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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南剑客

    噔、噔声又起,还是老样子,声响后再看莫言总是不住的变招,这哪还像是刺客击杀主将、武士誓死护卫!月下、琴音、剑舞,倒更像一场表演。好在来人专心应敌,也没再用旋律杀伤他人。

    换了软剑后的莫言俨然换了个人一般,再不是适才提刀硬劈硬砍,而在闪展腾挪间进退游刃有余。

    “莫将军想不到有此等功夫,城主座下果然能人辈出啊!”一边恢复了些许元气的王守明道。

    “我也没想到这小子武功这么好。看他平时工作勤快,口齿又伶俐,所以就时常带在身边。”伍镇南点头道。

    “看来城主此番带对人了,你我性命可全仰仗他了。”王守明脸带愁容。

    “这小子从军前好像在三圣山学过点功夫。以前我还看不上这草莽技击的把戏,现在看来是错了。两军百万阵前匹夫之勇或许无用,但此刻却当得天官下凡啊!”伍镇南却是脸有赞许。

    “城主所言极是,剑法我是不懂,但莫将军这进退间章法有度,反反复复地走动间,好像北斗七星连成一线的图样。”王守明微微点首。

    “这就是武人口中的轻功了吧!”伍镇南道。

    “城主,这是我们三圣山的‘七星连环步’,是从北斗七星阵中演化出来的。”原来这三圣山门人莫言修习的是道家正宗的紫薇心经,在功力运转时顿时耳聪目明,方圆数里内蝉鸣虫斗俱是了如指掌,自然对王、伍二人的话语听的是真真切切。而这“北斗七星连环步”讲究的是七星拱卫,丝丝连环相扣,在进退间徘徊在敌人身周,神鬼莫测间更能保持始终正面对敌。

    “三圣门人果然了不起,如此攻守间尚能谈笑自如。你用的可是水柔剑法?”来人道。

    “哟,你也不赖嘛,还有气息可以和我对话。那就看剑。”得顶头上司高看一眼后,莫言更是兴奋异常,再不答话,仗着丹田一口紫薇气,脚下七步星连环,掌中蛟龙化水剑,顿时招招紧逼对方而去。

    “小子别狂,就算学得三圣绝技就能奈何我吗!”看着莫言不断在自己身周跳跃,进退间也似耍宝般不停的挤眉弄眼,不禁怒道。

    “还有什么手段你用啊,旁人看不出,我可早看出来你丫的把戏了。奶奶的开始还真以为你会妖法呢。”莫言反唇讥道。

    “好啊,一曲‘高山流水’收拾不了你,那就看看这首‘十面埋伏’如何!”来人言毕也不等莫言多嘴,琴音反复间俨然已经是杀割名曲。

    “不好!”、“小心了!”让精通音律的王、伍二人惊讶的是,此人竟然跳过开头,直接从围杀的高潮部分弹了起来。

    “没事,看我的‘柔水斩月’。”莫言高呼一声,剑似蛟龙向来人直扑而去。

    “啊,我草!”又听莫言高呼一声,瞬息间再看其人,手中剑如柔水般映在月下,但身上官服已经是千疮百孔了。从头至脚被划开了不下百道口子。好在‘七星连环步’讲究的是不把背面暴露给敌人,所以背后衣服还算完整。

    “你竟然还有这手!”莫言赫然。

    “你还有什么手段阻止我吗,还不让开!”来人沉声。

    “放你妈的屁,要杀人先过老子这关!”此刻的莫言须发怒张,狼狈不堪,但是护住的心气却一点没被吓住了。

    “还有我们!”

    “别忘了我们!”剩下十队官兵也是齐齐提兵进逼。

    “兄弟们好样的。”莫言回望一眼众官兵。

    “我们弘武军兵不能让人小瞧了。”

    “说的对!”

    “终归需要杀几人才能完成此行吗!”来人先是赞许的看了看护卫在外的众官兵,又黯然的看了看莫言。

    “那倒也不用!”

    静湖,峻山,荒道。

    月下交战的双方万没想到竟然还有旁人在侧。

    “什么人,贼头贼脑的,滚出来!”先是莫言收兵急回王、伍二人身边。

    “鸳鸯双护阵!”

    训练有素的十队官兵里外布下阵法将那使琴人包围在湖畔,又在王、伍二人与声音来方之前布下一道防护。

    “来者何人?是来阻我杀敌的还是助我杀敌的?”最后使琴人看向远处来客。

    “王先生、伍城主平定鄂王叛乱,救得弘武朝半壁江山,保得千万百姓,我等江湖儿郎自然是来救护国家栋梁的。”话音落处,从山坳间熙熙攘攘走出几人来。

    众人看去,为首的是个五十上下的半大老者,灰衫皂带,国字脸上神色刚毅,七分黑发三分银须随风而动。

    老者身后紧跟着一个二十三、四的青年,也是一副国字脸,英气非凡。

    跟在二人后面的则是两个提包挎剑的家丁。

    “你们是什么人?”看着一行四人站定后,官军主将伍镇南开口问道。

    “城主,各位见礼了。”为首老者对着众官兵抱一环礼,“我们是天南道段家的,在下段德昭,这是我儿段思理。”

    “原来是段先生和段公子,有礼了。”伍镇南等人还礼道。

    “天南段家?就是那个段家?”一边的莫言上下打量着老者。

    “什么那个这个的,你知道?”伍镇南问道。

    “当然喽,城主不是武林人士自然是不知道的,段家在咱这天南道一带可是武林名家,他们的风头比起一些江湖门派更胜呢!段氏的家传‘雷霆剑法’可厉害着。”莫言嘴上说着,原本紧张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看来段家的出现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这位将军谬赞了,江湖朋友抬爱而已。”段德昭笑着拱手。

    “哪里,哪里,我师傅云霄真人都对你们段家的剑法赞不绝口呢!”莫言道。

    “云霄真人!城主原来是三圣山门下高足,失敬了。”段德昭又是一礼,拱的更深,因为这次敬的是三圣山。

    “这老儿倒是懂得礼数。”王守明小声对伍镇南道。

    “是啊,看来也是家学渊源之辈,以前倒是小瞧了这些草莽人士。”伍镇南回道。

    伍、王二人久在官场,对草莽武林认识自然是高看不了的。不过现在倒是有了改观,毕竟二人俱知,今个是否能全身而退,终究是要看这父子二人了。是友,则那抚琴客不足为虑;是敌,恐怕莫言是难以抵挡这三人的;而以对方拨弦落箭的能耐,己方这十队官兵恐怕还真不能阻止对方取自己的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