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过往之殇
时间已经临近午休，三人终于在巨大的误解下缓过神来。
“斗技场的，测试？”
而后，洛笙对自己的目的做了进一步的解释，当然，“斗技场测试”这样的词眼说出来，洛茉不由得满脸疑惑。
“是的，昨天你们也去斗技场看过了吧？你们不知道的是，斗技场内部布有结界，兼具抵御余波，在分出胜负时快速释放治疗魔法，以及各种其他的用处，一些比较正式的对战活动，或者一些预感比较激烈的战斗，都会用上斗技场的这一功能。但眼下，能不能正常使用，还需要实战测试。”
“所以就找到辉文？不应该找三学级的吗？”虽然可能跟学级没关系，但让一学级的跟他去打看上去很正式的战斗，洛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没办法，三学年的我都不认识。”洛笙耸耸肩，“而且我是学生会设施管理分部的，这种事情我必须要处理了，这次安排的是一次二对二的战斗，我都被迫亲自上阵了。我们班的找到了两个，但就是找不到最后一个，我这不就在四处打听吗。”
“你可以喊我去啊。”洛茉脱口而出。
洛笙耸耸肩：“你说呢？”
就连一旁沉默的何辉文也点点头，看来他已经理解了洛笙的想法。
“不至于吧......”
看出洛茉还是想帮忙，洛笙思索片刻：“那这样吧，下午学校还有别的实战安排。毕竟我们这个学院不太一样，有很多场地需要学生来测试和熟悉的，所以这几天的课程都比较轻松，但是相对的会有战斗一方面的演练。”
“实战安排？比如说？”
“没记错的话，还有一个地下迷宫的测试。”洛笙托着腮帮子，“这种事在老师，尤其是班主任之间应该是消息共通的，你可以问问你们班主任。”
思索片刻，洛茉点了点头，同意了。
于是乎，洛笙再度将目光放至何辉文身上：“那么何辉文，怎么样？”
“我的血魔法，暂时只局限于这把剑上。可以吗？”
就在刚才，何辉文已经解释过不愿在众人面前使用血魔法的原因。
“没事，你用那把剑就能跟我打成这样，血魔法怎么用都可以。反正我们又不要求胜负。”
看来没有其他疑问，何辉文一摊手：“行吧，既然你已经把假请了，那我也跟着去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中午先休息吧，下午我们再来安排。”问题是解决了，洛笙松了一口气，“说起来茉茉，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上课吗？”
“课早就上完了，你们两个真是的，在天台上闹出这么大的响声，我们在一楼都听到了诶。”洛茉没好气地说着，顺便打开带在身上的包，取出了一盒什么东西，“给。”
洛笙定睛一看，这不是早上洛茉顺走的便当吗？
“这，给我？”
一时间，洛茉的脸色有点难看：“谁叫你回来的时候不带包？早上拿便当的时候，女仆长跟我说了你的情况，所以我帮你带了一盒便当，不是吗？”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因为洛笙曾经的学校，规定是一人一个课桌，不做轻易的变换。习惯这种情况的洛笙，经常就是书包往桌子里一丢，人就回家了，即使到了这里，他的习惯还没改掉。
“原来早上顺走两盒便当是因为这个......”
“顺走？难道你以为......”
一皱眉，洛茉好像知道了什么。
“不是，茉茉，你听我解释。”
“哼。”轻哼一声，洛茉移开了手臂，将便当递到了何辉文面前，“给你。”
“啊？”眼前的兄妹俩节奏太快，何辉文有点跟不上。
“既然他以为这便当是偷偷带给学校里某个人的，那就给你咯。吃完了把盒子给我哥就行。”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先接下吧？这么想着的何辉文小心翼翼地结果了洛茉手中的便当。
“那茉茉，我的呢......”
“自己去食堂吧，不打扰你们准备了，哼。”
不再等洛笙说什么，洛茉一转身，径直离开了天台。
整理目前为止发生的事，这兄妹俩今天应该是互相有着很大的误解。但是，不知道洛笙哪一步走错了，情况突然就变成了哥哥全责了？何辉文如是思考道。
就是说，这哥哥看似活跃且强硬，其实是被妹妹牵着鼻子走的？总觉得有点可怜。
这么想着，何辉文轻轻地将便当往洛笙那递了递。
“......你就拿着吧，难得茉茉会钟意像你这样的陌生人，收下她的好意就是。我的话，就去楼下买个面包好了。先吃吧，一会我就回来。”
说着，洛笙一脸沮丧地下楼去了。
天台上，只剩下何辉文一人。
回过神来，何辉文这才意识到，他已经被卷入了狂风暴雨式的各种事件中。而手中的便当盒，正是他无法脱身的证据。事到如今，何辉文不得不做出选择：
“......先吃饭吧。”
没一会，买了面包回来的洛笙，跟何辉文坐在天台的一角，吃着午餐。
“原来血魔法师是这么消失的？虽然我有听说过血魔法师被很多人盯上了，没想到居然是因为出了叛徒，怎么说呢？人心不可测啊。”
闲余时间，何辉文顺便向洛笙讲述了一下血魔法师的事。
“不过这已经过去了，既然我还继承了血魔法，那么这个血脉还没有断就是。”
说着，何辉文吃了一口菜，不愧是贵族的伙食，荤素搭配不说，味道还相当好。
“挺有志向的嘛。”说着，洛笙咬了一口面包，“我跟茉茉呢，是硕鲁地区的贵族，你也听说了吧？说是贵族，其实是因为家族势力庞大，而且有家族魔法，还有，在战争中立下了战功这几点吧。因为我们家族一直是硕鲁地区的领军人物，所以，我们也被强行赋予了‘带领众人’的期望。”
听到这，何辉文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从自己刚进校门起，由她领头帮助了自己，即使烦人的跟班在身边吵闹也不曾提出诉求，这一切，都是为了回应那种不合理的期待？
“当然，洛茉也是，她......虽然抗拒，却又相当努力地想回应他们的期待。”
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可以解释了。
“我没什么，我倒是对现在做的事乐在其中，但她，她是我妹妹，我看得出，在面对一些不得不出头的事情时，她在硬撑。说实话，我很担心她的这个状态。”
说着，洛笙抬头看了看天空，与两人略显压抑的气氛不同，天空格外地蓝，舒适的微风时不时在两人身边拂过，对两人来说倒是一种不错的慰藉。
“即使是和平的年代，我们却跟那个时候没啥两样啊。”
仔细一想，虽然自己是血魔法师，却因为不得不躲着曾经对自己有恶意的人，隐藏自己的实力。藏在腰间的御血刃，说实话，这么藏着腰很不舒服，但作为自己是血魔法师的证明，他又不得不这么做。这么看来，“没啥两样”这话可是相当正确了。
世界是和平了，过去却脱离不开。
正抒情着呢，洛笙突然扭过头，继续说道：“不过何辉文你呢，对于茉茉来说却是一个特殊情况。”
“特殊？”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正式认识你的。但是我敢肯定，她是主动找的你，而且最开始本来是想从‘摒弃地区仇恨’这一方面起到带头作用的。”
后半句不清楚，前半句倒是说对了。
“然而今天，从她跟你的对话中，我发现她的情感不是装出来的——要放在以前，只有对我或者她朋友诗茗的时候，才会有这么放松的态度。”
想到洛茉在早上招呼那些跟班时的表现，何辉文终于知道，在众人的簇拥下，她的一脸假笑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她能够跳出这个‘领头人’的框架，做回那个本该属于那个年龄的女生，至少我觉得，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茉茉。就我一个当哥的角度而言，这不是什么坏事，所以，能不能拜托你今后也支持一下茉茉？”
那天集会，洛茉所说的话，无疑是她的真心。想到这，何辉文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就当做是我的无理请求吧，谢了。”洛笙又啃了一块面包。
一边继续吃饭，何辉文总觉得眼下的情况有哪里不对。
“我说，你就不怕事情发展成......”
“发展成那种情况，是吗？”不过看来，洛笙也清楚何辉文想说什么，“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可就要持续观察你了。虽然我不介意这方面的事，但至少也希望妹妹能找个好人家是吧？好了，快吃饭吧。”
何辉文轻笑一声，一边吃，一边暗自嘲笑自己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
眼下正是学生吃午饭的时候，回到教室，洛茉在自己的座位上打开了便当。
此时此刻，她已经做好了被一群跟班围着赞叹便当质量的心理准备。只是——
一个人都没有。
倒也正常，以“自家的食材安心一些”为由自己带便当到学校吃的，整个教室恐怕只有洛家，其他人都去食堂了，现在的教室里，只有洛茉和几个不想吃饭的，和刚刚吃完的陈诗茗。
“所以，你找到他们了吗？”
“找到了，在天台打得正起劲呢，下午辉文也不会回来了。”洛茉没好气地夹了一口菜，“今天干啥都莫名其妙的。”
“毕竟跟以前不一样了嘛。”陈诗茗盖上便当盒，“不过不回来是啥意思？”
“说是下午的时候要陪哥去斗技场打架。说起来，我们学校还有个地下迷宫。”
“迷宫？还有这么好玩的东西？”
洛茉很清楚，陈诗茗对于探险迷宫什么的很着迷。
“好像那个东西也要测试，所以需要喊学生去，就跟辉文那样。要不我去问问，如果是真的我们就去报个名？”
“好好好，我就喜欢这种东西。”
一般满怀期待，陈诗茗一边看着洛茉吃饭，时间一久，她总觉得应该找点什么话题。
找什么话题呢？学生会的安排吗？显然不行，作为洛茉的闺蜜，陈诗茗还是了解洛茉的性格的，她不太适合像她家人所期望的那样作为团体的领头人。要说的话，更应该适合那种在别人身后，可以依靠别人，也可以支援别人的那种人，简而言之，属于贤妻型。但是，应该怎么切入这种话题呢？又没有那种所谓的“别人”......
不对，要说的话，最近不是出现一个候选了吗？虽然自己还不是很肯定，但既然洛笙大哥都认可了，先相信洛笙大哥的判断吧。
“你觉得，何辉文怎么样？”
“噗！”没想到话题这么跳跃，洛茉差点将口中的饭喷出来。
“你昨天不是还跟他并肩作战过吗？感觉怎么样？”
回忆起昨天的战斗，想起何辉文评价她的话。
“感觉，挺不错的。”不加修饰，脱口而出。
“吼——”不自觉地，坏笑从陈诗茗口中蹦了出来。
“干，干什么啊？”
看着洛茉那一脸慌张地表情，陈诗茗乘胜追击：“这么说，你以后可以多依靠他呢，是不是呀？”
“依靠吗......等等！”认真想了想依靠何辉文这种事情后，洛茉突然意识到这种话从陈诗茗口中说出来有啥意义。
“嘻嘻，这就对咯。”
看来目标已经达到了，陈诗茗满脸坏笑，静候洛茉的反应。
“明明，明明只是同学而已嘛，怎么会想那种事嘛。”洛茉拿筷子的手都有点发抖，“说到底，就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凑巧的事情了嘛。”
“换句话说，命中注定？”
“哈？？？？”
不行了，越跟这个闺蜜掰扯，就越会陷进她的思路中，洛茉叹了口气，将思路转换到了一会的安排上：
“晚点去找老师吧。”
......
说是晚点，离洛茉收拾干净到走到老师办公室也不过几分钟时间。
“打扰了～”
一进门，就发现凯丽莎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把弄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呆。
而其他老师，似乎是还在食堂吃饭，空旷的办公室只有凯丽莎和洛茉两人。
“老师——？”见凯丽莎没有反应，洛茉又喊了一声。
“呜哇！”
“呀啊！”
突如其来的叫喊，把洛茉也吓了一跳。
“原来是洛茉啊，吓死我了。”凯丽莎拍了拍胸口，竭力缓解情绪。
“我也被吓到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凯丽莎魂不守舍的样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关于下午的安排。”
向凯丽莎讲述了关于迷宫测试的事。
“这件事还真是我在管，你是从学生会那边听来的吧？行，那下午安排实战的时候，你们就过去吧。不过走之前记得给我个准信，让我知道有多少人去那边了。”
说着，凯丽莎开始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东西。这时，洛茉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滚到了脚边。
捡起来一看，好像是把什么东西卷起来的小小一根......
咻。
一瞬间，那根东西被凯丽莎夺了过去。
“小孩子不要碰这种东西。”
“啊？”洛茉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可是我，没几个月就成年了。”
“唔唔，成年了也别碰！”凯丽莎皱了皱眉，但实在找不到更多的话语，最终，她叹了口气：“吸烟是会上瘾的。”
洛茉一惊，似乎知道了老师发呆的原因。
“学校室内不让抽烟啊，从自己国家那些阴谋里脱离出来后，也只有靠这种东西缓解一下心情了。”凯丽莎将香烟收回一兜，抱怨一般地说着。
“阴谋？指的是辉文那个？”
“不止哦，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可是那么简单就能概括的哦。而我之前的工作刚好处在这种阴暗面的中心罢了。”凯丽莎轻声说道，她的脸上，似乎有一丝对自己的嘲讽。
“老师也不容易啊。”想到自己的经历，洛茉苦笑了一下。
“说得像你们也不容易......”话说到一半，凯丽莎梗住了，她看过学生资料，眼前的洛茉是硕鲁地区的贵族之女，可能，她还真不能像个普通学生一样自在。同病相怜的心情涌上心头，凯丽莎不禁开了口：
“时间还早，想聊聊天么？”
“嗯？哦。”虽然不是很懂为什么，不过既然是老师跟自己单独谈话，洛茉还是接受了邀请。
......
也找不到什么特别好的地方，凯丽莎又把洛茉带到了天台。
“天台，么。”洛茉四下看了看，已经没有那两个男人的身影。
“没办法，也只有天台这种地方能抽烟吧，刚才我来的时候，上面好像有人在，现在终于没了。”
“噗嗤。”洛茉忍不住笑出了声，所谓的有人铁定是何辉文和哥哥。不过现在，他们好像已经走掉了。
“那么，不介意吧？”凯丽莎晃了晃手中的烟。
毕竟老师也有自己的难处，洛茉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让凯丽莎安心地靠在墙上，点起了烟。
“虽说这里是中立地区，但私底下的问题还是很多啊，倒不如说，正因为屏障被打破了，问题才多起来了。”一边吐出口中的烟雾，凯丽莎一边道出了问题的核心。
“嗯......”
“压力很大吧？这种强逼着自己站在别人面前的感觉。”
洛茉点了点头，想到了第一天为何辉文出头时的事，事实上，她并没有所谓的胸有成竹，如果当初那个学生没有顾忌什么校规，什么自己国家的形象，而以洛茉为目标，那恐怕她会顶不住这样的压力。
“如果是在自家，你可能会轻松一点，毕竟大家都知道你是谁，你所针对的人会敬畏你，而你所帮助的会感谢你。但是在这，所谓的贵族血统根本不适用，对面有多强硬不知道，就算你帮了别人，如果那人不认识你也不领情，最后受打击的只有自己。”
“然后呢？如果你不去做，等回到家家人问到这种事，又会说，‘身为硕鲁地区的贵族怎么能退退缩缩的？还有你的朋友再看着呢！正因为是四个地区的人都在，所以要为大家做出示范，展现我们硕鲁人的大度’，什么的。”
从洛茉露出的极其难堪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凯丽莎这段分析可以说是相当真实了。
“不过呢，从你目前的表现看来，似乎还没有遇到让你极度难堪的人出现啊？倒也挺好的。”说着，凯丽莎又抽了一口烟。
“嗯，还好，第一次遇到需要站出来的事情时，我帮助的是何辉文，所以没有遇到那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事。”
“何辉文？没想到你们的因缘还挺深的嘛。”
“何止深啊，昨天还并肩作战过呢。”
“昨天？昨天没有组队对战的安排啊？并肩作战是什么意思？”
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不过仔细想想，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跟班主任汇报，洛茉索性将昨日遇到傀儡的事又说了一遍。
“那个傀儡，是你们两个干掉的吗？”听完，凯丽莎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确实早上来学校的时候，收到报告说体育馆有战斗过的痕迹，但是却没有找到任何残骸碎片什么的。”
“会不会是那个幕后把证据都收走了呢？”
凯丽莎没有正面回答：“而且，傀儡吗？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留意的......”
一时间，话题戛然而止，两人面面相觑。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想来聊天，没想到居然冷场了，凯丽莎试图继续找话题：“怎么说？你们两个还挺强的，虽说以何辉文的实力这种事应该不成问题。”
“我，我就是在后面辅助了一下......”
哦豁，又冷场了。
仔细想了想，凯丽莎决定将话语权交给洛茉：“要不这样，作为提供线索的回报，你有没有什么想打听的？”
“想打听的吗？关于何辉文的怎么样？”
“你说，血魔法师吗？真是的，这可算是我的黑历史啊。”凯丽莎轻笑了一声，却没有阻止话题，“虽说各大地区，包括曾经结盟过的你们，都忌讳血魔法师的力量，但意外收到血魔法师情报，并跟叛徒合作的，是我们博恩地区。那个时候，我们分了三个步骤依次击溃他们，第三步的时候，是与叛徒里应外合，击溃剩下的所有人。那个时候，我也参加了剿灭。”
气氛一起，洛茉听得入了迷。
“何辉文一个人的力量就够强大了，不是吗？那么一群跟他一样，甚至比他强的人在那里，在我们眼前的，不仅有挥舞着血液把我的同胞身体击穿的，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怪兽残杀着其他人，虽说我们才是主谋，但那个场景，倒像我们才是被收割的一方。”
“其中，有一个人我印象很深，他是中途参战的，战斗英勇这点自不必说，但很明显，他在保护伙伴。虽然在与我们周旋，但他却优先挡在其他血魔法师的身前，掩护他们撤退。直到，一把刀刃从他身后贯穿了他的身体。”
“那个叛徒是吗。”洛茉总觉得，这种描述好像很符合之前听到的某个人。
“嗯，因为叛徒的存在，最终还是我们获胜了。那叛徒一边奸笑着一遍给那些还有一丝气息的人补刀......很恶劣对吧。”
就连洛茉也不由得露出厌恶的表情：“这种人，好恶心。”
“所以最后，趁他走向我们时，我用鞭子刺穿了他的身体。”
“！！！”
“理由嘛，他也是血魔法师，没有留着的理由。听着很简单，但是让这样一个不惜灭掉自己家族的人活着，我觉得很不爽，更何况，他亲手杀掉了一个看起来很重视同伴的人。”
原来何辉文说的叛徒被干掉了，是因为这样。
“但是呢，我终究是参与了那场阴谋，而且还是在那种人的协助下灭了血魔法师的家族，这件事我一直忘不掉，直到现在。那天遇到何辉文的时候，我多么希望血魔法师还能在另一个地方生活着，然而......唯一的安慰，就是何辉文他选择了原谅吧。”
“老师......”
看着洛茉那一副同情的样子，凯丽莎不禁笑出了声：“说到底，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么？不管是背负过去的罪孽还是承担过去的期望，过去依然是过去，眼光还是要向前看的。”
话题结束，烟也差不多抽完了，凯丽莎一拢手，用结界将烟头掐灭：“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就私底下来找老师吧，或者，找一个像样的同伴，能够支持你那种。”
“同伴吗？嗯，我知道了。”
“说起来，我记得你们昨天不是分了学生会分部的工作吗？应该是你哥哥专门跑来找我们登记，上面也有你的名字。怎么样？关于部员有人选吗？”
“我......”
洛茉哽住了。
她终于想起来了。想起了昨天放学，她打算对何辉文说的话。然而，一场战斗下来，她竟然把想起的话题活生生引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上。
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事，后来最先想起的反而是称呼这种小事？
脸颊开始发烫。
“呃，洛茉？你怎么了？”
无法回答凯丽莎的疑问，洛茉转过身，双手捂脸。
“我昨天到底在干什么啊......”
“斗技场的，测试？”
而后，洛笙对自己的目的做了进一步的解释，当然，“斗技场测试”这样的词眼说出来，洛茉不由得满脸疑惑。
“是的，昨天你们也去斗技场看过了吧？你们不知道的是，斗技场内部布有结界，兼具抵御余波，在分出胜负时快速释放治疗魔法，以及各种其他的用处，一些比较正式的对战活动，或者一些预感比较激烈的战斗，都会用上斗技场的这一功能。但眼下，能不能正常使用，还需要实战测试。”
“所以就找到辉文？不应该找三学级的吗？”虽然可能跟学级没关系，但让一学级的跟他去打看上去很正式的战斗，洛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没办法，三学年的我都不认识。”洛笙耸耸肩，“而且我是学生会设施管理分部的，这种事情我必须要处理了，这次安排的是一次二对二的战斗，我都被迫亲自上阵了。我们班的找到了两个，但就是找不到最后一个，我这不就在四处打听吗。”
“你可以喊我去啊。”洛茉脱口而出。
洛笙耸耸肩：“你说呢？”
就连一旁沉默的何辉文也点点头，看来他已经理解了洛笙的想法。
“不至于吧......”
看出洛茉还是想帮忙，洛笙思索片刻：“那这样吧，下午学校还有别的实战安排。毕竟我们这个学院不太一样，有很多场地需要学生来测试和熟悉的，所以这几天的课程都比较轻松，但是相对的会有战斗一方面的演练。”
“实战安排？比如说？”
“没记错的话，还有一个地下迷宫的测试。”洛笙托着腮帮子，“这种事在老师，尤其是班主任之间应该是消息共通的，你可以问问你们班主任。”
思索片刻，洛茉点了点头，同意了。
于是乎，洛笙再度将目光放至何辉文身上：“那么何辉文，怎么样？”
“我的血魔法，暂时只局限于这把剑上。可以吗？”
就在刚才，何辉文已经解释过不愿在众人面前使用血魔法的原因。
“没事，你用那把剑就能跟我打成这样，血魔法怎么用都可以。反正我们又不要求胜负。”
看来没有其他疑问，何辉文一摊手：“行吧，既然你已经把假请了，那我也跟着去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中午先休息吧，下午我们再来安排。”问题是解决了，洛笙松了一口气，“说起来茉茉，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上课吗？”
“课早就上完了，你们两个真是的，在天台上闹出这么大的响声，我们在一楼都听到了诶。”洛茉没好气地说着，顺便打开带在身上的包，取出了一盒什么东西，“给。”
洛笙定睛一看，这不是早上洛茉顺走的便当吗？
“这，给我？”
一时间，洛茉的脸色有点难看：“谁叫你回来的时候不带包？早上拿便当的时候，女仆长跟我说了你的情况，所以我帮你带了一盒便当，不是吗？”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因为洛笙曾经的学校，规定是一人一个课桌，不做轻易的变换。习惯这种情况的洛笙，经常就是书包往桌子里一丢，人就回家了，即使到了这里，他的习惯还没改掉。
“原来早上顺走两盒便当是因为这个......”
“顺走？难道你以为......”
一皱眉，洛茉好像知道了什么。
“不是，茉茉，你听我解释。”
“哼。”轻哼一声，洛茉移开了手臂，将便当递到了何辉文面前，“给你。”
“啊？”眼前的兄妹俩节奏太快，何辉文有点跟不上。
“既然他以为这便当是偷偷带给学校里某个人的，那就给你咯。吃完了把盒子给我哥就行。”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先接下吧？这么想着的何辉文小心翼翼地结果了洛茉手中的便当。
“那茉茉，我的呢......”
“自己去食堂吧，不打扰你们准备了，哼。”
不再等洛笙说什么，洛茉一转身，径直离开了天台。
整理目前为止发生的事，这兄妹俩今天应该是互相有着很大的误解。但是，不知道洛笙哪一步走错了，情况突然就变成了哥哥全责了？何辉文如是思考道。
就是说，这哥哥看似活跃且强硬，其实是被妹妹牵着鼻子走的？总觉得有点可怜。
这么想着，何辉文轻轻地将便当往洛笙那递了递。
“......你就拿着吧，难得茉茉会钟意像你这样的陌生人，收下她的好意就是。我的话，就去楼下买个面包好了。先吃吧，一会我就回来。”
说着，洛笙一脸沮丧地下楼去了。
天台上，只剩下何辉文一人。
回过神来，何辉文这才意识到，他已经被卷入了狂风暴雨式的各种事件中。而手中的便当盒，正是他无法脱身的证据。事到如今，何辉文不得不做出选择：
“......先吃饭吧。”
没一会，买了面包回来的洛笙，跟何辉文坐在天台的一角，吃着午餐。
“原来血魔法师是这么消失的？虽然我有听说过血魔法师被很多人盯上了，没想到居然是因为出了叛徒，怎么说呢？人心不可测啊。”
闲余时间，何辉文顺便向洛笙讲述了一下血魔法师的事。
“不过这已经过去了，既然我还继承了血魔法，那么这个血脉还没有断就是。”
说着，何辉文吃了一口菜，不愧是贵族的伙食，荤素搭配不说，味道还相当好。
“挺有志向的嘛。”说着，洛笙咬了一口面包，“我跟茉茉呢，是硕鲁地区的贵族，你也听说了吧？说是贵族，其实是因为家族势力庞大，而且有家族魔法，还有，在战争中立下了战功这几点吧。因为我们家族一直是硕鲁地区的领军人物，所以，我们也被强行赋予了‘带领众人’的期望。”
听到这，何辉文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从自己刚进校门起，由她领头帮助了自己，即使烦人的跟班在身边吵闹也不曾提出诉求，这一切，都是为了回应那种不合理的期待？
“当然，洛茉也是，她......虽然抗拒，却又相当努力地想回应他们的期待。”
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可以解释了。
“我没什么，我倒是对现在做的事乐在其中，但她，她是我妹妹，我看得出，在面对一些不得不出头的事情时，她在硬撑。说实话，我很担心她的这个状态。”
说着，洛笙抬头看了看天空，与两人略显压抑的气氛不同，天空格外地蓝，舒适的微风时不时在两人身边拂过，对两人来说倒是一种不错的慰藉。
“即使是和平的年代，我们却跟那个时候没啥两样啊。”
仔细一想，虽然自己是血魔法师，却因为不得不躲着曾经对自己有恶意的人，隐藏自己的实力。藏在腰间的御血刃，说实话，这么藏着腰很不舒服，但作为自己是血魔法师的证明，他又不得不这么做。这么看来，“没啥两样”这话可是相当正确了。
世界是和平了，过去却脱离不开。
正抒情着呢，洛笙突然扭过头，继续说道：“不过何辉文你呢，对于茉茉来说却是一个特殊情况。”
“特殊？”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正式认识你的。但是我敢肯定，她是主动找的你，而且最开始本来是想从‘摒弃地区仇恨’这一方面起到带头作用的。”
后半句不清楚，前半句倒是说对了。
“然而今天，从她跟你的对话中，我发现她的情感不是装出来的——要放在以前，只有对我或者她朋友诗茗的时候，才会有这么放松的态度。”
想到洛茉在早上招呼那些跟班时的表现，何辉文终于知道，在众人的簇拥下，她的一脸假笑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她能够跳出这个‘领头人’的框架，做回那个本该属于那个年龄的女生，至少我觉得，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茉茉。就我一个当哥的角度而言，这不是什么坏事，所以，能不能拜托你今后也支持一下茉茉？”
那天集会，洛茉所说的话，无疑是她的真心。想到这，何辉文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就当做是我的无理请求吧，谢了。”洛笙又啃了一块面包。
一边继续吃饭，何辉文总觉得眼下的情况有哪里不对。
“我说，你就不怕事情发展成......”
“发展成那种情况，是吗？”不过看来，洛笙也清楚何辉文想说什么，“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可就要持续观察你了。虽然我不介意这方面的事，但至少也希望妹妹能找个好人家是吧？好了，快吃饭吧。”
何辉文轻笑一声，一边吃，一边暗自嘲笑自己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
眼下正是学生吃午饭的时候，回到教室，洛茉在自己的座位上打开了便当。
此时此刻，她已经做好了被一群跟班围着赞叹便当质量的心理准备。只是——
一个人都没有。
倒也正常，以“自家的食材安心一些”为由自己带便当到学校吃的，整个教室恐怕只有洛家，其他人都去食堂了，现在的教室里，只有洛茉和几个不想吃饭的，和刚刚吃完的陈诗茗。
“所以，你找到他们了吗？”
“找到了，在天台打得正起劲呢，下午辉文也不会回来了。”洛茉没好气地夹了一口菜，“今天干啥都莫名其妙的。”
“毕竟跟以前不一样了嘛。”陈诗茗盖上便当盒，“不过不回来是啥意思？”
“说是下午的时候要陪哥去斗技场打架。说起来，我们学校还有个地下迷宫。”
“迷宫？还有这么好玩的东西？”
洛茉很清楚，陈诗茗对于探险迷宫什么的很着迷。
“好像那个东西也要测试，所以需要喊学生去，就跟辉文那样。要不我去问问，如果是真的我们就去报个名？”
“好好好，我就喜欢这种东西。”
一般满怀期待，陈诗茗一边看着洛茉吃饭，时间一久，她总觉得应该找点什么话题。
找什么话题呢？学生会的安排吗？显然不行，作为洛茉的闺蜜，陈诗茗还是了解洛茉的性格的，她不太适合像她家人所期望的那样作为团体的领头人。要说的话，更应该适合那种在别人身后，可以依靠别人，也可以支援别人的那种人，简而言之，属于贤妻型。但是，应该怎么切入这种话题呢？又没有那种所谓的“别人”......
不对，要说的话，最近不是出现一个候选了吗？虽然自己还不是很肯定，但既然洛笙大哥都认可了，先相信洛笙大哥的判断吧。
“你觉得，何辉文怎么样？”
“噗！”没想到话题这么跳跃，洛茉差点将口中的饭喷出来。
“你昨天不是还跟他并肩作战过吗？感觉怎么样？”
回忆起昨天的战斗，想起何辉文评价她的话。
“感觉，挺不错的。”不加修饰，脱口而出。
“吼——”不自觉地，坏笑从陈诗茗口中蹦了出来。
“干，干什么啊？”
看着洛茉那一脸慌张地表情，陈诗茗乘胜追击：“这么说，你以后可以多依靠他呢，是不是呀？”
“依靠吗......等等！”认真想了想依靠何辉文这种事情后，洛茉突然意识到这种话从陈诗茗口中说出来有啥意义。
“嘻嘻，这就对咯。”
看来目标已经达到了，陈诗茗满脸坏笑，静候洛茉的反应。
“明明，明明只是同学而已嘛，怎么会想那种事嘛。”洛茉拿筷子的手都有点发抖，“说到底，就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凑巧的事情了嘛。”
“换句话说，命中注定？”
“哈？？？？”
不行了，越跟这个闺蜜掰扯，就越会陷进她的思路中，洛茉叹了口气，将思路转换到了一会的安排上：
“晚点去找老师吧。”
......
说是晚点，离洛茉收拾干净到走到老师办公室也不过几分钟时间。
“打扰了～”
一进门，就发现凯丽莎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把弄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呆。
而其他老师，似乎是还在食堂吃饭，空旷的办公室只有凯丽莎和洛茉两人。
“老师——？”见凯丽莎没有反应，洛茉又喊了一声。
“呜哇！”
“呀啊！”
突如其来的叫喊，把洛茉也吓了一跳。
“原来是洛茉啊，吓死我了。”凯丽莎拍了拍胸口，竭力缓解情绪。
“我也被吓到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凯丽莎魂不守舍的样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关于下午的安排。”
向凯丽莎讲述了关于迷宫测试的事。
“这件事还真是我在管，你是从学生会那边听来的吧？行，那下午安排实战的时候，你们就过去吧。不过走之前记得给我个准信，让我知道有多少人去那边了。”
说着，凯丽莎开始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东西。这时，洛茉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滚到了脚边。
捡起来一看，好像是把什么东西卷起来的小小一根......
咻。
一瞬间，那根东西被凯丽莎夺了过去。
“小孩子不要碰这种东西。”
“啊？”洛茉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可是我，没几个月就成年了。”
“唔唔，成年了也别碰！”凯丽莎皱了皱眉，但实在找不到更多的话语，最终，她叹了口气：“吸烟是会上瘾的。”
洛茉一惊，似乎知道了老师发呆的原因。
“学校室内不让抽烟啊，从自己国家那些阴谋里脱离出来后，也只有靠这种东西缓解一下心情了。”凯丽莎将香烟收回一兜，抱怨一般地说着。
“阴谋？指的是辉文那个？”
“不止哦，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可是那么简单就能概括的哦。而我之前的工作刚好处在这种阴暗面的中心罢了。”凯丽莎轻声说道，她的脸上，似乎有一丝对自己的嘲讽。
“老师也不容易啊。”想到自己的经历，洛茉苦笑了一下。
“说得像你们也不容易......”话说到一半，凯丽莎梗住了，她看过学生资料，眼前的洛茉是硕鲁地区的贵族之女，可能，她还真不能像个普通学生一样自在。同病相怜的心情涌上心头，凯丽莎不禁开了口：
“时间还早，想聊聊天么？”
“嗯？哦。”虽然不是很懂为什么，不过既然是老师跟自己单独谈话，洛茉还是接受了邀请。
......
也找不到什么特别好的地方，凯丽莎又把洛茉带到了天台。
“天台，么。”洛茉四下看了看，已经没有那两个男人的身影。
“没办法，也只有天台这种地方能抽烟吧，刚才我来的时候，上面好像有人在，现在终于没了。”
“噗嗤。”洛茉忍不住笑出了声，所谓的有人铁定是何辉文和哥哥。不过现在，他们好像已经走掉了。
“那么，不介意吧？”凯丽莎晃了晃手中的烟。
毕竟老师也有自己的难处，洛茉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让凯丽莎安心地靠在墙上，点起了烟。
“虽说这里是中立地区，但私底下的问题还是很多啊，倒不如说，正因为屏障被打破了，问题才多起来了。”一边吐出口中的烟雾，凯丽莎一边道出了问题的核心。
“嗯......”
“压力很大吧？这种强逼着自己站在别人面前的感觉。”
洛茉点了点头，想到了第一天为何辉文出头时的事，事实上，她并没有所谓的胸有成竹，如果当初那个学生没有顾忌什么校规，什么自己国家的形象，而以洛茉为目标，那恐怕她会顶不住这样的压力。
“如果是在自家，你可能会轻松一点，毕竟大家都知道你是谁，你所针对的人会敬畏你，而你所帮助的会感谢你。但是在这，所谓的贵族血统根本不适用，对面有多强硬不知道，就算你帮了别人，如果那人不认识你也不领情，最后受打击的只有自己。”
“然后呢？如果你不去做，等回到家家人问到这种事，又会说，‘身为硕鲁地区的贵族怎么能退退缩缩的？还有你的朋友再看着呢！正因为是四个地区的人都在，所以要为大家做出示范，展现我们硕鲁人的大度’，什么的。”
从洛茉露出的极其难堪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凯丽莎这段分析可以说是相当真实了。
“不过呢，从你目前的表现看来，似乎还没有遇到让你极度难堪的人出现啊？倒也挺好的。”说着，凯丽莎又抽了一口烟。
“嗯，还好，第一次遇到需要站出来的事情时，我帮助的是何辉文，所以没有遇到那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事。”
“何辉文？没想到你们的因缘还挺深的嘛。”
“何止深啊，昨天还并肩作战过呢。”
“昨天？昨天没有组队对战的安排啊？并肩作战是什么意思？”
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不过仔细想想，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跟班主任汇报，洛茉索性将昨日遇到傀儡的事又说了一遍。
“那个傀儡，是你们两个干掉的吗？”听完，凯丽莎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确实早上来学校的时候，收到报告说体育馆有战斗过的痕迹，但是却没有找到任何残骸碎片什么的。”
“会不会是那个幕后把证据都收走了呢？”
凯丽莎没有正面回答：“而且，傀儡吗？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留意的......”
一时间，话题戛然而止，两人面面相觑。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想来聊天，没想到居然冷场了，凯丽莎试图继续找话题：“怎么说？你们两个还挺强的，虽说以何辉文的实力这种事应该不成问题。”
“我，我就是在后面辅助了一下......”
哦豁，又冷场了。
仔细想了想，凯丽莎决定将话语权交给洛茉：“要不这样，作为提供线索的回报，你有没有什么想打听的？”
“想打听的吗？关于何辉文的怎么样？”
“你说，血魔法师吗？真是的，这可算是我的黑历史啊。”凯丽莎轻笑了一声，却没有阻止话题，“虽说各大地区，包括曾经结盟过的你们，都忌讳血魔法师的力量，但意外收到血魔法师情报，并跟叛徒合作的，是我们博恩地区。那个时候，我们分了三个步骤依次击溃他们，第三步的时候，是与叛徒里应外合，击溃剩下的所有人。那个时候，我也参加了剿灭。”
气氛一起，洛茉听得入了迷。
“何辉文一个人的力量就够强大了，不是吗？那么一群跟他一样，甚至比他强的人在那里，在我们眼前的，不仅有挥舞着血液把我的同胞身体击穿的，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怪兽残杀着其他人，虽说我们才是主谋，但那个场景，倒像我们才是被收割的一方。”
“其中，有一个人我印象很深，他是中途参战的，战斗英勇这点自不必说，但很明显，他在保护伙伴。虽然在与我们周旋，但他却优先挡在其他血魔法师的身前，掩护他们撤退。直到，一把刀刃从他身后贯穿了他的身体。”
“那个叛徒是吗。”洛茉总觉得，这种描述好像很符合之前听到的某个人。
“嗯，因为叛徒的存在，最终还是我们获胜了。那叛徒一边奸笑着一遍给那些还有一丝气息的人补刀......很恶劣对吧。”
就连洛茉也不由得露出厌恶的表情：“这种人，好恶心。”
“所以最后，趁他走向我们时，我用鞭子刺穿了他的身体。”
“！！！”
“理由嘛，他也是血魔法师，没有留着的理由。听着很简单，但是让这样一个不惜灭掉自己家族的人活着，我觉得很不爽，更何况，他亲手杀掉了一个看起来很重视同伴的人。”
原来何辉文说的叛徒被干掉了，是因为这样。
“但是呢，我终究是参与了那场阴谋，而且还是在那种人的协助下灭了血魔法师的家族，这件事我一直忘不掉，直到现在。那天遇到何辉文的时候，我多么希望血魔法师还能在另一个地方生活着，然而......唯一的安慰，就是何辉文他选择了原谅吧。”
“老师......”
看着洛茉那一副同情的样子，凯丽莎不禁笑出了声：“说到底，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么？不管是背负过去的罪孽还是承担过去的期望，过去依然是过去，眼光还是要向前看的。”
话题结束，烟也差不多抽完了，凯丽莎一拢手，用结界将烟头掐灭：“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就私底下来找老师吧，或者，找一个像样的同伴，能够支持你那种。”
“同伴吗？嗯，我知道了。”
“说起来，我记得你们昨天不是分了学生会分部的工作吗？应该是你哥哥专门跑来找我们登记，上面也有你的名字。怎么样？关于部员有人选吗？”
“我......”
洛茉哽住了。
她终于想起来了。想起了昨天放学，她打算对何辉文说的话。然而，一场战斗下来，她竟然把想起的话题活生生引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上。
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事，后来最先想起的反而是称呼这种小事？
脸颊开始发烫。
“呃，洛茉？你怎么了？”
无法回答凯丽莎的疑问，洛茉转过身，双手捂脸。
“我昨天到底在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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