抽屉里掏出晚上缴获的小刀,众人这才对“偷袭”这种事有些许实感。

    “真是欠考虑了,为了方便自己出门,昨天我并没有把教学楼大门给锁上,没想到偏偏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事情。”

    “都不用思考,一看就是凶手过来灭口的吧?”跟着妹妹一起上学的洛笙也跟着来到了医务室,“但是,有必要做到这么绝吗?”

    “是怕醒了之后把凶手供出来吧?但是从其他地方调查也能很快锁定目标来着,早知道这样,当初何必做这种事呢?”徐铃吐槽着,手上还在调和治疗用的药物。

    “如果凶手被抓住,极有可能就是退学处分吧?”

    “废话,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了,肯定要退学啊。等等,退学......”

    本以为何辉文只是无意问了一句,理所当然地回答之后,洛笙突然哽住了。

    看着洛笙好像知道了什么的样子,洛茉问道:“哥?有什么想法了吗?”

    “嗯,我们属于是直接从国家那获取的入学资格,所以你应该不是很清楚。帕拉多斯学院的入学资格,对于平民来说,可是相当难得的。”

    说到这,一旁的唐烨不由得抿了抿嘴。

    洛笙继续补充:“虽然没有地区的隔阂,但毕竟是要出国的行为,其手续和要求都比平常复杂。我们作为跟国家联系较深的贵族,自然能拿到资格,但身为平民,就得经过提交申请通过考核等一系列手续,这个过程中,还会被过滤掉一部分人。听说还有用高额价格换取一个入学名额的行为存在......如果是一个平民在经历了这些之后被勒令退学,会怎么样?”

    也就是说,半夜偷袭的真实动机,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导致退学,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甚至不惜再杀一次人,如果真是这样,洛笙只觉得毛骨悚然。但整理情报后,洛笙依然觉得有些问题:

    “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一次的动机,也找不到凶手啊,要想继续追查,还是需要更多跟昨天有关的线索才行......”

    “线索吗?我这刚好有,新鲜的。”

    话还没说完,一个熟悉但又让洛茉不由得发颤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看向门口,果然,钟天裔就站在那里。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从语气和眼神上来看,钟天裔这回似乎只想找何辉文。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扫视了一下医务室的环境后,钟天裔做了一个跟上自己的手势:“出来说吧,吵到人也不好。”

    跟着钟天裔走出医务室,何辉文深呼吸了一口气:“那就,先坏消息吧。”

    “坏消息就是,今天一过,学校就打算找维护安索市安全的卫兵来解决这件事了,毕竟第一周就出了这种伤人的案件,学校打算一边压消息一边尝试让我们来解决,但是,消息传播得太快了,看来压是压不住了。今天放学,就是我们的最后期限。”

    “信誓旦旦说要组建学生会分部,结果就连这个都解决不了,最终导致失去威信什么的......么。那么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盖兹醒了,要询问什么的话,就趁现在。”

    询问那家伙?虽然就动机而言他跟这次的事件脱不开干系,但真能问出什么吗?

    “边走边说吧。”不过看上去,钟天裔已经沉迷在他自己的节奏里了,虽然无奈,何辉文也只得跟上。

    “我昨天不是跟你说,我总觉得盖兹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不是吗?”

    “好像是有嘟囔过。”

    “后来我想起来了,昨天中午你们在下面处理那个坠楼的西翁,我当时有要事在身,等空闲下来的时候事情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当我在走廊上闲逛,试图理清人群骚动的原因时,我发现楼梯拐角那里,站着一对男女,你猜怎么着?那女的嘴里念叨的就是‘盖兹’。”

    “......原来如此。”思考过后,何辉文发现这段话其中的意义。

    “所以,这个跟盖兹聊天的女生就是我们的下一个线索,亦或者是,最终的目标。我已经指挥我的成员们着手进行调查,如果能从盖兹身上问出什么情报就更好了。”

    “希望你已经想好问些什么了。”

    钟天裔轻笑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

    “那么聊点别的吧,刚刚我在医务室外面,听到你们在说入学资格的事情?”

    “你好像很喜欢偷看偷听?”不知道为什么,何辉文联想到了昨天发生的事。

    “小细节就不要在意了哈哈。说起来,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学校的?洛氏那两位我很清楚,看另外两个人的表情我也能大致分析一二。唯独你,从语气到表情的一脸冷漠,我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那还真是抱歉。”何辉文摊了摊手,“其实吧,我有着伏莱西地区的王室血统,但因为身份原因不方便公布于世。国王放不下我这个私生子,于是就特意安排了一个入学资格......”

    话说到一半,何辉文明显能看到,钟天裔的眼睛都在发光。

    “......你希望我这么说吗?”编不下去了,何辉文直接摊牌。

    “啊?”

    从好奇到迷茫,看着钟天裔这透露着遗憾与失望的表情,何辉文差点没绷住表情。

    “呼——如果你真的好奇,我至少可以跟你说,我确实是从王室那边走的流程,但是怎么个走法,你就别纠结了。再说了,怎么可能真的有这种奇妙的私生子......”

    “阿嚏!”

    一股寒意袭来,与此同时,两人好像听到不远处有人在打喷嚏。

    “说来,今天有点冷啊。在这个位置没问题吗?”

    何辉文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钟天裔将他带到了学生会大楼。

    “放心,住宿用具我们是准备好了的。”钟天裔摆了摆手,“毕竟不能无故囚禁人,最开始我们是尝试通知盖兹的家人的,只不过,他似乎是一个人来到这个城市的。然后,你看医务室也被占满了,学校宿舍又离这里不近,所以我们就选择了这个位置。”

    两人的脚步停在了一间教室的门前。

    “不过啊,学生会可不是监狱,希望以后可不要出现这种事。”

    总结完,钟天裔拉开了房间的门把手——

    诺大的教室中间,铺着一张毯子,而盖兹正坐在这毯子上面,从他身上盖着的被子来看,昨晚他就睡在这里。

    “早上好啊盖兹,感觉身体怎么样?”钟天裔很自然地打着招呼,就像昨天的那一闷棍从没打过一样。

    “我,我不知道。”盖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好像,记不得昨天的事了。”

    “钟天裔,我们昨天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看上去,盖兹可能是失忆了,何辉文有点担心昨天是否有些下手太狠。

    “没有的事,狂暴魔法本身就有副作用,虽然不太可能会有忘掉一天这么严重......会不会真是我们下手重了点?”

    “别问我啊!”

    “咳咳!”有些偏题了,钟天裔清嗓子提醒,“你,知道西翁吗?”

    “西翁?当然知道。她怎么了?”

    “昨天呢,出了一点事情,现在需要找西翁的熟人了解一下情况。就你所知的话,你知道有谁跟她很熟吗?”

    “凯瑟琳,她是西翁的闺蜜。”

    “回答得这么干脆,看上去你跟她们挺熟的嘛。”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不过确实,毕竟凯瑟琳是我的女朋友。”

    何辉文与钟天裔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交流信息,钟天裔只觉得身上哪里在震动。

    “不好意思,来联络了。”说着,钟天裔转过身,掏出了通讯装置。

    “那么我想问一下,她们两个女生,最近有出现过什么矛盾吗?”总不能晾着盖兹不管,何辉文代替钟天裔问道。

    “你问矛盾,我还真不知道......最近我跟西翁接触比较频繁,主要是为了计划凯瑟琳的生日惊喜。”

    “生日惊喜......你是说,背着凯瑟琳私下与西翁接触吗?”

    “对啊,不然怎么叫惊喜呢?”

    “这样啊。”何辉文托腮思考着,一种有些许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浮现着。

    “何辉文,看来一切都接上了。我的部下去询问了他们班的班主任,今天只有一位学生请过病假,那个人的名字就是——”

    “凯瑟琳?”

    钟天裔点点头,露出似乎能掌控局势的得意笑容。

    “不对啊,我记得凯瑟琳最近身体没什么问题啊?怎么会请病假?”两个大男人拿着自己的女朋友为话题交头接耳,在迷惑的同时,盖兹也有一点恼怒。

    “身体这事情可说不准,是吧。这样吧,你把凯瑟琳的地址告诉我们,我们去看望一下她,顺便就如同刚刚说的,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看望这种事,我来不就好了......”

    虽然这么说着并挣扎着想站起身,但大脑的眩晕感迫使他重新坐在毯子上。

    “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看上去你也挺不好受吧?所以交给我们学生会吧。”钟天裔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竟让盖兹的内心有了一丝动摇,大脑的强烈冲击加上狂暴的副作用,盖兹一点也不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在他眼里,自己就像是无故晕厥然后被学生会救了起来一样。没有余力思考其中的问题,盖兹最终还是同意了钟天裔的要求。

    ......

    “所以呢?为什么是病假?”

    拿到了最后的线索,何辉文与钟天裔打算进行最后的调查。

    “因为病假是正当理由。”钟天裔回答得很干脆,“我也思考过包括盖兹在内的行为有着什么意义。最终的结果跟你一样,与入学资格有关。那么这学生应该不会无故旷课,但是坐在教室被我们抓到也不可能,换个理由躲起来,是最好的选择。于是我让部下调查那个班今天有没有人请过假。结果就是这样。那么轮到你了,你觉得这个闺蜜的可能性怎么样?毕竟她也只是其中一个可能性。”

    “相当大。”何辉文掏出挂坠,“加上这个,很多东西都说得过去了。”

    “这是?”

    “曼德地区的饰品,两件分别让两个人拿着,有着特殊的寓意,然后在屋顶和西翁的身上,各一个。”

    没见过这样的小物件,钟天裔端详了半天:“原来如此。”

    “只不过,真可怜啊,这人。”

    “怎么了?”

    “再怎么想办法躲,终究会被找到的吧?看起来像是在想办法躲藏,但是站在我们的角度仔细思考,根本就是无用功,包括昨天晚上的偷袭也是。但是她却停手了,是什么让她在友情和入学资格之间挣扎呢?”

    钟天裔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什么,许久,他开口说道:“落下一天的课,对你而言没问题吧?”

    “我倒是无所谓。”

    “那我去跟老师们请个假,一会我们就去调查凯瑟琳的事。你的话,就到大门口的位置等我吧。”说着,钟天裔做了个道别的手势,往教学楼走去。

    “......真会带节奏啊。”丝毫没有反对的余地,何辉文也只有照着钟天裔的话向大门走去。

    已经到了上课时间,学校大门不再人来人往。最显眼的,也只有驻守校门的保安。跟保安解释情况后,何辉文靠在大门门框边等待着钟天裔的归来。

    “第一周,没想到就被迫卷入了各种事件啊。”看着校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何辉文感叹道,“虽然入学前我就已经没有选择了,呵。”

    就这么平淡地观察着,何辉文总觉得这副祥和的场景有哪里不对,定睛一看,人潮之中,有个女生矗立在那里,两眼无神地盯着大门看。妹妹头底下的脸庞略显几分凄美,但就年龄来看,跟三学年的学生有那么一丝相似。

    这才建校不到一周,怎么会有这种人用满载回忆的表情盯着学校看?不知为何,一种奇怪的预感在何辉文心中泛起。再三思考后,他略显犹豫地迈出了步伐。

    “一直看着学院,是有什么事吗?”靠近发呆的女生,何辉文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诶?”何辉文的突然靠近吓到了女生,奇怪的是,她先环顾了一下四周,待到目光放在何辉文身上,斟酌刚才何辉文的话语,她这才给出回应,“没有,我今天请了假,但是就是想看看学院。”

    “就这么看着学院?上课的话不是随时都可以看吗?”

    “发生了一些事情吧。不如说,我还想见见某个人,只是因为某些情况,我也不敢去找。”

    “哦......”装作一副识趣地不再追问的模样,何辉文却愈来愈坚定自己的想法。

    “行了我回去了,你也是学院的学生吧?早点去上课吧。”

    就在女生嘱咐完,回过头准备离去的时候,何辉文将手伸进了衣兜。

    “等一下。”

    走了没几步,女生又被何辉文喊住了。

    “你东西掉了。”何辉文抬起手,手中抓着的,是一个精美的挂坠。看到挂坠,女生先是一惊,手也下意识地按了按腰间。

    “啊,谢谢。”女生也很惊讶挂坠为什么会突然掉出来,但看来这就是自己的,女生上前接过了挂坠,一如既往的心不在焉,使得她并没有注意到何辉文那副略显悲哀的表情。

    “......一直逃避的话,受伤的最终还是自己。”确认面前的人正是自己在寻找的目标凯瑟琳,何辉文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什,什么啊?突然说这个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凯瑟琳有些许慌张。

    “这个挂坠,是昨天在天台上找到的。”

    “原,原来是这样啊。”凯瑟琳好像知道了什么,“可是,你怎么就能确认我掉的是这个呢?如果你是在那种地方捡到的,那很抱歉,这不是我的。”

    看到凯瑟琳还打算狡辩,何辉文表现得很冷静:“你再看看你手上的挂坠。”

    “?”凯瑟琳歪了歪头,显然没有理解何辉文的意思,她看了看手上的挂坠,一如既往地精美,毕竟是自己看惯的东西......看惯?

    “啊!这是......”

    此时,凯瑟琳才反应过来,这挂坠确实不是自己的,花纹相反,切面也在另一边——自己手中的挂坠,是自己的闺蜜西翁的。瞬间,跟西翁有关的回忆涌上心头。

    “......为什么。”

    已经遮掩不了任何东西了,凯瑟琳的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我要做出这种事啊......”

    时机已经成熟,何辉文开始切入正题:“果然,是因为误会吗?”

    凯瑟琳点了点头:“那个时候我太激动了,感觉,就不像是平时的我自己......我当时好像打算给她一点教训,但当她向后翻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那个时候已经太迟了。”

    看来,是也盖兹与西翁私下行动的事情被凯瑟琳误解为出轨,从而闹出的一系列事情吧。估计事后跟盖兹会面的时候,已经解除误会了。

    “然后,盖兹打算代替你吸引学生会的注意你,最好的情况是将他作为真凶处理,是吧。”

    “我也知道这么做很快就会露馅,但我真的很怕,害怕退学处分。我们只是一届平民,可以说是努力爬了半天才拿到了这样的入学资格,这就退学了,我能找谁交代。所以,我不敢面对她,甚至昨天就请了病假打算逃避这一切......”

    “等等,那你昨天?”

    “昨天?昨天怎么了?”

    这一反问,倒是把何辉文问懵了。不过很快,凯瑟琳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昨天我回过神的时候,突然就发现自己在医务室,然后,西翁就在那里。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现在那的,但是我很怕,就逃出来了,甚至没能多看一样西翁......”

    回忆一点点被勾起,眼泪不由得从凯瑟琳的眼眶中溢出,虽然还有不少疑点,但看着凯瑟琳这副模样,何辉文倒是开心不起来。

    “至少,去见见西翁吧。”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思考片刻,何辉文提出了建议。

    “现在的我,真的能见她吗?”

    “见了不就知道了?只要,你内心真的有歉意的话。”

    “我......”

    毕竟是陌生人的提议,凯瑟琳犹豫了很久,好在,最终她还是点头同意了提案。

    而这,刚好被结束准备工作的钟天裔看在眼里。

    “好家伙,刚出门就撩起妹来了。”

    听到这话,何辉文一脸怨恨地瞪了一眼钟天裔。

    “......对不起我错了。”

    ......

    午休时间。

    被徐铃所通知,法则部的成员也来到了医务室。经过一天左右的照料,西翁已经睁开了眼睛,得益于魔法与药物的双重治疗,此时的她已经有力气坐在病床上了。

    根据凯瑟琳所说,整个事件的起因是盖兹和西翁为了一个惊喜导致的误会。而因为误会,凯瑟琳将西翁带到天台对峙。因为没能控制好情绪,在争执过程中凯瑟琳不小心将西翁推下了阳台,手上的伤也是在这时留下的。凯瑟琳害怕这样的情况会导致退学,便与盖兹商量,从昨天放学的情况来看盖兹选择了以袭击转移注意力。而凯瑟琳因为害怕,昨天便请了病假。而这个事件所产生的疑点,何辉文并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在与成员们报告时,他没将这些疑点放进去。

    虽然尽可能详细地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众人依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何辉文和凯瑟琳看,一是难以置信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竟源自于一次误会,二是,没想到何辉文这无意间的尝试竟然能顺利解决案件,简直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西翁,我......”看着西翁的脸,凯瑟琳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行了不用说了。”

    此言一出,凯瑟琳顿感浑身一凉。

    “如果,我能早点告诉你我们在策划什么东西的话,你也不会这样心生疑惑吧?”

    “诶?”

    “虽然话说在前头,从楼上掉下来真的很痛啦。”

    “对不起......”

    “行啦行啦......有些东西掖着藏着太深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嘛。”

    一想到是因为误会,再加上对方是自己的闺蜜,西翁怎么也怪罪不起来,钟天裔一边观察着,一边思索着。

    “可是,一切都晚了。事已至此,我跟盖兹都逃不过退学处分吧?”

    冷不丁地一句话,让西翁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因为一个私底下策划的惊喜,竟惹得闺蜜及其男友面临退学处分,不知道为什么,西翁自己都泛起了一丝罪恶感。

    “钟天裔,你是我们这权力最大的,你来定一下结果吧。”看着局面一点点陷入僵局,何辉文开口说道。毕竟,他也看到了钟天裔那若有所思却又有所答案的模样。

    “关我权力什么事?”嘴上这么说着,钟天裔依然清了清嗓子,“那么,这里有些事我想跟西翁确认一下。”

    “我?怎么了?”

    钟天裔顿了顿,似乎是在下定决心:“昨天中午,你,是因为意外翻出栏杆的吧?”

    “啊???”

    除了何辉文,所有人都被钟天裔一字一句的胡说八道惊得喊出了声。何辉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身后的人们安静了下来。

    “毕竟,天台的栏杆本身就有点矮,稍有不慎,身体就探出教学楼了。那天,你应该是因为脚滑,不小心翻出了栏杆,你的朋友凯瑟琳为了救你,在拉扯中不小心伤了手,但最后你还是掉下来了......是吧?”

    “救”、“不小心”,钟天裔刻意强调这些词,即使是刚刚苏醒还有点懵的西翁,也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啊,是,是这样。”意识到了钟天裔的用心,西翁点头同意道。

    “既然当事人承认了,那么这次案件便没有犯人可言,最需要报告的,就是天台的栏杆需要重新装修咯。”

    “但是,盖兹怎么办?”

    袭击调查者,这样的事实可是板上钉钉的。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罪了,凯瑟琳紧张了起来。

    “盖兹伤人,这件事确实,毕竟还有目击者。但是值得注意的是,盖兹的行动的时候使用了狂暴魔法,这种魔法难以把控,而且容易被他人利用,不排除被他人影响而发动狂暴,进而误伤他人的可能性吧?”

    说得好像跟真的一样,刚刚还在吃惊的人连节奏都跟不上了。

    “所以,考虑到狂暴对使用者也有影响,盖兹需要在学生会进行一段时间的观察。不过总的来说,退学什么的,不可能的。以上,我会跟学院好好汇报这些情况的。”

    说完,钟天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务室,临行前,他轻拍了一下何辉文。留下医务室一脸懵逼的众人。

    ......

    跟随钟天裔离开医务室,绕到了一个没人的楼道,钟天裔站住了脚。

    “你觉得这样的安排怎么样?”

    “包括把昨天夜袭的事情瞒下来,避开了最坏的情况倒是挺不错,但是学院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诶,这就是你不懂了。”钟天裔摊了摊手,“学院可是把调查权全权交放到学生会这了。”

    “全权?真的可能吗?”不管怎么想,学院都不可能不重视这种事,就这么把权限发给学生会自己甩手不管没问题吗?

    “毕竟,就算是学院来查,流程差不多也是,成立专案组然后像我们一样调查。最多的,就是喊外援。相比之下,把调查的任务交给我们,由学院来安抚学生和尽量淡化这件事的影响,对他们来说不也一样合适吗?”

    仔细一想,自昨天事发之后起,这件事的影响似乎并没有达到人人谈论的地步,也没有人刻意到医务室查看西翁的情况。看来,所谓的“压消息”,学院做得还是蛮到位的。

    “......事实上,案发的时候我不是说我有事情吗?那时我在跟院长谈话。”见何辉文理解了自己的思路,钟天裔继续补充道,“听说了有案件发生后,我便主动提出了这一方案,虽然我也没想到事情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看起来,一切都挺顺利的。至少学院确实没有插手我们的调查,而你们的调查能力也正好符合我的期望。尤其是,你那歪打正着的一出可太出色了。”

    “你这最后一句简直是多余的......”

    “小细节就不要在乎了哈哈,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我这个做法有点欠考虑,但学院只需要我的一个符合逻辑的调查结果,而你们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学院的信任,也不会有人因为这种事被迫离校。最关键的是,那个西翁并没有与凯瑟琳反目成仇,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无从反驳,也不忍心反驳,何辉文闭上眼,不打算继续深究。

    “不过,这个事件还有一些疑点。”

    “你是说,凯瑟琳无意识的举动吗?”话还没说完,钟天裔便打断了何辉文,“你觉得,现在有办法解释吗?”

    何辉文摇了摇头:“不止昨晚,我在校门口跟凯瑟琳交谈的时候发现,她在案发那天恐怕也有些精神失常,‘不像是平时的自己’,但是其中的原因,我也是毫无线索。”

    “只能说,这种无意识的行为,如果排除自身原因,就是被谁控制了......是谁,你有思路吗?”

    “你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这不就对了。”钟天裔一摊手,“当然,我也是可以报告这件事的,但是如果打草惊蛇了,敌明我暗,我可不保证对面会做出什么事来。但是相应的,这件事咱们就先长个心眼吧,毕竟,这可是四个地区组合在一起的学校,有什么阴谋在,也不是不可能。”

    确实没有立即追查的条件,何辉文也只有同意了钟天裔的提案。

    见没有更多疑点,钟天裔打算结束话题:“那么接下来,我就打算去跟学校报告这些了,你们就好好享受下午和周末的时光吧。”

    “想不到,你平时看着挺吊儿郎当的,做起事来还挺不含糊。”思索片刻,何辉文还是说出了口。

    “吊儿郎当是什么意思啦......不过,你的执行力同样强得没话说呢,血魔法师的末裔。”

    “......”

    不知为何,何辉文沉默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钟天裔,盯得钟天裔有些心慌。

    许久,何辉文重重出了口气:“想问就直说。”

    “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把握的!”

    正如钟天裔所言,嘴上说着“血魔法师的末裔”,其实他是为了看何辉文的反应,毕竟,他自己可以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何辉文就是自己的前辈们口口相传的,传说中的血魔法师。

    “你昨天还在那纠结半天,在这之后又没有战斗,然后你就突然一口咬定了,你觉得我信吗?”被一语道破,钟天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行,行吧,啊放心!这种事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毕竟今后我们肯定还有更多机会合作,咱也表示一下诚意嘛。至于这次,就先和平解散乐,拜了。”

    想说的说完了,钟天裔挥挥手,准备离开现场。

    “最后,我纠正你一件事。”正准备动脚,何辉文将钟天裔喊住了。

    “嗯?什么。”

    “其实吧,这也不算是最好的结局。”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