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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拾陆章 审案

    平南侯冷笑了一声,说道:“那个林时清,看来是想来复仇来了。”

    不知为何,这都要死到临头了,平南侯反而很淡定,并没有濒临死亡的慌乱。

    “陈芗荟本想将她嫁给你,牺牲你一下,来除掉她。没想到她跟变了个人似的,竟是把她妹妹算计了进来,现在又想报复我们来了。”平南侯嘴边依旧挂着笑,却不知是嘲讽,还是苦笑。

    “早知当初便不与她做这交易,到头来还害了自己。”

    叶脩观察着平南侯的神情,问:“父亲,你是已经有主意了?”

    平南侯道:“不过也不必怕,林时清她没有证据,自然不可能除得掉我们。”他的眼神变得凶狠,充满杀气。

    ……

    叶脩刚从院子里出来,便见林织玥朝她这边走来。她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了些糕点,她笑吟吟道:“大哥也在啊?那正巧了,这些糕点你留下来,和侯爷一起吃吧。”

    林织玥并不理会她嫁给的那个叶致,反倒是每天都去找叶脩,难免下人嚼舌根。

    叶脩也不是傻子,她说的是做个平南侯吃的,其实是做个他吃的,只不过找个幌子而已。

    他只是笑了笑,说道:“不必了,你还是拿给父亲吃吧,弟妹。”

    叶脩话里的“弟妹”生生刺痛了她,她正想拉住他,可他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余林织玥站在原地,她看着篮子里的糕点,叹了口气。

    她只好沮丧地回到了院子里。一进去,便看见喝得烂醉的叶致,眼里厌恶难掩。

    她也不想与这种人生活在一块儿,奈何平南侯夫人实在凶得很,逼她与叶致住一块儿。许是怕被人说闲话。

    发生了这些事,平南侯府里自然没有哪个能放心得了过日子。

    叶致却是个意外。他自从娶了林织玥后,林织玥便处处躲着他,一靠近她就掏出刀威胁他。叶致自然不想再碰这种不识趣的女子,随即便不顾阻拦,娶了几位小妾回来。

    可是小妾娶回来了,却没什么心情玩。他总是想起林时清那张脸来,又想想林织玥又整日凶巴巴的,跟个疯婆子似的,一时便懊恼不已。

    叶致每天都沉迷在花天酒地里,恋酒迷花,怕是就要成为第二个宸王了。

    屋里尽是一股酒味,还乱糟糟的无人打理。叶致坐在床上,怀里坐着个,两只手一手搂着个,脚边还坐着几个,可真像个昏庸帝王。

    看着他怀里的莺莺燕燕,林织玥并不理会,只是将那篮子的糕点放在桌上,神情好似很难过。

    “嗬,又去找大哥了吧?”叶致喝了一口酒,喝得浑浑噩噩的,看着有点神志不清了。

    闻言,林织玥却并不理会。

    “无视我?真以为你是谁啊!”叶致将手里的酒杯砸过去,酒喝多了后,他变得更为暴躁。

    他怀里的小妾吓了一跳。

    林织玥看着自己脚底的碎片,并不说话,她咬紧牙关,狠狠瞪了一眼叶致。若不是因为平南侯夫人的警告,她怕是已经掏出刀跟叶致同归于尽了。

    叶致冷笑:“怎么不会说话了?整日装这副哭相给谁看?是想给大哥看吧。”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你以为大哥看得上你?一个丢了清白的女人,谁会要?除非送给采花贼!”叶致怀里的小妾忽然娇哼一声:“叶郎。”他许是被这般取悦了,随即低头一亲芳泽。

    林织玥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叶致骂她也罢了,居然还用上叶脩来骂她。一听到叶脩,她便忍不住了。

    “叶致!你少耍酒疯耍在我身上!不要以为你娶到我便是理所当然,若不是因为你,你以为我会嫁给你?”林织玥越说越气,“混蛋东西!无耻下三滥!”她哪还有往日那副京城一姝的可爱俏皮模样?简直就跟个泼妇一般。

    被她这么一骂,叶致顿时也来气了,他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被人骂得这么惨,还是被一个女子。

    他不顾怀里的小妾,抬手就扇了林织玥一巴掌。她白皙的脸上,顿时就多了个红色的掌印。她的唇角溢出了丝丝鲜血,可见打得有多用力。

    林织玥被打得怔然片刻,她缓缓转过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看向叶致的眼神凶狠若恶狼。

    “嗬,下三滥果真就是下三滥。”林织玥性子很是倔,她自从受了那种屈辱后,便不想再被这人欺辱。

    “贱人!”叶致心里升起一股怒气,随即便又要一巴掌挥下。忽然外面很是吵闹,叶致的动作一顿。

    “发生何事了?”叶致问。

    外头的下人跑进来,说道:“府、府里来了一群衙役,说是要带侯爷回衙门审案。”

    叶致一听,心道不妙。莫不是因为地牢那事暴露了,那人已经去报案了?“为何要带回衙门审案?”叶致慌张问。

    “说是…林二小姐到衙门击了鸣冤鼓,还……状告侯爷和尚书夫人。”那下人结巴地说道。

    不必他说清楚,叶致也想到了几分。林时清,是她做的!

    外厅,几个衙役正将平南侯的手反剪,就要把他带走。这时平南侯夫人连忙追出来,拦住几人,恳求道:“几位,这……我侯爷是被冤枉的啊,你们这……”

    衙役却道:“对不住了,夫人,今日侯爷必须跟我们走一趟。”说罢,便不顾她的阻拦,径直将他带走。

    “侯爷!”平南侯夫人就要追出去,可被叶脩给拦住了。“母亲,先冷静些。”叶脩倒是依旧很淡定。

    叶脩劝说道:“母亲,父亲说过会有办法的,我们只需在府里等消息便是。”他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对方没有证据不是吗?就是状告了父亲,又如何?”

    ……

    衙门里。柊大人端坐上方,看着下面被衙役抓上来的两人。

    一个是身为尚书夫人的陈芗荟,本是善解人意的贤妻良母,可却被状告抓来了衙门,还有了个杀害正室的罪名。

    另一个,则是如今刚刚平步青云的平南侯,前几日还出了桩丑闻,现在又被抓来衙门,戴上了个与陈芗荟联手害秦玉淑的罪名,脸上自然没有往日那般光荣。

    众人对这两人议论纷纷,平南侯暂且不说,可陈芗荟却让他们难以置信。

    陈芗荟在众人眼中,一直都是温婉贤淑,柔情似水。可如今说是陷害正室之人,让人难以想象这般柔婉女子竟会做这种事。

    “尚书夫人陷害曾经的京城才女?怎么会……”

    “嗬,这有什么,嫉妒心呗,女人嘛。”

    “啧啧,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

    听着众人议论的话语,陈芗荟当然觉得颜面扫地。她忽然感受到一道目光,抬起头,正巧对上了林时清的那双眼眸。好似犹如夜里静静初绽的罂粟,即使艳丽却又冰冷,那种剜人骨肉般的恨意流露。

    陈芗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可心想到这次状告她之人就是林时清,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她的咬唇,恨不得上前将这小贱人撕个粉碎。

    而平南侯也没好到哪去。虽说他心中笃定了,可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与嘲讽,心中怎么会好受?想当初他刚刚爬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朝中的许多大臣都巴巴地凑上来,拼命地想讨好他。

    可如今他却如从青云之上,跌入泥潭里,众人看他就如看水沟里的肮脏东西般,多看一眼都会污了眼睛。

    上面的柊大人一敲惊堂木,喊道:“肃静!”

    一瞬间,全场人鸦雀无声。

    “陈芗荟,奎,你们联手陷害秦玉淑,还想瞒天过海,可知罪?”柊大人看着林时清递上来的状子,高声说道。

    闻言,最先说话的便是陈芗荟,她流下了眼泪,哭道:“冤枉,柊大人,全是冤枉啊!”她本就生得温柔,这么一哭倒是激起了许多人的怜悯之心,只是眼下这般,没人敢出声。

    “都是他!都是平南侯害的我,我未曾做过此事!还请柊大人明查!”陈芗荟一开口就把全部罪名扔到了平南侯身上。

    平南侯闻言,脸都黑了。陈芗荟竟是想拉他下水!“尚书夫人,眼下信口雌黄可不好啊。也得拿出证据!”陈芗荟想拉他下水,平南侯又怎么会如了她的愿?

    陈芗荟一时心慌,忙道:“是他逼我的!我不会做这种事!”

    她这略显狼狈的模样,落到林时清眼里只感到可笑。她一直都冷笑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看着他们企图洗清罪名,更是恨不得全把罪搁对方头上,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陈芗荟,奎,还不承认么?”柊大人许是觉得不耐烦了,便开口道。

    “冤枉,冤枉!”陈芗荟此时哭得更惨了些。

    “柊大人明查!”平南侯道。

    上方的柊大人闻言,便颔首道:“好,如此,那便带证人上来!”

    证人?众人一怔,纷纷好奇起来这位证人是谁。

    不一会儿,便见一位穿着暗青衣衫的人走了上来。他脸上布满皱纹,身躯瘦弱,穿着朴素,但还是有人认出他来。

    “黎先生!他正是黎先生!”有人惊喊道。

    黎先生曾经在元京城也很是有名,曾听说他执笔写下的诗赋文章连先帝都赞口不绝。他曾经还是探花郎,当年风华正茂之时,又是多少姑娘的梦中情人。可惜的是,这位探花郎却是终生未娶,好似在等某位姑娘。

    但两年前,黎先生却是莫名失踪了,犹如人间蒸发一般,到处都找不到人。而有一个巧合是,秦玉淑也是同一时间消失了,一夜间,全元京城的人都感有点慌乱。

    没想到第二日,尚书府门口便看见了那个京城才女。秦玉淑被人杀害以后,尸体被人无情残毁,丢在了尚书府门口。

    此消息一出,众人都觉得荒唐。可却依旧不见黎先生的身影。

    如今黎先生出现在这,让人难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