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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录像

    这个星期六对蒋可军而言可谓奇妙。

    他首先是被某个喝咖啡成瘾的疯子生拉硬拽到商场,随后又遇到了张先生的队伍,然后不知发生了什么,张先生嘴角挂血地回到了车上,那个非常暴躁的面具女打了一通电话,突然开始飙车,将他们带到了D市东。

    蒋可军看着眼前的世界飞速倒退,他充分地意识到“女人不会开车”根本是伪命题,能像这位女子一样将汽车当成飞机开的司机恐怕不多,何况蕾莉确实将车平安地开到了目的地。

    “太刺激了。”蒋可军的眼眶湿润了,他揉揉眼睛,听见左方的面具女大喊着让他下车搭把手。

    “小子!帮我一起抬张量!快点,人命关天!”蕾莉难得认真一次,她火急火燎地下车跑到侧面,拉开后排车门,将昏厥的张量拽出了座位。

    蒋可军也跟着下了车,看见她正在搀扶张先生,急忙挎上背包尝试帮忙,他首先尝试抬张量的双脚,但因为蕾莉走路太快,他走路又太慢,这么抬人有点小危险,很容易脱手。

    蕾莉于是白了他一眼,“松开吧!一个男孩子力气还没我大!”说罢,她架着比他高一头的张量,小步跑向啄木鸟科的大门。

    蒋可军愣了片刻,慌忙跟了上去:他还没将录像交给张量,这个任务完成前,他绝不能退缩。

    啄木鸟科是文职组成的分科,为了这些文职的安全,啄木鸟科内部的安保人员比D市本部多得多。正因如此,蕾莉还没跑到那透明的金属大门前(啄木鸟科技,透明金属,震撼人心),就被一名持枪的保卫人员拦了下来:张量被蕾莉架着,耷拉着脑袋,他不认识蕾莉,也没能认出张量,拦下二人合情合理。

    恭候多时的孙队和欧应万在大厅内看见了这一幕,二人一前一后跑向门边。

    “喂!小赵,安啦,我的人!放他们进来!”欧应万半推开金属门叫道。

    虽然欧应万的声音极具个性,他的长相却相当帅气,五官精致,没有胡须,长发及肩,英姿勃发,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精神。相比之下,孙队的外貌就相形见绌,他不但比欧应万矮,长相也略微潦草了些,就连精神状态也大不如常人,头发稀疏、眼窝深陷,加上那死人一般的肤色,如果他不开口,人们确实很难想到蕾莉是他的女儿。

    保卫人员自然是认识欧应万的,他敬了个礼,收起枪,扭头帮助蕾莉将张量拖到了大厅里。

    因为欧应万说的是“他们”,蒋可军也顺利地混进了啄木鸟科。

    安保架着张量,紧紧跟随欧应万,蕾莉则和孙队走在一处,只有蒋可军可怜无助,他像一只被抛弃的狗,跟在四人身后,脑中时刻惦记着录像的事。

    欧应万走到职工电梯前,按下了上行键,“上四楼啦,我要把这小子拆开来检查一番。”

    听见这句话,蒋可军不禁哆嗦起来。

    一行人很快来到四层,这里并没有蒋可军想象中那么神秘,除去一些乱七八糟的容器,第四层在他眼里和医院无异:每个房间门前都挂着门牌,从内脏科到化验科,应有尽有:啄木鸟科四层是医学研究部。

    欧应万将他们带进了“解剖科”,安保将张量丢在床上,敬礼后离开了;蕾莉跟着孙队,二人谈着些什么,并没有跟欧应万同行;蒋可军一直以为欧应万是带队者,因此跟着他进了解剖室,等他意识到情况不对时,已经没了蕾莉的踪影。

    “喂,小孩,把口罩戴上。”欧应万指指门旁的储物柜,这话显然是说给他听的。

    戴上口罩后,欧应万又吩咐道,“手套也戴上,这个还用我说哈?”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但蒋可军还是乖乖照做了,他穿上了一整套的服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当他全副武装地回到病床前,欧应万眉头一皱,问道,“愣着干咩啊?给他拍张片子。”

    原来,欧应万误将他当成了医学部的人,蒋可军顿时汗流浃背,他看向病床旁那结构复杂的仪器,拼命摇头,解释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哎呀,真是烦人,走开,我自己来。”欧应万甩甩手,赶开了蒋可军,他得心应手地启动了仪器,从抽血到拍片一气呵成,看着那些繁杂的化验结果,欧应万疑惑不解。

    “怪了……他没有任何血管创伤,这是胃出血。胃出血啦,我就说没事的。”他自言自语。

    听到这话,蒋可军长出一口气,问道,“那个,先生,张量先生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欧应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张量的X光片,敷衍道,“随时都有可能,我不知啦。”

    蒋可军感到尴尬不已:虽然今天是休息日,但他不能,也不愿意在这里一直等下去。

    “那个,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欧应万摆摆手。

    蒋可军于是裹在那套防护服中走出解剖室,在这偌大的建筑内找寻起蕾莉。路过的每一个文职都行色匆匆,他不敢上前拦住对方询问,只好闷头自己找,其难度可想而知。

    “这得找到什么时候?”蒋可军郁闷不已,他找遍了这层,无果,只得返回解剖室问欧应万,只可惜他走错了方向:这楼层的房间是左右对称的,蒋可军走向了另一侧的解剖科;当他来到门前,伸头看向屋内,病床上躺着的却不再是张量,而是一只被五花大绑的硫磺傀儡,两名和他打扮相同的员工正在整理解剖所用的刀具。那傀儡头部蠕动的触角吓得蒋可军魂飞魄散,他飞也似地跑开了。

    “坏了!坏了!我迷路了!”蒋可军暗叫,他穿着这身衣服,虽然背有一个醒目的背包,但路过的员工仍以为他是化验员,因此他才能在啄木鸟科内部畅通无阻。

    蒋可军思索片刻,想到了一个主意:回到停车场,回到专车上,等待蕾莉即可。这个主意确实可行,但他来到电梯前按下下行键,那电梯却毫无反应——啄木鸟科和渡鸦科不同,他们的电梯没有乘务员,因此安保措施齐全,只有员工才能使用,其余人的指纹无法启动电梯。

    “莫慌,莫慌,莫慌,只要等别人用电梯就好了。”蒋可军如此想到,他于是傻兮兮地站在电梯门前等了起来,这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让路过的文职都惊奇不已:啄木鸟科人才济济,像他这样的闲人属实罕见。

    十五分钟后,电梯门缓缓打开,蒋可军激动万分,也顾不上电梯此时是上行,低着头走进其中。

    除了他,电梯里还有一名穿着防护服的男人,他打量起蒋可军,但并没有生疑。

    电梯缓缓升到十一层,那男人走了出去,蒋可军急忙按下一层按键,毫无疑问,没有奏效。

    “焯!”

    蒋可军在心里暗骂一句,将电梯内的按键全部按了一遍,无一例外,都没有奏效。

    这下可好,他困在电梯内了。

    因为这是员工电梯,电梯内没有安装报警按键(即使安装了,蒋可军也无法使用),但电梯上方的一角安装了摄像头,蒋可军朝着摄像头连连招手,又蹦又跳,甚至尝试用身体比出“SOS”的形状,但都无济于事。

    蒋可军在内心留下了伤感的泪水。

    “虽然我并不是力拔山兮气盖世,但绝对是时不利兮骓不逝啊……太倒霉了。”蒋可军蹲在电梯一脚,等待下一个人乘坐电梯。

    约三分钟后,电梯终于动了起来,这次是下降到三楼,蒋可军连忙站起,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电梯门打开了,一男一女两人走进,他们穿着一粉一蓝的情侣外套,外套下是白色T恤,女子的T恤胸前写着“凤”,男子的胸前则写着“凰”;蒋可军是个时髦的青年,他知道这两件衣服的含义:那是早已解散的凤凰科的纪念T恤,他在网上见过这款情侣服,但并没有购买——他没有女友。

    这对男女戴着口罩和帽子,男子见电梯里还有一人,似乎很不自在,但他没有说话,而是站在了蒋可军和那女子中间,将二人隔开。这举措让蒋可军欲说还休,他并不是为那男子宣示主权的行为感到尴尬,而是那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现在电梯门已经关上了,他只能指望在这对情侣出门时跟上。

    但情侣中无人动手按下电梯按键,蒋可军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们。

    女子微笑着开口了,她看不到蒋可军口罩下方的长相,却也自如地恭维道,“不好意思啊,帅哥,能帮我们按一下电梯吗?到顶层。”

    蒋可军内心有一万个小问号奔腾不息,他立即意识到,这二人和他一样,都不是啄木鸟科的内部员工。

    但如果他们两个都不是内部员工,他们又是如何打开电梯的呢?

    蒋可军慌了,他摇头撒谎道,“我的权限到不了顶楼。”

    女子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嗲声嗲气地说,“那就到十四楼吧?”

    果然,这女子的回答恰恰证明她不是内部员工,所谓权限分明是蒋可军信口胡诌,她却信以为真。即便如此,蒋可军也不打算戳穿她,他总觉得眼前这名女子并非看上去那么柔弱。

    蒋可军于是反问道:“唔……你们不能自己按吗?”就算他真能让那些按键生效,此刻也是无能为力:那男子挡在了他和按键板之间,隔着这家伙,他无论如何也帮不上忙。

    话音未落,女子便伸出了右手,用单手抓住蒋可军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扭头责怪男子道,“我他妈早就提醒过你!!”她的声调变得极其暴躁,此前的声音想必都是伪装。

    “吵吵什么啊,现在该拿这家伙怎么办?”男子看向蒋可军,从腰间摸出了匕首。

    女子猛踹男子一脚,“收掉!瞧你这德行!”

    男子骂骂咧咧地收起了武器,又掏出一只形似改锥的工具,对着那电梯按键板操作起来,原来他们是这样进入电梯的。蒋可军无意间又陷入了危机,这已经是今日第二次了,他一边感叹着命运的不公,一边瑟瑟发抖。

    “你!”女子扭头瞪着蒋可军说道,“你今天什么都没看到,记住了吗?”

    蒋可军是个诚实的青年,“……可是我看到了啊?”

    女子做出无奈的表情,解释道,“如果你不大喊大叫,我们办完事就走,你能活命,我们完成工作,两全其美。”

    “……什么工作?”恐惧让蒋可军止不住地说错话,他本不想问,但又管不住嘴。

    谁知那女子也是直率之辈,她意气风发地说道,“杀人,懂吗?”

    蒋可军点头。

    “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们杀谁?问呐?问了我就告诉你。”即使是口罩也遮不住女子此刻的狞笑。

    “……我能问吗?那,你要杀谁……”

    “真是个傻逼!”女子一松手,蒋可军落在了电梯地板上,屁股先着地。他坐在底板上,痛得站不起来,抬头看向那眼神狠毒的女子,一边拼了命的摇头,一边说道,“不问,不问了,姐姐,不问了……”

    女子挥拳吓唬他,蒋可军立即举起胳膊护住脑袋。

    “胆小鬼。”女子啐了他一口,转身看她男友捣鼓那电路板去了。

    话虽不假,蒋可军却是个有脾气的胆小之人,他今早可是见过人世间数一数二狰狞的疯子,和尼克比起来,这女子的癫狂气质还差得远;蒋可军偷偷取下背包,从中取出迷你小相机,悄无声息地按下了录像键,调整镜头,将相机藏在了防护服胸口的袋子内。

    那对情侣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仍在专心攻克按键板,就在他们将要成功时,电梯门又一次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名男人。

    此人正是墨鸦科二队队长,孙少武。

    那对情侣愣在了原地,男子手上还握着那改锥,电火花一闪一闪地从按键板上冒出。

    “您二位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摄像头?”孙队面无表情地说道。

    其实,从蒋可军对着那摄像头挥手起,监控人员就注意到他了,但由于蒋可军的动作太过迷惑,又非常喜感,监控人员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在镜头下手舞足蹈,这种上班时的娱乐对于啄木鸟科的员工而言非常宝贵,因此那两名员工决定先不进行搭救——快乐才是最重要的。而当那对情侣原形毕露,开始破解电路时,他们又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紧急通知了楼内的安保部门,孙队和蕾莉正好在一楼保卫部门外聊天,听到安保说有人入侵,孙队第一时间便赶到了现场。

    “巧了吗这不是?”男子并没有为他们的暴露而惊慌,反而大喜过望,“这不就方便多了?喂,这家伙是在名单上吧?”他指着孙队问女友。

    “这还用问?”

    刹那间,女子将孙队拽进了电梯,事发突然,孙队没有反应过来,居然让她得逞了。男子随即掏出一把黑色沙鹰,朝着孙队的脸连开三枪,孙队的侧脸上就此多了三颗弹孔。

    女子松开手,任由孙队倒向电梯门外,但她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虽然子弹穿过了孙队的脑袋,他却没有流血。按理说,这样近距离的射击至少应该血溅三尺,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喂!抓住那胆小鬼做人质!”女子扭头看向男友。

    男子没有反应,汗滴顺着他的侧脸流下,半秒后,他指着身前惨叫起来。

    “什么!?”女子回头看向身后。

    孙队缓缓站了起来。

    “啧,有点尸僵啊。”孙队扭了扭脖子,一拳打在了女子脸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这一拳并没有直接击晕女子,但她的脑袋重重撞在了电梯门框上,这撞击反倒令她昏了过去。

    返生,这就是孙队的代号;他的能力可谓是蕾莉能力的升级版,可以无限期的复活死人,但复活的人选条件苛刻:仅限他自己。

    “还有你。”孙队从武装带上取出指虎,跨过昏厥的女子,朝着男子走去。

    男子并没有坐以待毙,他发动能力,顿时向着下方落去,居然穿过了电梯底板,孙队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了他的帽子。孙队回头时,原本倒地的女子也不见了,看来她刚才只是装昏。

    “溜得真快。”孙队身上有一股轻微的福尔马林气味,他朝蒋可军伸出右手,“起来,孩子,电梯坏了,很危险。”

    蒋可军如梦初醒,他抓住孙队的手站起,那只手皮肤粗糙,而且毫无温度,这让他不由得打起寒颤。

    “抱歉,和蕾莉聊着聊着就把你忘了,结果摊上这档事。”孙队收起指虎,朝电梯外一努嘴,“走,我带你去一楼。”

    “先生……你……”蒋可军语无伦次。

    孙队已经见惯了这种事,“哦,没事,我是个死人,死人不可能再死一次。”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情感,存粹是因为死亡会使他身体僵硬,难以操纵面部肌肉。

    ……

    既然体检结果没有异常,欧应万认为应该把昏迷中的张量送到医院,虽然啄木鸟科也有合适的维生设备,但以张量的状态暂时不需要动用那些高科技,不如送他到医院静养。孙队对此表示同意,他同欧应万道别后,开着蕾莉他们的车前往医院——他知道蕾莉开车的德行,因此坚持要自己送他们过去。

    “无聊,让我来开早就到了。”蕾莉坐在后排生闷气,昏迷的张量枕着她的大腿,这令她十足不爽,但因为父亲在车上,她也不好发作。

    蒋可军有幸坐在了副驾驶,他调阅起自己宝贵的录像:先前孙队吓退那对情侣的视频被他清晰的录了下来。

    “欸?对了,小子,你本来是要给张量送录像来着,你的录像呢?”蕾莉看见他在调试迷你小相机,这才想起他们今早来接蒋可军的初衷。

    蒋可军看了孙队一眼,有看向蕾莉,问道,“那个……我能说吗?”他总觉得开车的孙队非常诡异,故而发问。

    “说啊,这里没有外人。”蕾莉回答。

    “那我就说了啊?”

    “快说!”

    蒋可军于是清了清嗓子,“我得到了虎鲸的肖像,并且拍到了他使用能力的画面。”

    孙队一脚急刹,将车停在了公路中间。

    “哎呀,爸,你干什么!”蕾莉不小心说漏了嘴,但她也顾不上改口了,毕竟将车停在公路上是相当危险的行为,这一点即便是她也心知肚明。

    “抱歉,有点惊讶。”孙队依然面无表情,他重新发动引擎,继续开了起来,“孩子,你确定吗?那可是虎鲸,枭科的二当家,无敌之后最富盛名的英雄人物。”他顿了一下,紧接着问道,“他长什么样?”

    “他挺年轻的,我有录像,您要看……”

    没等蒋可军说完,孙队便夺过了迷你小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审视起那段关于虎鲸的录像。

    良久,他缓缓将相机交还给蒋可军。

    “抱歉,有点激动。”他此刻终于有了表情:那是一种咬牙切齿的笑,一种标准的狞笑,这笑容比先前那电梯内女子的笑可怕十倍不止。

    蒋可军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笑,他也不想问,只是小心地收好相机,将眼神指向前路,眼不见为净。

    “错不了,孩子,你立大功了,”孙队的笑容渐渐收敛,“你有所不知,虎鲸是第一个杀死我的人,那双眼睛我今生今世忘不了。”

    “爸爸!你别吓唬他了!这小子上次还尿过裤子!”看来蕾莉不喜欢她父亲谈这一话题。

    蒋可军无奈地看着前路,他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有着怎样的目的,毕竟,张量当初告诉过他:这不过是一份采访的工作。

    “那个……叔叔,我就是问一下,虎鲸为什么要……”

    “杀我?”

    “……对。”

    “我哪里知道呢?我当时不过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能在飞鸟科工作已经很辛苦了,哪有功夫去思考他为什么要杀我呢?”

    孙队的话耐人寻味。即使是蒋可军这样的外行也知道,飞鸟科内没有能力的人寥寥无几,他们无一不是战斗方面的天才,能用存粹的人类肉体克服没有能力的短板。

    “您当初……没有能力?哦,也对……没人会……”蒋可军反应过来。

    孙队盯着前路,福尔马林的气味已经飘散在车内的每一个角落,他侧脸的弹孔依稀可见,蒋可军不敢扭头观察,他对那张苍白的脸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或许是因为人们对死人有着本能的抗拒,又或许是因为孙队那毫无生机的语调令他不安。

    沉默持续了许久,孙队最后呢喃了一句。

    “托虎鲸的福,我现在有能力了,我真该好好报答他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