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缘右右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结，不知所解，不知所踪，不知所终。

    在暑假当中，老徐经历了感情的波折。无论是之前的沈蓁冷女士，还是之前的两个姑娘。已经算割舍地十分干净了。所以说那个时候的老徐，迫切地希望有一段感情来填满我这个空虚久矣的心灵。

    当时此言听起来十分的渣。但对于一个有些依赖别人而赋予自己生活意义的人，这很正常。如果老徐的心里长时间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我想老徐一定会迷茫，一定会懈怠，毕竟好像他一直都通过从别人的身上来寻找奋斗和存在的意义。

    老徐之前微信和qq名一直用的都是“缘染溪”取自柳子厚的《始得西山宴游记》，原文的意思是路过染溪。染溪是一条小溪的名字，而这里的缘是路过的意思。

    据他所说，这个名字确确实实给他带来了好运，有了一场邂逅。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什么天选之子啊。听完了老徐的故事啊，我真的觉得这小子运气他娘的全给用完了，以至于后来在学校啊，都没啥桃花运。虽然听起来很美好，不过也仅仅是听起来了。至于背后的辛酸嘛，该讲还是要讲，只不过按照我的性格自然是一笔带过了。

    毕竟老徐的这个故事，他自己跟别人讲的不多，也就和我还有老王讲过，后来一旦有人问起，这个“腼腆”的大男孩都会让我做他的嘴替。导致我对于这个事情都显得有那么一点神经质了。

    如果要我讲出来的话，老徐希望我能讲成偶像剧那般的故事。呵，痴心妄想。身为他的最佳损友，我必然要给他好好的“润色一下”，嘿嘿嘿。

    故事发生在我们家乡的高铁站。那天是老徐去报道前一天，他提前一天从家出发去BJ，坐的是高铁。那个时候是父母一块送过去的。行李很多，两个行李箱和一个铺盖的大包。所以他要和父母一起上车，虽然票是在两个相邻的车厢，但他选择了靠近父母所在的5车厢的56车厢之间的登车口。

    检票的时间提前了不少，所以当他和父母走到站台上的时候车还没有来。老徐和父母就在56车厢之间的上车口排队。而后老徐这个看起来一身正气，实则道貌岸然的老色鬼就开始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小姑娘啊，看能不能大饱眼福。啊不，是欣赏世间的美好。诶你别说，还真给他瞄到一个姑娘。那姑娘1米65左右的身高，扎了个丸子头吧好像，脸庞两侧发丝自然垂落。恰恰是老徐最喜欢的那种清冷御姐范。像极了老徐初恋的那个姑娘啊，啧啧啧。那姑娘的气质说是出尘也能算。害你别说我贫，我和你讲啊，就老徐那个性格，他看上的姑娘，都是被周围兄弟评价是中人之姿的。这你也不好说他，毕竟他这个人贵在由自知之明，对吧太好看的姑娘他自己也知道人家看不上他。用阿奇的话来说就是大家都是普通人的长相，虽然好看的姑娘多，但是不是高富帅我们的怀里注定不会有一个好看的姑娘。就算有估计也是无福消受。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人有三宝：丑妻、薄田、破棉袄。身边的女人太过漂亮，招惹来的麻烦的可能性就会提高，这是可以理解的嘛。你像小说里面那些经典的桥段嘛，什么主角的女人国色天香，就会有反派想要染指嘛。然后就会被主角打的落花流水嘛。而且有的时候小说都喜欢将这些炮灰赋予不同的名字不同的身份以及不同的手法。以此来增加故事的曲折性。这个就是一个出现频率把控的问题，在我看来文学作品本身就会有夸张的手法在里面，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当然也不排除会有NTR心理作祟啊。有些人或许就会存在这种NTR心理，人家就喜欢看女主被反派夺走了的这种虐的故事情节啊。当然这些都是纯粹的个人喜好问题，我和老徐肯定是不发表自己的看点的，毕竟我们也不想挨骂。（ok扯远了我们拉回来）

    那姑娘在老徐隔壁的上车口排着队，提着俩挺大的行李箱。67之间的上车口，老徐当时心里暗想，要是这姑娘上车的时候能坐在他旁边该多好啊。趁着等车的时候老徐就一个劲地看。诶这么清秀的姑娘啊，他的内心那个老色胚的声音蹦出来：“上车，要微信，聊天，追她！”老徐已经忘了那天姑娘穿的是不是裙子了，反正身材确实很好。侧面看的角度啧啧啧刚刚好。不知道为什么老徐突然想起来《剑来》里面郑大风说的那句荤话“刚才那婆娘，两条腿能夹死个人啊！”当然这话老徐大抵是似懂非懂的。反正肯定不会像小平安那样理解为“那位夫人学过武？”。只不过老徐的理智还是让他清醒了下来。按照我和兄弟们对他的了解啊，这小子纯纯一个只会口嗨，内心想想，从来不敢实践的人啊。属于那种连色心有的话也是一点点，至于色胆那就更不可能有的怂包了。（什么？你问我？笑话哥也算是阅女无数，早已做到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了啊。）

    （吹吧你就，你自己在重庆的时候每次说要crush，哪次crush了？）

    （去去去，你小子一边去，要不要我继续讲了啊？在这里跟我顶嘴，小心我直接给你无中生有啊！）（行行行，怕了你了。）

    但是老徐看着看着，有一种被发现了的感觉。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他也经常有那种别人在注视他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一般都比较灵。至于像他之前初中关系很好的那个姑娘，就是他在偷看她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有感觉，所以两个人会对视，那个时候的心里啊真的是贼甜。于是那个姑娘扭过头，朝着老徐的方向扫视了一圈，然后不出意外地，俩人对视了。老徐心中早已经做好了思想工作，浅浅地对视了一眼之后就假装漫不经心地把眼睛放松——就是一开始盯着那姑娘看，后来就将眼睛的注意点放到姑娘那个方向的整个画面了。按照老徐对于面部表情的研究，那个时候他的眼神那个姑娘应该不会过多的注意自己，不过在和那个姑娘对视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很看得清楚姑娘的那双眼睛。按照常理来说，对于老徐和我这种人肉相机来说记住一个人的容颜是不难的，但是记不清楚眼睛是很正常的。这个或许就是美中不足的吧。我和老徐或许能记住那个姑娘的整张面庞，但是眼睛确实很难记住。

    不过随后老徐还是继续盯着那个姑娘看，虽然这种行为听起来部分女性同胞会反感，但是换位思考一下女性同胞在看他们觉得帅哥的时候也是这般抑制不住地想多看几眼。只不过老徐那个时候真的是很偷偷摸摸地。连他的父母都没有发现老徐的异常。而姑娘在他的左手边，那个方向刚好是车来的方向，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天助我也啊。这样子他爸妈大概率会觉得他是在看车来没来，也不会起什么疑心。

    后来车来了，老徐和他爸妈先是找了个地方把行李放了下来，然后老徐进了6车厢，就看见那姑娘从6号车厢的厢尾走向厢头。那个桥段啊，如果用唐仁的话来说应该就是又有一首老歌响起来了。在那一刻用老徐的话来说啊，就是他的心跳的贼快，那姑娘就款款地向他那一排走过来。老徐已经竭尽全力管控自己的面部表情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当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不过鬼使神差地，他问了一句要不要帮忙把行李放上行李架。当时姑娘也有点意外，意料之中的婉拒了。老徐此时心里面那个恨啊。自己怎么就脑子一热开口了呢，这样子意图不就暴露地很明显了嘛。又恼又羞，他也只得怪自己了。

    于是后来旅途当中，老徐也定力很好地没有再往姑娘那里看一眼。只是偶尔余光会瞥一眼。那姑娘在车上拿出了一本现代汉语来看。老徐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上打开的小说界面，心里也有点不是个滋味。不过也就是在心里耸耸肩，然后继续看自己的小说。

    结果他发现这姑娘和自己同一站上车，结果过了快到天津站了，这姑娘还没有下车的动作。老徐心里寻思，这姑娘不会真的也去BJ吧？然后估计应该也是学文学方面的专业的。这么一琢磨，貌似也就是那三家了啊。说不定还有可能真和自己是一个学校的诶！然后，过了天津站，老徐语调故作轻松，但是实则全身都在有点轻微地颤抖着和那姑娘搭上了话。虽然从老徐的叙述当中我和他对推断不出来当时搭讪的原话到底是什么，不过我想的版本大概就是这样的：

    “你......也去BJ嘛？”

    “是啊，你也去那里上学吗？”

    “嗯，看你这样子，像是学XXXX的？”

    ......

    然后，老徐发现她确实是和她一个学校的，只不过她是研究生。然后很巧的是俩人上的是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初中。俩人聊的还算投缘，只不过对方总是很好地拿捏着分寸。小心地保持着交谈的和谐.我甚至能够想象姑娘的恰到火候的笑靥和老徐挠头傻笑的样子，一来二去，俩人加上了微信。姑娘姓左，只不过她的微信名叫右右。

    老徐肯定是动心了的，虽然姑娘大他四岁，但老徐觉得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他喜欢的就是这种姐姐型。而这一切的缘分让他觉得两个人的之间不发生点什么真的对不住这好不容易修来的缘分呢。后来他也会有事没事地找她聊天，但姑娘总是隔了很久才会回他的消息。这种情况下明显是没戏的，但老徐还是不死心，自欺欺人的觉得一定是那个姑娘平时没有看手机的习惯。我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其实内心都在想啊，老徐啊，你像极了曾经的我。句句秒回，结果换来的永远都是漫长而又孤独的等待。

    后来老徐貌似rush了一波，但是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被人拒绝了。其实这也算不上意外了，因为是兄弟所以我才会说的那么直，这段感情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我和老王在听了老徐的话第一观感即是如此。

    至于当时拒绝的话我也不好直接照搬过来。反正恰到好处的拒绝，但是又不想树立成敌对关系。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人家研究生了，要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了，希望能够找一个情况差不多的，能和她一起规划自己未来的。然后说可以把自己当成老徐的一个师姐或者老乡啥的（但是至于更深的关系就不要想了）随后就是那种半哄式的说什么自己脸盲，希望老徐的朋友圈出现更多的露脸照片啊什么的。

    反正老徐确实听进去了，也确确实实心灰意冷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心底里还是没有放弃，但是他已经通过不停地心理暗示以及行为纠正摆脱了对她的那份情愫。后来也不会每天动不动地就想起她，也能够很长时间想不起来给她发消息。

    时间貌似真的能够让人淡忘一切。后来随着时间老徐也逐渐地将她淡忘。但是临近学期末，学校开始逐渐遣返。曾经在对她还有感情的时候想着俩人能够一块回去，只不过后来老徐也不抱有什么希望了，毕竟这个事情有点在边缘反复横跳的感觉。但是11月底老徐从BJ临时打算润回来的时候，那貌似是一个周五，他在周五的晚上试探性地给那姑娘发了一条消息，大概意思就是说他准备先润了。其实当时的语气就比较随意平淡的。他当时也没指望那姑娘能和自己一块回来，不过后来事情转机就是在周六，周六下午的时候那姑娘突然给老徐发消息问他明天几点的高铁，老徐也就告诉她了。当时老徐也没多想，第二天起早热了昨晚提前买好的两个汉堡胡乱应付了之后，悄悄地离开了宿舍。到了高铁站，刷了一刷朋友圈，看见她发了一个在出租车里拍车窗外的马路景色。霓虹灯给BJ的路晕上了一层暖色，作为背景的天空漆黑当中带着一点点的亮光。老徐当时一下子就激灵了，好家伙这是和自己一块回去了？结果一抬头，她就在老徐的正前方不远处。老徐抬头时她大抵是没看见老徐的，她那天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套在外面，里面是一件米白色的长裙。老徐当时一激动，就站起来喊了她的名字，随后便又后悔，觉得自己的态度还是不太对的。后来俩人微信上也没说几句话。俩人最后是在一节车厢，但是都选的是D座，所以姑娘就坐在老徐的正后方。老徐一路上都不敢回头看一眼，生怕让姑娘觉得自己对她还有想法。中途有一次，那姑娘上卫生间，刚好经过他的那排座椅，那姑娘回来的时候老徐刻意地把视线挪向窗外。

    下了车老徐也没有多犹豫一分一秒，逃也似的溜出了高铁站。后来俩人也没有多聊很多。但每次老徐给她发消息她都是选择性的回，但回的一般都是小作文般的。她貌似不喜欢一句话就发一条消息，喜欢把很多句话一次性地发出来。后来直到跨年那天，老徐12点半给她发了个消息，老徐1.1早上睡到了七点多才起来，后来发现那姑娘是4点多快5点回的消息，而且还说昨天晚上睡得早。

    老徐对我和老王聊了很多关于那个姑娘的细节，最后我们大概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心路历程。

    那个姑娘应该是高考发挥失常了，没有上到预期的大学，后来本科期间就可能心里一直有股不甘心的气在那里，最后也就造就了现在的右右。一个将自己的全部都用来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奋斗的姑娘。一个想过上更好的生活，一个不安于现状的积极向上的姑娘。一个没有在最好的年纪选择安逸，而是选择了做自己想做事情的姑娘。

    我和老徐大抵是没有资格评论别人的人生的，因为相比之下，我们真的自惭形秽。我们占用了本不该投入到自己身上的资源。但老王的话点醒了我们，这个世界本身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过去偷过的懒付出代价，也同样也会因为自己的付出而收获成功。你现在所拥有的，是你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下靠自己的打拼一点一点地奋斗出来的，别谈什么配不配的，是你的就好好拿着，不是你的就该放下。

    至于老徐，我想他应该也想明白了。这种美好的邂逅就让它仅仅成为一小段美好的回忆吧。有缘遇见，无分永远。既然已经收获了别人或许难以收获的美好了，就莫要再奢求那个虽然想起来让你很快乐，但是永远不会成为现实的未来了。

    缘右右，最终只是路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