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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会前风波

    尽管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方宇却也没什么好办法,这次魏家大少爷明显针对柳鸿业,方宇的这个表哥诗词歌赋不说一窍不通,而是压根儿连窍都没有,要是一晚上就能写出好诗来,那才是天方夜谭呢。

    既然自己这里没什么好办法,那么只能从敌人那里找找突破口了。

    “这个魏家大少爷是谁?”方宇毕竟只有八岁,只知道临州家族分两种,一种是本地几个大家族,柳家,魏家和庞家,另一种则是其他小家族,对于这些家族也只知道个大概,魏家大少爷方宇还真不认识。

    “魏承豹,一个王八蛋。”说起这个人,柳鸿业就有些生气。

    方宇一愣,看来这两人早就有矛盾了,但这时候生气解决不了问题,方宇从桌上倒了杯水,递给了柳鸿业,“生气解决不了问题,我是想问,这个人的一些详细情况,学识,品行,包括在学堂的一些表现。”

    柳鸿业这时才平复下心情,开始说起魏承豹,但言语间的敌意还是不减,从柳鸿业的话中方宇对这个人有了初步的印象。

    魏承豹,魏家这一代大公子,大少爷,纨绔子弟一个,过去仗着魏家家世为非作歹,好事不做坏事做尽,小小年纪就成了临州一霸,前两年进了学堂,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转性了,虽然还是有些招摇,但言行举止大为改观,用功读书,文人交游,资助平民,很短的时间内树立起自己的良好形象,魏家大人以为是浪子回头,对这个大少爷是大加赞赏。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说这人慢慢改好,方宇是信的,或者说遭遇重大变故猛地一天突然悔悟,这个也有可能,可这个人就因为上个学堂就有这么大的改变,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出发点倒是不难理解,毕竟大户人家的孩子想表现好些让大人器重,未来在夺家权的时候也多几分把握,这也很正常。

    这一切也足以看出,这个人纨绔是纨绔了点,但还是个有想法的人,这次恐怕也是想通过踩柳家少爷来提升自己在魏家的人气。

    “什么时辰开始诗会?在哪里举行?”方宇问道。

    “说是巳时开始,在学堂。”柳鸿业心不在焉地说道。

    巳时?方宇心里大致一算时辰,疑惑地看着柳鸿业说道:“这不已经巳时了吗?”

    柳鸿业一愣,随后看了眼外面,估摸了下时辰,惊呼一声后跑了出去,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柳鸿业的样子,方宇觉得柳鸿业这个状态参加诗会肯定吃亏,便去找了老马,让他去做下准备,然后回到院子里等着,老马每次来柳府都跟方宇在柳鸿业院子里混着,跟柳鸿业也很熟络,这次的事不是什么好事,不太适合告诉家里人,交给老马办方宇也放心。

    不一会儿,柳鸿业收拾干净从房间里出来,剑眉星目,虽然还未及冠,但是刚刚披散的头发一束起来,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一袭蓝衣,腰间还挂着一块玉佩,不得不说,柳鸿业这一身打扮,还真有几分才子的模样。

    方宇看柳鸿业直接便要出门,方宇迎上去,说道:“表哥,我与你同去吧,我也去长长见识。”

    柳鸿业看了方宇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我这次估计要丢人了,你跟我去,不怕被人笑话吗?”

    “那表哥呢?不怕被人笑话吗?”

    “怕啊,怎么不怕,”说这话时,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萎靡,可下一刻,柳鸿业却像变了个人,抬头挺胸地说道:“可我柳家就从没有因为怕就逃避的先例,我柳鸿业更不会。”

    “要是大伯听到这话,肯定对你大为改观。”方宇笑着说道。

    柳鸿业倒是毫不在意,摆摆手说道:“没什么用,雄心壮志这东西有时候有用,有时候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说着,柳鸿业见方宇没有放弃的意思,说道:“想去就跟着去吧,觉得待不下去了回来就是了。”

    方宇点了点头,这时老马也进来了,看到柳鸿业后说道:“哟,鸿业少爷,打扮这么俊出门找相好的呀?”

    老马一直都是这样子,柳鸿业也不在意,笑着说道:“切,本少爷找相好的还用打扮?那不是伸手就来?”

    “那是那是,鸿业少爷这颜如玉……”两人又开始了日常吹捧。

    方宇见两人停不下来,便说道:“老马,车备好了吗?”

    老马这才停了下来,说道:“备好了少爷。”

    方宇又看向柳鸿业,说道:“走吧。”

    柳鸿业点点头,一马当先走了出去,方宇和老马紧随其后。

    老马这个人就是这点好,做事从不问原因,基本上都是方宇怎么说他怎么做,而且每件事都做得很好,比如现在,虽然不知道要去干什么,老马依旧很“潇洒”地驾着车,哼着小曲,柳鸿业还是在车厢中翻看着书籍,方宇则是在脑海中想着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给柳鸿业挽回一下颜面的。

    既然是边塞诗,军旅自然是少不了。现下又是大玥打败戎狄这么个时间,边塞诗自然和此次驱逐戎狄有关了。

    以前倒是背过不少边塞诗,可那些都不是八岁孩童能写出来的,倘若要是旁人问起来,这可怎么是好?

    还在思索时,老马的声音便从马车外传来,“少爷,学堂到了。”

    唉,相机行事吧。

    方宇和柳鸿业从马车上下来,走进学堂却发现整个学堂空无一人,完全不像是要举行诗会的样子。

    正当方宇和表兄疑惑之际,一下人从门外走进来说道:“柳少爷,我家少爷说了,学堂狭小,不宜诗会,为此,我家少爷特意包下醉云楼,宴请同窗,特命小人在此处转告。”

    醉云楼是临州城最奢华的酒楼,虽然不大,但宴饮规格都是极高的,价格自然也是不菲,寻常小门小户的可能操劳一生都无法进入醉云楼吃上一顿,这魏承豹竟然包下醉云楼,属实让方宇吃了一惊。

    虽然说有人请客,可两人都知道,宴非好宴啊,不过该去还是得去,已经到这儿了,再不去照样丢人。

    老马又驾着马车前往了醉云楼,还没进去,整座楼就已经给方宇一种富丽堂皇之感,突然想起有次老马说京城的醉云楼胜过此处十倍不止,那又是怎样一幅场景呢?

    方宇和柳鸿业下了车,老马将马车停往别处,方宇二人没有等老马便直接走了进去。

    进门报了名号后便有人领着方宇他们前往了二楼,这时方宇却发现,魏承豹说是包下醉云楼,可这一楼还是有着不少散客。

    上楼时柳鸿业也发现了这一点,还小声嘀咕了一句,“还以为多有钱!”

    一到二楼,方宇便看到一个华服男子朝着方宇们走来,这男子长相尚可,但面色有些发红,显然已经喝的不少。

    “鸿业兄到了,我们可是久等了。”男子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配上这面色多少显得有些虚伪。

    “少来这套,你主子呢?”柳鸿业知道今天肯定是要丢人了,也就丝毫不留情面地开口了。

    男人明显料到了柳鸿业的反应,半点不恼怒,笑吟吟地说道:“柳少爷,今天这临州城有头有脸的都到了,不知道柳少爷的诗做的怎么样了?”说着,故意停顿一下,低声说道:“不过看柳少爷这样子就知道今天是准备来丢人了,不过,这人你今天可丢不起啊!”

    听到男子的话柳鸿业的脸瞬间难看下来,连方宇也不由得皱眉,这魏承豹玩得可够大的,这是要在所有临州人面前踩柳家抬魏家啊。

    男子见状,笑意更盛,柳鸿业明显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方宇连忙伸手拉住柳鸿业,笑着说道:“即是诗会,尚未开始又怎知不是他魏承豹颜面扫地呢?”

    男子一愣,刚刚方宇上楼时走在后面,男子此时才意识到柳鸿业身后跟了人,酒醉已经使他有些得意忘形,被人反驳不由得怒从心中起,开口怒斥道:“大胆,魏家设宴,岂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来人,轰出去。”话音刚落,便有两名下人打扮的壮汉快步走来。

    “放肆,我看谁敢!”柳鸿业一声大喝,柳家大少爷显然刚才也气得不轻。

    这里造成的喧闹已经引来众多客人围观,两名下人一时间不知道是进是退,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酒醉男子脸色很难看,强忍着心中怒气说道:“柳少爷,您今天是来闹事的?”

    柳鸿业刚要呵斥,方宇赶忙走上前拦住,面露疑惑之色说道:“闹事?何人闹事?”

    男子冷哼一声,指着方宇说道:“自然是你这黄口小儿。”

    方宇一脸无辜,摊开手说道:“我如何闹事?”

    男子大声说道:“这是魏家设宴,你不请自来已是失礼,刚刚又恶语相向,辱及魏家,还不是闹事!”

    “辱及魏家?哪有的事?在下可是文明人啊。”方宇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文明人这一说法,不过不要紧,这人明显醉酒失仪,正好可以借此先驳魏家一城。

    “你刚刚明明说今日要让魏家颜面扫地!”

    “我没说。”

    “你明明说了,休得胡搅蛮缠。”

    “笑话,你说我说我就说了?你谁啊你?你凭什么说我说了?”方宇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其实早已留下一个小陷阱。

    果然,喝醉的人脑子都没了,这人气的脸色通红,见方宇死不承认便大声喊道:“你还狡辩,刚刚我说,今日临州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柳鸿业这人丢定了,然后你………”

    话音戛然而止,男子一脸惊恐地看着方宇,这时他才意识到掉入了方宇的陷阱。

    可这有什么用呢?刚刚的话周围人都听到了,方宇有没有辱及魏家不知道,可这人自己承认辱及柳家大少爷,更重要的是,刚刚的话落到有心人的耳中,今日诗会可就变了味了,有头有脸的人都成了魏家的棋子,这种事,好说不好听啊。

    男子彻底慌了,一只手颤抖地指着方宇,口齿不清地叫道:“你…你…”

    方宇毫不在意,这一场他已经败了,冷哼一声道:“更何况今日乃是庆祝我大玥边关大捷而作诗会,我两兄弟这才受邀而来,不知怎的到阁下嘴里,变成了魏家设宴?怎么?魏家在这临州城能代表大玥朝廷了?”

    男子刚要回话,方宇便直接说道:“既然如此,魏家门槛太高,我柳家不攀,就此告辞,表哥,走。”说着,方宇拉着表哥便要下楼,男子一时没了主意,愣在原地。

    开玩笑,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能溜了,傻子才留下来出丑呢,况且此时方宇注意到已经有好些客人起身准备告辞离开,方宇心中暗笑,都走了才好呢,那就是魏家失礼,他们就能在这场风波中全身而退。

    就当方宇们快要走下楼梯时,一道声音想起,准备起身的宾客又缓缓坐了下去。

    “鸿业兄留步,刚刚是贺云兄多饮了几杯胡言乱语而已,鸿业兄不会和醉鬼一般见识吧,还是留下,同贺大胜。”

    方宇二人回过头,看到一华服男子站在二楼,笑着看着方宇们。

    此人应该就是魏承豹了,此话一出,走是走不了了,方宇和柳鸿业便有走了上去,路过那个酒醉男子时,方宇停下脚步,说道:“贺云公子是吧,我这个黄口小儿在这里劝你一句,读书识文是为做人,不是为做狗,更何况,既然做狗,主人不发话,还是不要乱叫乱咬的好,免得给主人惹了麻烦,烹了恶犬,唉,可悲可叹啊。”

    方宇这番话并没有降低声音,更何况就是为了说给魏家人听的,今日如果魏承豹做得过分了,小心还得家里人出来承担后果。

    魏承豹却好像没有听出来方宇话里的意思,对下人说道:“带贺云公子到后面醒酒。”说罢,便转身回了座位,两个下人架起贺云便下了楼。

    方宇和柳鸿业也找了处安静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