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兴冲冲地去了新厂，主体已经好了，院子里还没彻底完工，生产设备已经到了几台，可还没安装到位，宿舍也没建好呢，即便如此我也是十分高兴的，终于可以自食其力了，我们开始一共六个工人，三个男的，三个女的。吃饭就去饭店吃，住宿就在饭店楼上的空房里住，吃喝不愁，又有住的地方，我们几个真的是乐不思蜀了。

    我和小敏，大宁三人住一间，大宁是个聪明人，把一根钢锯条从中弄断，中间夹块木条，然后用胶布缠牢固，最后把电线的火线和零线分别接在俩半根钢锯条的圆眼里，同样用电工胶布缠绕结实，一个简易的电热水器就做好了，那时候可没有卖的，我们都惊呆了，这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我们楼下一半是饭店，另一半是个私人诊所，很快我们都混熟了，饭店里的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瘦高个，收拾的干净利落，厨艺相当好，我们都爱吃，吃饱饭不想家，那是真的。更加上饭店里有三四个年轻女服务员，都没结婚，活力四射，和我们很快打成了一片，嬉笑打闹快乐无比。大眼睛双眼皮的阿珍最受欢迎，她是高考等通知书呢，暑假期间临时打点零工，眼睛大个儿还高，不笑不说话，说的话还人人爱听，真是生了七个玲珑心眼，和她在一起任谁都是快乐没烦恼，饭店老板不苟言笑，可见了阿珍也是乐得眉开眼笑。

    领班是白白净净的绿萝，因为她总爱穿了绿色的小西服，俏皮又不失优雅，最引人注目地是她的俩颗白门牙往前凸出多了些，于是她就不得不总是抿紧了嘴，试图遮住那俩颗不听话的门牙。可我们总逗她笑，她一笑，嘴唇上扬，就又露出了门牙，洞悉了我们的套路，绿萝

    生气了，于是追着我们要打，我们大笑着跑开，绕着大厅里的桌子转圈，绿萝跑累了抓不住我们，就叫阿珍和另一个服务员大脸盘的红秀堵住我们，有了帮手我们就很快被抓住了，摁住了，问还敢不敢耍坏，我们就假装害怕求饶，说不敢逗绿姐了，才能被放开，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红秀胖乎乎的，十分壮实，大脸盘子，总是红红的，那是健康的红润。她最是善良，还有些害羞，对我们最是好，下班晚了她总会给我们留饭，给我们偷偷煮了鸡蛋，给我们炸好的花生米，我们和红秀最亲。

    有一天晚上我们上夜班，忽然有人敲门，我打开门一看是红秀和另一个姑娘，正高兴她们能一起来找我们玩儿，红秀喘着粗气说“我俩刚下坡要找你们玩儿，半坡碰到一个男的，推着自行车挡住了我们，搂住我就要亲，小冷大声叫来人啊！救命啊！那人才扔了自行车跑了。”

    听清了事情的来由，我们起身就往倒店的方向跑，果然路边一辆破自行车，我们推了一起到饭店，时间过去有些久了，没了人影儿，于是我们安慰了红秀和小冷，让她们早些睡吧。半小时没过又有了动静，有人要推我们推回来的自行车，被我们发现了，于是让来人别动，火速叫来红秀和小冷，问是不是这个人搂了她，亲了她。小冷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个逼兜，十足一个女混混，我们和小冷相处时间不长，不很了解她，这下看她揍人的熟练动作，证实了我们的猜测。

    挨了揍的那个家伙不但没有还手还扑通跪了下来，哭着求我们把自行车还给他，小冷抓起他的头发正准备再给他点教训，路上过来一帮年轻人，看有动静问怎么了，没等我们把事情说完，这伙人已经开始上去拳打脚踢，那人也顾不上要自行车了，要什么自行车啊，从地上爬起来就跑，那伙年轻人后面就追，馊地就都没影儿了，得！我们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个小流氓呢，一帮大侠出手了，也罢，省的动脑子了，我们就关了店门，拉灯睡觉。有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