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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诀别

    “哥哥,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一个人走完了!”挂好了宝剑后,路鸣泽躬身一步步的后退,好似被屏退的小厮。

    “不和我一起么?”罕见的,皇帝出声询问。

    在皇帝眼里,众生皆为蝼蚁,他真正在乎的就那么几个,眼前的人也可以算得上是曾经的故人。

    他陪了你那么多年,一路上跌跌撞撞,起起落落,于是即将退场的时候你也会尝试着叫住他,哪怕让他分享你的权力。

    小厮果然怔住了,随后抬起头来看向皇帝,他的眉眼嘴角都在笑,只是笑得不太自然。

    路鸣泽的嘴里眼中同时渗出了鲜血,他之所以不敢看向皇帝是不希望让对方看到自己虚弱狼狈的一面。

    “哥哥,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啊!不管是复活绘梨衣,还是指挥死侍们为你作战都是要支付代价的,而这代价总要有人承担。”

    【神谕】透支了路鸣泽最后一丝力量,伴随着尸守的死去,他的力量也在崩溃,嘴里不断涌出鲜红的血。

    “不过别担心,我已经帮哥哥抹平了需要支付的代价,所以接下来的路没办法再陪你一起走下去了。”路鸣泽还在笑着,只是脸色已经惨白。

    是的,一切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路明非无感是因为有人帮他承担了后果,他只用负责好扮演皇帝,会有人帮他拯救公主和杀死魔王。

    皇帝望向他点点头,不再说话,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不会停下前进的方向,也不会为了任何人在此止步,如果没办法追随他的脚步,就要做好被抛弃的觉悟。

    皇帝随后漠然的越过路鸣泽的身边,不再理会小厮的状况。

    就像那些无情的君王一样,越过自己的兄弟抵达路的尽头,明知在那尽头之中能陪伴他的只有自己,可却还在路途之中感怀曾经的相遇。

    然而注定一个人奔赴既定的终点,这是属于他的命运。

    “对啊,就是这样,去吧!”

    “这世界还有谁能挡你呢?谁挡你,你就给他一刀。”

    路鸣泽在他身后疯了似的放声大笑,嘴里咳出大口的鲜血也浑然不觉。

    为了等这一天他等了那么久,等了百载,等了千年,等到星辰坠落,等到沧海桑田,故人白发相逢都早已各自忘却,于是嘶喊的时候才会那么的奋不顾身。

    可他喊得再大声也不管用,路明非甚至都听不到,他的身边簇拥着无数呼喊着愿意为他去死的军队,皇帝也不再需要这样一位卑微的仆人,尽管他们曾经是兄弟。

    路鸣泽最终身体最终力竭般的倒下,也像个皇帝那样。

    预料到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是有着温香软玉般的触感。有人从背后接住了倒下的他,温柔而体贴。

    接住他的人是酒德麻衣,那个有着曼妙身材的女忍者,此刻她又再次出现,不过守护的对象并不是路明非,而是他,或者说他想要守护的对象一直都是眼前之人。

    “您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了,刚刚又用了那么强大的言灵,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得回去!”酒德麻衣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神情,语气平淡的不像是在关心反而更像在陈述事实。

    在老板面前,她永远是那个端庄干练的手下,是完美帮助老板达成所愿的优秀工具。

    薯片总是笑话她每次老板出现的时候,她总是一本正经,完全不像平时那样是个发疯的女人。

    薯片的原话是:“我眼中的麻衣可是能一只手开着‘黑寡妇’飙车,另一只手撸串的女神经。”

    要是在平时,薯片要是敢这么笑话麻衣,没准下一秒麻衣就开始挠她痒痒肉了。

    然而那次麻衣只是笑笑,并不反驳。

    薯片不知道的是,她这个单身好几十年的老女人大概永远也不会了解,女人总归是希望在爱慕的对象面前留下最好的形象。

    像麻衣这样骄傲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成为别人的工具呢?大概只能是爱吧!

    你和那么多人共同约会,却在席间表现的漫不经心,因为他们都不是你真正喜欢的人,你根本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也不在乎他们是什么人。

    巴黎的画家也好,著名的球星也好,你只是为了任务才会和这些人接近,但实际上内心无感。

    哪怕那位从纽约追她到迪拜的伯爵包下整个酒吧为她演奏,为她张开双手热情承诺此生非她不娶,甚至许诺将他的全部财产全部留给麻衣,她也只会不屑一顾。

    因为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更谈不上结婚,

    你真正在意的那个名字一直藏在心底,藏的很深,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重复,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只有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才会说出。

    就这样麻衣每天还是干着忍者的活,过着刀口舔血般提心吊胆的生活,为的就是等待那个永远也没有结果的人。

    哪怕明明不喜欢被分配的任务,不喜欢过这样的生活,却一直奢望只要留在那个人身边就好,女人蠢起来有时就会不顾一切。

    与其说束缚她的是宿命,倒不如说捆绑她的是内心所谓的爱情。

    因为宿命可以逃避,但爱情无路可退,只能等待时间的遗忘。

    “麻衣,你知道吗?这世界太小,容不下两个王。每一位新王的诞生必定伴随着旧王的死去,规则就是如此残酷。”老板毫不在意,规则就是规则,谁也无法更改。

    “而那死去的王当然也包括我。”明明看起来都快死了,他却还在笑,嘴角渗着鲜血,细碎的额发遮挡了他的眼眸,没人看得见他眼神中的情绪。

    “嗯,这些我知道,但您现在得回去接受治疗。”酒德麻衣依旧语气平淡,丝毫没有被那大义凛然的句势影响到。

    女人们就是这样,你和她讲天下大势纵横捭阖,她只是反应平平且毫不在意地听着,眼眸低垂着甚至都不会离开手中的针线。

    可你如果要是再告诉她你要准备随时牺牲自我,去融入那浩浩荡荡的大势潮流,没准她就会死命堵在门口不让你出去。

    女人的心很小,容不下什么天下大势,但却能容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