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柠檬仙子露行藏
这一天，周泰、马良因为其他公事，带着十个亲兵来到普慈寨。公事办完以后，他和两个亲兵在街坊上闲走，无意间步入了一个茶坊。周泰要了一个盖碗茶，悠闲地进行品茗。也是许黄玉应当有难，他在无意间听见了一个胖子和瘦子的低声交谈。
胖子道：“瘦兄，好久不见面了，如今又在哪里发财？”
瘦子道：“发什么财呢？如今大半年没有做成一笔买卖，还在坐吃山空呢！”
胖子道：“这年头，大户人家都有了护院的庄丁，一般的百姓又是一贫如洗，我们这种生意倒是不好做得了！”
周泰侦缉多年，一听便知道二人都是窃贼。不过像这种偷鸡摸狗的小毛贼，他也不想亲自过问。
偏偏瘦子又道：“不过我在寻思，如今还有一桩现成的生意，倘若做成，你我或者可以告别了这种低贱的职业，也在地方上去捞个一官半职，只是这单生意始终难以到手。”
胖子饶有兴趣地问：“什么生意，又如何不能到手？”
瘦子反问道：“你听说过柠檬这种东西么？”
胖子道：“怎么没有听说过呢？我们普慈中人们谁不知道‘柠檬延年益寿、养颜润肤呢’，京师那些大富大贵人家莫不珍爱。倘若贡献上个百十斤柠檬，就是大内总管面前也可以买得人情的，果然做个地方上的小官小吏倒是没有问题。只是这种东西乃是世间稀有之物，如何才能弄到手呢？”
瘦子道：“这就是了！县东南的许家庄便有柠檬！我前些日子过去看过，正是硕果累累，压满枝头，好不爱人！”
胖子道：“你想打许家庄的主意？”
瘦子道：“不错。可是这个主意的确不好打！”
胖子诧异地问道：“莫非庄丁们看守严密？听说许家庄的陆管家最近训练了一批庄丁，个个功夫了得，我们谁敢前去做事？”
瘦子笑道：“若是庄丁们看守严实，你我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只是他那个园子中如今却是出了一件天大的怪事！”
胖子问道：“什么怪事？”
瘦子道：“那日清晨，我潜入他们柠檬园中，只见一老一少两个绝世美人在其间翩翩起舞，她们一会儿平着身子飞来飞去，一会儿又上下扑击。那情景好像是在打架，又好像是在舞蹈。你说，她们会是人间的女子么？”
胖子笑道：“许崇信当年拾得一个小女孩，如今出落得如花似玉一般模样，你却误将她当成了天上的仙女！”
瘦子不服气地道：“我何尝不知道许家有个漂亮的女儿呢？只是她应当只有十五六岁，就算那个年轻的女子是她，那个四十来岁的又是谁呢？况且尘世间的人们谁能够飞来飞去的呢？我想，一定是许家多年来积善累德，皇天上帝因此派出了柠檬仙子前来保护他们。这样，我们哪里还敢去打他们柠檬的主意呢？”
周泰对于神仙妖邪一路的说法从来不肯相信，只是对许家庄的陆管家和养女忽然产生了极大兴趣。他细细地推算，许家那个养女恰好与公孙惠娘的年龄相仿。于是想道：“什么陆管家，莫非他就是赵匡？这岂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由此心中一动，于是叫了一个亲兵过来，低声对他吩咐了一番。
那个亲兵立即上前对胖子和瘦子道：“两位请了。你们所说的许家庄却是从何而去？”
瘦子看了亲兵一眼，不屑地道：“从寨城出去，径往东南方向，有一条宽畅的驿道直通石羊场。你在石羊场一问不就知道了。也许你们也是我们的同道人物，因此想去打人家柠檬的主意。我倒要奉劝你们及早放弃算了！”
亲兵在心中骂道：“奶奶的，将老子官家士兵当做你们一般的窃贼！”嘴里却只得道：“我们与许家庄庄主是朋友，准备前去拜望他。只是因为远道而来，又不识得路径，并非要打他们什么主意。”
胖子和瘦子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周泰马上回到普慈寨，要了几个军弁，又带着自己的十个亲兵，骑着高头大马，径直向着县城东南方向而来。到了许家庄前面，先唤出地方里正朱海前来询问。果然不出周泰所料，这个许黄玉正是公孙慧娘失踪那年收养回来的。周泰心中一阵阵狂喜，立即向着许家庄奔来。碰巧那天赵匡与人外出收取佃户租谷，周泰就直接进入了许家庄。许夫人并不认识周泰，一点也没有防备。
周泰花言巧语地道：“我们乃是普慈寨里的公差。许公子在成都，为国家出力办事，寨主要求我们前来慰问许先生的家眷。我们只与你们全家大小出来见个面，叙叙话。今后你们若是有了什么为难处，我们才好出面帮助。”
许夫人不知是计，便将凤姑、许黄玉唤了出来与他们相见。
不料许黄玉一见到周泰，竟然浑身颤栗不止。自从来到许家庄以后，她已经渐渐地将王硕和周泰这两个克星忘记了，一心一意地过着平民百姓的正常生活。谁知道周泰突然在此地现身，马上打碎了她的平民生活梦想，而且这么一来，不但自己和赵匡马上将要遭到祸殃，而且连带许家大小也会陷入“包庇钦犯”的罪孽之中，所以她气得浑身发抖。
许夫人不知道事情底细，还在向周泰解释道：“小女子从未见过官差，竟然胆怯如此，官爷们不要见笑！”
周泰一见许黄玉活脱脱地便是个多吉兆姆再世，哪里还有什么怀疑？于是立即叫了普慈寨中的军弁头儿和里正朱海出来商议道：“这个少女便是钦犯公孙慧娘，他们的什么陆管家一定也就是钦犯赵匡，我们将她逮捕了吧？”
普慈寨军弁头儿坚决不肯同意地道：“周将军不可以鲁莽行事！若是一般的庄园，我们直接将人拿走了就是！可这儿是许宝玉的庄园，他如今又正在成都为国家效力，钦差大臣董钧又是他的好朋友，听说皇上对他也十分器重。周将军仅凭相貌相似就断定许姑娘是公孙慧娘，倘若有个一差二误，卑职可是承担不起！”
朱海也道：“陆管家和许姑娘都是良民，不是什么钦犯吧？周将军不要认错了人！”
周泰大怒道：“我奉命揖拿公孙慧娘多年，从小便见过她的模样，况且她与多吉兆姆又是这么地相似，我怎么会认错了人呢？”
军弁头儿坚决地道：“我们今天出来办事，寨主并未交待过要逮捕钦犯。如今什么签文也没有，就在许宝玉家中拿人，我们却是万万不敢的！”
周泰顿时也犹豫不决了。
军弁头儿又劝道：“周将军，即使许黄玉就是公孙慧娘，陆管家就是赵匡，一时间他们也不可能逃到哪里去，我们还是回去办理了签文再来拿人吧！”这是他的办事圆滑处。
周泰无奈，只得转来对许夫人道：“我们的公事已经办理完毕，也就准备告辞了！”
许夫人道：“诸位官爷们，用过了午餐再走吧！”
周泰却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
胖子道：“瘦兄，好久不见面了，如今又在哪里发财？”
瘦子道：“发什么财呢？如今大半年没有做成一笔买卖，还在坐吃山空呢！”
胖子道：“这年头，大户人家都有了护院的庄丁，一般的百姓又是一贫如洗，我们这种生意倒是不好做得了！”
周泰侦缉多年，一听便知道二人都是窃贼。不过像这种偷鸡摸狗的小毛贼，他也不想亲自过问。
偏偏瘦子又道：“不过我在寻思，如今还有一桩现成的生意，倘若做成，你我或者可以告别了这种低贱的职业，也在地方上去捞个一官半职，只是这单生意始终难以到手。”
胖子饶有兴趣地问：“什么生意，又如何不能到手？”
瘦子反问道：“你听说过柠檬这种东西么？”
胖子道：“怎么没有听说过呢？我们普慈中人们谁不知道‘柠檬延年益寿、养颜润肤呢’，京师那些大富大贵人家莫不珍爱。倘若贡献上个百十斤柠檬，就是大内总管面前也可以买得人情的，果然做个地方上的小官小吏倒是没有问题。只是这种东西乃是世间稀有之物，如何才能弄到手呢？”
瘦子道：“这就是了！县东南的许家庄便有柠檬！我前些日子过去看过，正是硕果累累，压满枝头，好不爱人！”
胖子道：“你想打许家庄的主意？”
瘦子道：“不错。可是这个主意的确不好打！”
胖子诧异地问道：“莫非庄丁们看守严密？听说许家庄的陆管家最近训练了一批庄丁，个个功夫了得，我们谁敢前去做事？”
瘦子笑道：“若是庄丁们看守严实，你我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只是他那个园子中如今却是出了一件天大的怪事！”
胖子问道：“什么怪事？”
瘦子道：“那日清晨，我潜入他们柠檬园中，只见一老一少两个绝世美人在其间翩翩起舞，她们一会儿平着身子飞来飞去，一会儿又上下扑击。那情景好像是在打架，又好像是在舞蹈。你说，她们会是人间的女子么？”
胖子笑道：“许崇信当年拾得一个小女孩，如今出落得如花似玉一般模样，你却误将她当成了天上的仙女！”
瘦子不服气地道：“我何尝不知道许家有个漂亮的女儿呢？只是她应当只有十五六岁，就算那个年轻的女子是她，那个四十来岁的又是谁呢？况且尘世间的人们谁能够飞来飞去的呢？我想，一定是许家多年来积善累德，皇天上帝因此派出了柠檬仙子前来保护他们。这样，我们哪里还敢去打他们柠檬的主意呢？”
周泰对于神仙妖邪一路的说法从来不肯相信，只是对许家庄的陆管家和养女忽然产生了极大兴趣。他细细地推算，许家那个养女恰好与公孙惠娘的年龄相仿。于是想道：“什么陆管家，莫非他就是赵匡？这岂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由此心中一动，于是叫了一个亲兵过来，低声对他吩咐了一番。
那个亲兵立即上前对胖子和瘦子道：“两位请了。你们所说的许家庄却是从何而去？”
瘦子看了亲兵一眼，不屑地道：“从寨城出去，径往东南方向，有一条宽畅的驿道直通石羊场。你在石羊场一问不就知道了。也许你们也是我们的同道人物，因此想去打人家柠檬的主意。我倒要奉劝你们及早放弃算了！”
亲兵在心中骂道：“奶奶的，将老子官家士兵当做你们一般的窃贼！”嘴里却只得道：“我们与许家庄庄主是朋友，准备前去拜望他。只是因为远道而来，又不识得路径，并非要打他们什么主意。”
胖子和瘦子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周泰马上回到普慈寨，要了几个军弁，又带着自己的十个亲兵，骑着高头大马，径直向着县城东南方向而来。到了许家庄前面，先唤出地方里正朱海前来询问。果然不出周泰所料，这个许黄玉正是公孙慧娘失踪那年收养回来的。周泰心中一阵阵狂喜，立即向着许家庄奔来。碰巧那天赵匡与人外出收取佃户租谷，周泰就直接进入了许家庄。许夫人并不认识周泰，一点也没有防备。
周泰花言巧语地道：“我们乃是普慈寨里的公差。许公子在成都，为国家出力办事，寨主要求我们前来慰问许先生的家眷。我们只与你们全家大小出来见个面，叙叙话。今后你们若是有了什么为难处，我们才好出面帮助。”
许夫人不知是计，便将凤姑、许黄玉唤了出来与他们相见。
不料许黄玉一见到周泰，竟然浑身颤栗不止。自从来到许家庄以后，她已经渐渐地将王硕和周泰这两个克星忘记了，一心一意地过着平民百姓的正常生活。谁知道周泰突然在此地现身，马上打碎了她的平民生活梦想，而且这么一来，不但自己和赵匡马上将要遭到祸殃，而且连带许家大小也会陷入“包庇钦犯”的罪孽之中，所以她气得浑身发抖。
许夫人不知道事情底细，还在向周泰解释道：“小女子从未见过官差，竟然胆怯如此，官爷们不要见笑！”
周泰一见许黄玉活脱脱地便是个多吉兆姆再世，哪里还有什么怀疑？于是立即叫了普慈寨中的军弁头儿和里正朱海出来商议道：“这个少女便是钦犯公孙慧娘，他们的什么陆管家一定也就是钦犯赵匡，我们将她逮捕了吧？”
普慈寨军弁头儿坚决不肯同意地道：“周将军不可以鲁莽行事！若是一般的庄园，我们直接将人拿走了就是！可这儿是许宝玉的庄园，他如今又正在成都为国家效力，钦差大臣董钧又是他的好朋友，听说皇上对他也十分器重。周将军仅凭相貌相似就断定许姑娘是公孙慧娘，倘若有个一差二误，卑职可是承担不起！”
朱海也道：“陆管家和许姑娘都是良民，不是什么钦犯吧？周将军不要认错了人！”
周泰大怒道：“我奉命揖拿公孙慧娘多年，从小便见过她的模样，况且她与多吉兆姆又是这么地相似，我怎么会认错了人呢？”
军弁头儿坚决地道：“我们今天出来办事，寨主并未交待过要逮捕钦犯。如今什么签文也没有，就在许宝玉家中拿人，我们却是万万不敢的！”
周泰顿时也犹豫不决了。
军弁头儿又劝道：“周将军，即使许黄玉就是公孙慧娘，陆管家就是赵匡，一时间他们也不可能逃到哪里去，我们还是回去办理了签文再来拿人吧！”这是他的办事圆滑处。
周泰无奈，只得转来对许夫人道：“我们的公事已经办理完毕，也就准备告辞了！”
许夫人道：“诸位官爷们，用过了午餐再走吧！”
周泰却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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