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惯性
方红丽和卢大伟走路到叶子家所在小区，途径老街酒吧，发现门关着，营业时间还没到，不过酒吧门上贴着一则通告，说酒吧暂时歇业一天。
或许探长有事也或许仅仅是休息，方红丽看了下也只能一笑，他从早忙到晚确实挺辛苦。
不过她心里更多想起的是钱枫，一个人在外有几个月了，吉凶未卜。她很想更乐观的看待问题，但却又不免忧心起来，对钱枫的牵挂似乎也变成习以为常，几乎没有一天不想起。
恋人之间所谓的相思，或许也不过如此吧。等后来方红丽察觉自己的这种心理的时候，她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情感了。
见到叶子婆婆，她还是坐在沙发上，不过面前摆着凳子和脸盆，她在剥毛豆。
“婆婆。”方红丽叫了一声，她抬起头，眼镜似乎挂在鼻子上，一双眼睛从镜框上方看向方红丽。
婆婆有些瘦，眼皮上打起了褶皱，有些松弛感，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就这样，她只是看看不说话。
“你儿子什么时候回家？”
“我在剥毛豆喽，晚上弄来吃。”
方红丽试图和她对上话，但试了几次，也只是鸡同鸭讲。
可能是略带方言味的缘故，方红丽听起来有些困难，但瓜皮帽大叔的听力可比她敏锐，要是他在场就好了，能很快和婆婆对上话，能和一个耳背的人像平常人那样说话，也是神了，每个人都有他的长处。
方红丽转头看看卢大伟，他正抱着双臂，站在一边打量着屋子。
方红丽蹲下身子，手指了指盆里剥好的毛豆，“晚上烧这个菜？”
“雪菜毛豆炒肉丝，等会我儿子回来，肉他会买了带回来呀。”
“等会你儿子会回来？”
“是呀，他下了班去菜场买了带回来。”
好歹对上话了，看来有时也需要一点小诀窍，跟耳背的老人讲话似乎也不那么困难了，而且方红丽顺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估摸着应该也不会太晚，这边老街上的居民吃饭都不晚，五点左右就开始饭菜飘香了。
好歹之前在这里住了几天，她也略微掌握了一点附近居民的生活规律。
方红丽帮老人剥了一会毛豆，然后她去院子洗了手，靠墙边有一个小水池。
卢大伟站在一侧，观望着小区内景，在这里他像个游魂似的，一会踱到这里一会踱到那里。
方红丽看着他好笑，这么闲不下来，还跟着她过来，还不如在车里待着。她并没有经历过卢大伟经历的，自然也不知道这或许是出于某种职业习惯。
下午四点半左右，叶子的老公现身了，因为方红丽看见他手里拎着的东西，是一些菜。虽然没有几样，但肉肯定是有的。
这个个子不算太矮的男人，看见院子里的方红丽和卢大伟，便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方红丽看他的身高和卢大伟差不多，应该有一米七五左右，只是他的长相差强人意，不是这里多一分，就是那里少一分的感觉，而叶子虽然长得普通，但至少五官比较端正，看着也正常些。
“我是你爱人的心理辅导师，下午从精神病院过来。”
男人的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一脸平淡，跟刚才走过来时差不多。
“嗯。”他只是应了一声。
“我能稍微和你聊两句吗，不用半小时。”
“那去家里吧。”
方红丽跟着他走进屋子，卢大伟则站在院子里，这会他停止了踱步。
“回来啦。”他的母亲跟他打招呼，男人对自己的母亲说道：“这位是叶琴的朋友，我跟她说两句，你有事叫我。”
婆婆看了看他，说道：“菜去放好。”
“我叫方红丽。”方红丽先自我介绍。
他点了点头，“我先去把菜放厨房。”
放下菜他领着叶子到了后面的阳台间，这里虽是一楼，但比小区里的地面要高上一些，也隔出了一个阳台。
方红丽觉得他们的房子挺宜居的，只是再收拾下会更好。
阳台那里有一扇铁栅栏门，一打开就是小区了，墙根边有个小花坛，种着一些绿植。这里是后门，也没什么人经过。
“我老婆还好吧？”犹豫了一会，男人站在阳台上先开口问道。
“昨天有几个朋友去看她了，心情应该还可以。”
“朋友？”男人似乎很疑惑。
“是‘美食播客群’的群友，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哦，她们来过我家。”男人反应过来。
“她以前玩‘美食博客群’，她的群友在她低落的时候还来看她，甚至炖了鸡汤给她喝，你又做了什么？”面对叶子的老公，方红丽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她的病情这么严重，再说孙女走了，我妈也很难过的。”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以后不见她了么？”
“她抑郁症还没好，万一太严重搞自杀了。。。”
“那你打算离婚？”
“我不是这个意思，结都结了，哪会这么容易散呢。”他和叶子说的倒是两样，叶子是觉得他们没有可能了。
“如果她一辈子不好你就不见她了么？”
“那也不是的，我老婆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她看上去挺丧气的，一个人呆呆的不说话，应该也很难过，离心死或许也就差了一点了。”
男人开始沉默，方红丽接着问道：“你老婆怀孕期间，你照顾她吗。”
“这个，我工作比较忙的，毕竟要照顾整个家，我老婆的收入又低，我不努力点不行啊，晚上还要加班。”
“你平时和她怎么生活的呢，都不太交流吗？”
“我老婆话确实不多，我也忙自己的事，她怀孕之后，我也就。。。”说到这里男人停了话题，似乎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了解你们的生活状况对帮助她康复较为有利，听说你有学医的兴趣。”
“没有，不过是自己平时看看，学是没学过的。”
“她的群友对你印象倒是挺好的，说你还会看医书，有点小爱好。”
“也就是看看《本草纲目》，辨认点中药材。”男人放松下来，显得有些谦虚的样子。
“那你老婆怀孕期间你并不照顾她是吧？”
“算是吧，我忙着工作，都是她自己照顾自己，再说我妈年纪也大了，万一有个闪失就更不好。”
“那你好歹也要关心一下的。”
“我和她结婚之前就这么过的呀，刚开始的时候她都不跟我亲近的，她怀孕了，我也就只能自己生活了，碰着了也不好。”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似乎不想在方红丽面前提及他生活中的隐私。
所谓的“丧偶”式生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方红丽也是从电视和网络上看来的这一词，她有些了解了。两人又聊了一会，方红丽便告辞离开。
或许探长有事也或许仅仅是休息，方红丽看了下也只能一笑，他从早忙到晚确实挺辛苦。
不过她心里更多想起的是钱枫，一个人在外有几个月了，吉凶未卜。她很想更乐观的看待问题，但却又不免忧心起来，对钱枫的牵挂似乎也变成习以为常，几乎没有一天不想起。
恋人之间所谓的相思，或许也不过如此吧。等后来方红丽察觉自己的这种心理的时候，她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情感了。
见到叶子婆婆，她还是坐在沙发上，不过面前摆着凳子和脸盆，她在剥毛豆。
“婆婆。”方红丽叫了一声，她抬起头，眼镜似乎挂在鼻子上，一双眼睛从镜框上方看向方红丽。
婆婆有些瘦，眼皮上打起了褶皱，有些松弛感，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就这样，她只是看看不说话。
“你儿子什么时候回家？”
“我在剥毛豆喽，晚上弄来吃。”
方红丽试图和她对上话，但试了几次，也只是鸡同鸭讲。
可能是略带方言味的缘故，方红丽听起来有些困难，但瓜皮帽大叔的听力可比她敏锐，要是他在场就好了，能很快和婆婆对上话，能和一个耳背的人像平常人那样说话，也是神了，每个人都有他的长处。
方红丽转头看看卢大伟，他正抱着双臂，站在一边打量着屋子。
方红丽蹲下身子，手指了指盆里剥好的毛豆，“晚上烧这个菜？”
“雪菜毛豆炒肉丝，等会我儿子回来，肉他会买了带回来呀。”
“等会你儿子会回来？”
“是呀，他下了班去菜场买了带回来。”
好歹对上话了，看来有时也需要一点小诀窍，跟耳背的老人讲话似乎也不那么困难了，而且方红丽顺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估摸着应该也不会太晚，这边老街上的居民吃饭都不晚，五点左右就开始饭菜飘香了。
好歹之前在这里住了几天，她也略微掌握了一点附近居民的生活规律。
方红丽帮老人剥了一会毛豆，然后她去院子洗了手，靠墙边有一个小水池。
卢大伟站在一侧，观望着小区内景，在这里他像个游魂似的，一会踱到这里一会踱到那里。
方红丽看着他好笑，这么闲不下来，还跟着她过来，还不如在车里待着。她并没有经历过卢大伟经历的，自然也不知道这或许是出于某种职业习惯。
下午四点半左右，叶子的老公现身了，因为方红丽看见他手里拎着的东西，是一些菜。虽然没有几样，但肉肯定是有的。
这个个子不算太矮的男人，看见院子里的方红丽和卢大伟，便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方红丽看他的身高和卢大伟差不多，应该有一米七五左右，只是他的长相差强人意，不是这里多一分，就是那里少一分的感觉，而叶子虽然长得普通，但至少五官比较端正，看着也正常些。
“我是你爱人的心理辅导师，下午从精神病院过来。”
男人的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一脸平淡，跟刚才走过来时差不多。
“嗯。”他只是应了一声。
“我能稍微和你聊两句吗，不用半小时。”
“那去家里吧。”
方红丽跟着他走进屋子，卢大伟则站在院子里，这会他停止了踱步。
“回来啦。”他的母亲跟他打招呼，男人对自己的母亲说道：“这位是叶琴的朋友，我跟她说两句，你有事叫我。”
婆婆看了看他，说道：“菜去放好。”
“我叫方红丽。”方红丽先自我介绍。
他点了点头，“我先去把菜放厨房。”
放下菜他领着叶子到了后面的阳台间，这里虽是一楼，但比小区里的地面要高上一些，也隔出了一个阳台。
方红丽觉得他们的房子挺宜居的，只是再收拾下会更好。
阳台那里有一扇铁栅栏门，一打开就是小区了，墙根边有个小花坛，种着一些绿植。这里是后门，也没什么人经过。
“我老婆还好吧？”犹豫了一会，男人站在阳台上先开口问道。
“昨天有几个朋友去看她了，心情应该还可以。”
“朋友？”男人似乎很疑惑。
“是‘美食播客群’的群友，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哦，她们来过我家。”男人反应过来。
“她以前玩‘美食博客群’，她的群友在她低落的时候还来看她，甚至炖了鸡汤给她喝，你又做了什么？”面对叶子的老公，方红丽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她的病情这么严重，再说孙女走了，我妈也很难过的。”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以后不见她了么？”
“她抑郁症还没好，万一太严重搞自杀了。。。”
“那你打算离婚？”
“我不是这个意思，结都结了，哪会这么容易散呢。”他和叶子说的倒是两样，叶子是觉得他们没有可能了。
“如果她一辈子不好你就不见她了么？”
“那也不是的，我老婆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她看上去挺丧气的，一个人呆呆的不说话，应该也很难过，离心死或许也就差了一点了。”
男人开始沉默，方红丽接着问道：“你老婆怀孕期间，你照顾她吗。”
“这个，我工作比较忙的，毕竟要照顾整个家，我老婆的收入又低，我不努力点不行啊，晚上还要加班。”
“你平时和她怎么生活的呢，都不太交流吗？”
“我老婆话确实不多，我也忙自己的事，她怀孕之后，我也就。。。”说到这里男人停了话题，似乎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了解你们的生活状况对帮助她康复较为有利，听说你有学医的兴趣。”
“没有，不过是自己平时看看，学是没学过的。”
“她的群友对你印象倒是挺好的，说你还会看医书，有点小爱好。”
“也就是看看《本草纲目》，辨认点中药材。”男人放松下来，显得有些谦虚的样子。
“那你老婆怀孕期间你并不照顾她是吧？”
“算是吧，我忙着工作，都是她自己照顾自己，再说我妈年纪也大了，万一有个闪失就更不好。”
“那你好歹也要关心一下的。”
“我和她结婚之前就这么过的呀，刚开始的时候她都不跟我亲近的，她怀孕了，我也就只能自己生活了，碰着了也不好。”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似乎不想在方红丽面前提及他生活中的隐私。
所谓的“丧偶”式生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方红丽也是从电视和网络上看来的这一词，她有些了解了。两人又聊了一会，方红丽便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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