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些庶务
当法赛带着比蒙的尸骸回到卵石溪镇后，所有人无不为之震撼。
尽管巨兽的血肉已经在龙息中碳化蒸发，但留下来的壳体仍有近二十米长、七八米宽，内部空间比房屋还要宽敞，轻松容纳上百号人不在话下。
如果仅仅是躯干的外壳就有这么庞大，不难想象其还活着的时候会是多么可怕。
而如此恐怖的怪物，依然无法与黑龙匹敌。
在大家都围着比蒙之壳啧啧称奇时，唯有爱丽丝焦急地跑到法赛身边：“法赛阁下，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法赛伸出前肢给爱丽丝展示被射弹击中的地方，“看，只是碎了一些鳞片。”
爱丽丝歉疚地轻抚法赛的伤口：“抱歉……法赛阁下，都是我不好……”
“跟你有什么关系？”法赛撤回爪子，淡然说道，“这是我给希丝蒂娅挑选的礼物，你觉得怎么样？这下她应该能满意了吧。”
啊？
爱丽丝闻言目瞪口呆：“这……送这个给希丝蒂娅女士？”
法赛歪头：“有什么问题吗？”
“或许……没什么问题？”爱丽丝表情纠结，“就是会不会太残暴了点？不会让希丝蒂娅女士觉得咱们是在示威吧？”
……好像有几分道理。
法赛尴尬地抓了抓鼻子：“不会吧？她可是成年真龙，区区一头比蒙应该还吓不到她。”
“但愿如此……”爱丽丝祈祷，“还有怎么把这东西送过去也是个问题，肯定不能再让法赛阁下你空运过去，那毕竟是王都……但如果要是走陆路的话，恐怕征集全镇的马车都不够用……”
“这东西看起来大，实际上很轻的。”法赛提醒，“而且表面很光滑，即使不用车，多凑几匹马拖着也能运走。”
爱丽斯问：“大概要多少匹呢？”
法赛粗略估计：“二十匹应该差不多。”
爱丽丝无奈：“咱们总共也只有十一匹大马呀！而且马上要开种冬小麦了，还指望它们翻土耕地呢。”
就在爱丽丝和法赛为如何把比蒙之壳送到王都去而苦恼时，一个热心领民站了出来：
“领主大人，黑龙老爷，如果不嫌弃的话，小的愿意帮忙！”
爱丽丝和法赛循声看去，原来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捡到狗头金的那位幸运儿。
“我记得你是叫弗雷迪对吧？”作为一位仁厚的领主，爱丽丝能记住领地内大部分领民的名字，“你不是准备搬到郡城去吗？还没出发？”
弗雷迪讪讪地挠了挠头：“不是要搬到郡城去，是我想组建一支商队，打算把总部设在那边。”
“商队？”爱丽斯好奇。
“这不是赖您恩赐，手头有钱了嘛。”弗雷迪笑道，“本来是想买块田的，但是南郡这边的好田都在贵族老爷们的庄园里，有钱也买不着。所以我就寻思干脆成立一支商队，虽然风险高点，但是经营好了说不定能发大财呢。”
见自己的领民前途一片光明，爱丽丝也由衷地为弗雷迪高兴：“那就提前祝你生意兴隆啦！不过组建商队的话，光靠你捡到的那块金子够吗？咱们之前不是称过，里面黄金熔炼出来也就只值一千金币左右，现在买匹驮马都得要一百金币呢，算上车子就更贵啦。”
弗雷迪得意地摆摆手：“哎呀，去郡城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那边的大人告诉我，狗头金熔了就亏大了，有不少贵族老爷就喜欢收藏这种天然的大金块，愿意出高价收购。所以最后我那块金子卖了一千五百多金币呢！我拿这些钱买了八匹马，都配了车，又在郡城租了仓库，剩下的钱还够进一批货，这都是蒙您的大恩呐！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您，所以这次就交给我吧，我一定把这东西给您送到王都！”
“那算上你的八匹马，就是十九匹了，应该差不多！”爱丽丝惊喜道，“真是帮大忙了，弗雷迪！”
弗雷迪谦逊地鞠躬：“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啊！”
法赛也满意地点头：“那耕地的事情就让我来吧，力气活我最擅长不过。”
“等等等等、这怎么能行？！”
再怎么说让一头真龙去耕地也太奢侈了。法赛这主意把爱丽丝吓了一跳，死活不肯答应。
但她不答应没用，法赛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于是最终的安排就是，由弗雷迪负责将回信和比蒙之壳送去王都白塔，法赛则替代挽马帮忙翻耕庄园的田地，爱丽丝坐镇统筹全局，尤其是金矿的经营。
算得上是各尽所能。
不过法赛失算的是，他既然揽下了秋耕的活，却是不可避免地要与讨厌的卡尔斯共事一段时日了。毕竟后者身为庄园总管，田间地头这些事也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秋耕的第一件事是烧荒。
卵石溪镇和其他庄园一样，采用的都是三圃制，即可耕种的田地一分为三，其一种植春种秋收的大麦、燕麦，其二种植秋种春收的冬小麦，其三作为牲畜的牧场，每年一轮换。今年就轮到去年的牧场改种小麦，所以必须先烧光杂草。
在卡尔斯的指挥下，领民们从田地的西侧开始点火，火势借助西风掠过农场，去除杂草的同时也留下大量灰烬，这些富含养分的草木灰可以大大增加土壤肥力，是优质的天然肥料。
这一阶段中，法赛的工作还算轻松，主要任务是在空中巡视，观察有没有地方火势超出控制，蔓延到其他区域。
烧荒结束后，下一件事就是犁地翻土。
这也是最辛苦的环节，镇子上的十一匹马根本不够用，往年很多土地都要靠人力翻整，农奴被活活累死都是常事。
好在今年有一头巨龙帮忙。
尽管还不到三岁，但法赛的力气比一百匹马还大，锋利的指爪更是天生的犁头，只消拖着爪子在田间走上一遭便翻成了一陇，往复几次一片农田就可堪耕种了，效率之高让领民们瞠目结舌。
饶是如此，翻整全部的土地仍耗费了法赛数日时间。
尤其是最后两天，农奴以外的领民们几乎都不来田上了，所有的活都扔给法赛，使他不悦之余也十分疑惑：“人都哪去了？难道这是我的土地吗？他们自己一点都不管了？”
陪同的卡尔斯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扶腰道：“都去矿上了。毕竟如果弯弯腰就能捡到金子，谁还愿意辛苦种地呢？”
法赛听完阵阵无语，没想到他一手策划的淘金营销，还没诓来多少外面的冤大头，反倒先把自家基本盘给坑进去了。
思虑片刻后，他也只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好吧，随他们去吧。都是自己做的决定，日后吃亏了也怨不得别人。”
卡尔斯微微一笑：“法赛阁下，您好像对咱们的金矿没什么信心？”
法赛瞥了他一眼，淡然道：“要真是座大矿，能等到现在才被发现？我估计这些被金子冲昏头脑的人里最多有十分之一能赚钱，剩下的都得赔本。到时候他们就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了……农业时代，土地永远是最靠谱的收入来源。
“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卡尔斯？据我所知，你也没有往金矿里投入任何精力。”
卡尔斯面不改色：“人老了，对投机倒把的事不感兴趣了。我现在只想当好这个庄园总管，给仨儿子留下点遗产就行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法赛轻蔑一笑，“但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你。你这家伙太墙头草了，而且私心极重、两面三刀。爱丽丝心软让你一直留任总管，我不一样，我是打算等镇上经济情况好转之后就把你撤换下来的。”
卡尔斯眼角一抽，终于不淡定了：“您还真是直爽……法赛阁下。”
“没别的要说了吗？”法赛问。
“……我还能说什么？请您千万不要这样？”卡尔斯语气悲切，“您是龙缘小姐指定的共治者，又是条强大的巨龙，连比蒙巨兽都只能成为您的猎物，您想撤掉我的总管职务，我除了认命还能有什么办法？”
看他的样子，还真不像是装的。
法赛沉吟片刻，态度也严肃了起来：“不过……”
卡尔斯眼睛一亮。
“不过，”法赛继续说道，“我现在知道了你也有自己的苦衷，要养家嘛……可以理解。所以我决定给你安排一些补偿。”
卡尔斯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还是不能继续做庄园的总管吗？”
法赛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个职务是领主的心腹，对忠诚的要求高过一切。我不可能放心你这样的人留在爱丽丝身边。”
“好吧。”卡尔斯长叹一声，“那您的安排是？”
“做我的助理。”法赛道。
“什么？”
卡尔斯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是法赛又重复了一遍：“做我的助理，以后我开办的产业都交给你来打理。”
“这、”卡尔斯懵了，在各种传说里巨龙都是最擅长敛财的种族，这么看起来当法赛的助理明明是比区区一个庄园总管更有前途的肥差啊！
“您不是说我不够忠诚吗？不够忠诚的人如何能担任您的助理？”
“呵。”法赛嗤笑一声，“我可是巨龙，你敢背叛我吗？”
“不敢！”卡尔斯连忙低头。
“那不就得了？”
尽管巨兽的血肉已经在龙息中碳化蒸发，但留下来的壳体仍有近二十米长、七八米宽，内部空间比房屋还要宽敞，轻松容纳上百号人不在话下。
如果仅仅是躯干的外壳就有这么庞大，不难想象其还活着的时候会是多么可怕。
而如此恐怖的怪物，依然无法与黑龙匹敌。
在大家都围着比蒙之壳啧啧称奇时，唯有爱丽丝焦急地跑到法赛身边：“法赛阁下，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法赛伸出前肢给爱丽丝展示被射弹击中的地方，“看，只是碎了一些鳞片。”
爱丽丝歉疚地轻抚法赛的伤口：“抱歉……法赛阁下，都是我不好……”
“跟你有什么关系？”法赛撤回爪子，淡然说道，“这是我给希丝蒂娅挑选的礼物，你觉得怎么样？这下她应该能满意了吧。”
啊？
爱丽丝闻言目瞪口呆：“这……送这个给希丝蒂娅女士？”
法赛歪头：“有什么问题吗？”
“或许……没什么问题？”爱丽丝表情纠结，“就是会不会太残暴了点？不会让希丝蒂娅女士觉得咱们是在示威吧？”
……好像有几分道理。
法赛尴尬地抓了抓鼻子：“不会吧？她可是成年真龙，区区一头比蒙应该还吓不到她。”
“但愿如此……”爱丽丝祈祷，“还有怎么把这东西送过去也是个问题，肯定不能再让法赛阁下你空运过去，那毕竟是王都……但如果要是走陆路的话，恐怕征集全镇的马车都不够用……”
“这东西看起来大，实际上很轻的。”法赛提醒，“而且表面很光滑，即使不用车，多凑几匹马拖着也能运走。”
爱丽斯问：“大概要多少匹呢？”
法赛粗略估计：“二十匹应该差不多。”
爱丽丝无奈：“咱们总共也只有十一匹大马呀！而且马上要开种冬小麦了，还指望它们翻土耕地呢。”
就在爱丽丝和法赛为如何把比蒙之壳送到王都去而苦恼时，一个热心领民站了出来：
“领主大人，黑龙老爷，如果不嫌弃的话，小的愿意帮忙！”
爱丽丝和法赛循声看去，原来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捡到狗头金的那位幸运儿。
“我记得你是叫弗雷迪对吧？”作为一位仁厚的领主，爱丽丝能记住领地内大部分领民的名字，“你不是准备搬到郡城去吗？还没出发？”
弗雷迪讪讪地挠了挠头：“不是要搬到郡城去，是我想组建一支商队，打算把总部设在那边。”
“商队？”爱丽斯好奇。
“这不是赖您恩赐，手头有钱了嘛。”弗雷迪笑道，“本来是想买块田的，但是南郡这边的好田都在贵族老爷们的庄园里，有钱也买不着。所以我就寻思干脆成立一支商队，虽然风险高点，但是经营好了说不定能发大财呢。”
见自己的领民前途一片光明，爱丽丝也由衷地为弗雷迪高兴：“那就提前祝你生意兴隆啦！不过组建商队的话，光靠你捡到的那块金子够吗？咱们之前不是称过，里面黄金熔炼出来也就只值一千金币左右，现在买匹驮马都得要一百金币呢，算上车子就更贵啦。”
弗雷迪得意地摆摆手：“哎呀，去郡城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那边的大人告诉我，狗头金熔了就亏大了，有不少贵族老爷就喜欢收藏这种天然的大金块，愿意出高价收购。所以最后我那块金子卖了一千五百多金币呢！我拿这些钱买了八匹马，都配了车，又在郡城租了仓库，剩下的钱还够进一批货，这都是蒙您的大恩呐！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您，所以这次就交给我吧，我一定把这东西给您送到王都！”
“那算上你的八匹马，就是十九匹了，应该差不多！”爱丽丝惊喜道，“真是帮大忙了，弗雷迪！”
弗雷迪谦逊地鞠躬：“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啊！”
法赛也满意地点头：“那耕地的事情就让我来吧，力气活我最擅长不过。”
“等等等等、这怎么能行？！”
再怎么说让一头真龙去耕地也太奢侈了。法赛这主意把爱丽丝吓了一跳，死活不肯答应。
但她不答应没用，法赛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于是最终的安排就是，由弗雷迪负责将回信和比蒙之壳送去王都白塔，法赛则替代挽马帮忙翻耕庄园的田地，爱丽丝坐镇统筹全局，尤其是金矿的经营。
算得上是各尽所能。
不过法赛失算的是，他既然揽下了秋耕的活，却是不可避免地要与讨厌的卡尔斯共事一段时日了。毕竟后者身为庄园总管，田间地头这些事也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秋耕的第一件事是烧荒。
卵石溪镇和其他庄园一样，采用的都是三圃制，即可耕种的田地一分为三，其一种植春种秋收的大麦、燕麦，其二种植秋种春收的冬小麦，其三作为牲畜的牧场，每年一轮换。今年就轮到去年的牧场改种小麦，所以必须先烧光杂草。
在卡尔斯的指挥下，领民们从田地的西侧开始点火，火势借助西风掠过农场，去除杂草的同时也留下大量灰烬，这些富含养分的草木灰可以大大增加土壤肥力，是优质的天然肥料。
这一阶段中，法赛的工作还算轻松，主要任务是在空中巡视，观察有没有地方火势超出控制，蔓延到其他区域。
烧荒结束后，下一件事就是犁地翻土。
这也是最辛苦的环节，镇子上的十一匹马根本不够用，往年很多土地都要靠人力翻整，农奴被活活累死都是常事。
好在今年有一头巨龙帮忙。
尽管还不到三岁，但法赛的力气比一百匹马还大，锋利的指爪更是天生的犁头，只消拖着爪子在田间走上一遭便翻成了一陇，往复几次一片农田就可堪耕种了，效率之高让领民们瞠目结舌。
饶是如此，翻整全部的土地仍耗费了法赛数日时间。
尤其是最后两天，农奴以外的领民们几乎都不来田上了，所有的活都扔给法赛，使他不悦之余也十分疑惑：“人都哪去了？难道这是我的土地吗？他们自己一点都不管了？”
陪同的卡尔斯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扶腰道：“都去矿上了。毕竟如果弯弯腰就能捡到金子，谁还愿意辛苦种地呢？”
法赛听完阵阵无语，没想到他一手策划的淘金营销，还没诓来多少外面的冤大头，反倒先把自家基本盘给坑进去了。
思虑片刻后，他也只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好吧，随他们去吧。都是自己做的决定，日后吃亏了也怨不得别人。”
卡尔斯微微一笑：“法赛阁下，您好像对咱们的金矿没什么信心？”
法赛瞥了他一眼，淡然道：“要真是座大矿，能等到现在才被发现？我估计这些被金子冲昏头脑的人里最多有十分之一能赚钱，剩下的都得赔本。到时候他们就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了……农业时代，土地永远是最靠谱的收入来源。
“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卡尔斯？据我所知，你也没有往金矿里投入任何精力。”
卡尔斯面不改色：“人老了，对投机倒把的事不感兴趣了。我现在只想当好这个庄园总管，给仨儿子留下点遗产就行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法赛轻蔑一笑，“但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你。你这家伙太墙头草了，而且私心极重、两面三刀。爱丽丝心软让你一直留任总管，我不一样，我是打算等镇上经济情况好转之后就把你撤换下来的。”
卡尔斯眼角一抽，终于不淡定了：“您还真是直爽……法赛阁下。”
“没别的要说了吗？”法赛问。
“……我还能说什么？请您千万不要这样？”卡尔斯语气悲切，“您是龙缘小姐指定的共治者，又是条强大的巨龙，连比蒙巨兽都只能成为您的猎物，您想撤掉我的总管职务，我除了认命还能有什么办法？”
看他的样子，还真不像是装的。
法赛沉吟片刻，态度也严肃了起来：“不过……”
卡尔斯眼睛一亮。
“不过，”法赛继续说道，“我现在知道了你也有自己的苦衷，要养家嘛……可以理解。所以我决定给你安排一些补偿。”
卡尔斯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还是不能继续做庄园的总管吗？”
法赛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个职务是领主的心腹，对忠诚的要求高过一切。我不可能放心你这样的人留在爱丽丝身边。”
“好吧。”卡尔斯长叹一声，“那您的安排是？”
“做我的助理。”法赛道。
“什么？”
卡尔斯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是法赛又重复了一遍：“做我的助理，以后我开办的产业都交给你来打理。”
“这、”卡尔斯懵了，在各种传说里巨龙都是最擅长敛财的种族，这么看起来当法赛的助理明明是比区区一个庄园总管更有前途的肥差啊！
“您不是说我不够忠诚吗？不够忠诚的人如何能担任您的助理？”
“呵。”法赛嗤笑一声，“我可是巨龙，你敢背叛我吗？”
“不敢！”卡尔斯连忙低头。
“那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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