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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强者之心

    “为什么要找那群人一起进入妖精森林,虽然妖精森林是比较危险,但是和一群佣兵团一起走,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任务?”卞良不太情愿的问道。

    “噬金灵狐性诡谲,只产于妖精森林,非同类相近,且速度奇快,比较记仇,借助地形一般人很难捕获。”

    “而刚刚的灵狐毛色亮丽,品相完整,等级还不低。可以看出这个佣兵团实力不俗,且十分熟悉森林的地形,这正好使我们需要的。只不过他们要找寻的倒也是个奇物,也不知是否会生变故。况且这次我们这次森林之行原本就有些热闹。”莫原略微思索了下。

    随着莫原的分析,卞良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灵宝楼淡淡的窥视感和路上隐晦的气息,也不自由的叹了一口气。

    反观莫原这家伙还是这样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面瘫男了。慢慢地,卞良开始回忆起遥远家乡的这片天地。

    那个微微小雨的清晨,卞良急匆匆丢下手中的工作赶回老家。当推开门的瞬间,看见那个躺在床上的老人,那消瘦的身形佝偻着,他呜咽着声音缓缓道了声:“外婆……”老人勉强睁开的双眼,浑浊的眼珠里射出的目光,那是包含着怎样的深情和慈祥。

    卞良鼻子一酸,眼圈微微泛红,甩了甩头,赶走这些痛苦的记忆,意识又回到身体,看着周围这陌生而熟悉的场景。前面的莫原停了下来转过身:“又想家了?”

    莫原也是为数不多的晓得自己不是来自这个大陆的人。当卞良第一次醒来,惊慌失措的从远古禁地外的草原上冲出来,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唤亲人时,就是他在一旁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跟着我。”

    从踏出草原起,并没有太多惊诧这个异样文化被称作神魔大陆的世界,仅仅是因为当年那个盛夏的故事:

    “……所以,没什么好害怕的呀,想想看那个世界是不是更困难可怕啊。”银发老婆婆摇着手中的蒲扇娓娓叙述,怀中端坐的稚童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可是,外婆,在那个世界,我能成大英雄的!”看见老人弯下的眉毛和欲笑的表情,小孩扬了扬小拳头,奶声奶气地补充了一句:“真的!”“好好好,小阿良是小英雄。”“不对,是大啊”“好,大英雄”……

    “大英雄……”卞良感受着自己的元力喃喃道,抬头看了看天,“至少,不再是那个浑浑噩噩在公司底层混日子的打工仔了。踏在这片大陆上更接近目标了,对吧。”

    转眼便到了旅店门口,突然,莫原停下来转过身对着一旁的空气说道,“阁下,三番两次跟踪我们是何用心,还请现身吧。”

    我也突然警觉了一下,原地突然凭空走出来一个妖娆的女子。“可否也带我进妖精森林深处?”赫然是男声!看他尖削的下巴和白暂的皮肤,一身月白色缎面裰衣,高挑纤细的体型,真是很难相信这居然是一个男的!

    “不行!”莫原一口冷漠似乎还夹杂着些怒气。

    “你们一定会主动要求带我的,我等着你们。”俊美妖异的男子夹杂着莫名的笑声,倒退地走着,一步步踏入阴影处消失不见。

    莫原眉头紧皱,这个突然出现的角色,使事情更复杂了。卞良关切的问:“你怎么了,刚刚为啥感觉有点火气,这个人我们应该不认识吧。”似乎有些纳闷莫原刚刚反常的表现。

    “我也不清楚,当他出现的时候就感觉,从心底深处涌上来一股莫名而强烈的厌恶感,就像是天生的一般。”莫原皱着眉,淡淡的说道:“不急,狐狸总是会露出尾巴的。”

    从第一天见到莫原起,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全世界什么都漠不关心,名副其实的冰块男,但其实卞良知道他只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从跟他走出草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自己的佣兵生涯,也多亏了他才能从一次次的任务中救下自己。是莫原教会了他拿剑,教会了这个世界的弱肉强食。

    卞良也从未问过莫原的身份,只是看着莫原有时候细细婆娑着胸口那块暗黑色的玉佩,还有每次听到诸如“亲人”之类的字眼,眸子里闪烁的光。或许这也是他当初愿意带自己踏上旅途的原因。亲情二字,血浓于水!

    回到住所,盘膝修炼,在剑傀境三阶卡了有多久,连卞良自己都快忘记了,只是他始终不甘心,不停歇的修炼着。依稀还记得当年莫原第一次把这本剑诀递给自己时的激动,包括后来的修炼速度连莫原都很吃惊,一周就修炼到元力三阶,就连剑招也十分精妙。要知道别人或许要花费数十年苦修。莫原自己也才堪堪5阶。

    那时候风华正茂的卞良,正踌躇满志,怀着满腔的热情,幻想着未来飞天遁地,各种剑来。修炼的进度,确戛然而止。修为忽然停滞不前了,元力三阶要开始灵气的储存和外放,卞良发现自己的根本无法储存半点元力!一次次的尝试调动元力,每一丝进入身体的波动都如泥沉大海。

    “通!”一拳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卞良垂下头,“还是不行么,或许我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吧。”我轻轻摩挲着戴在右手上手镯,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喂,这是老太婆留给你的东西,拿好就走吧……”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卞良木木的站在雨中,看着手中这个方形盒子。古朴的木盒子边角上刮痕表明它经常被反复开阖,顺着盒子的纹路,轻轻的拂拭,就像又一次握紧外婆粗糙但温暖的手掌,盒子上也便有了温度。雨水和眼泪的混合物,顺着脸庞缓缓留下。

    是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踏进了社会,看惯了职场的风云变幻,曾经的拳拳之心都化为了一纸空谈,如行尸走肉般地从事着工作,老家也很少回来了。如今看见这个盒子才想到还有一个人在惦挂着,想着外婆的音容笑貌,便再也禁不住声,心中诉说着这几年的苦楚。

    打开外婆留下最后的东西,竟是一只圆润的手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非金银也非玉石,色泽亮丽,上面还雕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和图案。想必这便外婆最后留给自己的东西了吧,卞良把它套在了手上……

    再次醒来已经至傍晚,卞良拍了拍胀痛的头,抬起就看见莫原盯着自己:“你又强行运功了,早说过,你是不可能再往上修炼的了。”

    “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啊,就不能鼓励我一下吗?”卞良一阵苦笑,虽然知道他嘴上这么说,仅仅是因为担心自己强行修炼伤了自身。“小样,走,咱好好比划比划!”

    院中,莫原神色平静的站在对面注视着自己,卞良怪吼一声:“呔,给老子站好了,看剑!”说完粗鲁的拔下手中的剑鞘随手一丢。但当剑一出鞘,整个人的气势却陡然一变,凌厉的攻击直袭莫原的破绽。莫原立刻反应过来,侧身拔剑瞬间一下格挡住。

    卞良借力后退,微微稳住身形,又向左前方一个踏步跃进,右手捥出一个剑花,苍狼坚决啸月击,莫原也是熟知招式,连忙将剑提至胸前,剑风呼啸而至,随后一阵金铁相交的声音一鸣,卞良手臂震的一麻,手中的剑差点脱手而出。5阶元力的体魄是远远大于3阶的。

    卞良紧握住手中的剑,一种奇异的感觉又笼罩在胸前,感觉手中的剑犹如臂指。我长啸一声,全力上前又是一阵苍狼剑招,莫原见招拆招,截断了我的所有进攻,反手一刺。我一个侧身,惊险躲过。这种剑戟相交深深刺激着我的感官,就好像进入了一种世界,忽略了周遭的一切,就连手中的剑也似乎忘了,眼中就只看见莫原被放大和迟缓的动作。

    好慢啊,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手中好像紧握着一把无敌的枪上前就是一刺,莫原原本佯装攻击正在蓄力,却不料被我看出,我上前突发一击,他确实无从下手。在我眼中他的动作越来越僵硬,我的剑越来越近,忽然一股大力从对面袭来,只一下,我就直接向后飞去,摔在地上。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你耍赖,你用灵力了”我满脸涨红。

    莫原此时身上正散发出淡淡的绿色光晕,显示了他刚刚催动的灵力。他摆了摆手,不置可否。“切,我还是很厉害的吧。”我一脸得瑟。莫原却是转身离去,淡淡的一声:“嗯”。这家伙。真是“无形装逼,最为致命”。可是我还不知道在转过身的莫原强行压着身体里乱窜的灵力。

    我又细细回忆刚刚的战斗场景,总觉得体内有种血脉喷张的感觉。刚刚的剑招还是太过死板,动作也不够迅速,只是那种状态确实是莫名而紧张,感觉整个人融入进了剑中。

    一招一式仿佛是出于意识,对面的剑招也变得很慢,这才是最后那场剑使出的原因,我如是想到。但是那招确实厉害,我不禁想在复制一遍,头脑里重现刚刚的画面,脚步踩着看似随意的步伐,目光聚在院中那棵大树上,全力一刺,“锵”,树上出现了一个手臂粗的小洞。

    我看了看,虽然威力还行,但感觉还是距离那一击有很大差距。我用力一握剑柄,再来。脚中步伐变换,手中全力所聚,又是一击,可惜还是不行。我不停的练习,却总是找不出那种感觉。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思前想后,一头雾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击确是包含了一丝难以明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我一次次的比划,确是总是差上一朝,又是一击,大树又是一晃,象征性的落下几片树叶。

    到是一次不如一次。我气得将剑往地上一甩,一屁股坐在地上,真的不行吗,好不容易想到的一招这么强的,却是偶然所得再难复原。我又仰望着漆黑的夜空,我还是不行吗?似又要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忽然发现周围的一切好像变得清晰了。草丛里的蟋蟀,就连夜空中的月亮都似大了几分。

    对,就是这种状态,我向前一跃,顺手抄起插在地上的剑,我的亲人过去了,我的痛苦回忆也过去了,就让我带着他们的那一份骄傲,一起努力吧!剑尖似乎笼罩着一股寒芒,意识随着记忆反转,手中的剑似乎微微的颤抖仿佛在鸣叫一般,“赫”,在那一瞬间,大树上的树叶似乎静止了,下一秒,如天女散花,纷纷扬扬。

    “剥”,整个大树随着声音碎成了一地的木块。我再也不会走那个老路了,我会好好走下去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即使风雨兼程,即使跪着,我也会走完它的!我伸出左手,拳心向天,对着月光发下誓言。肉眼似乎看见在月光下,左手那个手镯闪出一丝白光,转瞬不见。哈,就叫这招“魂誓”吧。

    月光照在屋顶上,莫原一直在那静静地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只是这一切我都不知道罢了。月光似水,照进窗户,我抱着剑睡得正熟,梦中似乎看见外婆在和我微笑,似乎还在说些什么,只是声音太小听不清。

    “贝格林”中的夜色一如既往的寂静,一栋高楼中,一名妖异的男子对着月光露出一丝邪意的微笑。

    血狼佣兵团内,“哥,今天,那些家伙真是太可恶。”一位红衣女子生气道。

    “嗯,不过他们确实也有些本事,正好我们也在这找那东西很久了,这次借此机会整合人员进入深处探索。”

    “那个人又没有多强,只不过哥你没有尽全力罢了!”屠玉忿忿的说道。

    “不,后面那位小兄弟才是我最看中的,即使再躲在角落里,也掩饰不住他眼中那颗强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