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祸再起（六）
张家大院。
张宗宝和张老太爷的谈话室。
本该寂静黑暗的谈话室在深夜时分却灯火通明，本该休息的张宗宝和张老太爷二人穿戴整齐在里面商量着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方济明。
张家父子在方济明来到北山村之后就一直关注着方济明的行为。
张家父子自然不会放任方济明在北山村里面真正的自由活动了，通过威胁与债务控制，张家父子很早就了解到方济明在偷偷地收集自己去年故意提高粮价不放粮饿死人的细节。
啊，不对，也不能说是故意，毕竟没有人有证据的可以证明自己是故意的，那确实是去年闹灾，没有粮食了吗！
方济明对北山村的百姓的了解或许是对的，他们并不会站在对抗张家的这一面，但是方济明还是低估了张家父子的掌控程度与手段，没有料到那些和张家有着深仇大恨的矿工们居然会告诉张家自己在干什么，方济明可是叮嘱过的，要保密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那些矿工们，先不说方济明没有和矿工们说过自己打听这些事情的原因，矿工们并不知道方济明是为了告发张家父子草菅人命而在做着努力，自然没有理由为方济明严守秘密。
方济明既然对劳动人民保留了所有的秘密，那自认也不能指望劳动人民真的和自己一条心，不过方济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算是因祸得福，毕竟告密者在那个时代都是不会缺少的，去给方济明大大方方地说出所有的秘密，说不定张家现在已经知道方济明到底要干什么了，只能说，祸福相依吧。
而今天晚上，盯着方济明的下人来告诉张宗宝，这个方济明啊，开始收拾东西了，而且出去找矿工的次数也比前些日子要小得多。
这一切都表明，方济明，马上要走了。
“父亲，张龙刚刚来说，方济明去了劳徳馨的屋子，两个人谈了好一会，然后劳徳馨就也出门了。您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在里面？”
“事情嘛，自然是有的，但是宗宝你不用担心，上次你不是已经试过徳馨了吗？这个未来姑爷是自己人，如果真的要发生什么事情，每天徳馨自然会来告诉我们的。”
与皱着眉头的张宗宝不同，张老太爷显得胜券在握，眯着眼睛坐在太师椅上听着张宗宝说话，顺便思考接下来该干什么。
“父亲，那这方济明是收集够了咱们的所作所为，打算跑回崔和，写文章登报骂咱们一顿吗？”
张宗宝还是显得忧心忡忡的，毕竟方济明在吴宁县城算得上一号颇有名号的人，被他写文章骂了，那就算得上是整个吴宁县的百姓都会看到，都会来骂自己了。
张老太爷睁开自己眯着的眼睛，抬起了自己耷拉着的眼皮，摇了摇头。
张宗宝还是太年轻了，自古以来，都有着所谓的清流人士通过所谓的仗义执言、痛骂权贵而为自己获取名声的事情发生，这一些所谓的清流大多也只是为了得到名声之后可以借此获得更多的金钱和更大的权势罢了。
张宗宝因为上次贿赂方济明不成，觉得方济明可能是真的为百姓发声，张宗宝的经验还是不够啊。
如果方济明真的是为了百姓着想，那为什么只是写文章呢？难道他骂一骂，百姓的处境就会变好吗？难道他和他的学生反对，我们这些大地主、大矿主、大工厂主就会对手底下的人跟好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他日日骂也好，夜夜骂也罢，骂人能骂死我张家上下否？
张老太爷对方济明不屑一顾，就算他不要张宗宝的贿赂，那也只不过是他想要拿实力强大的自己做一个最大的垫脚石而已。
难不成，这个方济明，真的是那个，那个所谓的，在报纸里写的什么，什么叫做理想主义者的东西不成？
他连洋墨水都没有去喝过，能放得出这样的洋屁？
“难不成，是嫌弃咱们给他的饭菜太难吃了，要回到崔和饱饱口福不成？宗宝啊，你还年轻，我也不怪你看不起这些个事情，但是你现在啊，得认真学着点，要认真地去想想问题了。”
张老太爷语重心长地和张宗宝说着话，告诫他应该尽快地学习如何办事。
“父亲，那，咱们不会看着他就那么去肆意抹黑咱们家的，对吧？”
“嗯，那是自然。这个方济明，沽名钓誉，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惜顺坏吴宁县十余户良善人家的门楣，大家念他常年在崔和镇上当校长的苦劳，不打算和他计较而已，但是现如今居然把注意打到张家的身上来，我想，对于方济明，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张老太爷抿了一口手上的紫砂壶，眯着自己的眼睛，用平静的表情，丝毫不感到羞耻额说着谎言。或许，这就是张老太爷可以将张家经营得那么大的原因吧。
毕竟如此颠倒黑白的人还是很少见的。
“是啊，这个方济明太不是东西了！那，父亲，咱们要不要......”
“我想，像这样不知廉耻、只为自己的名声而可以污蔑其他乡贤的人，教训一下也是好的，虽然我们素以善良闻名吴宁县，但对待这样的恶徒善良，就是对其他人的不善良啊！”
张老太爷和张宗宝说完了如何对付方济明，刚打算去休息，就看到一个小厮跑进来。
“老爷！少爷，劳徳馨少爷刚刚回来了，他应当是去了齐斯伯家里面。”
张老太爷听完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父亲，看来方济明真的有什么动作了，这劳徳馨应该就是方济明委托的，去联络齐斯伯的人吧？”
张老太爷也开始微微皱起了眉头，略微思考后，点了点头。
“徳馨之前倒是说过，这方济明很信任他，总是找他谈论一些事情，只是没想到，方济明那么相信徳馨的嘛？连联络齐斯伯的事情也会交代给他？看来，我们想要对付方济明，有徳馨在，会轻松很多啊。”
“是的，父亲，我认为方济明是想要齐斯伯在他回崔和的路上保护他，不然不会去让徳馨去找齐斯伯，如果这是真的，那方济明很可能是打算近期的晚上偷偷跑，不然白天有的是机会安全地回崔和。”
“嗯。你说的没错，那么，齐斯伯就要派人去盯紧了。”
“是，父亲。”
就在两个人打算再次结束谈话，要休息的时候，张龙有敲响了房门，传递了一则消息。
张宗宝听后大惊失色，高声道：“什么！劳徳馨那么晚了居然去了我妹妹的院子！”
张宗宝的脸一下就变成了猪肝色，手上的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一双眼睛瞪着硕大，仿佛马上就要飞到张芳儒的住所，把劳徳馨吃了。
“宗宝！不要急，徳馨一定是找芳儒有事，再说了，人家本来就要做夫妻的，晚上见一见也没事，起码是正门进去的，席小九和陈芳芳两个丫鬟都在的，不用担心出什么事情。”
和暴怒的张宗宝不同，张老太爷就显得冷静得多，虽然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紧紧地握住了椅子的把手，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不过很快地就冷静下来了。
“父亲，大晚上的啊！这，这不会发生什么吗？”
张宗宝不敢置信，自己向来宠爱妹妹的父亲居然会为深夜去找自己妹妹的劳徳馨说话！
“宗宝啊，徳馨毕竟是咱们的姑爷，而且徳馨的人品我们是要相信的，没事的，坐下吧，冷静一些。”
张宗宝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坐了下来，正扶着自己的额头在叹气。
突然，张龙又进来了，对着张宗宝低声耳语几句。
听完之后的张宗宝立刻就炸毛了，肉眼可见的眼睛开始变红，头发开始竖起来，猛地一拍桌子，蹭地站了起来。
“什么！我妹妹还哭了！张龙！带上人！跟我去打劳徳馨！”
一顿鸡飞狗跳之后，张宗宝最终还是被拦了下来，只不过还是气冲冲的，扬言要去打劳徳馨。
......
劳徳馨在张芳儒的狂轰滥炸之下，狼狈而逃。
劳徳馨连问一下张芳儒对方济明要干的事情的态度都没有试探出来，每次想要开口说正事就被张芳儒的话打断，变成了小女孩吵架的，劳徳馨实在受不了，于是就被主动“赶”了出来。
等劳徳馨走后，席小九微微低着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桌子发呆。
摇曳闪烁的烛光打在张芳儒的脸上，显得张芳儒的脸色更加的阴沉。
“小姐，你还好吗？”
席小九走了进来，开口问道。
张芳儒看着一脸疑惑地席小九，叹了口气，摇起了头。
只是挥挥手，席小九出去了。
张芳儒为什么要装作一副恋爱的、吃醋的、没有脑子的小女生呢？
为什么要在劳徳馨面前话那么多呢？为什么要频频打断劳徳馨的话呢？
张宗宝和张老太爷的谈话室。
本该寂静黑暗的谈话室在深夜时分却灯火通明，本该休息的张宗宝和张老太爷二人穿戴整齐在里面商量着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方济明。
张家父子在方济明来到北山村之后就一直关注着方济明的行为。
张家父子自然不会放任方济明在北山村里面真正的自由活动了，通过威胁与债务控制，张家父子很早就了解到方济明在偷偷地收集自己去年故意提高粮价不放粮饿死人的细节。
啊，不对，也不能说是故意，毕竟没有人有证据的可以证明自己是故意的，那确实是去年闹灾，没有粮食了吗！
方济明对北山村的百姓的了解或许是对的，他们并不会站在对抗张家的这一面，但是方济明还是低估了张家父子的掌控程度与手段，没有料到那些和张家有着深仇大恨的矿工们居然会告诉张家自己在干什么，方济明可是叮嘱过的，要保密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那些矿工们，先不说方济明没有和矿工们说过自己打听这些事情的原因，矿工们并不知道方济明是为了告发张家父子草菅人命而在做着努力，自然没有理由为方济明严守秘密。
方济明既然对劳动人民保留了所有的秘密，那自认也不能指望劳动人民真的和自己一条心，不过方济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算是因祸得福，毕竟告密者在那个时代都是不会缺少的，去给方济明大大方方地说出所有的秘密，说不定张家现在已经知道方济明到底要干什么了，只能说，祸福相依吧。
而今天晚上，盯着方济明的下人来告诉张宗宝，这个方济明啊，开始收拾东西了，而且出去找矿工的次数也比前些日子要小得多。
这一切都表明，方济明，马上要走了。
“父亲，张龙刚刚来说，方济明去了劳徳馨的屋子，两个人谈了好一会，然后劳徳馨就也出门了。您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在里面？”
“事情嘛，自然是有的，但是宗宝你不用担心，上次你不是已经试过徳馨了吗？这个未来姑爷是自己人，如果真的要发生什么事情，每天徳馨自然会来告诉我们的。”
与皱着眉头的张宗宝不同，张老太爷显得胜券在握，眯着眼睛坐在太师椅上听着张宗宝说话，顺便思考接下来该干什么。
“父亲，那这方济明是收集够了咱们的所作所为，打算跑回崔和，写文章登报骂咱们一顿吗？”
张宗宝还是显得忧心忡忡的，毕竟方济明在吴宁县城算得上一号颇有名号的人，被他写文章骂了，那就算得上是整个吴宁县的百姓都会看到，都会来骂自己了。
张老太爷睁开自己眯着的眼睛，抬起了自己耷拉着的眼皮，摇了摇头。
张宗宝还是太年轻了，自古以来，都有着所谓的清流人士通过所谓的仗义执言、痛骂权贵而为自己获取名声的事情发生，这一些所谓的清流大多也只是为了得到名声之后可以借此获得更多的金钱和更大的权势罢了。
张宗宝因为上次贿赂方济明不成，觉得方济明可能是真的为百姓发声，张宗宝的经验还是不够啊。
如果方济明真的是为了百姓着想，那为什么只是写文章呢？难道他骂一骂，百姓的处境就会变好吗？难道他和他的学生反对，我们这些大地主、大矿主、大工厂主就会对手底下的人跟好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他日日骂也好，夜夜骂也罢，骂人能骂死我张家上下否？
张老太爷对方济明不屑一顾，就算他不要张宗宝的贿赂，那也只不过是他想要拿实力强大的自己做一个最大的垫脚石而已。
难不成，这个方济明，真的是那个，那个所谓的，在报纸里写的什么，什么叫做理想主义者的东西不成？
他连洋墨水都没有去喝过，能放得出这样的洋屁？
“难不成，是嫌弃咱们给他的饭菜太难吃了，要回到崔和饱饱口福不成？宗宝啊，你还年轻，我也不怪你看不起这些个事情，但是你现在啊，得认真学着点，要认真地去想想问题了。”
张老太爷语重心长地和张宗宝说着话，告诫他应该尽快地学习如何办事。
“父亲，那，咱们不会看着他就那么去肆意抹黑咱们家的，对吧？”
“嗯，那是自然。这个方济明，沽名钓誉，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惜顺坏吴宁县十余户良善人家的门楣，大家念他常年在崔和镇上当校长的苦劳，不打算和他计较而已，但是现如今居然把注意打到张家的身上来，我想，对于方济明，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张老太爷抿了一口手上的紫砂壶，眯着自己的眼睛，用平静的表情，丝毫不感到羞耻额说着谎言。或许，这就是张老太爷可以将张家经营得那么大的原因吧。
毕竟如此颠倒黑白的人还是很少见的。
“是啊，这个方济明太不是东西了！那，父亲，咱们要不要......”
“我想，像这样不知廉耻、只为自己的名声而可以污蔑其他乡贤的人，教训一下也是好的，虽然我们素以善良闻名吴宁县，但对待这样的恶徒善良，就是对其他人的不善良啊！”
张老太爷和张宗宝说完了如何对付方济明，刚打算去休息，就看到一个小厮跑进来。
“老爷！少爷，劳徳馨少爷刚刚回来了，他应当是去了齐斯伯家里面。”
张老太爷听完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父亲，看来方济明真的有什么动作了，这劳徳馨应该就是方济明委托的，去联络齐斯伯的人吧？”
张老太爷也开始微微皱起了眉头，略微思考后，点了点头。
“徳馨之前倒是说过，这方济明很信任他，总是找他谈论一些事情，只是没想到，方济明那么相信徳馨的嘛？连联络齐斯伯的事情也会交代给他？看来，我们想要对付方济明，有徳馨在，会轻松很多啊。”
“是的，父亲，我认为方济明是想要齐斯伯在他回崔和的路上保护他，不然不会去让徳馨去找齐斯伯，如果这是真的，那方济明很可能是打算近期的晚上偷偷跑，不然白天有的是机会安全地回崔和。”
“嗯。你说的没错，那么，齐斯伯就要派人去盯紧了。”
“是，父亲。”
就在两个人打算再次结束谈话，要休息的时候，张龙有敲响了房门，传递了一则消息。
张宗宝听后大惊失色，高声道：“什么！劳徳馨那么晚了居然去了我妹妹的院子！”
张宗宝的脸一下就变成了猪肝色，手上的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一双眼睛瞪着硕大，仿佛马上就要飞到张芳儒的住所，把劳徳馨吃了。
“宗宝！不要急，徳馨一定是找芳儒有事，再说了，人家本来就要做夫妻的，晚上见一见也没事，起码是正门进去的，席小九和陈芳芳两个丫鬟都在的，不用担心出什么事情。”
和暴怒的张宗宝不同，张老太爷就显得冷静得多，虽然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紧紧地握住了椅子的把手，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不过很快地就冷静下来了。
“父亲，大晚上的啊！这，这不会发生什么吗？”
张宗宝不敢置信，自己向来宠爱妹妹的父亲居然会为深夜去找自己妹妹的劳徳馨说话！
“宗宝啊，徳馨毕竟是咱们的姑爷，而且徳馨的人品我们是要相信的，没事的，坐下吧，冷静一些。”
张宗宝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坐了下来，正扶着自己的额头在叹气。
突然，张龙又进来了，对着张宗宝低声耳语几句。
听完之后的张宗宝立刻就炸毛了，肉眼可见的眼睛开始变红，头发开始竖起来，猛地一拍桌子，蹭地站了起来。
“什么！我妹妹还哭了！张龙！带上人！跟我去打劳徳馨！”
一顿鸡飞狗跳之后，张宗宝最终还是被拦了下来，只不过还是气冲冲的，扬言要去打劳徳馨。
......
劳徳馨在张芳儒的狂轰滥炸之下，狼狈而逃。
劳徳馨连问一下张芳儒对方济明要干的事情的态度都没有试探出来，每次想要开口说正事就被张芳儒的话打断，变成了小女孩吵架的，劳徳馨实在受不了，于是就被主动“赶”了出来。
等劳徳馨走后，席小九微微低着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桌子发呆。
摇曳闪烁的烛光打在张芳儒的脸上，显得张芳儒的脸色更加的阴沉。
“小姐，你还好吗？”
席小九走了进来，开口问道。
张芳儒看着一脸疑惑地席小九，叹了口气，摇起了头。
只是挥挥手，席小九出去了。
张芳儒为什么要装作一副恋爱的、吃醋的、没有脑子的小女生呢？
为什么要在劳徳馨面前话那么多呢？为什么要频频打断劳徳馨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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