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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妻儿

    “谁啊?”李夏言纳闷。

    “小道是个云游四方的道士,恰巧路过此地,想来讨些吃食。”门外似乎是个少年的声音。

    “道士?”李夏言心里泛起了嘀咕,但还是走到门前,扒开门缝一看,外面果真站着个身后负剑,白发白衣的年轻道人。

    见到对方模样,李夏言拿掉门闩,打开门说到:“进来吧。”

    “多谢施主。”白发少年轻轻一笑,微微低头向李夏言行了个拱手礼,洁白的道袍随风而动,脚上的布鞋虽有些破旧却一尘不染,赫然一副仙风道骨的脱俗模样。

    “客气客气!”见那小道士如此彬彬有礼,李夏言心情更是美了几分,赶忙有模有样也拱了拱手,还了个礼。

    “道长一路奔波,想必也有些许乏累,快快请进,在寒舍稍作歇息。”

    “哈哈,多谢施主了。”小道士抬脚进了院子。

    这时,李夏言才注意到那道士的一双眼瞳居然是血一般的红色,心里不免暗暗吃惊。而那道士仿佛也看穿了李夏言的心思,停住脚步笑着说道。

    “施主不必担心,小道我自幼便有些疾病,因此双目才是这般模样,还愿没吓到施主。”

    “怎么会呢?道长您言重了。”见对方真是没给自己一点担忧的余地,李夏言彻底放心了,转头对着屋里喊道:“媳妇儿,看看咱家还有没有什么吃食,一会儿端到桌上!”

    说罢,李夏言便关上门,领着年轻道人进了屋。

    “寒舍也只有这些粗茶淡饭了,还请道长勿要见怪。”看着妻子端来三个窝头和一碗白粥,李夏言只觉得自己招待不周,因为他刚才看到那碗粥其实是妻子要倒给狗吃的。

    可这也没什么办法,毕竟道人是突然来访,李夏言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粮食也是颗颗来之不易,一般妻子都只会做他们一家三口和家中狗子吃的,基本顿顿下来不多也不少。

    这样想来倒是苦了狗子。

    “哈哈,施主哪里的话,此番就已足够了。”道人没有挑剔,坐下来就着白粥大口地吃起窝头来。

    “这位道长,不知你从何而来?怎么称呼?”

    年轻道人笑了笑,说道:“小道现在无名无姓亦无号,自远处来,往远处去,只为一寻有缘人。”

    “这……”李夏言想了半天,也没听懂啥意思,寻思着可能是自己没那文化理解不了,索性就不再过问。

    看样子年轻道人是真饿了,窝头和白粥不一会儿就被吃完了。

    “够吃吗?不够的话,我再去弄点。”

    “谢施主盛情,已经足够了。”道人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向李夏言道谢,“施主待我如此热情,小道身无分文,不知如何感谢…”

    “…不如就让小道来给施主相个面吧!”

    “相面?就是看相算命的意思吗?”李夏言一想瞬间来了兴致,就答应了。

    好像自己长这么大好像还没有人给自己算过命呢,人嘛,总是是未来充满期待,未来的好坏就得知道了才踏实。

    “那好。”小道士凑到李夏言的面前仔细打量着他。看了良久后,轻轻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道长,看出来什么了吗?”李夏言忙问道。

    “施主真是个良善之人。”小道士双手合十,冲着李夏言点了点头,“可看上去施主你正困在迷惘之中,小道有法可助施主脱困,不知施主是否愿意接受?”

    “良善?这是夸我的呀。可后面的迷惘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知道迷惘是什么东西,但小道士说要帮我脱困,估计也就不是啥好玩意。”李夏言想着,便答应了。

    “那好,咱们就从最简单的说起。”小道士见他答应了,笑得更欢了,他指了指一旁的女人说道:“施主可还记得令正的名字?”

    李夏言纳闷了,这小道士怎么问出个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来?自己和妻子也是青梅竹马,自己怎会不记得她的名字呢。可当李夏言张口要答时,他却愣住了,搜遍了脑海却只找出了妻子老婆等字眼。

    “怎么会……”李夏言看向女人,可女人也是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白发红瞳的道人见李夏言只张嘴不说话,便又指了指一旁的小男孩,“那么施主可还记得令郎的名字?”

    儿子的名字是和妻子一起取得,当初夫妻俩还因这事讨论了半夜,这怎么可能会忘呢?可李夏言思来想去,却也只在脑海中翻找出了儿子孩子等字眼。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记得妻子孩子的名字了?”就在李夏言还在苦苦思索的时候,道人缓缓抽出了背后的长剑。

    “施主,看来小道我没有看错。”道人手握长剑,白苍苍的剑刃上闪着寒光,李夏言突然觉得神情有些恍惚,都快站不稳了。但随即,他就看到长剑迅速没入了妻子胸膛。

    小道士手腕一抖,长剑一搅,而后迅速抽出,女人的胸口就喷出了一股血泉,滚烫的血连同一些血肉碎片把原先洁白的道袍染上了大片的猩红。

    “当家的……”女人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倒了下去。

    直到妻子的血飞溅到自己脸上,李夏言才算回过神来,可还没等他做出什么,那道人反身又是一剑,这次长剑刺入了儿子的胸膛之中。

    “爹……”

    轻轻一抖,长剑就宛出了一颗小小的,还在跳动着的幼小心脏。

    癫狂大笑的道人用长剑一挑,跳动的小心脏便飞到了空中。接着又是一劈,孩子的心脏便被斩成了两半。

    破碎的心脏挤出其中最后的液体,热血如同雨滴般洒落在李夏言的脸上。

    “不!!!”他绝望地嘶吼着。

    短短的一瞬间,李夏言就失去了妻儿,原本温馨的小屋也变成了地狱般的场景。

    极度的悔恨、惊慌、痛苦、绝望……原先幸福美满的泡泡被道人用长剑戳破,“啪”的一声,化作虚无,沉浸其中的李夏言也从泡泡里重重地跌到地上。

    “你疯了吗?你疯了吗?!”

    “哈哈哈哈!怎么样施主?小道可有帮到你吗?”小道士沐浴在血雨之中,一头白发此刻也变得血红,可他的目光依旧清澈如水。

    “啊啊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看着眼前癫狂大笑的道士,脸上满是妻儿鲜血的男人崩溃了,他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双目也同样变得血红,冲上去就要和道士拼命。可是道士只是向前一点,锋利的长剑就穿过男人的胸膛,鲜血染红了胸前胸后的布衣。

    剧痛传来,男人还疯狂的双手握住剑刃,试图把剑拔出来。道士只是冷冷的笑着,血红的双目戏谑地看着他,而后轻轻搅动手中的长剑。

    男人只觉得身体渐渐变冷,他瘫倒在地,暗黄色的地面被染成猩红。

    “这……这都是你干的?!”

    李夏言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元家一家三口的尸体,而浑身是血的小道士却是摇了摇头,沉默着看向李夏言的手中。

    李夏言呆呆的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血淋淋的手中正握着一把长剑。骨质的剑柄像冰块一样冰冷,沾血的剑刃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