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婚礼
听到丫鬟的话，原本镇静的朱昭慌了神。
终究还是有这一步。
“爹爹，我要走了。不能再服侍您了。”
朱大治全无了之前的凶样，脸上的赘肉柔和许多，摆摆手，“走吧。走吧。”
朱昭从早就站在一旁的丫鬟手里接过一本四五寸大小的小册子，“爹爹，这里面都是我记录的家里面的账，里面详细记录了这几年我们家每种商品的利润。如今，南因国人开始偷种茶叶，以后我们再卖茶叶，利润就低了，爹，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乱买了。价高了决不能收。”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也是，爹爹比我精明。您早知道了。”
朱大治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谁都知道海贸有赚头，但大部分不知道的是，海贸也不是随便捡钱的。如今西洋正在搞什么大运动，许多以前吃香的国货人家现在都不要了。搞得他们生意越来越难做。
旁边的管家说道：“小姐，该敬茶了。”
朱昭跪下来，敬茶。朱大治端起茶喝了一小口。
敬完茶。
“爹，你要多保重，晚上做噩梦的时候就吃点点心，喝点水，还有最近天气反复，一会儿热一会儿寒的，您要更加小心，别贪凉。现在娘和我都不再您身边。我...我有点舍不得您。”
朱昭又忽得不想走，哭起来。
朱大治狠心道：“走吧，走吧。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呢？年纪大了，出不了海，以后就待在这，你要来便来，有什么好哭的。走吧走吧。”
朱大治挥了挥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人们。几个丫鬟就把朱昭架走了。
门外，施金阳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穿着红绸衣裳，骑着一头从北方贩来的北凉大马，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跳下马来。
等了一会儿。
就看见一个盖着红盖头的娇小身影被人从屋里驼了出来。
“新娘子来了。”
“上花轿。”
“跨火盆。”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新娘入洞房。”
古代成婚看上去复杂，其实也没什么，像这种大户人家，是有专门的人负责进度的，在一旁提醒着，施金阳只要跟着旁边的提示走，很快就过完全部的程序。
朱昭头盖红盖头，在她贴身丫鬟的搀扶下，进了洞房。
施金阳傻傻的想要跟着去，被施蔚文挡了回去，“去，给各位亲家，亲戚朋友们敬酒。”
“哦。”
他迷迷糊糊地转过身。
婚结完了？
好似一场梦。
“我娘子呢？”
施金阳便傻了。
“哎呀，汝的娘子在屋里等你。跑不了的。你放心去吧。去，去吧，先给官府里的大人们敬酒，再给相与朋友敬酒。”施曹氏笑嘻嘻的说道。
三叔施敬文长得瘦瘦高高，此刻他春风满面，好像格外高兴，见施金阳走远了，才和旁边的施蔚文说道：“大哥，你行啊，连朱家都能拉拢过来，看来咱家以后银子不会少赚。”
“怎么个说法？”施蔚文反而一脸不解。
“大哥，你有渠道，有场子，有货，但你没船，没办法把货卖到远的地方，赚大钱。如今朱家和咱们结成亲家，他家可是要多少船有多少船。而且常年跑海贸，路线熟的很。有他们帮忙，我们不是想把货卖到哪就能把货卖到哪？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双剑合璧。”
“哦，原来如此，不过...你现在想着施家了？之前，你不是吵着闹着要撤股，把你的股银给你吗？那好，现在，银子有了，你把股撤了吧。”
“这这这，这话说的，都是自家人，我从你这把股撤了，那我投哪？”施敬文肉眼可见的慌张。
“投给陆家啊？”
“陆家？我为什么要把银子投给陆家？”
施蔚文意味深长的望着他的弟弟，他的亲弟弟，又看了看手里的拐杖，虽然没有说话，但仿佛在问，你说，这是为什么？
“哥，我没有，我真没有。”
“那是谁告诉他们陆家，我打算这个时候出货？又是谁告诉他们，我们的账期也差不多时间要到？”
说完，施蔚文理都不理他，将他晾在原地，拄着拐杖，径直朝大堂里的宾客们招呼去了，“各位大人，今天是我施家大喜的日子，你们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从今往后，我们施家就是你们最好的后盾，你们的问题就是我施某人的问题。”
自从听说朱家要和施家结成亲家的消息。
陆家大少爷，陆启豪就开始有点坐不住了，原本应该在醉春楼搂姑娘的他在房里踱来踱去，看旁边的凳子不顺眼一脚将其踢碎。
当他再三确定消息的真伪后，再也保持不住平日里的斯文，又咔一下折断手里的折扇。
“妈的，本公子砸了那么多银子，拉拢了那么多商户相与去抵制他施家。结果呢，眼看这施家就要倒了，谁知道朱家来了这么一手，小贵子，去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启豪一直以来的贴身跟班凑上前不解地问道：“公子，问谁？是问朱家吗？”
“问朱家？问那些外族高手啊。”陆启豪看着跟班莫名来气，一脚踹在跟班身上，把跟班踹得倒飞去，咔嚓一声撞塌右边一排雕刻细致的花格摆架，上面几个做工精细的白瓷瓶跟着哗啦啦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白色的碎屑。
“连这点话都听不懂，你会不会做事？”
四周静悄悄的，陆启豪一众手下谁都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他们不是说去过朱家了吗，还给过他们警告？一群没用的废物。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说自己专业。去，把他们找过来。”
“是。”
“等等，让外族高手还有西岭那伙人直接跟我出去走一趟。”
旁边站在稍远处有一个仆从，他眼尖之前那个跟班爬不起来，便主动凑上前，填补了之前那个贴身跟班的空缺，“公子，去哪？”
“还能去哪？朱府。”
“我倒要看看，这回朱家是否像他表现的那样硬气。”
陆府最近一下雇了不少人，除了西岭高手，还有别的不知来历的一众人，如今，这群人加上自己陆家原本的人，已有一个小帮派的规模。
陆启豪发现西岭高手里面少了几个人。“你们的老大呢？”
“陆大公子，您是问我们木青殿下吗？她让我转告您，她有事，来不了。”
“哼。不早说，害我特意准备了顶双人轿。”陆启豪本打算和木青两人一起坐的，如今计划破产，他咬牙切齿，失望的脸色下露出一抹狠辣。
正要出发，一个老头挡在陆启豪的轿子前面，一个人就让浩荡的队伍不敢前进。
“夏丙乙，你要做什么？挡我的路？”
“陆公子，请回吧。”
“回？”陆启豪气愤地把车帘盖回去，这个时候让他回去，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自然是不肯。
“你弄出这么大动静，老爷都知道了，他请你回去。”
“是我爹不肯我去吗？”
“是我不肯。”
陆中兴骑着马从队伍后面赶来。
“我早和你说了，做事要沉得住气，你这么做，不仅没用，还会毁了陆家。”
“爹，眼看就要击垮他施家。这...我不管，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一去，是要和施家朱家两家大战一场，分个你死我活呢？还是要弄个刑事大案件出来，让朝廷刑部出手对付我们？”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走，回去。”
陆中兴低声说道：“如果一定要做，就要把事做漂亮了，要滴水不漏，不能留下把柄。你这样做，只会引火烧身。”
陆启豪顿时眼睛一亮，“爹，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换个方法？”
“这话，回去再说，外面人多耳杂。”
终究还是有这一步。
“爹爹，我要走了。不能再服侍您了。”
朱大治全无了之前的凶样，脸上的赘肉柔和许多，摆摆手，“走吧。走吧。”
朱昭从早就站在一旁的丫鬟手里接过一本四五寸大小的小册子，“爹爹，这里面都是我记录的家里面的账，里面详细记录了这几年我们家每种商品的利润。如今，南因国人开始偷种茶叶，以后我们再卖茶叶，利润就低了，爹，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乱买了。价高了决不能收。”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也是，爹爹比我精明。您早知道了。”
朱大治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谁都知道海贸有赚头，但大部分不知道的是，海贸也不是随便捡钱的。如今西洋正在搞什么大运动，许多以前吃香的国货人家现在都不要了。搞得他们生意越来越难做。
旁边的管家说道：“小姐，该敬茶了。”
朱昭跪下来，敬茶。朱大治端起茶喝了一小口。
敬完茶。
“爹，你要多保重，晚上做噩梦的时候就吃点点心，喝点水，还有最近天气反复，一会儿热一会儿寒的，您要更加小心，别贪凉。现在娘和我都不再您身边。我...我有点舍不得您。”
朱昭又忽得不想走，哭起来。
朱大治狠心道：“走吧，走吧。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呢？年纪大了，出不了海，以后就待在这，你要来便来，有什么好哭的。走吧走吧。”
朱大治挥了挥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人们。几个丫鬟就把朱昭架走了。
门外，施金阳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穿着红绸衣裳，骑着一头从北方贩来的北凉大马，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跳下马来。
等了一会儿。
就看见一个盖着红盖头的娇小身影被人从屋里驼了出来。
“新娘子来了。”
“上花轿。”
“跨火盆。”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新娘入洞房。”
古代成婚看上去复杂，其实也没什么，像这种大户人家，是有专门的人负责进度的，在一旁提醒着，施金阳只要跟着旁边的提示走，很快就过完全部的程序。
朱昭头盖红盖头，在她贴身丫鬟的搀扶下，进了洞房。
施金阳傻傻的想要跟着去，被施蔚文挡了回去，“去，给各位亲家，亲戚朋友们敬酒。”
“哦。”
他迷迷糊糊地转过身。
婚结完了？
好似一场梦。
“我娘子呢？”
施金阳便傻了。
“哎呀，汝的娘子在屋里等你。跑不了的。你放心去吧。去，去吧，先给官府里的大人们敬酒，再给相与朋友敬酒。”施曹氏笑嘻嘻的说道。
三叔施敬文长得瘦瘦高高，此刻他春风满面，好像格外高兴，见施金阳走远了，才和旁边的施蔚文说道：“大哥，你行啊，连朱家都能拉拢过来，看来咱家以后银子不会少赚。”
“怎么个说法？”施蔚文反而一脸不解。
“大哥，你有渠道，有场子，有货，但你没船，没办法把货卖到远的地方，赚大钱。如今朱家和咱们结成亲家，他家可是要多少船有多少船。而且常年跑海贸，路线熟的很。有他们帮忙，我们不是想把货卖到哪就能把货卖到哪？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双剑合璧。”
“哦，原来如此，不过...你现在想着施家了？之前，你不是吵着闹着要撤股，把你的股银给你吗？那好，现在，银子有了，你把股撤了吧。”
“这这这，这话说的，都是自家人，我从你这把股撤了，那我投哪？”施敬文肉眼可见的慌张。
“投给陆家啊？”
“陆家？我为什么要把银子投给陆家？”
施蔚文意味深长的望着他的弟弟，他的亲弟弟，又看了看手里的拐杖，虽然没有说话，但仿佛在问，你说，这是为什么？
“哥，我没有，我真没有。”
“那是谁告诉他们陆家，我打算这个时候出货？又是谁告诉他们，我们的账期也差不多时间要到？”
说完，施蔚文理都不理他，将他晾在原地，拄着拐杖，径直朝大堂里的宾客们招呼去了，“各位大人，今天是我施家大喜的日子，你们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从今往后，我们施家就是你们最好的后盾，你们的问题就是我施某人的问题。”
自从听说朱家要和施家结成亲家的消息。
陆家大少爷，陆启豪就开始有点坐不住了，原本应该在醉春楼搂姑娘的他在房里踱来踱去，看旁边的凳子不顺眼一脚将其踢碎。
当他再三确定消息的真伪后，再也保持不住平日里的斯文，又咔一下折断手里的折扇。
“妈的，本公子砸了那么多银子，拉拢了那么多商户相与去抵制他施家。结果呢，眼看这施家就要倒了，谁知道朱家来了这么一手，小贵子，去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启豪一直以来的贴身跟班凑上前不解地问道：“公子，问谁？是问朱家吗？”
“问朱家？问那些外族高手啊。”陆启豪看着跟班莫名来气，一脚踹在跟班身上，把跟班踹得倒飞去，咔嚓一声撞塌右边一排雕刻细致的花格摆架，上面几个做工精细的白瓷瓶跟着哗啦啦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白色的碎屑。
“连这点话都听不懂，你会不会做事？”
四周静悄悄的，陆启豪一众手下谁都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他们不是说去过朱家了吗，还给过他们警告？一群没用的废物。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说自己专业。去，把他们找过来。”
“是。”
“等等，让外族高手还有西岭那伙人直接跟我出去走一趟。”
旁边站在稍远处有一个仆从，他眼尖之前那个跟班爬不起来，便主动凑上前，填补了之前那个贴身跟班的空缺，“公子，去哪？”
“还能去哪？朱府。”
“我倒要看看，这回朱家是否像他表现的那样硬气。”
陆府最近一下雇了不少人，除了西岭高手，还有别的不知来历的一众人，如今，这群人加上自己陆家原本的人，已有一个小帮派的规模。
陆启豪发现西岭高手里面少了几个人。“你们的老大呢？”
“陆大公子，您是问我们木青殿下吗？她让我转告您，她有事，来不了。”
“哼。不早说，害我特意准备了顶双人轿。”陆启豪本打算和木青两人一起坐的，如今计划破产，他咬牙切齿，失望的脸色下露出一抹狠辣。
正要出发，一个老头挡在陆启豪的轿子前面，一个人就让浩荡的队伍不敢前进。
“夏丙乙，你要做什么？挡我的路？”
“陆公子，请回吧。”
“回？”陆启豪气愤地把车帘盖回去，这个时候让他回去，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自然是不肯。
“你弄出这么大动静，老爷都知道了，他请你回去。”
“是我爹不肯我去吗？”
“是我不肯。”
陆中兴骑着马从队伍后面赶来。
“我早和你说了，做事要沉得住气，你这么做，不仅没用，还会毁了陆家。”
“爹，眼看就要击垮他施家。这...我不管，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一去，是要和施家朱家两家大战一场，分个你死我活呢？还是要弄个刑事大案件出来，让朝廷刑部出手对付我们？”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走，回去。”
陆中兴低声说道：“如果一定要做，就要把事做漂亮了，要滴水不漏，不能留下把柄。你这样做，只会引火烧身。”
陆启豪顿时眼睛一亮，“爹，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换个方法？”
“这话，回去再说，外面人多耳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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