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再遇苏晴
“哟哟哟，这不是周兄嘛？”
一道略带惊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墨抬起头，看到桌前站着一位锦衣少年，正笑盈盈看着他。
还是那般风采，来人正是那天匆匆神行千里而去的苏晴。
他这次不是只身一人，身后还站着一位少年。
只是这位少年，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乞丐。
周墨回过神，起身走向苏晴，一把抱住他。
一边拍打他的后背一边客气道：“原来是苏兄，许久未见，甚是想念。苏兄这段时间过得可好？”
这语气，听着怎么像是在咬牙切齿？
苏晴假笑着推开周墨，拉扯几下衣服，这种别样的热情，让他后背隐约发凉。
似乎是猜到了周墨此举为何，他略微尴尬地问道：“周兄是如何从葛尔东赞手中逃脱的？”
这次能碰上周墨，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在他心中，周墨早已经是个死人。
刚出茅庐的三流初期，对上久经江湖的二流中期，毫无生还可能。
“秘密。”周墨脱口而出，与其编凑一些谎话，还不如直截了当的不说。
苏晴楞在原地，不过很快就释然一笑。
虽然他很想知道这小道士是如何逃生的，但在人在江湖，谁没点秘密手段呢？
这时，周墨指着那位乞丐少年问苏晴：“这位是？”
乞丐不知何时跑到酒桌，他蹲在长凳上，右手不停往嘴里扔着各种菜肴，直到嘴塞满才止住动作。
胡乱咀嚼后，倒满一杯酒，一饮而下，像是饿死鬼投胎。
“你这是多少天没吃饭了？”苏晴缓缓坐下来，看着乞丐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禁好奇问道。
“呜……呜……”
乞丐嘴里全是酒菜，说的话一句都听不清。
苏晴哭笑不得，扭头与周墨对视一眼，“门口遇上的，当时他想进来，被拦住。我一时兴起，便带他进来了。叫花子逛青楼，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周墨无语，此人干什么都是一副游戏江湖的做派。不过，人倒是不坏，可以一交。
至于那个乞丐，如此做派，多半是在扮猪吃老虎，绝非一般的普通乞丐。
只要没有恶意，何须理会那么多。
周墨回到座位，端起酒壶，热情地给苏晴倒满一杯酒，“苏兄，来，喝一杯。”
两人推杯换盏，苏晴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眼睛徒然一亮。
他伸手捏着周墨的衣领，调侃道：“我说，你一个道士，跑来青楼做什么？还堂而皇之地穿着纯阳宫道袍，不怕给门派招来非议呀？”
“从红尘中来，到红尘中去，道在我心。
我们纯阳宫修道，讲的是清心寡欲，不是灭人欲。
更何况贫道来仙云楼，只是单纯的喝酒吃饭，未做寻花问柳之事，有何不妥？”
周墨脸不红、心不跳，言之凿凿。
一旁的乞丐停住嘴里的动作，“他只是做了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做的事。”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两人一愣，随后便相视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有理，有理。”
“我叫沈浪，浪迹江湖的浪。”乞丐一一向周墨、苏晴拱手。
“周墨。”
“苏晴。”
三人算是正式相识，纷纷起身碰杯，以酒会友。
“周道长，能再上点菜吗？”沈浪弱弱问道。
原来桌上的盘子早已空空如也，乞丐一个人全给炫完了。
在周墨点头示意下，乞丐拍桌大喊：“小二，再来一坛酒，两只烧鸡，三盘牛肉。搞快点！”
“好嘞，客官稍等。”
乞丐嘿嘿一笑，“有些日子没吃饱饭了，见谅见谅。”
“无碍，你就放开手脚地吃，管饱。”周墨对着他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苏晴，“不知苏兄此次来扬州所为何事？”
“没什么事，游历江湖，途经此地，便来玩玩。
早就听说扬州美女多，所以我打听一番，便来到这仙云楼见识见识。
周兄，你呢？”
“想打听一些人。”
“哦？说来听听，我这几年跑了不少地方，说不定知道一些线索。”
“那敢情好，我正愁着呢，不知道该问谁。这些天在扬州各大酒楼里转悠，一直没打听到。无奈之下，才到这仙云楼碰碰运气。”
听周墨这么一说，苏晴顿时来了兴趣，“快说，你想打听谁？”
周墨左右看了几眼，压下身子，正要小声开口，权衡一下，还是放弃。
他立直身板，右手食指沾酒，小心翼翼地一笔一划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大字——九天
看到最后的一撇一捺，苏晴脸上大变，急忙用袖口将水字擦掉。他沉声道：“周兄，你打听他们，作甚？”
“有何不妥？”周墨并未明说，反问道。他不明白，为何用酒水书写的“九天”二字会让一向玩世的苏晴这样。
苏晴见他如此，也不多说：“我确实知道一些，不过此地人多眼杂，有空我再给你细说。”
周墨点头应答，山河碎片急归急，眼下不能急，反正苏晴跑不了。
而他们并未发现，坐在他们对面的乞丐见到“九天”二字，眼中异样的光芒一闪而逝。
……
周遭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舞台中央的歌女纷纷退场。看这架势，似乎是有好戏要登场。
不多时，一位半老徐娘的老鸨出现在舞台上。
“各位爷，非常高兴大家能来仙云楼捧场，话不多说，接下来开始我们一月一度的赏花大会。
有请本月花魁——小玉姑娘。”
现场掌声四起，一道道目光最后齐聚在二楼的一间雅居上。
门缓缓被打开。
她慢慢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
她折纤细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她身着以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两袖旁绣着大朵牡丹，鲜艳无比。裙子带有袍，很长，裙板上绣着银凤图案，华丽无比。
这便是今天的主角——小玉姑娘。
“各位客官，咱们仙云楼每个月都会训练出一批底子干净的姑娘，小玉姑娘呢，就是本月的花魁，她的过人之处，日后就会知晓。请各位做好准备，竞拍马上开始！”
老鸨大力吹捧，期待着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可众人目光始终凝聚在小玉姑娘身上，不肯离开，哪还听得到老鸨的絮絮叨叨。
小玉姑娘则是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她妖娆的体态，每一步都尽显风情。
有些定力不足之人，已经开始半躬着身体。
众人随着她的步伐，目光重回舞台中央。而她俏生生地站在老鸨身旁，将浑身散发的绝美气息全方位展现给在场之人。
老鸨一把揭开她脸上的面纱，轻纱剥落，露出她那精致的玉容。配上这一身朝服，恍若神仙妃子。
她嘴角轻扬起弧度，犹如天上映雪绽放的红梅，孤高而清冷，清冷中又带着一丝醉人的芬芳。
这幅模样，哪个男人受得了？
不等老鸨开出底价，就已经有人开始喊价。
“我出三百两。”
“穷逼滚出，三百两就想一亲芳泽？我出一千两。”
此人财大气粗，一下子就将价格抬到四位数。好些人面露难色，纷纷摇头退出。
“一千一百两。”
“一千二百两。”
“……”
“一千八百两。”
好一会都无人出价，显然这个价格已经到头。
老鸨见状，站出来主持，“一千八百两，还有没有更高的？没有的话，今晚小玉姑娘就归这位爷了。”
出价一千八百两的是位中年人，约莫四五十岁，八字胡，褐黄色的长袍，头顶黑色帽子，帽子中间镶嵌着一颗翡翠。他左右拱手示意，几个碧玉戒指显露出来。典型的暴发户，土财主。
老鸨似乎对这个价格比较满意，见无人回话，当即就要拍板，“那……”
“三千两！”
一道声音打断了老鸨，竟然开出天价。人群中一阵骚动，纷纷侧目。
“三千两？”老鸨被这个价格惊掉下巴，这已经超出心里预期太多太多。
她循声望去，只见喊价之人是位年轻男子，一副公子哥打扮。
男子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老鸨看清男子长相后，急步走到他身前，一脸谄媚，“原来是宋大公子，您过来怎么不派人通知一声？招待不周，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公子哥摆手，“那破包间我早就待腻了，今天到楼下体验体验。你还别说，听一帮穷鬼吹嘘，挺有意思的。”
老鸨附和着笑出声，完全不理会某些人面露不悦。
“先这样，小玉我带走了，那三千两你派人去我府上取。”
“啊哟，哪敢要宋公子的钱呀。小玉，快过来，今晚好好伺候宋公子。”老鸨笑着向小玉招手，示意她过来。
宋公子脸上有些不悦，“让你取你就取，你这样做，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宋威龙玩女人花不起钱呢！”
老鸨急忙赔笑，“宋公子别生气，贱妾晚点派人去取钱。”
这时，小玉姑娘走了过来，香风阵阵。
宋公子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右手搭在她的肩上，肆意享受着那份温软。
小玉姑娘微微仰头，一双美目打量着宋公子。虽然沦为风尘女子，已经知晓自己未来的命运，可还是想把第一次交给好一点的人。
眼下的宋公子，她很满意。
宋公子也很满意她，笑嘻嘻搂着小玉姑娘，作势要走。
他开始有点迫不及待了。
“等等，老鸨还没宣布成交，人，你不能带走。”楼中来客早就有人看不惯这个公子哥的做派，其中一位愣头青显然不认识宋威龙，直接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宋公子抬手止住身后保镖的动作，戏谑道：“难道你出得起价？”
愣头青窘迫：“我……”
宋公子一把推开愣头青，“没钱就给我滚开。”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转过身，对着众人叫嚣道：“人，我宋威龙带走了。你们要是出得起价，你们就出。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句，在扬州，我宋威龙看上的东西，早晚都是我的。”
“我擦，这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啊……”
“不会是扬州的那个宋家吧？”
外地人还在议论纷纷，而本地人早已闭口不言，甚至装作看不见。显然他们认出了这个公子哥，并且对他的嚣张跋扈习以为常。
见无人叫价，宋公子呸得一声：“一帮垃圾！”
此言一出，谈论名剑大会的紫袍男子有些坐不住，想要出手教训这个狂妄自大的公子哥，却被谢姓青年一把拦住。
“别去！”
“谢兄……”紫袍男子怒气未消，十分不理解。他们在江湖也有一定地位，岂能被如此侮辱。
“宋家，你得罪不起。”谢姓青年顿了顿，看出他的不解，“就算我师父来了，也不敢教训他。”
紫袍男子楞了一下，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将拔出来一寸的长剑又默默插了回去。
……
一楼顿时安静下来，静的可怕，竟无一人反驳宋公子的话。
“我出三千零一两。”
平静被打破了！
一道略带惊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墨抬起头，看到桌前站着一位锦衣少年，正笑盈盈看着他。
还是那般风采，来人正是那天匆匆神行千里而去的苏晴。
他这次不是只身一人，身后还站着一位少年。
只是这位少年，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乞丐。
周墨回过神，起身走向苏晴，一把抱住他。
一边拍打他的后背一边客气道：“原来是苏兄，许久未见，甚是想念。苏兄这段时间过得可好？”
这语气，听着怎么像是在咬牙切齿？
苏晴假笑着推开周墨，拉扯几下衣服，这种别样的热情，让他后背隐约发凉。
似乎是猜到了周墨此举为何，他略微尴尬地问道：“周兄是如何从葛尔东赞手中逃脱的？”
这次能碰上周墨，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在他心中，周墨早已经是个死人。
刚出茅庐的三流初期，对上久经江湖的二流中期，毫无生还可能。
“秘密。”周墨脱口而出，与其编凑一些谎话，还不如直截了当的不说。
苏晴楞在原地，不过很快就释然一笑。
虽然他很想知道这小道士是如何逃生的，但在人在江湖，谁没点秘密手段呢？
这时，周墨指着那位乞丐少年问苏晴：“这位是？”
乞丐不知何时跑到酒桌，他蹲在长凳上，右手不停往嘴里扔着各种菜肴，直到嘴塞满才止住动作。
胡乱咀嚼后，倒满一杯酒，一饮而下，像是饿死鬼投胎。
“你这是多少天没吃饭了？”苏晴缓缓坐下来，看着乞丐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禁好奇问道。
“呜……呜……”
乞丐嘴里全是酒菜，说的话一句都听不清。
苏晴哭笑不得，扭头与周墨对视一眼，“门口遇上的，当时他想进来，被拦住。我一时兴起，便带他进来了。叫花子逛青楼，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周墨无语，此人干什么都是一副游戏江湖的做派。不过，人倒是不坏，可以一交。
至于那个乞丐，如此做派，多半是在扮猪吃老虎，绝非一般的普通乞丐。
只要没有恶意，何须理会那么多。
周墨回到座位，端起酒壶，热情地给苏晴倒满一杯酒，“苏兄，来，喝一杯。”
两人推杯换盏，苏晴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眼睛徒然一亮。
他伸手捏着周墨的衣领，调侃道：“我说，你一个道士，跑来青楼做什么？还堂而皇之地穿着纯阳宫道袍，不怕给门派招来非议呀？”
“从红尘中来，到红尘中去，道在我心。
我们纯阳宫修道，讲的是清心寡欲，不是灭人欲。
更何况贫道来仙云楼，只是单纯的喝酒吃饭，未做寻花问柳之事，有何不妥？”
周墨脸不红、心不跳，言之凿凿。
一旁的乞丐停住嘴里的动作，“他只是做了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做的事。”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两人一愣，随后便相视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有理，有理。”
“我叫沈浪，浪迹江湖的浪。”乞丐一一向周墨、苏晴拱手。
“周墨。”
“苏晴。”
三人算是正式相识，纷纷起身碰杯，以酒会友。
“周道长，能再上点菜吗？”沈浪弱弱问道。
原来桌上的盘子早已空空如也，乞丐一个人全给炫完了。
在周墨点头示意下，乞丐拍桌大喊：“小二，再来一坛酒，两只烧鸡，三盘牛肉。搞快点！”
“好嘞，客官稍等。”
乞丐嘿嘿一笑，“有些日子没吃饱饭了，见谅见谅。”
“无碍，你就放开手脚地吃，管饱。”周墨对着他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苏晴，“不知苏兄此次来扬州所为何事？”
“没什么事，游历江湖，途经此地，便来玩玩。
早就听说扬州美女多，所以我打听一番，便来到这仙云楼见识见识。
周兄，你呢？”
“想打听一些人。”
“哦？说来听听，我这几年跑了不少地方，说不定知道一些线索。”
“那敢情好，我正愁着呢，不知道该问谁。这些天在扬州各大酒楼里转悠，一直没打听到。无奈之下，才到这仙云楼碰碰运气。”
听周墨这么一说，苏晴顿时来了兴趣，“快说，你想打听谁？”
周墨左右看了几眼，压下身子，正要小声开口，权衡一下，还是放弃。
他立直身板，右手食指沾酒，小心翼翼地一笔一划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大字——九天
看到最后的一撇一捺，苏晴脸上大变，急忙用袖口将水字擦掉。他沉声道：“周兄，你打听他们，作甚？”
“有何不妥？”周墨并未明说，反问道。他不明白，为何用酒水书写的“九天”二字会让一向玩世的苏晴这样。
苏晴见他如此，也不多说：“我确实知道一些，不过此地人多眼杂，有空我再给你细说。”
周墨点头应答，山河碎片急归急，眼下不能急，反正苏晴跑不了。
而他们并未发现，坐在他们对面的乞丐见到“九天”二字，眼中异样的光芒一闪而逝。
……
周遭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舞台中央的歌女纷纷退场。看这架势，似乎是有好戏要登场。
不多时，一位半老徐娘的老鸨出现在舞台上。
“各位爷，非常高兴大家能来仙云楼捧场，话不多说，接下来开始我们一月一度的赏花大会。
有请本月花魁——小玉姑娘。”
现场掌声四起，一道道目光最后齐聚在二楼的一间雅居上。
门缓缓被打开。
她慢慢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
她折纤细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她身着以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两袖旁绣着大朵牡丹，鲜艳无比。裙子带有袍，很长，裙板上绣着银凤图案，华丽无比。
这便是今天的主角——小玉姑娘。
“各位客官，咱们仙云楼每个月都会训练出一批底子干净的姑娘，小玉姑娘呢，就是本月的花魁，她的过人之处，日后就会知晓。请各位做好准备，竞拍马上开始！”
老鸨大力吹捧，期待着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可众人目光始终凝聚在小玉姑娘身上，不肯离开，哪还听得到老鸨的絮絮叨叨。
小玉姑娘则是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她妖娆的体态，每一步都尽显风情。
有些定力不足之人，已经开始半躬着身体。
众人随着她的步伐，目光重回舞台中央。而她俏生生地站在老鸨身旁，将浑身散发的绝美气息全方位展现给在场之人。
老鸨一把揭开她脸上的面纱，轻纱剥落，露出她那精致的玉容。配上这一身朝服，恍若神仙妃子。
她嘴角轻扬起弧度，犹如天上映雪绽放的红梅，孤高而清冷，清冷中又带着一丝醉人的芬芳。
这幅模样，哪个男人受得了？
不等老鸨开出底价，就已经有人开始喊价。
“我出三百两。”
“穷逼滚出，三百两就想一亲芳泽？我出一千两。”
此人财大气粗，一下子就将价格抬到四位数。好些人面露难色，纷纷摇头退出。
“一千一百两。”
“一千二百两。”
“……”
“一千八百两。”
好一会都无人出价，显然这个价格已经到头。
老鸨见状，站出来主持，“一千八百两，还有没有更高的？没有的话，今晚小玉姑娘就归这位爷了。”
出价一千八百两的是位中年人，约莫四五十岁，八字胡，褐黄色的长袍，头顶黑色帽子，帽子中间镶嵌着一颗翡翠。他左右拱手示意，几个碧玉戒指显露出来。典型的暴发户，土财主。
老鸨似乎对这个价格比较满意，见无人回话，当即就要拍板，“那……”
“三千两！”
一道声音打断了老鸨，竟然开出天价。人群中一阵骚动，纷纷侧目。
“三千两？”老鸨被这个价格惊掉下巴，这已经超出心里预期太多太多。
她循声望去，只见喊价之人是位年轻男子，一副公子哥打扮。
男子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老鸨看清男子长相后，急步走到他身前，一脸谄媚，“原来是宋大公子，您过来怎么不派人通知一声？招待不周，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公子哥摆手，“那破包间我早就待腻了，今天到楼下体验体验。你还别说，听一帮穷鬼吹嘘，挺有意思的。”
老鸨附和着笑出声，完全不理会某些人面露不悦。
“先这样，小玉我带走了，那三千两你派人去我府上取。”
“啊哟，哪敢要宋公子的钱呀。小玉，快过来，今晚好好伺候宋公子。”老鸨笑着向小玉招手，示意她过来。
宋公子脸上有些不悦，“让你取你就取，你这样做，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宋威龙玩女人花不起钱呢！”
老鸨急忙赔笑，“宋公子别生气，贱妾晚点派人去取钱。”
这时，小玉姑娘走了过来，香风阵阵。
宋公子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右手搭在她的肩上，肆意享受着那份温软。
小玉姑娘微微仰头，一双美目打量着宋公子。虽然沦为风尘女子，已经知晓自己未来的命运，可还是想把第一次交给好一点的人。
眼下的宋公子，她很满意。
宋公子也很满意她，笑嘻嘻搂着小玉姑娘，作势要走。
他开始有点迫不及待了。
“等等，老鸨还没宣布成交，人，你不能带走。”楼中来客早就有人看不惯这个公子哥的做派，其中一位愣头青显然不认识宋威龙，直接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宋公子抬手止住身后保镖的动作，戏谑道：“难道你出得起价？”
愣头青窘迫：“我……”
宋公子一把推开愣头青，“没钱就给我滚开。”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转过身，对着众人叫嚣道：“人，我宋威龙带走了。你们要是出得起价，你们就出。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句，在扬州，我宋威龙看上的东西，早晚都是我的。”
“我擦，这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啊……”
“不会是扬州的那个宋家吧？”
外地人还在议论纷纷，而本地人早已闭口不言，甚至装作看不见。显然他们认出了这个公子哥，并且对他的嚣张跋扈习以为常。
见无人叫价，宋公子呸得一声：“一帮垃圾！”
此言一出，谈论名剑大会的紫袍男子有些坐不住，想要出手教训这个狂妄自大的公子哥，却被谢姓青年一把拦住。
“别去！”
“谢兄……”紫袍男子怒气未消，十分不理解。他们在江湖也有一定地位，岂能被如此侮辱。
“宋家，你得罪不起。”谢姓青年顿了顿，看出他的不解，“就算我师父来了，也不敢教训他。”
紫袍男子楞了一下，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将拔出来一寸的长剑又默默插了回去。
……
一楼顿时安静下来，静的可怕，竟无一人反驳宋公子的话。
“我出三千零一两。”
平静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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