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章 真假
温夫人开口了，陈芗荟当然知道若是这种情况下不向林时清认错，只会被认为对温夫人的不尊重。
陈芗荟咬了咬唇，压着怒气，对林时清道：“是母亲不对，溯娘不要责怪。”
林时清笑了笑，像是嘲讽般说：“我怎么会怪母亲？倒是这个丫鬟，满口胡言，谎话连篇的，留着总归不是好事。”
“溯娘说的对。”陈芗荟咬牙道。
“来人！把这个丫鬟给我拖下，杖毙！”陈芗荟只好狠下心。
林织玥一听要杖毙自己的丫鬟，而且还是她的一等丫鬟秋艳，一下子下了床，握着陈芗荟的手，恳求道：“母亲，我求你了，不要杖毙秋艳。”那可是她的一等丫鬟呀，她可是要靠她探听消息的，没了她可怎么行？
陈芗荟也知道，如果这时同意，真不知道外面的谣言会怎么传。
“玥儿，好的丫鬟多的是，改日我让牙婆给你挑几个便是。”说完，又厉声道，“还不快拖下去！”
陈芗荟不理林织玥的劝阻，林织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秋艳被人拖下去。
外面传来棍棒狂打的声音，接着就是惨烈的叫声。过了会儿，叫声逐渐变小，到后来就无声了。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林织玥瞪大双眼，捂住耳朵，眼里满是惊恐。怎么办？她没有了可以探听消息的工具，就算换了其他的来，对她也不一定忠心。而且秋艳是从小就服侍她的，对她也有感情。
她恶狠狠地看向林时清，如果目光能杀人，林时清现在可能已经被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了。
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贱人！
可林时清直接无视，没有去看她的目光。这让她更加愤恨，一时气得面红一会儿紫一会儿的。
闹了这么一出，陈芗荟也没好意思继续让温夫人与温之鹤留下来。只道：“今日真是让温夫人与温世子见笑了，改日我再给二位赔个不是。”说完，便令丫鬟送两位出去。
温夫人和温之鹤出了尚书府后，上了马车。温夫人坐在马车上，神情有些疲倦，一手撑着头，轻笑道：“今日这出好戏还真是精彩啊。”
温之鹤道：“全被林二小姐所掌控，看来她并非草包，还是个不简单之人。”
温夫人摇了摇头，叹气道：“这林二小姐在尚书府里过得似乎很憋屈啊，可怜。”
“鹤儿，”温夫人忽然问道，“若是让你选，你会选哪个？”
温之鹤扶额，极为头疼，叹气道：“母亲，我还不想成亲。”
温夫人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
这时的璃玥园，没有半刻安宁。
林织玥一时怒不可遏，拿起屋里的花瓶瓷器就砸个稀碎，一时满地的碎片，一片狼藉。
“贱人！”她怒吼道。平日里娇俏的脸变得狰狞无比，犹如凶狠的恶鬼。
丫鬟没有一个敢出声的，全都畏缩在一旁，瑟瑟发抖。毕竟这三小姐的脾气也是随了母亲，也是阴狠残忍得很。现在只是砸东西，若是再暴躁些，别是拿这些丫鬟来出气了。之前还砸死过几个丫鬟呢，陈芗荟也只是命人不准传出去，用席子卷起，丢到乱葬岗去了。
她们别说是出口劝了，就是出了声，仿佛下一个死的就是她们自己。
陈芗荟也是急忙赶到璃玥园，见到屋里狼藉一片，也忍不住惊叹声：“玥儿！”
她冲到林织玥身边，扶住她的肩，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可是自认为频频高人一等的林织玥哪能忍得了？
她目露凶光，浑身颤抖，手中的手帕都快被揉碎了，哪还有平时那副娇俏样？
“母亲，母亲你知道吗？”她抓住陈芗荟的手，“林时清那贱人算计我！她竟还不敢承认！就连那温夫人居然都还帮她！她怎么敢！我要让她不得好死！”说着，又是拿着个茶杯，猛地朝地上砸去。
“砰啷”一声，一个精致的茶杯瞬间化为一地碎片。
陈芗荟又是惊喊：“玥儿！冷静！”
“我冷静不了！”林织玥又是用脚狠狠踩着地上的碎片，“秋艳，秋艳也是被她给害的！母亲，你当时为何不救救秋艳！”
陈芗荟心中也是悲痛，她连忙说道：“玥儿，世上的好丫鬟哪儿没有？明日母亲便叫牙婆让你挑几个。”
“可是母亲，那是秋艳啊！”
“玥儿，你听母亲的，先冷静，林时清那个窝囊废算什么？母亲有的是办法折磨她。”陈芗荟晃晃林织玥，似乎想让她清醒过来。
林织玥果然冷静了下来，她缓缓转过头，看着陈芗荟，眼神里幽光闪动，她问：“真的吗？”
陈芗荟立即说道：“当然了！你连母亲的话都不信了么？”
“只是在这期间，你都不要擅自动手。”免得又把事搞砸，闹出了个笑话来。
林织玥点点头，露出个森冷恐怖的笑来。她要那个小贱人偿命！
……
天色渐渐昏沉。
再看彼时的溯静苑，倒是比璃玥园安静许多。
溯静苑里，除了琴雪，其他的丫鬟都是陈芗荟安插进来的眼线，包括张嬷嬷。林时清除了让她们打扫下溯静苑和一些粗活，没让她们干过其他的。
丫鬟彩姝见她回来，立即走上前去，规规矩矩地说道：“小姐可算是回来了，可需奴婢为您准备水沐浴？”
林时清只是瞥了她一眼：“不必，让琴雪来就好。”
“那，还需要用膳么？你都快一天没吃了。”彩姝似乎还是不想放弃。
毕竟陈芗荟派她们到溯静苑这么久了，没有功劳，荟萃院也逐渐对她们冷淡，好似无声抛弃了她们一般。彩姝视财如命，又怎么会轻易放弃，眼下便是个好机会。
可林时清却似乎在处处躲着她们般，不给她们半点机会。
林时清摆摆手，说：“不必，我不饿。”
待到林时清走到身后去时，彩姝借机瞪了她一眼。不过是个窝囊废，要不是夫人的吩咐，她才懒得理她呢。这般爱答不理的，还真把自己当作林家小姐了？
彩姝走到一边，见林时清已经进了屋中去，才和旁边的丫鬟说话：“呵，一个不受宠的窝囊嫡女，她也敢。”
丫鬟虹檩一听这话，立马问：“发生了什么？”
彩姝拍拍袖子，坐下来，说着：“这你都不知道？那林时清算计了三小姐还不承认，三小姐气得直砸东西呢。”
“那个窝囊废也敢算计三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机灵了？”虹檩颇为震惊。要知道，之前的林时清只是个忍气吞声的胆小鬼，受欺负了声都不敢出。
“机灵？哼！”彩姝表情不屑，翻了个白眼，“我看她是不知死活，惹了三小姐，不知会是什么下场呢！劝她还是趁死日未到，多享受几日吧。”
正说着，张嬷嬷忽然走出来，见这两个丫鬟在闲谈，脸色一下变得愤怒，斥道：“不做事在这闲谈？活腻了么？”
闻言，两个丫鬟立马起身，一个没影溜出了溯静苑。
张嬷嬷看着那亮着灯的屋里，手不住攥紧了些。如今林时清惹怒了林织玥，若是使点小招让林时清受点苦，说不定能得点奖赏。
只是自从她落水醒来后，就像换了个人一般，性子也变倔了些。
想到这，张嬷嬷认为她被鬼上身的猜想也变得坚定。
屋里，林时清沐浴完，琴雪为她披上衣裳。三千青丝，散落及腰，乌亮顺直，更衬得她肤白若雪。
她将青丝拂到肩前，用手慢慢梳着。
“姑娘，你都快一天没用膳了，不饿么？快吃些东西吧，别饿坏了。”琴雪说着，从一边拿出个木篮子。
林时清摇了摇头，头也没回地道：“我说过我不饿。”
“可……”琴雪故意停顿一下，“这是姑娘最喜欢吃的梅花香酥饼啊。”
梅花香酥饼？一听到这个词，林时清立刻回头。
琴雪见了，捂嘴笑了起来，将篮子递给她。
林时清竟是一副你不要太懂我的表情。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梅花香酥饼就咬了一口。外表金黄酥脆，馅料软糯香甜，上面还撒着几粒白芝麻。
“奴婢知道姑娘会饿，所以特地去了杏糕斋买了回来。”琴雪伸了个懒腰，说着。
忠心的丫鬟果真不一样。林时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上一世，陈芗荟为了除掉她，毁她清誉，给她下药。而来救她的，不是什么盖世英雄，剑客少年，而是一个小姑娘，她的丫鬟琴雪。
同样忠心的，还有个丫鬟，是杳蔼和流玉。她在她嫁到平南侯府时，杳蔼性子烈些，却被人下令处死，林时清知道时也已经晚了；流玉却因容貌美，性子柔弱，被送到个大户人家当了小妾，最后被正室害死。
与她接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上一世不知琴雪结局如何，想必不会太好。
真抱歉啊，对她好的人。
林时清拿着梅花香酥饼，叹了口气。
琴雪忽然笑道：“今日衡康伯夫人还帮姑娘，看来衡康伯夫人似乎很看好姑娘。”
温夫人心善贤惠，只是在她上一世的记忆里，她的结局可不好啊。如今衡康伯府其乐融融，一切却在两个月后支离破碎，化为云烟。
“对了，”琴雪忽然说道，“你让奴婢倒掉张嬷嬷的那碗药，留下药渣。”她拿出个布囊递给林时清。
“这就是药渣。”
林时清接过布囊，闻了闻，许是因为熬过的原因，闻不出什么味道。她也不懂药材，只好去问人了。
陈芗荟这下极其注意她的行踪，出个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林时清吃完手上的梅花香酥饼，喝了口茶，沉思着。
琴雪见她在思考，也没打扰她。
忽然，林时清想到了什么。
“琴雪，你去将我衣橱里的那套男装拿出来。”林时清吩咐道。
琴雪疑惑：“姑娘是要穿男装么？”
林时清颔首。好歹她也是习武之人，上一世还是练过轻功的，翻上屋顶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嫁到平南侯府之后，这也没什么用了，倒没想到在这派上了用场。
这次她要见的，便是她的知音，且是死党。
她拿出宣纸，再命琴雪拿笔墨过来。用笔蘸了蘸墨，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复仇的路还长着，至于他们的下场，选了选去太麻烦了，还不如每个都试一试来得痛快。
陈芗荟咬了咬唇，压着怒气，对林时清道：“是母亲不对，溯娘不要责怪。”
林时清笑了笑，像是嘲讽般说：“我怎么会怪母亲？倒是这个丫鬟，满口胡言，谎话连篇的，留着总归不是好事。”
“溯娘说的对。”陈芗荟咬牙道。
“来人！把这个丫鬟给我拖下，杖毙！”陈芗荟只好狠下心。
林织玥一听要杖毙自己的丫鬟，而且还是她的一等丫鬟秋艳，一下子下了床，握着陈芗荟的手，恳求道：“母亲，我求你了，不要杖毙秋艳。”那可是她的一等丫鬟呀，她可是要靠她探听消息的，没了她可怎么行？
陈芗荟也知道，如果这时同意，真不知道外面的谣言会怎么传。
“玥儿，好的丫鬟多的是，改日我让牙婆给你挑几个便是。”说完，又厉声道，“还不快拖下去！”
陈芗荟不理林织玥的劝阻，林织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秋艳被人拖下去。
外面传来棍棒狂打的声音，接着就是惨烈的叫声。过了会儿，叫声逐渐变小，到后来就无声了。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林织玥瞪大双眼，捂住耳朵，眼里满是惊恐。怎么办？她没有了可以探听消息的工具，就算换了其他的来，对她也不一定忠心。而且秋艳是从小就服侍她的，对她也有感情。
她恶狠狠地看向林时清，如果目光能杀人，林时清现在可能已经被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了。
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贱人！
可林时清直接无视，没有去看她的目光。这让她更加愤恨，一时气得面红一会儿紫一会儿的。
闹了这么一出，陈芗荟也没好意思继续让温夫人与温之鹤留下来。只道：“今日真是让温夫人与温世子见笑了，改日我再给二位赔个不是。”说完，便令丫鬟送两位出去。
温夫人和温之鹤出了尚书府后，上了马车。温夫人坐在马车上，神情有些疲倦，一手撑着头，轻笑道：“今日这出好戏还真是精彩啊。”
温之鹤道：“全被林二小姐所掌控，看来她并非草包，还是个不简单之人。”
温夫人摇了摇头，叹气道：“这林二小姐在尚书府里过得似乎很憋屈啊，可怜。”
“鹤儿，”温夫人忽然问道，“若是让你选，你会选哪个？”
温之鹤扶额，极为头疼，叹气道：“母亲，我还不想成亲。”
温夫人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
这时的璃玥园，没有半刻安宁。
林织玥一时怒不可遏，拿起屋里的花瓶瓷器就砸个稀碎，一时满地的碎片，一片狼藉。
“贱人！”她怒吼道。平日里娇俏的脸变得狰狞无比，犹如凶狠的恶鬼。
丫鬟没有一个敢出声的，全都畏缩在一旁，瑟瑟发抖。毕竟这三小姐的脾气也是随了母亲，也是阴狠残忍得很。现在只是砸东西，若是再暴躁些，别是拿这些丫鬟来出气了。之前还砸死过几个丫鬟呢，陈芗荟也只是命人不准传出去，用席子卷起，丢到乱葬岗去了。
她们别说是出口劝了，就是出了声，仿佛下一个死的就是她们自己。
陈芗荟也是急忙赶到璃玥园，见到屋里狼藉一片，也忍不住惊叹声：“玥儿！”
她冲到林织玥身边，扶住她的肩，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可是自认为频频高人一等的林织玥哪能忍得了？
她目露凶光，浑身颤抖，手中的手帕都快被揉碎了，哪还有平时那副娇俏样？
“母亲，母亲你知道吗？”她抓住陈芗荟的手，“林时清那贱人算计我！她竟还不敢承认！就连那温夫人居然都还帮她！她怎么敢！我要让她不得好死！”说着，又是拿着个茶杯，猛地朝地上砸去。
“砰啷”一声，一个精致的茶杯瞬间化为一地碎片。
陈芗荟又是惊喊：“玥儿！冷静！”
“我冷静不了！”林织玥又是用脚狠狠踩着地上的碎片，“秋艳，秋艳也是被她给害的！母亲，你当时为何不救救秋艳！”
陈芗荟心中也是悲痛，她连忙说道：“玥儿，世上的好丫鬟哪儿没有？明日母亲便叫牙婆让你挑几个。”
“可是母亲，那是秋艳啊！”
“玥儿，你听母亲的，先冷静，林时清那个窝囊废算什么？母亲有的是办法折磨她。”陈芗荟晃晃林织玥，似乎想让她清醒过来。
林织玥果然冷静了下来，她缓缓转过头，看着陈芗荟，眼神里幽光闪动，她问：“真的吗？”
陈芗荟立即说道：“当然了！你连母亲的话都不信了么？”
“只是在这期间，你都不要擅自动手。”免得又把事搞砸，闹出了个笑话来。
林织玥点点头，露出个森冷恐怖的笑来。她要那个小贱人偿命！
……
天色渐渐昏沉。
再看彼时的溯静苑，倒是比璃玥园安静许多。
溯静苑里，除了琴雪，其他的丫鬟都是陈芗荟安插进来的眼线，包括张嬷嬷。林时清除了让她们打扫下溯静苑和一些粗活，没让她们干过其他的。
丫鬟彩姝见她回来，立即走上前去，规规矩矩地说道：“小姐可算是回来了，可需奴婢为您准备水沐浴？”
林时清只是瞥了她一眼：“不必，让琴雪来就好。”
“那，还需要用膳么？你都快一天没吃了。”彩姝似乎还是不想放弃。
毕竟陈芗荟派她们到溯静苑这么久了，没有功劳，荟萃院也逐渐对她们冷淡，好似无声抛弃了她们一般。彩姝视财如命，又怎么会轻易放弃，眼下便是个好机会。
可林时清却似乎在处处躲着她们般，不给她们半点机会。
林时清摆摆手，说：“不必，我不饿。”
待到林时清走到身后去时，彩姝借机瞪了她一眼。不过是个窝囊废，要不是夫人的吩咐，她才懒得理她呢。这般爱答不理的，还真把自己当作林家小姐了？
彩姝走到一边，见林时清已经进了屋中去，才和旁边的丫鬟说话：“呵，一个不受宠的窝囊嫡女，她也敢。”
丫鬟虹檩一听这话，立马问：“发生了什么？”
彩姝拍拍袖子，坐下来，说着：“这你都不知道？那林时清算计了三小姐还不承认，三小姐气得直砸东西呢。”
“那个窝囊废也敢算计三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机灵了？”虹檩颇为震惊。要知道，之前的林时清只是个忍气吞声的胆小鬼，受欺负了声都不敢出。
“机灵？哼！”彩姝表情不屑，翻了个白眼，“我看她是不知死活，惹了三小姐，不知会是什么下场呢！劝她还是趁死日未到，多享受几日吧。”
正说着，张嬷嬷忽然走出来，见这两个丫鬟在闲谈，脸色一下变得愤怒，斥道：“不做事在这闲谈？活腻了么？”
闻言，两个丫鬟立马起身，一个没影溜出了溯静苑。
张嬷嬷看着那亮着灯的屋里，手不住攥紧了些。如今林时清惹怒了林织玥，若是使点小招让林时清受点苦，说不定能得点奖赏。
只是自从她落水醒来后，就像换了个人一般，性子也变倔了些。
想到这，张嬷嬷认为她被鬼上身的猜想也变得坚定。
屋里，林时清沐浴完，琴雪为她披上衣裳。三千青丝，散落及腰，乌亮顺直，更衬得她肤白若雪。
她将青丝拂到肩前，用手慢慢梳着。
“姑娘，你都快一天没用膳了，不饿么？快吃些东西吧，别饿坏了。”琴雪说着，从一边拿出个木篮子。
林时清摇了摇头，头也没回地道：“我说过我不饿。”
“可……”琴雪故意停顿一下，“这是姑娘最喜欢吃的梅花香酥饼啊。”
梅花香酥饼？一听到这个词，林时清立刻回头。
琴雪见了，捂嘴笑了起来，将篮子递给她。
林时清竟是一副你不要太懂我的表情。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梅花香酥饼就咬了一口。外表金黄酥脆，馅料软糯香甜，上面还撒着几粒白芝麻。
“奴婢知道姑娘会饿，所以特地去了杏糕斋买了回来。”琴雪伸了个懒腰，说着。
忠心的丫鬟果真不一样。林时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上一世，陈芗荟为了除掉她，毁她清誉，给她下药。而来救她的，不是什么盖世英雄，剑客少年，而是一个小姑娘，她的丫鬟琴雪。
同样忠心的，还有个丫鬟，是杳蔼和流玉。她在她嫁到平南侯府时，杳蔼性子烈些，却被人下令处死，林时清知道时也已经晚了；流玉却因容貌美，性子柔弱，被送到个大户人家当了小妾，最后被正室害死。
与她接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上一世不知琴雪结局如何，想必不会太好。
真抱歉啊，对她好的人。
林时清拿着梅花香酥饼，叹了口气。
琴雪忽然笑道：“今日衡康伯夫人还帮姑娘，看来衡康伯夫人似乎很看好姑娘。”
温夫人心善贤惠，只是在她上一世的记忆里，她的结局可不好啊。如今衡康伯府其乐融融，一切却在两个月后支离破碎，化为云烟。
“对了，”琴雪忽然说道，“你让奴婢倒掉张嬷嬷的那碗药，留下药渣。”她拿出个布囊递给林时清。
“这就是药渣。”
林时清接过布囊，闻了闻，许是因为熬过的原因，闻不出什么味道。她也不懂药材，只好去问人了。
陈芗荟这下极其注意她的行踪，出个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林时清吃完手上的梅花香酥饼，喝了口茶，沉思着。
琴雪见她在思考，也没打扰她。
忽然，林时清想到了什么。
“琴雪，你去将我衣橱里的那套男装拿出来。”林时清吩咐道。
琴雪疑惑：“姑娘是要穿男装么？”
林时清颔首。好歹她也是习武之人，上一世还是练过轻功的，翻上屋顶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嫁到平南侯府之后，这也没什么用了，倒没想到在这派上了用场。
这次她要见的，便是她的知音，且是死党。
她拿出宣纸，再命琴雪拿笔墨过来。用笔蘸了蘸墨，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复仇的路还长着，至于他们的下场，选了选去太麻烦了，还不如每个都试一试来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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