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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罗宾和罗宾

    时值半夜,阴云闭月,雷鸣阵阵。

    这雷声并非从天上来,而是传自地上的蝙蝠车,车后的喷发的火焰变为蓝色,风驰电掣的速度让外界的一切都被拉长。

    但蝙蝠侠仍旧在加速,他准确拐过每一个弯道,全神贯注到操控蝙蝠车这一件事上面,以免自己分心,去思考不久前发生的恐怖一幕。

    在这段并不算长的时间里,蝙蝠侠不仅摧毁了A.C.E化工厂,抽空解决了猪面教授、人蝠这两位哥谭反派,从谜语人手中救出了猫女,没有一刻停歇。

    蝙蝠侠不敢让自己停下,他害怕自己慢上一步,就会有更多人受到稻草人的毒害。

    但他没想到,会在今夜遇见昨日的亡魂,更没想到,过去的敌人从死亡中醒来,那从泥土中伸出的手,居然会扼住他所爱之人的喉咙。

    罗宾,又是罗宾,为什么!

    愤怒如烈火炙烤着蝙蝠侠的理智,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之一,但蝙蝠侠现在连最基础的保持理智都无法做到。

    稻草人的“暴雨”计划进行得如火如荼,一旦被稻草人成功将恐惧毒气与暴雨装置组合起来,毒气的范围将会被放大百倍,将哥谭变作一处死地。

    蝙蝠侠本该去阻止稻草人,但在看到被捆住的提姆和周珂共处一室时,他决定把稻草人的事往后拖延,暴雨装置的完成还需要时间,他只要在这段时间内把提姆救出来就好。

    “少爷,提姆小少爷他是不是……”

    通讯频道内传来阿尔弗雷德悲痛的哭声。

    “不,他还活着。”

    蝙蝠侠坚定道:“视频最后小丑把画面挡住了,只能看到后面绿色的烟雾,并没有出现直接处决的画面。”

    “真的是这样吗,那可真是上帝保佑。”阿尔弗雷德对蝙蝠侠的判断深信不疑,很快振作起来,“布鲁斯少爷,请你快点去找到提姆小少爷,我已经联系了夜翼,他会接替你去阻止稻草人。”

    “阿福说的没错。”夜翼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频道内。

    他沉声道:“蝙蝠侠,当初的孩子已经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英雄,你不用担心哥谭,去找到罗宾,别让过去重演。”

    今晚稻草人背后有太多人的支持,凭夜翼一个不可能应付的过来,但他可以给稻草人制造点小麻烦,拖慢暴雨的进度。

    “我知道罗宾在哪,我会把他带回来。”

    蝙蝠侠认得视频的拍摄地点,制片厂的摄影棚,他还看出提姆试图通过眨眼传递某些信息,但加吉不专业的拍摄技术外加周珂飘逸的走位,导致提姆不时消失在画面上,传递的信息不完整,蝙蝠侠根本无法解读。

    不过能够知晓提姆所在的地点,这就已经足够了。

    蝙蝠车的车速慢慢降下来,一个漂移停在了制片厂不远处,由于暴动,哥谭部分设施已经中断供电,这一块区域里只有制片厂内还亮着灯光,但光明并不能为蝙蝠侠带来慰藉。

    蝙蝠侠顺着惯性从车上弹射出去,展开仿照蝠翼的披风,如同真正的蝙蝠那样滑翔到制片厂楼顶,VIP通道的红色大门紧闭。

    “Open。”蝙蝠侠对着大门念道。

    【语音识别失败,禁止通行。】

    冰冷的提示音响起,蝙蝠侠并不意外,很显然制片厂内的蝙蝠洞已经易主。

    【不错的尝试,蝙蝠侠。】

    坐在蝙蝠电脑前的周珂将双脚垫在电脑上面,仰躺着看向监控上的蝙蝠侠,怀里还揣着包薯片,

    【正门是不会打开之门,不过你可以找一扇窗,嘿嘿,希望你有给自己留一扇。】

    传呼器上周珂的声音带有浓重的电音,这是他有意为之,防止被蝙蝠侠获取但语音样例,用语音合成器合成自己的声音。

    蝙蝠侠此前和周珂有过一段通话,不过那段通话并未录音,当时蝙蝠侠驾驶着蝙蝠车,无暇操作。

    至于更久远的声音数据,语音合成器无法直接录用,必须要近期的才行。

    正门走不了,蝙蝠侠也没有立刻离开,他沉声道:“你说过,你不会给我惹麻烦,也不想与我为敌,现在又为什么要对罗宾下手。”

    【此一时非彼一时,人是会变的,蝙蝠侠。】

    “你变脸的速度和他一样快。”

    【不,你错了,我说的不是自己,是……算了,你迟早会明白,也必须认知到这一点,否则你无法找回罗宾,现在去找你的“窗户”吧。】

    这之后再无声息,蝙蝠侠却松了口气,听周珂的口吻,提姆的死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他立即整理思绪,很快猜到周珂所谓的窗户是什么。

    既然制片厂有VIP通道,那就说明有“普通”通道,不过从前都被布鲁斯.韦恩封堵住了,防止制片厂被社会闲散人员(流浪汉)占据。

    “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打开一扇窗。”

    蝙蝠侠滑翔到摄影棚所在的大门,他上前轻轻一推,门扉便缓缓打开,门后的杂物不翼而飞,里面的走廊像是不久前才被清理过。

    周珂不可能如此好心地为他扫清道路,唯一的解释就是,周珂想要他进来,真正的障碍还在前方。

    一扇堵着的门或许能拦下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却绝对拦不住蝙蝠侠,尤其这里本来就是蝙蝠侠的临时基地,还不如干脆把门打开,至少这样蝙蝠侠还在周珂的监视之内。

    在蝙蝠侠进入之后,通往摄影棚的门也随之关闭,一扇沉重的金属门从上方落下,这是蝙蝠侠预备的紧急封锁装置,以拦截有可能泄露的感染源(感染者)。

    被截断退路后,蝙蝠侠没有了之前的急躁,他迈出的每一步都无比谨慎。

    空荡的走廊内没有一个活人,墙壁上悬挂的电影海报因气流微微颤抖,使得海报上的人脸好像活了过来,在对着蝙蝠侠哈哈大笑。

    “哦~蝙蝠侠,你还在磨蹭什么!”

    周珂不满的声音突然在蝙蝠侠耳边响起,但蝙蝠侠知道,这并非周珂。

    “快点把那个冒牌货关进阿卡姆……嗯,差点忘记阿卡姆已经没了。”

    蝙蝠侠一个回头,周珂凭空出现在蝙蝠侠的视野盲角,但蝙蝠侠并不感到意外,一路上他就没少见到这张脸。

    虽然长得一样,但周珂正在蝙蝠洞内统筹全局,这个是小丑,正牌的阿卡姆小丑。

    阿卡姆小丑与周珂并无二致,仅是比周珂更加年长一些,他的衣着都和周珂一模一样,但细看上去又有些许差异。

    蝙蝠侠知道二者的差别,周珂的紫西装上面,少了一朵塑料假花,而且周珂是真实存在的,这个小丑只存在于他的幻觉当中,是从他感染小丑之血后,诞生出的第二人格。

    此时的小丑显得非常狂躁,他不断在蝙蝠侠面前来回踱步。

    “要不你还是把他杀了吧,什么,你不想这么做,别这样,你认为自己与众不同,就因为你从来没杀过人?

    哈哈,最新消息,你杀了我!记得吗!你阻止我痊愈,眼睁睁看着我在最后一次大笑中窒息而死!”

    小丑把脸紧贴着蝙蝠侠,语气阴沉:“反正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再杀第二次就不会有心理压力了吧,我承认是我输了,你能不能把他干掉,作为我的临别礼物,我向上帝发誓,拿到礼物后我就会永远消失!”

    小丑绕着蝙蝠侠不断转圈,企图说服他对周珂下手,蝙蝠侠不为所动,他早已强迫自己习惯了小丑的存在。

    在蝙蝠侠驾驶蝙蝠车过来的时候,小丑就坐在副驾驶上,不断催促着蝙蝠侠再开快点。

    “噢,拜托,你不能再拖拖拉拉的,老蝙蝠,想想当初的杰森.托德,就是因为你动作太慢才会困得那个下场。”

    小丑最懂得在蝙蝠侠哪个伤口上撒盐最痛,蝙蝠侠的步伐明显变快。

    哐当。

    通道尽头的门自动打开,摄影棚里一片漆黑,没等蝙蝠侠打开夜视,一束灯光亮起,落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深红色的护甲,漆黑的披风,还有胸前亮黄色的“R”字标志,无不彰显着此人的身份——正是罗宾。

    蝙蝠侠见到提姆平安无事,不由得松了口气,但当他目光上移,看到提姆苍白的脸色,以及嘴上狷狂的笑容,蝙蝠侠心里又是一沉。

    “噢噢!”

    与之相对的,小丑就像是一只发情期的猴子一样在蝙蝠侠面前蹦跶。

    “冒牌货居然也有好点子,我承认我有些嫉妒了,老蝙蝠我有跟你说过吗,我一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罗宾。”

    提姆也在看着蝙蝠侠,他看不到小丑,但他能看到蝙蝠侠眼中散发的幽幽绿光,于是提姆明了。

    布鲁斯就是最后一个感染者!

    提姆攥紧手中长棍,周珂要他在抓走芭芭拉的真凶到来前,拦住蝙蝠侠,这听上去很合理,但提姆只是佯装答应,想的却是等蝙蝠侠前来汇合,一举把周珂和哈莉拿下,再做打算。

    不是提姆背信弃义,这才是人之常情,一个过去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大恶人,突然蹦出来说要拯救世界,还让他去和自己的导师兼父亲战斗,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听信。

    可当提姆知晓蝙蝠侠就是最后一个感染者,情况又变得不同。

    小丑之血感染者的邪恶之处,提姆已经见识过了,相比之下周珂和哈莉都显得正常多了。

    蝙蝠侠的强大深深刻印在提姆的内心,他是如此睿智,世上仿佛没有蝙蝠侠不了解的事。

    提姆不禁扪心自问:如果蝙蝠侠变成小丑,自己真的能够阻止他吗?

    如果不能,这座城市,这个国家,这颗星球,又会变成怎样?

    这一刻,提姆忽然理解了周珂所说的超越宇宙毁灭的危机。

    布鲁斯能不能毁灭世界,提姆不知道,但如果布鲁斯变成小丑,提姆的世界就毁灭了。

    “罗宾。”

    蝙蝠侠担心有其他人隐藏在暗处,不敢直呼提姆的名字:“你还清醒吗?”

    提姆努力让嘴角更加上扬:“蝙蝠侠,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罗宾,在罗宾的处决之地,迎来蝙蝠侠。】

    ……

    周珂将摄影棚的画面放到屏幕一角,VIP大门的监控此时侦测到有活动迹象,突然在屏幕上放大。

    周珂挑着一只眼睛,嘴里咬着薯片:“第二个到的是……老二。”

    这次来人的排场比蝙蝠侠可要大多了。

    一架全副武装的武装直升机悬停在制片厂上空,螺旋桨挂起的风扫清了门前所有的落叶。

    全身覆盖着金属装甲的阿卡姆骑士拉开直升机门,从上方俯瞰整座制片厂。

    “无人机追踪到蝙蝠车的位置就在此处。”他们就是跟着蝙蝠侠来的。

    阿卡姆骑士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停放在下方的蝙蝠车,经过韦恩集团技术主任卢修斯的多次改装,这辆野兽比以前更加凶猛。

    砰!

    无需绳梯,阿卡姆骑士向前迈步,一脚踩空,径直从天上落下,将路面砸出一片蛛网裂纹。

    阿卡姆骑士缓缓起身,走到蝙蝠车前,轻轻抚摸车身,还是那么帅气,他注意到蝙蝠车的前左侧车轮有被破坏过的痕迹,上面装饰用的蝙蝠标记都没了一边翅膀。

    “有人想把蝙蝠车的车轮卸下来,哼,蝙蝠侠真是不长记性。”

    锐评过蝙蝠侠后,阿卡姆骑士径直走向不远处的大门,他不知晓VIP通道才是真正的入口,直接走的一楼。

    轰!

    阿卡姆骑士将木门一脚踹烂,将窟窿撕开钻了进去,他后脚跟刚进到室内,一道沉重闸门降下,将来时路断绝。

    几名民兵此时才从直升机上顺着绳梯速降下来,他们扛着火箭筒等重型武器对准紧闭的金属门。

    “阿卡姆骑士,入口被封锁了,我们要采取强攻,请后退到危险范围外。”

    阿卡姆骑士后退到三米之外,随着一声轰鸣过后,他感受到地面有明显的震动,但眼前的金属门纹丝不动。

    民兵们慌了,这都是什么材质啊,火箭筒居然轰不开:“重武器无效,准备c4……”

    “别浪费炸药了,这扇门你们炸不开的。”

    阿卡姆骑士面部发起蓝色的荧光,照亮了金属门上面的蝙蝠图案。

    “这里是他的基地,他没有去找罗宾,他……又一次抛下了罗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