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 囫囵
“这？”
看着闻春尧选择的露野地，周立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看来“野外生存专家”的名头也能全信，看着面前的两张躺椅：
“春尧，这要是刮风下雨也不顶用吧，手机充电这些问题怎么解决？”
“看看附近有没有废弃的遮阳伞，没有的可以先用木纸板顶一顶，至于手机充不了先不用呀。”
闻春尧摊着双手理所当然，周立伟有些气笑，合着你小子常年联系不上是这个原因？
“学会承受一切选择也是修行的一种方式。”
闻春尧不觉得这些是什么问题。
“这也没有电线插座之类的，生火做饭怎么搞？”
至于住宿和手机问题，周立伟觉得自己稍微忍受几天没有问题，但吃饭如何解决呢。
“河里有鱼虾，附近也有些野生果木，虽然味道不好。条件达不到要求可以生吃，但我不喜欢生食的口味，没电的话可以取火做饭。”
闻春尧又在附近翻找出几块废旧碎木材料，又找了些燃点低的细碎绒毛之类的材料。
“你不会打算钻木取火吧？”
周立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递了过来，闻春尧一拍额头：
“有这个就容易多了，前些天顾着逃，包里的烟盒早就掉了，一时间忘记了这个东西。”
闻春尧觉得以后最好还是备用一个防水打火机之类的，接过火机点燃火苗，在先前垒起的简易灶台旁把拾来的木头略微烧成碳，方便取用。
公园绿化草木带里可以寻找得到野菜，江上还有些放养的水禽之类，若是再找些种子养块菜地出来，想来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等到闻春尧两人安顿好，旁边也迎来新邻居安营扎寨起来，显然别人准备的更充足一些，帐篷，太阳能板一类物资齐全。
“伟哥？”
刚走过来的魏小宁正好看见这边的周立伟。
“小宁？你怎么也来了？”
周立伟见着熟人有些高兴，但想到魏小宁的身份和一旁的闻春尧，内心有些忐忑，这丫的两人碰到一起不会打起来吧？毕竟身份都有些敏感对立。
周立伟转头看向闻春尧，闻春尧没有什么激烈反应，只是一双眼睛微眯看着魏小宁一家三口。
有些熟悉的味道…
闻春尧想着先前与师叔陈平来魔都遇到的事情，不由怀疑魏小宁家的身份起来。
看出闻春尧有些莫名的态度，魏小宁不介意，朝着这边继续走过来：
“见过师兄，正如师兄猜想一般，魔道魏小宁！”
魏小宁低下头，神态毕恭毕敬。
“师……师兄？”
周立伟有些愣住，这哪门子说法？
“魔都陆桥区事件因你而起？”
闻春尧终于开口，也不再假装午寐，坐直身体。
“按师兄的意思来理解的话，是我做的。”
魏小宁直言不讳，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好手段，令师可否知道？”
闻春尧有些冷哼，没想到此子手段如此狠辣。
“师兄杀一人可行，我杀万人就不能，既杀之同理，我再杀个千万又何妨？”
虽然新晋道门，但魏小宁丝毫不露怯：
“师兄，你我同为道门之人，但各行其道自有偏颇，若师兄有理杀我，小宁我也甘愿认之。”
各道门间自有相遇之时，与其畏畏缩缩，何不早些坦露胸怀，即便生起道争，落败又如何？
看着魏小宁这股执拗劲儿，闻春尧不愿意以大欺小：
“师兄忙活半天也饿了吧。”
话刚说完，魏小宁一个腾跃跳进江水，这把周立伟吓了一跳，连忙跑到江岸围栏边，只见魏小宁踏波而行朝着野鹅疾驰而去，野鹅还来不及反应在水面扑腾着翅膀就被魏小宁双手各自拿捏拧断脖颈丧失性命。
回到岸上，魏小宁把手上的其中一头丢给闻春尧：
“师兄，这只鹅就给你了，免得你待会儿还要下水去折腾半天。”
闻春尧白了魏小宁一眼，手上动作也不慢，接过野鹅开始处理起来：
“年龄不大，说话怎么就不中听？你这嘴巴不改，早晚得吃亏。”
“对对对，师兄教训的对。”
魏小宁摆了个乖巧的笑容，转头把另一只鹅递给一旁的魏先俊：
“爸，我不会弄，你来做吧，中午吃烧鹅。”
看着自家儿子与闻春尧地玩闹，先前已经认出闻春尧身份的魏先俊两口子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生怕自家真的被这位青云观高徒除魔卫道了。
“师兄，杀人是什么感觉？”
无所事事的魏小宁逛到闻春尧这边，看着这位便宜师兄正用烧热的水烫着鹅毛：
“你杀了那么多，怎么会不知道？”
“我知道呀，但我想知道我跟和别人是不是一样。”
“你说说你什么感觉。”
魏小宁回忆起来：
“杀太多有些记不起来了，刚开始后悔懊恼还有些迷茫，后来就没感觉了，就像看到一只张牙舞爪想咬人的蚂蚁，就伸手按它一下，它就没了。”
闻春尧皱了皱眉头：
“那你为什么要想着按死它们呢？其实它们于你而言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魏小宁指了指正拿着杀虫剂围着帐篷清理蚊虫的母亲刘欣丽：
“就像我妈妈那样呀，不喜欢休息的时候被蚊虫咬，人们的想法不都这样吗？”
“那你这样做为又和他们有什么分别，虽然你进了道门，但行为与他们又没有太大分别，虽然不能说你做错了，但你这样想想是不是觉得有些矛盾？”
魏小宁思考着闻春尧的话，默默认同：
“师兄，那应当如何做？”
“我看过这处东山公园，其中的道门规则极其明显，想来是你身后之人摆弄出来护你周全，你入门时间不长，想来还没有达到这样的水准。”
“你利用这座杀阵的规则力量诛邪杀恶本来无可厚非，但陆桥区终究不是修行世界，就像你看到一座蜂巢，是否还要去给它们每个都辨明是非，杀掉恶虫？”
“修道的规则刑罚更多是用来限制能力者认知的世界，但它终究不是通用的世界法则。”
“师兄，你说的太空洞，我理解不了。”
魏小宁可爱的小脸上皱起眉头：
“那么你在京都的杀人案何解，不也是破坏他们的规则，又与我在陆桥区有什么区别吗？”
这个问题闻春尧已经想过无数次，也有了无数个答案却始终无法让自己最终信服，各执己见还是各有道理？
看着沉溺在自相矛盾世界里的闻春尧，魏小宁出言讥诮：
“若是没有发生京都事件，师兄是不是还能够大义凛然评论是非，但要是自身也深陷囫囵，世人皆弃你嫌你，又当如何？”
“还请师兄听为弟一言，只要身直行正，当打则打，当杀则杀，管它什么因果有种就来。”
魏小宁如墨染的瞳孔一片漆黑，厉啸一声如惊雷炸响：
“我魏小宁，杀尽天下恶！”
原本明媚的天空突然压抑起来，而一旁的闻春尧早已老僧入定充耳不闻，周立伟连忙撑起魏先俊借过来的帐篷搭撑起来。
黑云压城，陆桥区下起了一场雨，天空也比往常显得更低沉些，空气中压抑的气氛让人觉得有些狰狞。
看着闻春尧选择的露野地，周立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看来“野外生存专家”的名头也能全信，看着面前的两张躺椅：
“春尧，这要是刮风下雨也不顶用吧，手机充电这些问题怎么解决？”
“看看附近有没有废弃的遮阳伞，没有的可以先用木纸板顶一顶，至于手机充不了先不用呀。”
闻春尧摊着双手理所当然，周立伟有些气笑，合着你小子常年联系不上是这个原因？
“学会承受一切选择也是修行的一种方式。”
闻春尧不觉得这些是什么问题。
“这也没有电线插座之类的，生火做饭怎么搞？”
至于住宿和手机问题，周立伟觉得自己稍微忍受几天没有问题，但吃饭如何解决呢。
“河里有鱼虾，附近也有些野生果木，虽然味道不好。条件达不到要求可以生吃，但我不喜欢生食的口味，没电的话可以取火做饭。”
闻春尧又在附近翻找出几块废旧碎木材料，又找了些燃点低的细碎绒毛之类的材料。
“你不会打算钻木取火吧？”
周立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递了过来，闻春尧一拍额头：
“有这个就容易多了，前些天顾着逃，包里的烟盒早就掉了，一时间忘记了这个东西。”
闻春尧觉得以后最好还是备用一个防水打火机之类的，接过火机点燃火苗，在先前垒起的简易灶台旁把拾来的木头略微烧成碳，方便取用。
公园绿化草木带里可以寻找得到野菜，江上还有些放养的水禽之类，若是再找些种子养块菜地出来，想来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等到闻春尧两人安顿好，旁边也迎来新邻居安营扎寨起来，显然别人准备的更充足一些，帐篷，太阳能板一类物资齐全。
“伟哥？”
刚走过来的魏小宁正好看见这边的周立伟。
“小宁？你怎么也来了？”
周立伟见着熟人有些高兴，但想到魏小宁的身份和一旁的闻春尧，内心有些忐忑，这丫的两人碰到一起不会打起来吧？毕竟身份都有些敏感对立。
周立伟转头看向闻春尧，闻春尧没有什么激烈反应，只是一双眼睛微眯看着魏小宁一家三口。
有些熟悉的味道…
闻春尧想着先前与师叔陈平来魔都遇到的事情，不由怀疑魏小宁家的身份起来。
看出闻春尧有些莫名的态度，魏小宁不介意，朝着这边继续走过来：
“见过师兄，正如师兄猜想一般，魔道魏小宁！”
魏小宁低下头，神态毕恭毕敬。
“师……师兄？”
周立伟有些愣住，这哪门子说法？
“魔都陆桥区事件因你而起？”
闻春尧终于开口，也不再假装午寐，坐直身体。
“按师兄的意思来理解的话，是我做的。”
魏小宁直言不讳，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好手段，令师可否知道？”
闻春尧有些冷哼，没想到此子手段如此狠辣。
“师兄杀一人可行，我杀万人就不能，既杀之同理，我再杀个千万又何妨？”
虽然新晋道门，但魏小宁丝毫不露怯：
“师兄，你我同为道门之人，但各行其道自有偏颇，若师兄有理杀我，小宁我也甘愿认之。”
各道门间自有相遇之时，与其畏畏缩缩，何不早些坦露胸怀，即便生起道争，落败又如何？
看着魏小宁这股执拗劲儿，闻春尧不愿意以大欺小：
“师兄忙活半天也饿了吧。”
话刚说完，魏小宁一个腾跃跳进江水，这把周立伟吓了一跳，连忙跑到江岸围栏边，只见魏小宁踏波而行朝着野鹅疾驰而去，野鹅还来不及反应在水面扑腾着翅膀就被魏小宁双手各自拿捏拧断脖颈丧失性命。
回到岸上，魏小宁把手上的其中一头丢给闻春尧：
“师兄，这只鹅就给你了，免得你待会儿还要下水去折腾半天。”
闻春尧白了魏小宁一眼，手上动作也不慢，接过野鹅开始处理起来：
“年龄不大，说话怎么就不中听？你这嘴巴不改，早晚得吃亏。”
“对对对，师兄教训的对。”
魏小宁摆了个乖巧的笑容，转头把另一只鹅递给一旁的魏先俊：
“爸，我不会弄，你来做吧，中午吃烧鹅。”
看着自家儿子与闻春尧地玩闹，先前已经认出闻春尧身份的魏先俊两口子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生怕自家真的被这位青云观高徒除魔卫道了。
“师兄，杀人是什么感觉？”
无所事事的魏小宁逛到闻春尧这边，看着这位便宜师兄正用烧热的水烫着鹅毛：
“你杀了那么多，怎么会不知道？”
“我知道呀，但我想知道我跟和别人是不是一样。”
“你说说你什么感觉。”
魏小宁回忆起来：
“杀太多有些记不起来了，刚开始后悔懊恼还有些迷茫，后来就没感觉了，就像看到一只张牙舞爪想咬人的蚂蚁，就伸手按它一下，它就没了。”
闻春尧皱了皱眉头：
“那你为什么要想着按死它们呢？其实它们于你而言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魏小宁指了指正拿着杀虫剂围着帐篷清理蚊虫的母亲刘欣丽：
“就像我妈妈那样呀，不喜欢休息的时候被蚊虫咬，人们的想法不都这样吗？”
“那你这样做为又和他们有什么分别，虽然你进了道门，但行为与他们又没有太大分别，虽然不能说你做错了，但你这样想想是不是觉得有些矛盾？”
魏小宁思考着闻春尧的话，默默认同：
“师兄，那应当如何做？”
“我看过这处东山公园，其中的道门规则极其明显，想来是你身后之人摆弄出来护你周全，你入门时间不长，想来还没有达到这样的水准。”
“你利用这座杀阵的规则力量诛邪杀恶本来无可厚非，但陆桥区终究不是修行世界，就像你看到一座蜂巢，是否还要去给它们每个都辨明是非，杀掉恶虫？”
“修道的规则刑罚更多是用来限制能力者认知的世界，但它终究不是通用的世界法则。”
“师兄，你说的太空洞，我理解不了。”
魏小宁可爱的小脸上皱起眉头：
“那么你在京都的杀人案何解，不也是破坏他们的规则，又与我在陆桥区有什么区别吗？”
这个问题闻春尧已经想过无数次，也有了无数个答案却始终无法让自己最终信服，各执己见还是各有道理？
看着沉溺在自相矛盾世界里的闻春尧，魏小宁出言讥诮：
“若是没有发生京都事件，师兄是不是还能够大义凛然评论是非，但要是自身也深陷囫囵，世人皆弃你嫌你，又当如何？”
“还请师兄听为弟一言，只要身直行正，当打则打，当杀则杀，管它什么因果有种就来。”
魏小宁如墨染的瞳孔一片漆黑，厉啸一声如惊雷炸响：
“我魏小宁，杀尽天下恶！”
原本明媚的天空突然压抑起来，而一旁的闻春尧早已老僧入定充耳不闻，周立伟连忙撑起魏先俊借过来的帐篷搭撑起来。
黑云压城，陆桥区下起了一场雨，天空也比往常显得更低沉些，空气中压抑的气氛让人觉得有些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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