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章 张嬷嬷
“送”走了陈芗荟母女，琴雪见她和那对母女说了这么久，忙给她递上杯茶。嘴里还不忘说着：“姑娘就应该多像方才那样，可别给这些小人可乘之机。”
林时清接过茶，低头缓缓抿了口，道：“不会有可乘之机的。”
他们害死母亲，害死她腹中的骨肉，将她蒙骗多年，等她得知真相时，一切都晚矣。他们为她精心策划了一个迷局，只是这迷局从头来过，也将会由她展开一片风华。
“张嬷嬷？”琴雪望向门外，喊了声。
林时清也随即抬头。却见一个弓着背的身影，穿着身深绿色衣衫，绣着如意纹，手上的玉镯也是发出点点光辉。那人年过花甲，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福气。一头掺杂着黑发的白发，用一支玉簪盘住，看来是受了不少奖赏。
林时清眸光微冷，静静地审视着张嬷嬷。张嬷嬷见状也是一愣，这个二小姐不同于以往的二小姐，不过是落了次水，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张嬷嬷是她的奶娘。看起来慈眉善目，其实私底下贪婪拜金，见风使舵，可是听了不少陈芗荟的指使。想必前生让她生了场大病的那杯茶，便是张嬷嬷听从陈芗荟的命令下的毒吧。
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可自她三岁以来便与张嬷嬷相处，这人隐藏得极深，别说她，就连秦玉淑都被张嬷嬷给骗了。
林时清一时恨意难忍，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像是要将她捏碎。张嬷嬷，害死她腹中骨肉的人，张嬷嬷也是其中之一！因为能管理她吃食饮用的，也只有张嬷嬷了，再加上她对张嬷嬷极其信任，也难怪她会被骗！
张嬷嬷见林时清的神情从冰冷，又变得森冷，被吓了一跳。
偏她还又勾起一个温和的笑，仿佛方才只是幻觉。张嬷嬷一恍神，她手里还端着碗黑糊糊药汤，手莫名抖了一下。
林时清眼眸微弯，桃唇轻启：“张嬷嬷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模样还是以前的模样，可不知为何看着总有点儿不同。
张嬷嬷闻言才立马反应过来，忙装出副慈祥和熙的样儿，道：“老身听闻小姐因落水，近来身子不见得好，还昏睡不醒，便想着送些药来。不曾想……”张嬷嬷抬头看了眼林时清。她正支着下巴，面带笑意地看着她。
张嬷嬷心下一惊，急忙低头，继续说着：“不曾想小姐已经醒了，老身也是欣喜不已。还请小姐将药喝了吧。”她将那碗黑糊糊的药端到林时清面前，没再说话。
看着那黑糊糊的药，林时清想起前世也是因为这碗药，她往后余生中才一直会被病魔缠身。这碗药，也是她前世的噩梦之一。不知陈芗荟在其中下了什么药，导致她前世怀上了骨肉后又突然小产。
总之，重来一世，她绝对不能喝下这碗药！
“小，小姐？”张嬷嬷见她这么久没接那碗药，不免有点奇怪，还感觉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难道这个窝囊的二小姐看出来了？不可能，夫人向来行事谨慎隐秘，不会让一个闺阁女子知道的。可是这二小姐打小就听人使唤，今日却不见得往日那乖张样。
林时清假装咳嗽几声，声音虚弱道：“有劳张嬷嬷了，我现在有些乏了，先放到桌上吧。”
听她这么一说，张嬷嬷却是急了起来。这可是夫人命她做的事，若是不成，回去怕是得遭一顿训。
世人皆知林氏尚书府上的继室，如今的当家主母温婉贤淑，虽比不上京城才女秦玉淑，可也是花容月貌。可越美丽的东西越会骗人，只有尚书府的下人知道，这个人阴毒狠心，居心叵测，惯会算计。
陈芗荟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背后的靠山也不可小觑。这连尚书府上的人都不一定全知道，就连尚书林余栒也不知，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而死了一个大夫人，现在陈芗荟要对付的，便是眼前这个未出阁的女孩。
“药放凉了喝对身子不好，小姐还是快些喝了吧。”张嬷嬷没有将心思抖露出来，一副极为关心的模样，那手只是端着不动。
林时清静静地看着她，一直没接过那碗药。张嬷嬷的手一直举着，时间长了有些酸痛，不住地抖动。
张嬷嬷此刻也是在心中将林时清骂了千遍万遍，不过是个未出阁的黄毛丫头，竟也敢对她这般！她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林时清这几年来对她的感情是她最好利用的东西，若是这时出了差错不就白费了？
张嬷嬷咬了咬牙。哼，到时候夫人自会收拾她！
“罢了，”终于，那人开口了，“我见嬷嬷如此忠心，也不打算试探嬷嬷了。”她眼带笑意，明澈的眼眸却似无尽深潭，不可预料的危险。继承了母亲的容貌，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性子却不像她母亲。
张嬷嬷却在细细琢磨她话中的“试探”，难不成她真看出来了。她先是被自己这个想法一惊，再对上林时清的眼眸，顿时冷意爬满脊背。
林时清伸手接过那碗药，黑糊糊的，隐隐映出她的脸来。她忽然勾起一抹笑，仿若娇美的晚夜玉衡，又似艳红的曼珠沙华。
声音清晰，凌霜般带着丝丝冰冷：“张嬷嬷这么慈善，这么忠心，一定不会害我的。对吗？”
听到这句话，张嬷嬷整个人险些跌倒下去。她看穿了！真的看穿了！怎么会？她怎会看穿，难道她是鬼不成？
张嬷嬷难掩眼中惊恐，眼珠一转，一下跪到地上，额头正正砸在地上，光看着就让人心颤。
琴雪在一旁被这一幕吓到了，她没想到张嬷嬷会这么做，况且姑娘从一开始见到张嬷嬷起就不对劲。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嬷嬷还在地上磕着头：“老身从未背叛过小姐，请一定相信老身！老身从未背叛过小姐！”
“好了，张嬷嬷这是做什么。”林时清连忙扶起张嬷嬷，温和地笑着。
张嬷嬷额头已经被砸破了皮，鲜红的血顺着眼角边出流下来。
林时清伸手替她擦去，眼中流露出担忧，道：“张嬷嬷是我的奶娘，这几年来我一直与张嬷嬷相依为伴，张嬷嬷又怎么会害我？我方才说的不过是玩笑话，张嬷嬷何必当真，您又不是不知我从小就爱说笑。”说完又拉下嘴角，佯作一副委屈自责的模样，“张嬷嬷这般，便是我的不对了。”
张嬷嬷尚且还愣着神，额头还在作痛，让她有些晕乎乎的。这个二小姐今日怎么跟往日这么不同？
“小，小姐不怀疑老身，老身高兴不已。”张嬷嬷道。
“这碗药我会喝的——嬷嬷额头上的伤可怎么办？要不要我帮你擦些药。”
张嬷嬷一听，想起方才便下意识地拒绝：“不必，不必！”
她这副慌乱惊恐的模样落在林时清眼里很是奇怪，张嬷嬷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便含糊道：“这，这点伤哪能让小姐操心，而且这都是老身自作的孽，不能劳烦小姐。”
张嬷嬷一时觉得这个二小姐可怕至极，而且方才她说的那番话可不像是开玩笑。她真的是之前的那个二小姐么？
“二小姐还是快些把药喝了吧。”张嬷嬷语气像是在催促道。
林时清目光移向那碗药，不由得心中冷笑。这看似在关心小姐身体，实则心怀鬼胎。看来那碗药必定是陈芗荟命张嬷嬷作的手笔了。
“张嬷嬷此般……”林时清指腹划过药碗，发出丝丝细响，“是有何目的呢？”
……
张嬷嬷神魂未定地出了溯静苑，瞳孔不由得瞪大，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方才林时清借身心疲倦为由，说时辰不早了，她过会就把药喝了，毫不犹豫地对她下了逐客令。不过她说的那句话到现在还是在耳旁响起。
有何目的？她怎么知道她是受陈芗荟吩咐才送来的那碗药，目的只是为了让她彻底埋下病根。难不成她还真是鬼？真是，她不会是撞鬼了吧？
就这样神魂恍惚地来到了荟萃院，门口的丫鬟水月已早早等候着。见张嬷嬷这般恍恍惚惚的也是疑惑。
“怎去了这么久？”水月瞥了她一眼，“夫人就在里边。”这性子也是高傲得很。
张嬷嬷顾不上这些，一进荟萃院，陈芗荟便站在院里。
荟萃院里种了许多月季，柔美艳丽，芬芳馥郁。月季攀满了荟萃院的西墙，真是一面月季花墙。林余栒来荟萃院找陈芗荟时，也常到此相约，在此爱意缠绵。这也是秦玉淑挥之不去的痛。
每到月夜，满墙月季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更加柔美娇艳，仿佛每片花瓣都散发着莹莹微光。
这也是陈芗荟每日悉心照料的成果，而此刻她正站在月季花墙前，俯身折下枝月季花枝，凑近轻嗅了嗅。
“夫人……”张嬷嬷走近陈芗荟，有些胆怯地开了口。
陈芗荟没有回头，只是冷冷问了句：“办好了么？”
张嬷嬷早就猜到陈芗荟会问她，明明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时，还是会怕得浑身颤抖。
毕竟这位当家主母的花容月貌不是吹的，阴狠恶毒也不是吹的。当初陈芗荟刚嫁入尚书府时，有个丫鬟因做事毛手毛脚，摔碎了一个茶杯，陈芗荟却自己亲手活活剜去了那个丫鬟的双眼。听说那场面血腥无比，陈芗荟命任何人都不得将此事传出去，只称那丫鬟偷偷跑出去跟别家公子私会，被人发现，剜了双眼，便将丫鬟逐出了尚书府。
张嬷嬷也是无意间碰见两个丫鬟闲谈，听到的，那些话光听着就让人胆寒。
张嬷嬷冷汗直冒，虽然陈芗荟背对着她，可却是莫名有种感觉在逼迫着她说出来。“没、没有办成，被识破了……”张嬷嬷犹豫好久，才将后面四个字说出口。
“被识破了？办这点小事还被识破？”陈芗荟手拿着月季花枝，冷笑着道，“要你何用。”
张嬷嬷慌忙跪下，恳求道：“夫人请放过老身吧！这，二小姐像是被换了魂一样，口齿伶俐，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的二小姐呀！”
林时清接过茶，低头缓缓抿了口，道：“不会有可乘之机的。”
他们害死母亲，害死她腹中的骨肉，将她蒙骗多年，等她得知真相时，一切都晚矣。他们为她精心策划了一个迷局，只是这迷局从头来过，也将会由她展开一片风华。
“张嬷嬷？”琴雪望向门外，喊了声。
林时清也随即抬头。却见一个弓着背的身影，穿着身深绿色衣衫，绣着如意纹，手上的玉镯也是发出点点光辉。那人年过花甲，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福气。一头掺杂着黑发的白发，用一支玉簪盘住，看来是受了不少奖赏。
林时清眸光微冷，静静地审视着张嬷嬷。张嬷嬷见状也是一愣，这个二小姐不同于以往的二小姐，不过是落了次水，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张嬷嬷是她的奶娘。看起来慈眉善目，其实私底下贪婪拜金，见风使舵，可是听了不少陈芗荟的指使。想必前生让她生了场大病的那杯茶，便是张嬷嬷听从陈芗荟的命令下的毒吧。
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可自她三岁以来便与张嬷嬷相处，这人隐藏得极深，别说她，就连秦玉淑都被张嬷嬷给骗了。
林时清一时恨意难忍，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像是要将她捏碎。张嬷嬷，害死她腹中骨肉的人，张嬷嬷也是其中之一！因为能管理她吃食饮用的，也只有张嬷嬷了，再加上她对张嬷嬷极其信任，也难怪她会被骗！
张嬷嬷见林时清的神情从冰冷，又变得森冷，被吓了一跳。
偏她还又勾起一个温和的笑，仿佛方才只是幻觉。张嬷嬷一恍神，她手里还端着碗黑糊糊药汤，手莫名抖了一下。
林时清眼眸微弯，桃唇轻启：“张嬷嬷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模样还是以前的模样，可不知为何看着总有点儿不同。
张嬷嬷闻言才立马反应过来，忙装出副慈祥和熙的样儿，道：“老身听闻小姐因落水，近来身子不见得好，还昏睡不醒，便想着送些药来。不曾想……”张嬷嬷抬头看了眼林时清。她正支着下巴，面带笑意地看着她。
张嬷嬷心下一惊，急忙低头，继续说着：“不曾想小姐已经醒了，老身也是欣喜不已。还请小姐将药喝了吧。”她将那碗黑糊糊的药端到林时清面前，没再说话。
看着那黑糊糊的药，林时清想起前世也是因为这碗药，她往后余生中才一直会被病魔缠身。这碗药，也是她前世的噩梦之一。不知陈芗荟在其中下了什么药，导致她前世怀上了骨肉后又突然小产。
总之，重来一世，她绝对不能喝下这碗药！
“小，小姐？”张嬷嬷见她这么久没接那碗药，不免有点奇怪，还感觉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难道这个窝囊的二小姐看出来了？不可能，夫人向来行事谨慎隐秘，不会让一个闺阁女子知道的。可是这二小姐打小就听人使唤，今日却不见得往日那乖张样。
林时清假装咳嗽几声，声音虚弱道：“有劳张嬷嬷了，我现在有些乏了，先放到桌上吧。”
听她这么一说，张嬷嬷却是急了起来。这可是夫人命她做的事，若是不成，回去怕是得遭一顿训。
世人皆知林氏尚书府上的继室，如今的当家主母温婉贤淑，虽比不上京城才女秦玉淑，可也是花容月貌。可越美丽的东西越会骗人，只有尚书府的下人知道，这个人阴毒狠心，居心叵测，惯会算计。
陈芗荟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背后的靠山也不可小觑。这连尚书府上的人都不一定全知道，就连尚书林余栒也不知，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而死了一个大夫人，现在陈芗荟要对付的，便是眼前这个未出阁的女孩。
“药放凉了喝对身子不好，小姐还是快些喝了吧。”张嬷嬷没有将心思抖露出来，一副极为关心的模样，那手只是端着不动。
林时清静静地看着她，一直没接过那碗药。张嬷嬷的手一直举着，时间长了有些酸痛，不住地抖动。
张嬷嬷此刻也是在心中将林时清骂了千遍万遍，不过是个未出阁的黄毛丫头，竟也敢对她这般！她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林时清这几年来对她的感情是她最好利用的东西，若是这时出了差错不就白费了？
张嬷嬷咬了咬牙。哼，到时候夫人自会收拾她！
“罢了，”终于，那人开口了，“我见嬷嬷如此忠心，也不打算试探嬷嬷了。”她眼带笑意，明澈的眼眸却似无尽深潭，不可预料的危险。继承了母亲的容貌，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性子却不像她母亲。
张嬷嬷却在细细琢磨她话中的“试探”，难不成她真看出来了。她先是被自己这个想法一惊，再对上林时清的眼眸，顿时冷意爬满脊背。
林时清伸手接过那碗药，黑糊糊的，隐隐映出她的脸来。她忽然勾起一抹笑，仿若娇美的晚夜玉衡，又似艳红的曼珠沙华。
声音清晰，凌霜般带着丝丝冰冷：“张嬷嬷这么慈善，这么忠心，一定不会害我的。对吗？”
听到这句话，张嬷嬷整个人险些跌倒下去。她看穿了！真的看穿了！怎么会？她怎会看穿，难道她是鬼不成？
张嬷嬷难掩眼中惊恐，眼珠一转，一下跪到地上，额头正正砸在地上，光看着就让人心颤。
琴雪在一旁被这一幕吓到了，她没想到张嬷嬷会这么做，况且姑娘从一开始见到张嬷嬷起就不对劲。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嬷嬷还在地上磕着头：“老身从未背叛过小姐，请一定相信老身！老身从未背叛过小姐！”
“好了，张嬷嬷这是做什么。”林时清连忙扶起张嬷嬷，温和地笑着。
张嬷嬷额头已经被砸破了皮，鲜红的血顺着眼角边出流下来。
林时清伸手替她擦去，眼中流露出担忧，道：“张嬷嬷是我的奶娘，这几年来我一直与张嬷嬷相依为伴，张嬷嬷又怎么会害我？我方才说的不过是玩笑话，张嬷嬷何必当真，您又不是不知我从小就爱说笑。”说完又拉下嘴角，佯作一副委屈自责的模样，“张嬷嬷这般，便是我的不对了。”
张嬷嬷尚且还愣着神，额头还在作痛，让她有些晕乎乎的。这个二小姐今日怎么跟往日这么不同？
“小，小姐不怀疑老身，老身高兴不已。”张嬷嬷道。
“这碗药我会喝的——嬷嬷额头上的伤可怎么办？要不要我帮你擦些药。”
张嬷嬷一听，想起方才便下意识地拒绝：“不必，不必！”
她这副慌乱惊恐的模样落在林时清眼里很是奇怪，张嬷嬷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便含糊道：“这，这点伤哪能让小姐操心，而且这都是老身自作的孽，不能劳烦小姐。”
张嬷嬷一时觉得这个二小姐可怕至极，而且方才她说的那番话可不像是开玩笑。她真的是之前的那个二小姐么？
“二小姐还是快些把药喝了吧。”张嬷嬷语气像是在催促道。
林时清目光移向那碗药，不由得心中冷笑。这看似在关心小姐身体，实则心怀鬼胎。看来那碗药必定是陈芗荟命张嬷嬷作的手笔了。
“张嬷嬷此般……”林时清指腹划过药碗，发出丝丝细响，“是有何目的呢？”
……
张嬷嬷神魂未定地出了溯静苑，瞳孔不由得瞪大，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方才林时清借身心疲倦为由，说时辰不早了，她过会就把药喝了，毫不犹豫地对她下了逐客令。不过她说的那句话到现在还是在耳旁响起。
有何目的？她怎么知道她是受陈芗荟吩咐才送来的那碗药，目的只是为了让她彻底埋下病根。难不成她还真是鬼？真是，她不会是撞鬼了吧？
就这样神魂恍惚地来到了荟萃院，门口的丫鬟水月已早早等候着。见张嬷嬷这般恍恍惚惚的也是疑惑。
“怎去了这么久？”水月瞥了她一眼，“夫人就在里边。”这性子也是高傲得很。
张嬷嬷顾不上这些，一进荟萃院，陈芗荟便站在院里。
荟萃院里种了许多月季，柔美艳丽，芬芳馥郁。月季攀满了荟萃院的西墙，真是一面月季花墙。林余栒来荟萃院找陈芗荟时，也常到此相约，在此爱意缠绵。这也是秦玉淑挥之不去的痛。
每到月夜，满墙月季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更加柔美娇艳，仿佛每片花瓣都散发着莹莹微光。
这也是陈芗荟每日悉心照料的成果，而此刻她正站在月季花墙前，俯身折下枝月季花枝，凑近轻嗅了嗅。
“夫人……”张嬷嬷走近陈芗荟，有些胆怯地开了口。
陈芗荟没有回头，只是冷冷问了句：“办好了么？”
张嬷嬷早就猜到陈芗荟会问她，明明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时，还是会怕得浑身颤抖。
毕竟这位当家主母的花容月貌不是吹的，阴狠恶毒也不是吹的。当初陈芗荟刚嫁入尚书府时，有个丫鬟因做事毛手毛脚，摔碎了一个茶杯，陈芗荟却自己亲手活活剜去了那个丫鬟的双眼。听说那场面血腥无比，陈芗荟命任何人都不得将此事传出去，只称那丫鬟偷偷跑出去跟别家公子私会，被人发现，剜了双眼，便将丫鬟逐出了尚书府。
张嬷嬷也是无意间碰见两个丫鬟闲谈，听到的，那些话光听着就让人胆寒。
张嬷嬷冷汗直冒，虽然陈芗荟背对着她，可却是莫名有种感觉在逼迫着她说出来。“没、没有办成，被识破了……”张嬷嬷犹豫好久，才将后面四个字说出口。
“被识破了？办这点小事还被识破？”陈芗荟手拿着月季花枝，冷笑着道，“要你何用。”
张嬷嬷慌忙跪下，恳求道：“夫人请放过老身吧！这，二小姐像是被换了魂一样，口齿伶俐，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的二小姐呀！”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