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蓝色审讯室
行车约十五分钟，拐进一条居民区的巷道，最后在一所幼儿园背后，是区所在地的派出所。
夜晚三层小楼仍然灯火通明，汪寒山被交给两个值班的民警，他们领着他去一间平房里，让他脱下套头的短袖。
他背过身脱下衣服，交给一位警察，他拿出小剪刀，将领口上的两粒扣子，假口袋上钉着的一个金属扣子一一剪了下来，然后把衣服交给他。
“我不会自杀的。”汪寒山明白了刚才警察的意思。
然后是在一台机器上按顺序按下了十个手指的指纹。
接下来，他们递给他一个纸杯，领他到了男厕所门口，告诉他尿检测毒。
憋了好半天，他才憋出点尿。
办完一切后，他被领到了审讯室。
两张陌生的面孔看着他。
其中一位示意他坐到一个不锈钢的座位上，他刚坐下来又被弹起来，太凉了。
边上的警察将他塞进去后，锁上椅子的把手。
看来他袭警的名声在外了。
“姓名。”
“汪寒山。身份证不是都给你们复印了吗？”
“年龄。”
“30。”
“工作单位？”
“待业。”
“知道为什么让你到这里来吗？”
汪寒山的眼光扫过蓝色墙上的粗体白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协助调查。”
“那你为什么不配合我们办案，还殴打我们的人？”
“我，我是帮别人看房子的，怕他们乱翻，急了，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阻挡，就是不愿意，查房得经过房东的同意。”
“警察出示了办案手续，你的行为被拍摄了下来，很不好办，而且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笔记本，里面有嫖客的名单，你怎么解释？”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让隔壁的一个姓王的用了一下卫生间，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王某没有承认是她藏的。里面的字体也的确不是她的。”
“本子上面有电话，你们可以对名单打电话，问他们是不是认识我。”
两位民警对视了一下，看来汪寒山真的没看到过这个本子。
本子里面的字全是符号，暂时还认不出来。
警察的口气并不严厉，看来也不相信是他干的事。
“你看下刚才的记录，没有意见签名吧。”
刚才押他的警察进门，将汪寒山带到办公桌前，他看完打印的口供，没有意见，签了名。他以为可以离开了，没想到那名警察，又把它带到了一个3平米的空房间，里面除了一张靠墙的长凳子，什么都没有。
门被关上了，他与外面失去了联系？
他看了看头顶上，有一个监视器。
什么情况？
汪寒山冷静了下来，显然监视器后面有人在观察他。
不能慌张，不能焦急，只能等待。
想到此，他重新坐到长凳上，双脚盘起打起座来。
脑子里在想着最坏的结果，刚才便衣急了説的四个罪，任何一个他都得进去。
但总得要按事实办案吧。
为什么没有动静了呢？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听到隔了几间房的地方，响起了声音，那声音太熟悉了，是便衣的声音，然后是女孩的哭声，从声音中他辨认，正是借他卫生间的小王。
“再问你一次，你是怎么通风报信的？你发现我们后，是怎么通知里面的人的？”
女孩除了哭，什么也不説。
“不説，不説你别想回去。”
“是不是你发现我了，按台子里的按钮通知？你按了几下？你们发现情况的暗号？”
“我就是会计，在前台只管收帐。”
女孩终于开腔。
“撒谎，为什么把客人的名单，藏到对面房间的卫生间？你这样的人我审得多了，别装死装傻，客人都被抓到了。”
便衣怒吼。
汪寒山听到时此，无比感激他，就是，不是你王芳藏的，还是我藏的吗？人不是都抓到了？
“不对。”
汪寒山在心里念道，要是人都抓到了，人脏俱在，还审她干吗？还关我干吗？
汪寒山的判断是对的。
捉奸要捉在现场，仅有一份名单，説明不了什么问题。这次没有现场抓到一个，又跑了几个，算是打草惊蛇了，只能从小王这里突破。
大约又审了一个小时，女孩只是哭。
汪寒山这下听明白了，她是老手，只要不承认，抓不到证据，你不能无理关押她超过48小时，明显的女孩在拖延时间。
“别给你的客人隐瞒了，他们都交代了。”
便衣説完这话，汪寒山差点都笑出来了，既然对方都交代了，为什么不带过来指证。
又过去一个小时，那边安静下来。女孩死不开口承认。
汪寒山等待来人。
房间里空调开得太低了，他冷得直打哆嗦，双手抱着肩膀取暖。
这会不是会是逼他开口的花招？
想到此，他又开始打坐，在意念中，丹田里的一股热气，冲上的头顶的百会，就再也走不下去，小时候就练到这层功力。但身子已经不太冷了。
终于，他被押出了囚室，回到审讯室。
“签字吧，对你非常有利。”
审问他的一个名警给他递过了一份报告，指着最下面的一栏让他签字。
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份行政处罚的单子，写着“扰乱公共秩序，行政拘留3天。落款是区公安分局。”
“我没罪，我不去。”
“小子听好了，王警官一再説明，才把你的袭警给去掉了，要不，你小子，呵呵。”
他无奈地签完字，跟着另外两个警察，在夜色中上了一辆面包警车。
他刚一上车，手双被戴上了手拷，连在座位边的一个把手上。
“几点了？”
“快11点了，我们要赶在12点前把你送到拘留所。”
“急什么，我还没吃晚饭。”他想磨时间，学着王芳，多在外面一分钟呼吸自由的空气。
“小子，过了12点，又得多算一天。”
一个胖胖的警察説。
汪寒山感激地説谢谢。
“你带钱了吗？”
另一名瘦子问他。
“没，出门太突然了，没带手机。”
“哦，进去要交75元，领个人洗漱用品，没有的话，我们帮着找吧。”
“吃饭的钱都没有。”
“里面吃饭不要钱。”
“那真是让国家破费了。”
“小子，这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下次遇到天大的事，都要冷静，再冷静，这也是让你长点教训，收收性子。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了吗？把我们王牌的，那个帅哥，给整破了相，要不是王警官拼命帮着你説好话，你小子就废了。你让人家怎么原谅你？你让领导怎么再带队伍？哦，我们的人打不过你是吧？你牛。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吧？教训啊。”
“我接受处罚，我出来一定好好感谢大家，不，要为国家多做贡献。”
夜风吹进车厢，带着一丝潮气。一座大桥的钢索，在车窗边闪过。
“那个，小王，就是洗脚店那个，害我的女的。”
汪寒山探听。
胖警察拿出烟递给他。
他摆摆手。
“有些事，不该告诉你，他们很狡猾，什么也没説。”
“放了？”轮到汪寒山生气了。
“放她们走了？让我进去？这叫什么理？”
我比窦娥还要冤。
现在，他脑子里，回荡着那个被他破了相的便衣的怒吼声。
他蹲点失败，打草惊蛇，还被不相干的人抓破了脸，他比谁都冤。
“放心，她跑不了。”
胖警官迷起眼，吐了一个烟圈。
夜晚三层小楼仍然灯火通明，汪寒山被交给两个值班的民警，他们领着他去一间平房里，让他脱下套头的短袖。
他背过身脱下衣服，交给一位警察，他拿出小剪刀，将领口上的两粒扣子，假口袋上钉着的一个金属扣子一一剪了下来，然后把衣服交给他。
“我不会自杀的。”汪寒山明白了刚才警察的意思。
然后是在一台机器上按顺序按下了十个手指的指纹。
接下来，他们递给他一个纸杯，领他到了男厕所门口，告诉他尿检测毒。
憋了好半天，他才憋出点尿。
办完一切后，他被领到了审讯室。
两张陌生的面孔看着他。
其中一位示意他坐到一个不锈钢的座位上，他刚坐下来又被弹起来，太凉了。
边上的警察将他塞进去后，锁上椅子的把手。
看来他袭警的名声在外了。
“姓名。”
“汪寒山。身份证不是都给你们复印了吗？”
“年龄。”
“30。”
“工作单位？”
“待业。”
“知道为什么让你到这里来吗？”
汪寒山的眼光扫过蓝色墙上的粗体白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协助调查。”
“那你为什么不配合我们办案，还殴打我们的人？”
“我，我是帮别人看房子的，怕他们乱翻，急了，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阻挡，就是不愿意，查房得经过房东的同意。”
“警察出示了办案手续，你的行为被拍摄了下来，很不好办，而且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笔记本，里面有嫖客的名单，你怎么解释？”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让隔壁的一个姓王的用了一下卫生间，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王某没有承认是她藏的。里面的字体也的确不是她的。”
“本子上面有电话，你们可以对名单打电话，问他们是不是认识我。”
两位民警对视了一下，看来汪寒山真的没看到过这个本子。
本子里面的字全是符号，暂时还认不出来。
警察的口气并不严厉，看来也不相信是他干的事。
“你看下刚才的记录，没有意见签名吧。”
刚才押他的警察进门，将汪寒山带到办公桌前，他看完打印的口供，没有意见，签了名。他以为可以离开了，没想到那名警察，又把它带到了一个3平米的空房间，里面除了一张靠墙的长凳子，什么都没有。
门被关上了，他与外面失去了联系？
他看了看头顶上，有一个监视器。
什么情况？
汪寒山冷静了下来，显然监视器后面有人在观察他。
不能慌张，不能焦急，只能等待。
想到此，他重新坐到长凳上，双脚盘起打起座来。
脑子里在想着最坏的结果，刚才便衣急了説的四个罪，任何一个他都得进去。
但总得要按事实办案吧。
为什么没有动静了呢？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听到隔了几间房的地方，响起了声音，那声音太熟悉了，是便衣的声音，然后是女孩的哭声，从声音中他辨认，正是借他卫生间的小王。
“再问你一次，你是怎么通风报信的？你发现我们后，是怎么通知里面的人的？”
女孩除了哭，什么也不説。
“不説，不説你别想回去。”
“是不是你发现我了，按台子里的按钮通知？你按了几下？你们发现情况的暗号？”
“我就是会计，在前台只管收帐。”
女孩终于开腔。
“撒谎，为什么把客人的名单，藏到对面房间的卫生间？你这样的人我审得多了，别装死装傻，客人都被抓到了。”
便衣怒吼。
汪寒山听到时此，无比感激他，就是，不是你王芳藏的，还是我藏的吗？人不是都抓到了？
“不对。”
汪寒山在心里念道，要是人都抓到了，人脏俱在，还审她干吗？还关我干吗？
汪寒山的判断是对的。
捉奸要捉在现场，仅有一份名单，説明不了什么问题。这次没有现场抓到一个，又跑了几个，算是打草惊蛇了，只能从小王这里突破。
大约又审了一个小时，女孩只是哭。
汪寒山这下听明白了，她是老手，只要不承认，抓不到证据，你不能无理关押她超过48小时，明显的女孩在拖延时间。
“别给你的客人隐瞒了，他们都交代了。”
便衣説完这话，汪寒山差点都笑出来了，既然对方都交代了，为什么不带过来指证。
又过去一个小时，那边安静下来。女孩死不开口承认。
汪寒山等待来人。
房间里空调开得太低了，他冷得直打哆嗦，双手抱着肩膀取暖。
这会不是会是逼他开口的花招？
想到此，他又开始打坐，在意念中，丹田里的一股热气，冲上的头顶的百会，就再也走不下去，小时候就练到这层功力。但身子已经不太冷了。
终于，他被押出了囚室，回到审讯室。
“签字吧，对你非常有利。”
审问他的一个名警给他递过了一份报告，指着最下面的一栏让他签字。
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份行政处罚的单子，写着“扰乱公共秩序，行政拘留3天。落款是区公安分局。”
“我没罪，我不去。”
“小子听好了，王警官一再説明，才把你的袭警给去掉了，要不，你小子，呵呵。”
他无奈地签完字，跟着另外两个警察，在夜色中上了一辆面包警车。
他刚一上车，手双被戴上了手拷，连在座位边的一个把手上。
“几点了？”
“快11点了，我们要赶在12点前把你送到拘留所。”
“急什么，我还没吃晚饭。”他想磨时间，学着王芳，多在外面一分钟呼吸自由的空气。
“小子，过了12点，又得多算一天。”
一个胖胖的警察説。
汪寒山感激地説谢谢。
“你带钱了吗？”
另一名瘦子问他。
“没，出门太突然了，没带手机。”
“哦，进去要交75元，领个人洗漱用品，没有的话，我们帮着找吧。”
“吃饭的钱都没有。”
“里面吃饭不要钱。”
“那真是让国家破费了。”
“小子，这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下次遇到天大的事，都要冷静，再冷静，这也是让你长点教训，收收性子。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了吗？把我们王牌的，那个帅哥，给整破了相，要不是王警官拼命帮着你説好话，你小子就废了。你让人家怎么原谅你？你让领导怎么再带队伍？哦，我们的人打不过你是吧？你牛。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吧？教训啊。”
“我接受处罚，我出来一定好好感谢大家，不，要为国家多做贡献。”
夜风吹进车厢，带着一丝潮气。一座大桥的钢索，在车窗边闪过。
“那个，小王，就是洗脚店那个，害我的女的。”
汪寒山探听。
胖警察拿出烟递给他。
他摆摆手。
“有些事，不该告诉你，他们很狡猾，什么也没説。”
“放了？”轮到汪寒山生气了。
“放她们走了？让我进去？这叫什么理？”
我比窦娥还要冤。
现在，他脑子里，回荡着那个被他破了相的便衣的怒吼声。
他蹲点失败，打草惊蛇，还被不相干的人抓破了脸，他比谁都冤。
“放心，她跑不了。”
胖警官迷起眼，吐了一个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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