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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剑意大成者?

    眼见交涉不成,刀疤男子身后四人一同走了上来,其中一人不忿说道:“大哥,还与那小子多说什么,我还就不信了,以我们五人联手,还奈何不得那无毛小子。”

    其他三人同样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刀疤男子苦涩的愁容退去,换成一副欣慰面容,手中握紧长钩,“好!今日我们兄弟几人便痛痛快快打上一架!省得让人看低了我等。”

    五人一番豪言壮语说尽,分别从五个方位朝着越临冲杀过来。

    而反观越临,他面对五名青壮男子毅然决然的攻势丝毫不惧,手中剑舞轻甩,一道红芒于剑身上隐隐浮现,越来越明亮。

    “疾风如龙荡世间,吾之一剑可唤龙,十式,龙吟斩。”

    语落,一道威严无比的龙吟声悄然响起,越临一剑斩出,约摸有八丈长的红色巨龙凌然显现。巨龙摆动前行,似是活物一般,直接从前方贼人身侧掠过,那人当即倒飞出去。

    红色巨龙身形转动,又接二连三朝着另外四人猛烈冲去。片刻不到的功夫,红色巨龙已然数次转身盘旋,所撞击到的五名青壮男子,再无一人能爬动起身。

    “此人不负天骄之名,比之往日所见之辈不可同语,死于此剑,幸甚。”刀疤男子缓缓闭上了双目,嘴角泛着笑意。

    越临平淡地看了眼前方五具身躯,收剑入鞘,转身离去,经过身后舒挽风身旁时,一句‘走了’唤醒了这早已沉浸在刚才那一幕场景中的女子。

    再次踏上道路,舒挽风只是在身后默默跟着,不发一语,瞧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似是在纠结什么。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两人已将近前行了百里路程,舒挽风壮着胆子跟上了越临的脚步,与他并肩前行。

    “师叔,你刚才使的那一剑技好生强悍,你剑道意境这般高深,不知能否教导一下挽风?”

    “算了吧,我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授人以学一事,平常一时兴起偶尔为之,还可以。但要是将此作为事物,无异于画地为牢,给自己找罪受罢了,越某可受不得这种束缚。”

    闻言,舒挽风略显忧郁,但还是继续问道:“师叔何时才会一时兴起?挽风还有没有机会受您指导?”

    “难咯!你资质其实算不得多高,也就陈兄他能耐心对你传道授业,放我可不行。三言两语的点拨,这几日我不是时常跟你说了几句?你自己没能悟透,寻不到方法纠正,那能怪谁。说到底还是得需要陈兄才能教导你修行一事。”

    “好吧。”舒挽风低下了脑袋。

    “剑修之道需得前行五个阶段,这一点想必你也知晓,但看你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太过注意,否则一身剑法也不至于如此粗糙。”越临淡淡的话语声响起。

    剑道有六镜,分别为剑啸、剑气、剑芒、剑罡、剑势、剑意,其中又区分为小中大三成,剑意小成称之为剑化游龙、中成剑如止水,大成剑心通明,分别对应有形之极致,平淡之极致,通彻剑道之极致。

    举手投足间长剑落下,斩风可闻声,即为剑啸。以炁荡起剑气斩击,非是以炁劲伤人,而是以剑锋制敌,即为剑气。

    银光落下,剑身看似未动分毫,实则数剑乃至数十剑划过,只见光影不见剑,即为剑芒。

    剑气之上则为罡,无论剑气如何磅礴巨大,仍为无形之物,而剑罡则已为实体,即便终会气化消散,但持续片刻便是实物,能以炁刃冲击并加以重力压迫,当的上是攻守兼顾。

    世间王极境存在能以炁化万物,而领悟剑罡一镜的剑修亦是如此,除去水火风云一类的无形之物,有形之体皆可凝聚。而剑罡凝形之物非是固定,纯粹由斩剑之人心中所想,以及真炁消耗的多寡决定。

    剑势,持剑之人站于身前,便可令周围众人如看山岳,仰看浩渺苍穹,那种观天之感加于一人身上,此为剑势。

    剑道前五镜,并无先后之分,少有集大成于一身者,也非是剑罡一定强于剑气,高阶修士凭借一力破万法便可以剑气破去剑罡,终究是自身修为高深才是王道。无论天骄之流资质如何顶尖,自身造化如何逆天,成长不起来也不过是冢中枯骨。

    一些只经历过了两三个阶段的剑修,一样可以领悟到剑意,更有一些天生剑体的孩童,与生俱来便与剑亲和,天生便自带剑意,此类习剑者,练剑速度称得上是一日千里,旁人只可仰望而不可及,还未碰剑,便抵得上他人数十年苦修,称一声妖孽倒也算是名副其实。

    “师叔是否便是剑意大成者?”舒挽风虽早已知晓了这些事情,但此刻再度听闻,仍是不免心中震撼。

    “剑意大成?你也就是见识不够罢了,否则便知道这剑意大成其实算不得什么。非是说剑意大成不够厉害,而是说并不算得有多稀罕,且不说其他的一些宗门,光是通天山脉御剑宗,半疆城流剑宗,两宗有多少名返虚镜以上修士,便有多少名剑意大成者,这二者相加便不会少于二三十位。诚如这数量在剑修遍地走的天照大陆算不得多少,但也足以说明一件事情,剑意大成并不算得什么不世出的剑仙人物。”

    “除去外人不说,光是你那洛师姐,她便以达到了小成剑意。领悟剑罡和剑势或许很难,但专修精研前三种途径,以此迈入剑意门槛就算不得多艰难了。”

    见越临一副风轻云淡的口吻,舒挽风只得独自腹诽:“师叔说的倒是轻巧!要把三种途径修练到大成,若非天资过人之辈,光是二三十年哪可能触及到剑意门槛!”

    收回思绪,舒挽风斜眼看向越临,阴阳怪气道:“怪不得师叔不愿教导与我,原来领悟到了小成剑意的洛师姐,这等天资过人的剑修,师叔也是这般轻视。”

    “你也莫要编排越某,非是越某看轻于她,而是到了我这种心境,世间能入我眼的剑修已没有几人。不登凌绝顶,看不到那云上风光。越某只说两句,若能以剑道五镜集大成者,再观那所谓的剑意大成,不过是风沙一粒。世间剑道划分虽只有五镜,但剑道一途却未有尽头,即便是某些人自认为已到极致,也不过是其眼界所至,见不到那悠悠剑道罢了。”

    次日,两人又行进了不知道几百里的路程,期间一路上偶有凶兽出没,以至于并未见到有其他修士,不过行至此处,耳边却是隐约听到了几道金铁交戈声。

    于前方是一座峡谷,山石陡峭,丛林茂密,那些交战的声音便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看着越临闲庭信步一般朝峡谷走去,舒挽风脚步略显迟疑,她轻声问道:“师叔,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凶兽在厮杀搏斗,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越临转头疑惑看着对方,说道:“我说你这么小声问话作甚?你不是一直觉得你师叔我带的路不靠谱吗?这次我让你瞧瞧什么叫机缘,我已经感受到了,这峡谷内必有宝物,你尽管跟紧我便是,离远了我可顾及不到你。”

    舒挽风见那人再次转头前行,心中感到有些无奈,但还是小跑跟了上去,生怕如对方所言,庇护不到自己。

    两人刚一前脚踏入峡谷,一声响彻峡谷的吼声再次传来,声音威严且浑厚,一听便不是泛泛之辈。其实从刚才听到的金铁交戈声便能分析出来,峡谷内必定有两方处于交战状态,或是两头凶兽厮杀,或是有修士同样身处峡谷之内。

    继续前行,当二人穿过一处拐角时,舒挽风脚步突然停滞。眼前见到的景象实在是触目惊心,目力不过数十丈路段,眼前竟是出现了十几具的尸体,那些身躯全部都是遍体鳞伤的模样,死状异常惨烈。

    “走吧,无需理会这些,想要求得机缘便得有所付出,他们不过是为自己拼搏而陨落之人,算不得有多可惜。”

    闻听此言,舒挽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抬眼看去,越临早已走出了四五丈外。

    往常身处穷凶界时,舒挽风也经历过不少生死厮杀,但不过都是武者层次的拳脚搏杀,刀剑算不得有多锋利。她还从未想过,以往这群好似仙师一般的强者修士,竟也有沦为被屠戮的一刻。

    又前进了两三百丈,舒挽风再次停下了脚步,她小跑到了几具身躯前方,蹲下查看了一下面前三人,却是全然失去了生息。

    进入秘境之前,她曾跟着陈觉见过这三人,对方是冥火宗弟子,按照辈分她该称呼几人为师兄,三人曾言要护她周全,性格豪爽且热情,不料再见时已是天人两隔。

    “砰!”

    一颗火球毫无征兆的突然射来,直击中了两人后方的山壁,一时间碎石横飞,好巧不巧有颗三四尺宽的巨石倒落,目标直指地面上的舒挽风。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柄黑色长剑凌空飞去,一道剑光划过,巨石顿时化作两半,掉落在了左右两侧。底下那女子微微愣神,好似还未从惊慌中回过神来。

    越临转头看向峡谷深处,形殇剑静静悬浮在了其身旁,他目光平淡,脸上古井无波,仿佛一切尽在其掌握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