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多肽与磷酸酶
（四）
那个男人点着烟看着那个被送进来的小孩子。
“他们以为这里是天堂。”
他沉默着将烟上附着着的烟灰掸掉了。然后男人突然笑了，笑的有些哂然。
“其实只是另一个谎言而已。。。”
小孩子醒了，脸上带着还没干涸的泪痕以及初醒的迷蒙。男人马上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他微笑着同那个小孩子讲。
“你还好吗？”
那张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小孩子迷蒙的眼睛里那张隐匿于缭绕的烟雾后的那个笑容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闪着微微的光。
“你是。。。谁。。。。。。”
“你失忆了。你忘了吗。”
男人把烟夹在手指上，笑着这样说。
指着小男孩身体末端的那个切口。他对小男孩说，
“你的信号肽被切除了。所以你想不起来是正常的。”
“是。。。是这样的吗？”
男孩抚摸着那个切口。他觉得自己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你是一个小多肽链，你的父母希望你成为一个优秀的分泌蛋白质。你也从小就这样梦想着。梦想着看到细胞外面的世界。你有着与生俱来的多肽序列，被信号识别颗粒选中，所以你才来到了这个地方。欢迎你，幸运的小肽朋友。欢迎你来到内质网。”
男人将那些自己已经重复了无数遍的东西再次重复了一遍。他笑着这样说，温柔的笑着。只是在小男孩迷糊的视界里，他并没有看出男人嘴角带着的冰冷意味。
“是这样的吗。我是一个优秀的多肽链，我被选中了，来到了这个地方。要去看到细胞外面的世界。”
狭小而冰冷的空间里，小孩子茫然的坐在地上这样喃喃的重复着男人的话。而男人倚着墙抽着烟。
男孩重复了很久，他茫然的眼神里像是突然迸出了些许光亮。
“谢谢您，先生，谢谢您告诉我这样重要的事。”
看着小孩子透出那种明亮，男人感到有些诧异。他突然想问些什么。但在这个幽闭的空间中，他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
“你现在应该走了。”
男人抽着烟这样说。
“走？我应该去哪里。。。”
小孩子抬起了头，他用那双澄澈的眼神看着他。
“去那里。”
男人避开了小孩子的眼睛。他把之前的那根烟放到脚下踩灭，然后又抽出了新的一支。点燃，他避开小孩子的视线随意将手指向了那个狭小空间里的一个黝黑的通道。
他接着说，
“你要成为一名蛋白质的话，就去那里。在那里，你会接受到不同的东西，他们会教你如何成为一名输出蛋白质，他们会给你很多和其它多肽链都要特殊的东西，他们会让你。。。”
男人突然讲不下去了—
—那个孩子那样真诚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手有些发抖。在狭小空间中的黑暗里。
“差不多了，你该走了。”
小孩子看着男人，觉得有些奇怪。但他没有多想，同男人说了一声再见，然后朝着那个洞口走去了。
“叔叔。”
小男孩突然停下了脚步。
“嗯？”
小男孩转过了身体，他笑着对伫立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的男人说，
“谢谢你，叔叔。如果不是您告诉我我的过去的话，我大概就只能当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很没有用的笨蛋小多肽了。如果不知道自己的过去的话，大概就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因为不能确定这个身体里活着的还是我自己。。。”
“啊，对不起，叔叔，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男孩有些腼腆的笑着。他摸着身后的那个切口。
“只是感觉有人好像和我这么说过。。。对了，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走吧。”
黑暗中看不清表情的男人的声音有些生硬。他的手掐着燃着火星的烟头。
“嗯，再见。叔叔。”
男人看着小男孩逐渐走远。他的眉头皱着，然后松开，像是瘫痪了似的倚着墙。
“我的名字太长了。。。我叫葡萄糖－6－磷酸酶。。。有这个名字的人很多，我只是最没有意义的那个。。。。。。”
他抽着烟，嘴角露出苦涩的笑。
。。。。。。
有一天，内质网加工厂来了一个特殊的多肽。
那个多肽总是那样笑着。即使是在那个狭小的空间中接受那些非人的改造也是。
他总是那样笑着。所有的酶员工和蛋白质守卫都觉得这是个次品多肽链，在切除信号序列的时候傻掉了。
可是那个多肽撑住了那些所有苛刻的改造。他的脸上即使是很痛苦的时候也会努力的露出一种名为温柔的笑。
有参与过他的改造的酶加工员问过他，问什么你要这样笑着。那个被当做是工具的多肽竟然笑着这样回答。
“我只是，希望所有人的世界里，都应该有这样的笑。因为，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笑容。”
然后酶加工员就没打算问下去了。
大家都只是被设定好了的工具而已。这些无聊的幼稚话，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也许那个多肽只是在那些改造中，发了疯而已。
后来就没有人理会那个多肽了。但那个多肽还是这么笑着。
还有一些奇怪的是，在那个多肽接受改造的时候，总会有一个葡萄糖－6－磷酸酶站在改造室外透过单向可视玻璃窗看着那个多肽。
有时候，那个多肽会看到那个磷酸酶。他会笑的很灿烂。而那个磷酸酶则一脸冷漠的走开。
有负责改造的酶也说曾经被那个磷酸酶拿了一只马克笔拜托过送给那个多肽。负责改造的酶很奇怪的问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那个磷酸酶笑着说觉得那个多肽很可能会被改造失败，建议弄一些小玩意给给它，可以适当地稳定这个多肽的情绪，可能对改造的成功率有所提高。
负责改造的酶没有拒绝。虽然它觉得那个磷酸酶的笑容有些熟悉。
而事实也证明那个磷酸酶的意见是正确的，那个多肽在得到那支马克笔以后，在改造过程中的心率波动果然低了些。
后来那个磷酸酶也再也没有出现在那个改造室的窗外了。
而那个多肽有时候会看着那个支笔，有时候也会看向窗外。尽管从那什么也看不见。
。。。。。。。。
改造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接下来就是糖基化修饰。这个时候的多肽，已经不能称之为多肽了。它是已经成为了一名蛋白质。
它的身体过度的扭曲着。像个“怪物工具”。而所有这些要厉害细胞世界的蛋白质，都是“怪物工具”。内质网里的员工这样认为。而它们自己，则只是“工具”，不是“怪物”。
没有人知道这些注定要去往高尔基复合高级改造中心的“怪物工具”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反正也只是另一个更痛苦的地狱。
冰冷的改造台上他躺着。等待最后的糖基化修饰改造。他的神志有些模糊，只是竭力想保持着他记忆中的那个笑容。
改造台上的光晕让他的视线中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大概是很久。一片阴影遮住了那个白茫茫的世界。他努力的睁着眼睛想看清楚。
有滚烫的类似于液体的东西滴落在他的脸上。好像有人在讲话。是那样吗。
我带你走。离开这个地狱。
是这样吗。叔叔。是你吗。
他感受着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身体，要把自己脱离开这个冰冷的改造台。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滚烫的液体不停的落在脸上。他听到他还在说话。
一个类似注射器的东西在视线中迷糊的隐现。伴随的还有不停重复的声音。那些液体也是。
“只要注射了这个，我再把你藏起来，你就不用再被折磨了，你就可以永远不用接受那些痛苦了。。。”
他听清了这一句。
他艰难的抬起自己严重扭曲的手，推开了那个注射器。他抚摸着那个阴影淌出液体的位置，温柔地擦去那些滚烫的液体。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叔叔，你不用这样。我知道已经很晚了。这是我的命运。还是你告诉我的呀。。。”
小男孩竭力想露出灿烂的笑。男人紧咬着牙关。
“我是骗你的，我已经跟无数个同你一样的小孩子说。。。”
“叔叔。。。”
男人的声音被小孩子微弱的声音打断。
“我想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外面。”
男孩像是自顾自地在说着话。
“我知道我忘记了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所有来内质网之前的经历。。。”
“可是我认识了叔叔你。。。你当时那样温柔的笑着，告诉我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蛋白质，去看到细胞外面的世界。。。”
“我是骗。。。骗。。。。。。”
“叔叔。这样很美好。”
“对于我这样的没有过去的人。”
男人被小男孩挣扎着推开了。
那些冰冷的“工具”们冲入，拉开了男人，把他从这个房间中拉走了。
他声嘶力竭的要越过这些所谓的酶和内质网内蛋白。
可是没用。改造室的门被关上了。
他被强制性的押回了属于自己“职位”狭窄空间。
那些“蛋白质”走了。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藏在黑暗中的表情像死了一样。那些液体从滚烫变成冰冷。
他倚着墙坐了很久。
他如同失去了魂灵般的只是掏出烟和打火机。然后在黑暗中点燃。火光照亮了他夹着烟的那只手掌。那里，画着一个图案。
一张笑脸。
那个男人点着烟看着那个被送进来的小孩子。
“他们以为这里是天堂。”
他沉默着将烟上附着着的烟灰掸掉了。然后男人突然笑了，笑的有些哂然。
“其实只是另一个谎言而已。。。”
小孩子醒了，脸上带着还没干涸的泪痕以及初醒的迷蒙。男人马上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他微笑着同那个小孩子讲。
“你还好吗？”
那张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小孩子迷蒙的眼睛里那张隐匿于缭绕的烟雾后的那个笑容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闪着微微的光。
“你是。。。谁。。。。。。”
“你失忆了。你忘了吗。”
男人把烟夹在手指上，笑着这样说。
指着小男孩身体末端的那个切口。他对小男孩说，
“你的信号肽被切除了。所以你想不起来是正常的。”
“是。。。是这样的吗？”
男孩抚摸着那个切口。他觉得自己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你是一个小多肽链，你的父母希望你成为一个优秀的分泌蛋白质。你也从小就这样梦想着。梦想着看到细胞外面的世界。你有着与生俱来的多肽序列，被信号识别颗粒选中，所以你才来到了这个地方。欢迎你，幸运的小肽朋友。欢迎你来到内质网。”
男人将那些自己已经重复了无数遍的东西再次重复了一遍。他笑着这样说，温柔的笑着。只是在小男孩迷糊的视界里，他并没有看出男人嘴角带着的冰冷意味。
“是这样的吗。我是一个优秀的多肽链，我被选中了，来到了这个地方。要去看到细胞外面的世界。”
狭小而冰冷的空间里，小孩子茫然的坐在地上这样喃喃的重复着男人的话。而男人倚着墙抽着烟。
男孩重复了很久，他茫然的眼神里像是突然迸出了些许光亮。
“谢谢您，先生，谢谢您告诉我这样重要的事。”
看着小孩子透出那种明亮，男人感到有些诧异。他突然想问些什么。但在这个幽闭的空间中，他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
“你现在应该走了。”
男人抽着烟这样说。
“走？我应该去哪里。。。”
小孩子抬起了头，他用那双澄澈的眼神看着他。
“去那里。”
男人避开了小孩子的眼睛。他把之前的那根烟放到脚下踩灭，然后又抽出了新的一支。点燃，他避开小孩子的视线随意将手指向了那个狭小空间里的一个黝黑的通道。
他接着说，
“你要成为一名蛋白质的话，就去那里。在那里，你会接受到不同的东西，他们会教你如何成为一名输出蛋白质，他们会给你很多和其它多肽链都要特殊的东西，他们会让你。。。”
男人突然讲不下去了—
—那个孩子那样真诚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手有些发抖。在狭小空间中的黑暗里。
“差不多了，你该走了。”
小孩子看着男人，觉得有些奇怪。但他没有多想，同男人说了一声再见，然后朝着那个洞口走去了。
“叔叔。”
小男孩突然停下了脚步。
“嗯？”
小男孩转过了身体，他笑着对伫立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的男人说，
“谢谢你，叔叔。如果不是您告诉我我的过去的话，我大概就只能当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很没有用的笨蛋小多肽了。如果不知道自己的过去的话，大概就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因为不能确定这个身体里活着的还是我自己。。。”
“啊，对不起，叔叔，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男孩有些腼腆的笑着。他摸着身后的那个切口。
“只是感觉有人好像和我这么说过。。。对了，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走吧。”
黑暗中看不清表情的男人的声音有些生硬。他的手掐着燃着火星的烟头。
“嗯，再见。叔叔。”
男人看着小男孩逐渐走远。他的眉头皱着，然后松开，像是瘫痪了似的倚着墙。
“我的名字太长了。。。我叫葡萄糖－6－磷酸酶。。。有这个名字的人很多，我只是最没有意义的那个。。。。。。”
他抽着烟，嘴角露出苦涩的笑。
。。。。。。
有一天，内质网加工厂来了一个特殊的多肽。
那个多肽总是那样笑着。即使是在那个狭小的空间中接受那些非人的改造也是。
他总是那样笑着。所有的酶员工和蛋白质守卫都觉得这是个次品多肽链，在切除信号序列的时候傻掉了。
可是那个多肽撑住了那些所有苛刻的改造。他的脸上即使是很痛苦的时候也会努力的露出一种名为温柔的笑。
有参与过他的改造的酶加工员问过他，问什么你要这样笑着。那个被当做是工具的多肽竟然笑着这样回答。
“我只是，希望所有人的世界里，都应该有这样的笑。因为，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笑容。”
然后酶加工员就没打算问下去了。
大家都只是被设定好了的工具而已。这些无聊的幼稚话，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也许那个多肽只是在那些改造中，发了疯而已。
后来就没有人理会那个多肽了。但那个多肽还是这么笑着。
还有一些奇怪的是，在那个多肽接受改造的时候，总会有一个葡萄糖－6－磷酸酶站在改造室外透过单向可视玻璃窗看着那个多肽。
有时候，那个多肽会看到那个磷酸酶。他会笑的很灿烂。而那个磷酸酶则一脸冷漠的走开。
有负责改造的酶也说曾经被那个磷酸酶拿了一只马克笔拜托过送给那个多肽。负责改造的酶很奇怪的问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那个磷酸酶笑着说觉得那个多肽很可能会被改造失败，建议弄一些小玩意给给它，可以适当地稳定这个多肽的情绪，可能对改造的成功率有所提高。
负责改造的酶没有拒绝。虽然它觉得那个磷酸酶的笑容有些熟悉。
而事实也证明那个磷酸酶的意见是正确的，那个多肽在得到那支马克笔以后，在改造过程中的心率波动果然低了些。
后来那个磷酸酶也再也没有出现在那个改造室的窗外了。
而那个多肽有时候会看着那个支笔，有时候也会看向窗外。尽管从那什么也看不见。
。。。。。。。。
改造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接下来就是糖基化修饰。这个时候的多肽，已经不能称之为多肽了。它是已经成为了一名蛋白质。
它的身体过度的扭曲着。像个“怪物工具”。而所有这些要厉害细胞世界的蛋白质，都是“怪物工具”。内质网里的员工这样认为。而它们自己，则只是“工具”，不是“怪物”。
没有人知道这些注定要去往高尔基复合高级改造中心的“怪物工具”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反正也只是另一个更痛苦的地狱。
冰冷的改造台上他躺着。等待最后的糖基化修饰改造。他的神志有些模糊，只是竭力想保持着他记忆中的那个笑容。
改造台上的光晕让他的视线中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大概是很久。一片阴影遮住了那个白茫茫的世界。他努力的睁着眼睛想看清楚。
有滚烫的类似于液体的东西滴落在他的脸上。好像有人在讲话。是那样吗。
我带你走。离开这个地狱。
是这样吗。叔叔。是你吗。
他感受着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身体，要把自己脱离开这个冰冷的改造台。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滚烫的液体不停的落在脸上。他听到他还在说话。
一个类似注射器的东西在视线中迷糊的隐现。伴随的还有不停重复的声音。那些液体也是。
“只要注射了这个，我再把你藏起来，你就不用再被折磨了，你就可以永远不用接受那些痛苦了。。。”
他听清了这一句。
他艰难的抬起自己严重扭曲的手，推开了那个注射器。他抚摸着那个阴影淌出液体的位置，温柔地擦去那些滚烫的液体。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叔叔，你不用这样。我知道已经很晚了。这是我的命运。还是你告诉我的呀。。。”
小男孩竭力想露出灿烂的笑。男人紧咬着牙关。
“我是骗你的，我已经跟无数个同你一样的小孩子说。。。”
“叔叔。。。”
男人的声音被小孩子微弱的声音打断。
“我想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外面。”
男孩像是自顾自地在说着话。
“我知道我忘记了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所有来内质网之前的经历。。。”
“可是我认识了叔叔你。。。你当时那样温柔的笑着，告诉我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蛋白质，去看到细胞外面的世界。。。”
“我是骗。。。骗。。。。。。”
“叔叔。这样很美好。”
“对于我这样的没有过去的人。”
男人被小男孩挣扎着推开了。
那些冰冷的“工具”们冲入，拉开了男人，把他从这个房间中拉走了。
他声嘶力竭的要越过这些所谓的酶和内质网内蛋白。
可是没用。改造室的门被关上了。
他被强制性的押回了属于自己“职位”狭窄空间。
那些“蛋白质”走了。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藏在黑暗中的表情像死了一样。那些液体从滚烫变成冰冷。
他倚着墙坐了很久。
他如同失去了魂灵般的只是掏出烟和打火机。然后在黑暗中点燃。火光照亮了他夹着烟的那只手掌。那里，画着一个图案。
一张笑脸。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