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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因折识羽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聆听到风风的友情祷告。

    第二天在骑自行车去学校的路上,风风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侧头一看,海折正踩着滑板在右手边。

    海折关心地问道,“过段时间就月考了,准备得怎样?”

    “还——行。”被突然而来的惊喜吓到,风风内心激动,却又故作镇定。双脚不停地在抖动,车子也摇摇晃晃地放慢了速度。

    海折得意地说,“你不用将就我而刻意减速,我只用了三分力控制滑板速度。”

    风风微微提速,尴尬地笑了笑,“你呢?平常没听课,要课堂笔记吗,我都有抄,很齐全。”

    “不用。”海折自豪地说,“书本我都看过了,挺简单的,考个年级前50不成问题。”

    风风附和道,“也对!你是比我们大家都聪明。”

    海折笑道,“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风风怕海折误会,补充道,“我说的是事实,他们都那样说。”

    海折转移话题,“你跟一羽的关系怎样?”

    “还可以,毕竟是同桌嘛。”风风不想在海折面前说别人的不是,免得让他觉得自己很小气。

    海折进一步追问,“他家里的情况,你清楚吗?”

    风风疑惑,“不太了解,到校后,我立马帮你问下。”

    海折补充道,“别说是我。”

    “是我自己想要知道的,跟你没关系。”风风忍不住好奇,“你…为什么想了解他?你别误会,我就是随口问问,你要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突然,海折迅速地拉住风风的胳膊,示意他停下。前方有人逆行,风风过于专注聊天,没有注意到。待路况明了,又继续前进,不过这次海折的手搭在风风的肩膀上,不再自己操作滑板速度。

    海折继续,“你不觉得一羽有点奇怪吗?”

    风风干笑,“仅仅是有点吗?”

    “他这里跟我们不一样。”海折的手指着脑袋,面露担忧之色,“家里人不知道有没有精神病史,也有可能被后爸后妈虐待。”

    风风郑重地表明态度,“嗯,我知道了。一定认真调查,不辱使命!”

    到校后,海折跟风风分开,没有同路。

    风风提着书包,垂在身后。

    刚到教室,就看到成祥正在劝架,随后,打架的两人被带到办公室。

    班里的优秀学子振文怎么会跟一羽打起来?

    一番询问下,才知道一羽口无遮拦地说振文的偶像唱歌一般般,更加不适合演戏。

    “早就知道这小子会有一天触霉头,想不到来得这么快。“风风早看一羽不爽了,可笑过之后,更多的是怜悯,“或许,他并不觉得自己说实话,有何不可!“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说是打架,似乎被打的只有一羽,脸部留有很明显的红色手印,嘴角还渗出一点鲜血。然而,他的眼神中并没有愤怒,更多的是在思考。

    在办公室中一言不发的一羽,面对滔滔不绝的振文,很明显地败下阵来。哪怕一羽是受害者,振文也只是被老师告诫几句,事情还是不了了之。

    回教室的路上,一羽自顾自地说着话:当触及软肋时,人类会用愤怒去掩盖。那不堪越重,那吼声也就越强。原来无论读多少书,都无法弥补一个人修养上的缺陷。人与人之间的沟通真麻烦,还是得活在简单的世界里,真心对真心,不用猜测不会累。

    回到座位后,风风关切地问一羽,“你没事吧?“,好心提醒道,“以后要记得,祸从口出,沉默免责。”

    一羽淡淡地说,“无妨。激动的是他,我的内心没有仇恨的种子,长不起怨念。”

    风风很想教训他:你说话之前,未顾及他人的感受,不能换位思考,总是想你所想,认为理所当然,自以为自己是好人,这就对了吗?

    但…还是没有开口。

    风风看着被摔出裂痕的眼镜,眼神中满是怜悯,“你眼镜度数一直都是这么高吗?”

    “不是。”一羽擦了擦眼镜上沾染的灰尘,“小时候被爸爸过年的开门炮不小心炸中,后面看东西才越来越模糊。”

    “多少度了?”风风继续问道。

    “一千多度,不过没有戴那么高的度数,现在这副有七八百吧。”一羽回复。

    风风想起之前,不解地问,“我看你骑车都不带眼镜,路上看得清吗?”

    “没问题的,能感知大概。”一羽笑着回答,显然很有自信。

    “你家离学校远吗?”风风逐渐进入主题。

    “神东门附近。”一羽感觉到有些奇怪,“怎么了?”

    “这么巧!刚好我要去那,放学回家后要不顺路去你家坐坐?”风风友善地问道。

    “我家很普通,没什么好看的。”一羽冲口而出。

    被拒绝的风风,实在憋不出合适的理由,只能无趣对无趣,“我今天忘记带水杯,上去讨杯水喝,总可以吧。”出乎意料的是,一羽并没有犹豫,而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风风本想向海折汇报进展,却还是没有见到他的身影。随着最后一堂课的放学铃声响起,一羽背起书包,右手一撑,双腿一跨,然后再来个汗血宝马式的奔跑速度,刷的一下就离开了教室,消失得无影无踪。风风看得目瞪口呆,当晃过神跑出去时,走廊哪有那小子的身影。

    可恶!

    应该还来得及。

    朝着单车棚跑过去。到了后,发现那小子的自行车还在。

    幸好没走。

    苦等了一阵子,终于看到他朝这边走来。

    一羽喘着气,满脸惊讶地看着风风,“你怎么跑那么快,我在教室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你的身影。”

    风风立马反驳道,“你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走的,好吧!”

    “我急着上厕所。”一羽尴尬地解释。

    风风皱起了眉头,“你上洗手间,还背着书包呀?”

    “习惯了。”一羽拿出钥匙,打开U型锁,挂在自行车内侧。

    “我还以为你要一个人先走,不带我去你家。”风风说出了内心的猜测。

    “不会。”一羽很坚定地回答,“君子一言九鼎。”

    两人骑着单车,先踩过一条长路,跨过大圆盘,再经过一条窄的长路,路上的汽车不多,主要是行人、三轮车、摩托车自由乱窜。迎来红绿灯,再直走,看到一棵老树后,右转直行,路过奶茶店,左转直行后就在巷子里左弯右绕。

    一羽在某处小巷子停了下来,抬起单车,跨过小楼梯,风风照做。再骑一小段后,终于到了。呼~~

    好家伙,整整半个小时。

    一栋3层的大房子出现在眼前,在县里算是有钱人家。

    风风惊叹道,“你家挺大的呀?”

    一羽摇了摇头,“这是租的,我家住二楼。“

    开了铁门,将单车抬进长廊。一楼没人住,乌漆嘛黑的,楼梯口在里面。楼梯也黑,刚走还不太适应,过一会儿才逐渐恢复了视觉。

    一羽打开二楼的锁链,推开栅栏。

    这里还是挺亮的,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环境真的很普通!

    风风环视一圈。迷你小电视,开关外壳已经不在了,手要伸进里面才能开电视;没有玻璃罩的时钟挂在墙上,似乎被摔过,黑色分针略微弯曲;没有沙发和长椅,只有老旧的折叠木桌,几张红色的矮凳子;一套老旧的茶具,周围摆着几包没有正规包装袋的茶叶,以及粉色泛白的保温壶。

    正对的方向是主人房,风风没有踏进去。右边是阳台,又窄又长。从左侧走过大厅,厨房和厕所是连在一起的,只有一块幕布遮着,没有门。

    风风好奇地问,“没有热水器,你们怎么洗澡?”

    一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热水器是什么?这不是煤气罐嘛,烧开水放桶里。”

    厕所的水龙头上固定着一条几米长的蛇纹水管,在地上盘着一圈又一圈,将水流引入超大的储水白桶里,而水桶右边放着煤气灶台,可能是因为空间狭小的缘故,使得这里比较简陋。

    风风推测,“你们这边经常停水吗?“

    一羽点了点头,“对呀,我爸打算弄个抽水泵,过段时间估计会好点。“

    往右侧走过栏杆围住的短走廊,就到一羽的房间。

    打开房门才发现有个人在里面,看年龄是他的弟弟,不过长相差异蛮大的,身材圆润。我们走进来,他没有说话,自己在一边玩。一羽也没有给我介绍,估计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友好,我也就没问了。

    房内上下铺的木床,上铺放着大量乱七八糟的杂物,十分凌乱。在下铺,躺着睡觉也可以看到星星。不过这窗户现在关着,绿色窗帘特别显眼,挺有诗意的画面,竹子林边,老人带小孩划舟的场景,十分温馨。

    总觉得哪里不对,几番思索,风风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书桌。课本就这样零零散散地堆放在床底。

    风风不可思议地问起,“你平常在哪里写的作业?”

    一羽随性地说,“就趴在床上呀。”

    这种不伦不类的写作业方式真是奇葩,怪不得眼睛越来越近视,能进尖子班也算是难得。

    闲聊了几句后,风风下楼准备走了。一羽突然想起了什么,让他等下,又跑了上去拿了杯水下来,“喏!你要的水。”风风这才记起自己编的离谱谎言,将杯中的水全部喝完才递给一羽,“渴死老子了“,可这话怎么说得这么别扭呢。

    一羽郑重其事地道声谢谢,风风问道,“谢我什么?“

    一羽回复,“谢你大老远的送我回家,还编出这么无厘头的借口。“

    风风笑呵呵地应着。

    “铭记于心!“一羽抱拳,风风被搞得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脚踏单车离去。一羽在身后大声喊,“认识路吗?”,风风伸出个OK的手势。

    回去的路上,风风心想,我再不会嘲笑努力生活的你。

    只要朝着摆脱命运的目标前进,哪怕多异想天开,也从不曾放弃希望。

    你!值得我敬佩。

    另外,除了奇怪,还有一颗纯心,可以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