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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天命难违

    论道大典这四个字在黄天霸的脑域之中反复推演,他想过了所有的过程,可唯独缺了一个元素。

    既然他西周不能赢,也不能输,那如何做到不赢不输的中庸之道呢?

    黄天霸头疼啊,何为中庸,这四个字在黄天霸的脑袋里反复回跳,简直令他封魔。

    按照他大学学过的知识来看,中庸乃中和之道,如何中和?

    除开外邦的文人不说,就光是大周的文人现在就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旧臣权贵为首的保守派,另一派是以曾经身为奴隶为首的激进派,这两派又恰巧在西周和东周之中呈现出明显的文化差异。

    西周大多都是保守派,所以尊道礼尚多,可东周大多都是激进派,基本百无禁忌,若真要说他们有什么禁忌,那就只有他们的平王了,如今东周平王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神,他们所信仰的一切,简直无比神话,堪比想象的极限。

    在这种文明碰撞之下,黄天霸必须要寻找一个能够与平王相抗衡的存在,才能压得过平王一头。

    难道要请八岁的伯服?

    就算伯服肯来,那估计也起不到多大的效果,因为仅仅八岁的伯服,虽然聪慧过人,可年龄有限,说出天去,也就八岁,这要如何镇得住场面?

    难道让那些前臣侯爵来压阵?

    他们的妻儿老小就是被东周的这些新侯爵所杀,到时候不当场打杀起来就算是不错了。

    估计得变成大型杀戮现场。

    所以黄天霸愁啊,他自己去压轴?

    他算是什么身份?一个城主的少爷?

    这点资历根本不足以服众,就说建业侯人间至少也是侯爷,他算是什么身份?

    再者说让他去的话,他连那些远古文字都看不懂,就更别提论道了,这要是论下来,估计他不识字的笑话就会传出去,还不如输掉论道来的划算呢。

    那到底邀请谁呢?

    难道把幽王请出来?

    现在幽王的情况外人不知,至少他们还觉得幽王还活着,可若是真把幽王请出来,这东西周也就不存在了,他好不容易布的局就会当场破碎,到时候平王拆穿幽王的状况,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天下甚至都要怀疑他们的诏书是否造假。

    想来想去,黄天霸连犬戎都想进去了,甚至实在不行就连犬戎的老婆也想进去了,就连他儿子也想进去了,可还是不行。

    这该如何是好,要有一个德高望重之人,还不能怯场,必须能镇住场面,还得能舌战群儒,这还不算完,还得有悲惨的身世,否则难以让东周的文人服输。

    选来选去,最终黄天霸甚至都想把尧翠儿给搬出来卖惨了,结果设想的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到底要谁才能主持西周的论道大典?

    实在没有人啊,西周现在底子太薄了,就算是赢非也是名门之后,同样压不住场。

    于是黄天霸想到第一次见到伯服,又第一次见到王后褒姒,顿时让他茅塞顿开。

    王后褒姒,悲惨身世,身份高贵,并且城府极深,还能审时度势,最主要的是,就算平王来了,也得跟褒姒叫一声母后。

    其实这场论道大会,就算平王的母后姜武来了,估计也镇不住这些翻身农奴把歌唱的侯爷。

    于是黄天霸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去请褒姒皇太后。

    然而每当他想到褒姒的时候,就想起褒姒一开场就杀人的那种霸道气场,若是褒姒这次一开场也要杀人,可如何是好?

    又想到当时他亲手掐着褒姒的脖子,逼迫褒姒和伯服跟着他们逃亡的时候,黄天霸变充满了同情,与无奈。

    然而现在他又要去欺负那个可怜的母亲吗?

    说实话他是真的不忍心去欺负一个弱女子,哪怕他是皇太后,他也不愿意通过这种方式赢。

    可他要如何说服那个倔强的女人呢?

    其实黄天霸不是没想过,大不了跟东周开战,就算死也算是一个英雄,可他不能连累西周的百姓啊,更不想连累飞虎城,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不想连累那对可怜的母子。

    现在的黄天霸极尽风魔,一斤接近癫狂状态,他拼命的用酒灌醉自己,算是给自己一点勇气。

    然而这点酒水带来的勇气也很快稍纵即逝。

    最后黄天霸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同情那对母子?若不是他们的话我的生活应该是另一番景象,应该是仗剑走天涯,然后寻觅天才地宝,与魔鬼在深山之中搏杀,那才是我想要的畅快人生,可现在我却变得唯唯诺诺,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不可,我想要女人,我想要爱情,我想要自由,我想要为所欲为,我想要畅快的人生,我本可以骑着战马驰骋在那无垠的草原,我本应该像那雄鹰翱翔在天地之间,我本应该像那狡猾的兔子,建造自己的洞府,我本应该是在某个山洞之内去调戏某个可爱的姑娘,可现在我却变成了一座城,变成了一个斤斤计较动尽心机的商人,一个城主,一个谋士,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要自由自在,我要飞,我要去那三界看看,我要做那神仙,我要去地府逛逛,我要那酣畅淋漓的人生。”

    黄天霸喝着喝着哭了,喝着喝着睡了,睡醒之后又空落落,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人,翠儿都去做事了,只有两个聋子玄冥二老在门外站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黄天霸发泄了心中所有的不快,最终黄天霸还是真理好了行装,跨上自己的汗血宝马,一路奔驰冲出了城主府,冲出了飞虎城,一路向西,这次他要去请皇太后出山。

    若是皇太后把他杀掉呢?

    那自然最好,如此一来,他就自由了,他就可以用自己的手段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只要别做这什么狗屁城主,只要别做这什么狗屁相国,他想去哪去哪,就凭皇太后还杀不了他,就凭整个西周也无一人能杀他。

    他岂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如此想着,他要奔向自由,而唯一能够为他打开枷锁的人,在西周也只有皇太后。

    越想,黄天霸就越要急迫的见到皇太后,这一刻他仿佛觉得那个美丽的女人,母仪天下,维度就是不眷顾他,唯独摁着他一个人坑,这是要我死吗?

    死,多么美好的幻想,黄天霸想过自己各种死法,唯独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可以说他现在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自从见到皇太后的那一刻,他就死了,是皇太后杀的他,杀的他父亲,杀的他整个飞虎城中的百姓。

    一言杀一城。

    所以他就是死人,就跟那些罪臣一样,都是罪臣,更是罪臣的儿子,更加不可饶恕。

    死,对于他来说反而是种解脱,什么奴隶,奴隶尚且拥有自己的想法,可他作为臣,他没有,奴隶尚有自己的自由,可以选择生可以选择死,他连选则死的权力都没有。

    这一刻他跨过山河,他觉得自己不如奴隶,连奴隶都不如,奴隶卖身不卖艺,他出卖的是自己的血脉以及灵魂,得到什么?

    不过是得到一些称呼罢了。

    如此想来,黄天霸更觉得自己此番定然能够成功,死对于他来说也算是成功,成功的得到了自由。

    成功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他不能选择失败?

    为什么他没有选择?

    系统不给他选择,生活不给他选择,吃饭不给他选择,说话不给他选择,喜好不给他选择,所有人都不给他选择,他没有选择。

    我必须要做这个什么狗屁大将军吗?

    黄天霸再次怀疑自己,再次怀疑自己的人生,就像是那晚他与伯服第一次见面,伯服没得选,只能做王或者死,他要么做将军要么死。

    没得选啊。

    马上,黄天霸挥舞的不是鞭子,而是泪水,他挥舞自己的人生,后面玄冥二老紧随其后。

    没有人拦得住他,更没有人能拦得住他,玄冥二老现在也不过是能跟着他罢了。

    玄冥二老此时简直如同黑白无常一样,紧紧的追逐着他,仿佛后面就是阴曹地府,他不想回头,也不敢回头,更不想回到那个禁锢他的世界,他想要自由,然而自由距离他如此遥远,哪怕他骑的是汗血宝马日行千里也甩不掉那些枷锁。

    玄冥二老既是他的保障,也是他的枷锁,这一次他任性一次,他要故意甩开玄冥二老,他想尝试独自飞翔。

    然而飞不起来,也摆脱不掉,路过田野,那里的农夫看到他面带微笑,路过山间他遇到采药人,采药人对他满是崇拜,路过山林他遇到猎户,猎户对他满是尊敬。

    这些人间美好向往,对于他来说唾手可得,可他却感觉枷锁越来越沉重。

    难道他真要甩开这些人独自闯荡天下?

    那这些人的下场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犹豫了,他不能死,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活下去,必须肩负起这些责任。

    可责任对于他来说就是枷锁,就是诅咒,就是牢笼。

    他就像是一个囚犯,被这些枷锁所包裹,令他窒息。

    什么君子,什么小人,什么圣贤什么卑贱,他不想被这些所包裹,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累赘,这些在他的身上指挥影响他飞翔的高度。

    这一刻他顿悟了,他明白了,明白了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吗?

    多么天真的一句话啊。

    天命难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