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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圣殿秘事带血

    “这么长的廊道真叫人不舒服,会产生视觉上的扭曲、心灵上的压抑!”身着白色军制服的紫翔耀,一手捂着胸口,眯起璨若桃花的眼眸,朝深蓝制服的青年努努嘴,“怎么突然感到,我的头这么晕、胸这么闷呢?”

    “别装腔了,阿耀!”帝枫拉下紫翔耀的手,按下他的脑袋,伸出小半个食指,将紫翔耀眯着的视线拉向了远方,“那扇石门后面,就是圣母殿的星院!”

    “帝国恩准了你随我一起参加二次虎关战役的奏请,鉴于你为帝国追回了魔晶石,尤其是锁魂战甲,陛下不再追究生辰纲的罪过。”帝枫望着兴奋到几乎要跳起来的紫翔耀,一把按住了他的脑袋。

    “就是说被拘禁的纳兰明,终于可以恢复自由了!”半蹲着的紫翔耀掀开按在头顶的手掌,高兴地跳到了半空。

    落地时,紫翔耀用八字手指支撑起下额,若有所思,端详着说话的帝枫,“国师,为什么没有阻止呢?”

    “或许你我在帝都,他们觉得更加麻烦吧!总之要感谢丞相大人。帝国有贵宾离奇死亡,虽说是蛇族复仇,但殷喆害怕丞相呈报陛下,所以作了这样的妥协。还有最近总长出奇的大方,凤国贡献出两万军员的辎重,率先先送到了犄鹿关!”

    “我怎么有种感觉自己被绑票了,赎金两万辎重!”紫翔耀精致的下巴被帝枫硕大的手掌抵住了,最后几个字有点变音。阿耀只好眨眨璀璨的眼眸,表示真的感觉凤国又被陛下敲诈了。

    “快,我要去亲自接纳兰明出来!”紫翔耀迫不及待拉上帝枫,一起去理藩院。

    “穆洛亲自将纳兰明送往侍天司,这也是他终于完成了对凤国老祖宗的一项承诺。”帝枫皱起浓浓的眉宇,刚毅的脸庞又增忧虑,“等我们凯旋帝都之日,一定要尽快找到鞑靼之钮的线索,不然星皎就危险了!凤国的赎金可不包含他!”

    “鞑靼是剑狼皇族的传统标志!”紫翔耀一拳打在帝枫的肚子上,很是得意,满心都是一战成功,回来解救受困同伴的理想英雄主义。紫翔耀拉拉衣领,一甩流海,跳出廊柱的背影,奔向甬道尽头。

    “只有帝氏纯洁的神裔的之血,才配开启尘封的神兽!”帝枫想起虎关那魂兽塚,低声沉吟。

    帝枫轻扬一道魔波,座台中央的尘埃中露出琥珀色的黄金罗盘,升腾出七彩光芒的天干地支不断旋转起来。帝枫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割开无名指肚,殷红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下去。

    “明天就要动身出征,每次离别星都前我都会有个习惯,再次打开希亚撒临行前特意为我制作下的镜像,见见母后尊容,誓死不忘深仇旧恨!”帝枫将匕首收起来,退后几步,“等我们强大了,便可除尽所有异类!天下无魔,才是真正的人间乐土!”

    紫翔耀一抿红唇,望着帝枫魁梧的背影在变幻的光芒中摇曳起来,“修神之路历来都是充满艰辛与苦难,枫殿下放不下执念,我担心仇怨摧毁殿下心智,毕竟您是帝国的未来,雅瑞索斯的神明会有仇恨吗?”

    “是不是很不屑,像我这样誓死不忘仇恨的人!”帝枫冷笑,没有正面回答,转身质问,“阿耀,什么是神明,什么是魔鬼?”看着紫翔耀皱起眉头,低沉下脑袋,避开了他锐利的视线。

    “总长曾说领袖都是天子,神明降下的天使,要让众生感受幸福,众生能选择喜欢的方式活着,实现众生美好的理想!”紫翔耀重新抬起头,注视着光影里半张刚毅的古铜色脸庞逐渐模糊起来,帝枫的鲜血注满了黄金罗盘,七彩字符的光柱仿佛火焰般旺盛起来。

    紫翔耀轻轻地感叹,“神明或许就是能在绝望无助时给予的一点希望,能平等地赐予每个众生实现愿景的通途,能让心中的每一点美好与善良传递和弘扬。”

    “秩序是所有幸福和平等的保障!伸张正义、惩罚罪恶,雅瑞索斯才有秩序!”帝枫语气坚定,嘴角微扬,“能够消灭所有邪魔、荡除邪恶,保卫世间一切的美好,才是真正的神明!”

    鲜血灌满黄金罗盘,字符构筑的光柱喷射入莎厄斯杜主神的眼眸中,瞬间圣殿黯淡了所有光芒,两个年轻人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七彩的光点,在两人的瞳孔间疾速膨胀,即将撑破脑海的瞬间,轰然炸开,剧烈的爆炸,使视线一片茫白。神经传来切割地剧痛,胸腔几乎窒息。时空仿佛被彻底打散,颠倒混乱地重组起来。

    肆意穿越脑海的时光,逆流而行,瞬间被拉扯得如雾如絮,支离破碎地散射开来,扭曲断裂地印象片段,飞快地如幕影般闪现,交织出幻象光影的镜像之幕。

    顷刻,圣殿恢复了光芒,神像眼眸里离析的光芒如利剑般射来,白色海浪般的光影铺天盖地地压倒下来,四周幽暗的结界悄然笼罩起来。

    圣殿光怪陆离的廊道源头,飞来了可爱的比卡精灵,不停扑打着一对薄如蝉翼的翅膀,时东时西地飞旋起来,追随而来的稚嫩身影兴奋地扑东扑西。

    古铜色的小脸挂满了盈笑,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停驻在七个黄金罗盘上的比卡精灵,伸出柔软的小手抚摸了精灵可爱的小脑袋,划过半透明的翅膀,刚触碰到弹簧状的小尾巴时,一股针刺感,让童年的帝枫皱了皱眉。

    全神贯注的孩童全然忘记了父皇的告诫,并没有注意到指尖的鲜血,一点一滴地流入了黄金罗盘,字符开始旋转起来。

    当眼前比卡精灵,突然化成了黑色粉末飘散向穹顶时,一脸茫然的孩童失望地仰望着莎厄斯杜主神肃穆的尊荣。旋转的黄金罗盘变成了棋纽,开启了时空传输。

    穹顶的光芒极速旋转起来,圣殿剧烈地摇晃,魔晶地砖碎裂开来,大地的裂缝里爬出了封尘千年的远古兽魑雅,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如剑的獠牙,张牙舞爪地咬向童年的帝枫。

    四周如地狱般漆黑,狼藉的圣殿仿佛被阵阵腥风撕裂,黑暗中走出了张牙舞爪的魑雅兽,尾翼扫过,断裂了两根黄金廷柱,扑向了弱小无助的帝枫。

    黑暗中一道瑞光降下,德闵皇后挡在帝枫身前,使出金色的羽魔法和魑雅兽大战起来。侍女袁珑和卫队长薛戬琪将帝枫掩护在身后。

    倾倒的廷柱后,出现一席黑色斗篷,燃着强大魔焰,露出一双碧绿的眼眸,步步逼向帝枫。侍女袁珑和卫队长薛戬琪不敌,三人已无退路。鞑靼王爵踢开昏倒的御林卫队长薛戬琪,夺过卫队长怀中的昏迷不醒的童年帝枫,一双碧绿的眼眸露出杀戮前最诡异冰冷的笑容。

    一道黑色的掌刀斩落时,两道喷射的血注迷乱了杀手的视线,苏醒的薛戬琪为抢救帝枫,两条手筋被刀锋斩断,因过度疼痛再次昏厥过去。

    德闵皇后一个分心,魑雅兽断裂的利爪穿透了皇后的手掌,深深地嵌入胳膊里,金色的羽魔法不断伴随着鲜血流淌出来。女护法袁珑纵身挡在娘娘身前,不幸被魑雅兽的利爪刺穿胸膛,瞬间惨死。

    一只刀锋般的手掌穿透了德闵皇后的胸膛,露出锋利的指刀,交替燃烧这冰火双重的幽暗魔法。

    当鞑靼王爵走向帝枫,准备再次斩击时,一个如旋风般的身影抱走了帝枫。德闵娘娘燃尽所有的魂力,双掌间幻化出魂器,拉开羿皇弓,射出三支金箭,胸前白玉圣母神像爆发出一阵刺眼光芒。

    白芒退去,黑衣斗篷已经伤痕累累,断开的右肩膀处,露出森然白骨,左肩胛处露出鞑靼王爵徽章的刺青。鲜红的血溅满了四周的廷柱,魑雅兽的额头被三支金色的羽箭射中,躯体被钉在雅蓝斯女神像前。

    悬在半空的德闵皇后嘴角挂着淤血,秋水般明亮的眼睛,残留着遗憾。鲜血染红了紫色的裙裾,顺着紫荆花褶的边缘滴落在魔晶地砖上。

    陛下带着古藏俄赶到了,黑色身影黯然消失。古藏俄发现了残存的失窃的魔晶石时,一道裹着血雾的身影如疾风般,冲向陛下。古藏俄的快剑划过,那羌人怀抱着帝枫倒在血泊中,手里举着白玉圣母像。

    星昌陵君帝鸿一剑砍杀了魑雅兽,把体温渐凉的德闵娘娘抱上了罗盘台,含泪咆哮道,“为什么连你都反对我剿灭蛇族?!到底是谁,开启了修罗地狱的传输门?”

    陛下一剑砍碎了旋转的金色的罗盘,冷冷地望了一眼昏迷在血泊中的帝枫,便拂袖转身离去,下令摧毁雅瑞索斯所有的旧教祭坛。

    白芒如潮水般退去,黑色的结界烟雾般消散在圣殿大堂里,一切恢复如初,圣殿重新亮起炫丽斑斓的魔法光影。两个年轻人伫立在神像前,恍如隔世。两个年轻人再次深鞠一躬,退出了圣殿大堂。

    “由于被盗去了大量的魔晶石,南疆战局逆转,幸亏老一辈将军们舍生忘死、浴血奋战,最后人族帝国无奈和蛇族签订停战协议。”帝枫深深叹息,当年蛇族用卑鄙的手段引发一案,致使无数人族烈士洒血南疆,他重重地关闭了巍峨的两扇石门,“我能感觉到鞑靼王爵,一直潜伏在帝都,如待机复燃的死灰。找到他,就能让德闵娘娘,甚至是星皎洗脱罪名!为无数英烈报仇!”

    “能制造棋钮,至少是粹玄境界,最可怕的是,他潜伏在帝都,还能调动黑白两道势力,能够鲸吞战备的魔晶石,真是魔力通天!”

    帝枫冷笑一声,左手摩挲起浮雕的神明的莲花坐台,右手紧紧握起拳头,“我发誓,终有一天,要用所有魔鬼的血,祭奠母后的亡灵,洗刷她背负的罪名!”

    紫翔耀俯身钻过梁柱下面的缝隙,幽长的廊道总让阿耀感到说不出的不舒服来。

    穿越廊道,阳光逐渐明亮起来,宪政兵急匆匆跑来向帝枫报告了帝国军队已经在帝都西南城楼下集合,即将出发南疆,丞相请枫殿下务必出席战前动员。

    “不能去侍天司看望纳兰明了!”帝枫望了一眼紫翔耀,皱起了眉头,“下次再陪你欣赏火樱树吧!”

    帝枫命令宪政兵火到侍天司,命令纳兰海带护卫队过来保护阿耀殿下,紫翔耀微笑着挥挥手,帝枫再三告诫阿耀这里是禁卫军重点监控的地方,切记要小心,不可横生枝节。看着紫翔耀拼命点头,帝枫无奈转身离开。

    银色铠甲的全身戎装的苏岩浩,已经候在圣母殿外许久,将佩剑递给了帝枫。

    “枫殿下,剿灭蛇族的前锋即将出征,丞相执意等您到了再开始训话!”

    “你也要去南疆吗?”帝枫看苏岩浩点点头,心中莫名凄凉,叹口气,“南疆如泥沼,多少故友洒血!你此去南疆,务必多珍重!”

    苏岩浩抱拳躬身,“枫殿下亲去虎踞,也要珍重!”

    “等凯旋,我亲自与你庆功!”帝枫对视着苏岩浩明朗的眼神,想说的话还是没说出来,只是重重的点点头,昂首阔步向前走去,两席飘扬的大氅迎风离去。

    紫翔耀推走了帝枫,径直站在廊道的源头,望着星昌帝国太子远去的背影,在鲛关边疆军营的少年都已经成大了,思绪却是一片混乱,究竟什么才是神明?

    俊朗的年轻人仰起面,阳光洒在白皙的脸颊上,璀璨的眼眸里满是盛开的火樱花,淡然一笑,梨涡浅浅。

    紫翔耀转过身,沿着石板道信步走向后院,圣母殿后面这片明媚灿烂的花园,虽然历经风霜和浩劫,残垣断壁中还保存着当初的精致与典雅。两旁参天古柏遒劲沧桑,高大的龙檀橘树芳香扑鼻,树冠的缝隙中漏下斑驳的光点,摇晃在巨大开裂的青苔石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